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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正在招聘经营秘书。我告诉人事部,你是最理想的人选。
“你能回来应聘吗?我很盼望你回来。因为我Xiang 你!”
“嘻嘻!”看到这几个拼音字母,她就禁不住地笑出声来。Xiang ,这个老奸巨滑的坏家伙,竟巧妙地运用这种方式表达感情,真可谓煞费苦心了。
骨碌碌……机身传来了微微地震动。她的身体伴着愉快的心情,重新降落在祖国大地上。她习惯地打开了手机,一阵悦耳的铃声传来了;接着,屏幕上显示了孙水侯发来的第一个信息:
英娣,你到了首都机场,我会让派人站在国际航班出口处,拿了鲜花欢迎你!
矿山机械厂重组、改制的具体运作,本来已经尘埃落定了。但是,省委组织部却提出了一条异议:改制后公司的领导班子,还没有正式研究确定呢!
“这是个合资企业,是按照《公司法》运转的。”省委书记开始做组织部长的思想工作,“这里的领导班子啊,不能用党政机关的模式管理;也不能用原国有企业的干部管理方式进行管理。”
“可是,蓟原矿山机械厂毕竟是国家控股;对于领导班子的成员,我们组织部门总不能放弃不管吧!”组织部长很固执。
“这个老顽固!”省委书记在心里骂了一句,接着问,“你说,应该怎么办?”
“按照干部管理规定,对进班子的人要进行民意测验,要考核,要报省委常委会研究批准。”
“呵呵,这些程序,就免了吧!”省委书记不高兴了,“人家的董事长、总经理、早就产生了。现就要走马上任,行使职权了。”
“那可不行啊!”组织部长忿忿不平了,“这么大的单位,没经组织部门同意,他们就走马上任;这怎么行?如果将来上级问起,我们怎么回答?”
“人家有《公司法》,人事管理上合情合理;咱们还管那么多干啥呀?”
“起码,我们也得去‘过问’一下吧!”组织部门退到了最后一步。
过问,过问个球!省委书记心里骂着,表面上还得尊重他。那个姓杜的部长离开之后,反复叮嘱自己的后任,要保住组织部的权威性,关键是要盯住企业干部这一块。不能让《公司法》废了我们的干部管理权。现在要这位新部长放弃这一块,不好做工作呀!
“好好好,你看着办吧!”省委书记心里很不痛快,这个人,像一块木头,怎么说也不开窍呢!
不过,省委组织部长不是不开窍,而是他太开窍了。
在省里当一个组织部长,掌管着一大批干部任免奖惩的权力。本来是个很风光的官。
可是,近几年,干部管理方式改革了;在民主化、公开化的呼声中,省委组织部在干部任免上的权力越来越小;对一些干部的提拔仅仅剩下了一个提名权。但是,身在仕途的人们由于害怕这些吏部大人说他们的坏话;依然战战兢兢地恭维着他们。特别是当换了领导、干部要进行调整的时候,组织部的人总是要发一笔小财。
可是,近期的形势不太好,自从国企改制,国资委的人就开始发难,要抢夺企业干部的任免权;他心里不愿意,嘴上还得拥护。斗来斗去,总算争得了一个企业干部备案权;这也算可以了,企业这块阵地,没有丢!
然而,最近,蓟原矿山机械厂改制,竞事先不通报、不汇报,就把领导班子人选给定了。根本就没把组织部门放在眼里,这还了得!如果将来企业都这么干,谁还把组织部当回事儿?
幸亏,这时,矿山机械公司的干部管理鼓了包。那个私营企业主孙水侯来省委组织部告状,认为自己长年经营矿山机械厂,应该当总经理。现在,杨总裁却提名让李金铸当总经理,不合理,不合适嘛!
有人告状,好机会。他正愁没法拿矿山机械厂的改制说事儿呢!于是,他以此为由,找到了省委书记。
通过和书记谈话,他知道书记赞成杨总裁的做法,对他的想法并不感兴趣,却因为利益相关,硬是让他坚持住了。他要亲自去一趟这个公司,历数他们在企业干部管理上的不规范之处,让他们认识认识组织部门在北省这块地盘上的存在;让他们领教领教他这位组织部长的厉害!
一间小型会议室里,坐满了省委组织部和原矿山机械厂的班子成员。
省国资委主任、“东北重化”杨总裁礼貌地赶来主挂会议,并就改制后的企业领导体制、董事会组成、总经理产生办法等等做了说明。最后,他们请省委组织部长讲话。
组织部长实在讲不出什么来。因为他不懂企业;更不懂企业法;他讲了一通党管干部的大道理,要求杨总裁为矿山机械公司的领导班子任命补一个备案手续。
然而,此时的孙水侯却坐不住了。他自己要求当总经理;组织部长怎么不提这事儿呢?“请等等……”他着急地喊了起来了,“按照公司法,谁投资钱多谁就是‘一把手’。我这几年投资这么多钱,这么多设备,怎么就弄了个财务总监?我要求省委组织部更正这件事。”
“孙水侯先生,”杨总裁客气地发言了,“这个公司是国家控股,我们作为第一股东,已经委派李金铸为总经理。这是合乎章法的呀!”
“可是,还有外国董事呢……你们任命总经理,总得听听人家的意见吧?总要举行个会议举举手,投投票吧!”
“外国董事?”杨总裁抬头看了看,也懵了。“这次老外投资,都是电传文件联系决定的。他们没有派人来,怎么请他们参加董事会呢?”
“不派董事,怎么也得有投资代理人吧!”组织部长发话了,“我们省内的合资企业很多;他们开董事会,都有外国人参加……这德国公司同意合资,竟连个董事也不派来,怎么这么失礼呢?”
这时,国资委主任的电话响了。
“呃,好好好……我们正等你们呢!”他在电话里说着,然后告诉组织部长,“部长,德方公司的投资代理已经到楼下了,马上就上来。”
“那……我们去迎接一下,他们失礼,咱们不能失礼。”杨总裁吩咐部下。
“杨总裁,德国公司的人来了。”杨总裁刚刚吩咐完,部下就在门外喊了一声。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金发碧眼的德国小伙儿与一位婷婷玉立的中国姑娘站在了门口。
“啊!英娣!”在场的李金铸、孙水侯、李英杰同时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喊了一声。
“杨总裁,这是德方投资商波斯慕的儿子,马达乌斯先生。”李英娣看见杨总裁,首先介绍了德国人。
“哦,马达……先生,欢迎欢迎,请坐。”杨总裁站立起来,客气地向他伸出了手。
“杨总裁,对不起,我们的班机时间延误,迟到了公司的第一次重要会议。”马达乌斯很有礼貌地道了个歉,接着又指了指李英娣,向大家宣布说:“她,李英娣小姐,就是我们Σ销售公司的投资代理人。从今天起,她将全权处理投资、合资事宜,并代行Σ销售公司董事职责。”
“英娣,你出去半年,就成了德国公司的董事了?你好厉害呀!喂,你凭什么……让他们这么信任你?”孙水侯先是大吃一惊,接着又疑虑重重地咕哝着。
“凭什么?凭我的股本,凭我的能力。”李英娣听到孙水侯的疑问,不客气地回应他一句。
“你的股本?你在这家公司……能有多少投资?”孙水侯看看李金铸得意的样子,立即追问道。
“六个亿。”李英娣马上大声告诉他,“孙总,那还仅仅是我的初始投资。现在,它与公司资产溶为一体,共同为我的公司创造了多少利润,我就不知道了。”
“六亿;英娣,是不是那六千万欧元的货款?”孙水侯像明白了什么,马上反问:“那……那是我们公司的应收款啊!怎么成了你的了?”。
“孙总,你不是答应给我了吗?”李英娣说到这儿又强调了一句,“你还说过,你那十几个亿,都是给我的。对不对?”
“这……”孙水侯低下头来,简直懊恼得要死:这个鬼丫头!
“孙总,你不认帐吗?是不是需要我们法庭,对簿公堂?!”
“我……我认帐!”孙水侯坐下,汗珠子滴了下来。
妈的,我怎么这么傻,让一个丫头片子给耍了!??
“杨总裁,既然国内外董事已经到齐,”省委组织部长毫不理会孙水侯的表情,拿出一副大领导的派头发话了,“根据公司法,我们可以投票选举公司领导班子了。嗯,选举之前,咱们是不是先议论一下,各自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这也是发扬民主嘛。哈哈……哦,就请德国公司投资代理先发言吧!”
“谢谢。”李英娣客气了站起来,冲大家点点头,说道:“为了公司的发展和股东的利益,我们公司对领导班子组成提出如下建议:请控股的‘东北重化’委派李金铸为公司董事长;请董事会聘请李英杰任公司CEO,也就是总经理。
孙水侯先生,可以担任财务总监。
谢谢杨总裁,我说完了。”
“什么,李英娣,我和你合作了几年,工厂的经营大权都交给你了。现在,你怎么吃里爬外、向着外人说话呢?”
“孙总,李金铸是我爸爸,李英杰是我哥哥;我提名他们当董事长、总裁,怎么是向着外人说话?”
“嗯……”省委组织部长突然发出了一阵响声,“好啊,李金铸同志是全国劳模、省优秀共产党员,他当董事长,很合适;李英杰年富力强,学历高,当然应该当这个CEO。杨总裁,我看,这位德方小姐的提议很有道理。”
省委组织部长一锤定音,会议就算有了结果。大家站立起来,准备到杨总裁的宾馆里就餐,但是,遗憾的是,孙水侯先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坐在那儿,想站立起来,身体却突然失去了力量,怎么站也站不起来了。
这、这……算是什么事儿啊!他心里愤愤地叫喊着,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在做梦。看看会议室的人渐渐走光了,他急忙拿起手机,拨通了省长秘书的电话。
“孙先生,我是庾明。有事请讲。”省长在电话里很客气。
“庾省长,我现在倒了大霉。真是欲哭无泪呀!”孙水侯几乎是嚎叫起来。
“孙先生,别激动。下午来我办公室里谈吧!”省长发出了邀请。
“我、我这个人……太不争气了!这也算是老天报应吧!”孙水侯来到庾明办公室,羞愧地向省长说了自己与李英娣的关系,随后懊恼地打了自己几个嘴巴。
“呵呵,孙先生,按理说,你和李英娣的事儿,属于个人隐私。 我不好过问。可是,这件事儿既然牵涉到了企业上亿资产的归属问题。我不得不提醒你。此事要解决,只能通过法律程序,才能否定李贡娣对你们公司资产的占有关系。对此,你会不会有什么顾虑?”
“嗯。现在,只要能讨回我的家产。我还有什么顾虑?”为了自己的心血,孙水侯早已顾不得面子了。
“好。我请一位律师。让他帮助你分析分析。”庾明说着,拨了一个人的手机号。这个人,正是蓟原的知名律师蓟天。
“省长,没问题,这个案子,肯定能翻过来!”蓟天告诉他,“这么大的巨额资产。没有正式的授权书是不能转移的。另外,如果那个姑娘真要把她和孙先生的风流故事拿出来要挟。她当时就是用色相引诱对方。这样闹开之后,对她的名誉是不好的。我建议,还是你们领导开会定个意见。她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