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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该吃药了。”狄花儿悄声走了进来,手里拿了降压药片和一杯温开水。
他从花儿手里接过药片和温水,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要是在医院、单位,当护士、同事把药片和水递到他手上的时候,他都上说一声“谢谢”。可是,现在,花儿为他做这一切,他就用不着这么客气。这是因为什么,因为她是儿媳,他是老公公。儿媳孝敬老公公,这是天伦,天经地义,用不着客气,用不着领情与道谢……
人这一生走到极致,就该享天伦之乐了!
历史上,陶朱公(范蠡)与胡雪岩同称商圣;范蠡功成身退,帮助勾践复国后携美人西施泛舟太湖,成一段佳话;胡雪岩领到了老佛爷赠与的黄马褂,又为母亲讨了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事业抵达了顶峰,却不思隐退,最后因宫廷斗争弄得倾家荡产,一败涂地,59岁东窗事发,苦苦撑了两年多,62岁便撒手而去!回顾这段历史,他像是悟到了什么,他觉得,眼下,只有孝敬的儿媳和乖巧的孙女儿才能给他带来真正的欢乐……
实际上,这次竞选,不就是一次谢幕之战么?!
他站立起来,慢慢走到书架前,伸手摘下那套新编的、厚厚的《二十五史》,踱步到自己的卧室里。
第295章 … ~悲情谢幕~
像历届每次人代会一样,只要有了选举的内容,参会者就来的特别齐,人们的关注度也分外的高。尤其是那些记者们,为了抢到热门话题和热门人物,他们不惜围、追、堵、截,用上十二分的力气,希望自己能够写出吸引人们眼球的新闻报导来。然而,这一次人代会进入选举日程后,记者们的热情似乎并不往常那么高。抢热门话题的劲头也不那么强烈了。究其原因就是,这将是一次没有任何悬念的选举。五年前换届时,虽然是等额选举,由于庾明是从企业直接跃升上来的,能否当选,问题多多,悬念多多,所以,他们曾给予了极大的关注。而这一次,别看是两虎相争,但是人们一致觉得毫无悬念可言。
从两个人的经验、能力、威望看,当然是庾明占优势;但是,你庾明再优秀,人家“组织”看不上你,早早就让你交出权力,把政府工作交给年富力强的龚歆了。所以说,这庾明可谓是昔日黄花,风光不再了;这一次龚歆参加竞选,不过是个“陪太子读书”的角色,走一走过场,按照法定程序“下台”罢了。而龚歆与庾明相比,年富力强不说,上头关系着实厉害。你想想,一个上任不到几个月的副省长,一下子就把元老省长的位置给占了,没有强硬的靠山能办得到吗?不说别的,就这一招,庾明也得甘拜下风。等选举结果出来之后,票数肯定是“一边倒”。庾明的票数不剃个光秃,就算代表们对他客气了。
可是,另一种声音又出来了:既然龚歆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诸多因素,组织为什么不让他一人参选,而又弄出个已经被削掉大权的庾明来与他竞争呢?难道这真是让庾明合法下台?若真是这样,对庾明也太残酷了吧!
李有龄和黑大个乘坐的动车组,是从北京开往三平的专线车。龚歆与凤凤相会时,就是坐了这列火车。
李有龄下车以后,准备回家看看妈妈,黑大个儿说死也不同意,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她的危险还没有彻底解除。昨天下午,为了缓和与对方的紧张气氛,他劝说李有龄向组织部的干部监督司写了一封信,表示要撤回那两个控告。但是,他心里也没有底。他不知道这么一封撤回控告的信件是否就可以让对方的老板在政治上化险为夷,让自己的危险立刻解除?如果预期的效果没有达到,那么他们回到三平还会遭到那些人的纠缠。别看在北京、在火车上他们谈笑风生;但是,一下火车,他就觉出了一份恐惧,一份担心。当李有龄提出单独回家的时候,他放心不下。亲自为她选了一辆他认为安全可靠的出租车,看着出租车开出了车站,才找了一辆出租车,向自己工作过的地直派出所开去。
他本来已经被开除公职了,为什么还要回派出所?难道还有什么公干不成?
公干倒是没有。但是他的铁哥们儿、他的老同事,都在这儿。尤其是那个老警察,不但在工作上是他的左膀右臂,还为他担负着一项特殊的任务。那就是与黑势力的对方保持着热线联系。他今天来这儿,就是想问一问:他已经让李有龄撤回控告了。对方是不是表示满意了?如果已经满意了,那么,他恢复公职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然而,来到派出所里,老警察不在,同事说是去区分局办事了。他没有着急,点燃了一支烟,坐在自己原来的办公桌前思索起来。
“所长,请喝水!”漂亮的女警花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杯茶水。
“谢谢!”他感激地望了对方一眼,突然发现哪儿有些不对头,这女孩子好好的,怎么哭上了?
“你……怎么啦?”
“所长,难道你不知道吗?”女警花抽抽咽咽地告诉他,“昨天,市局纪检组又来调查你的事儿了。”
“怎么,纪检组又来了?他们有完没完?”黑大个儿一听,气得拍了一下桌子。
“所长,你别生气。”女警花劝了劝他,接着说,“他们反复地问我们,那些罚款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所有罚款都不开收据?那些现金入了谁的腰包?”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们,我当然实事求是了。”女警花说,“我就说,罚款都由我这个内勤来保管。所里经费困难,办案开支大,基本是随收随花了。虽然没有记帐。可是,绝对没有进入个人的腰包。”
“嗯,谢谢大家!”黑大个儿看看屋子里的同事,抱了抱拳头。他觉得,自己这些同事真够哥们儿意思。
正感慨着,难堪的场面出现了:
门一推,进来两个穿警服的人,一个老警察,这是黑大个儿盼望的人;另一个,精神抖擞兼趾高气扬,老警察一介绍,原来是分局派来上任的新所长。
黑大个儿尴尬地与对方握了一下手,心情顿时沮丧起来,新所长都上任了,看来,自己恢复公职的事儿,可能没戏了。
“老哥,‘那边儿’的人来电话了吗?”他守着新所长,用了一个暗语,想套出一点儿情况来。
“来电话了。这事儿,我一会儿告诉你。”老警察和同事都开始围着新所长转了。黑大个儿忽然觉得自己在这儿有些多余,只好告辞,说是回家。
他想,自己提出回家,新所长还不得客气一下,让车送一下自己;老警察还不得趁这机会把自己送上一程,然后把对方电话的内容告诉他。
可是,他想的太乐观了。他走门之后,大家只说了个“老所长请走好。”便将大门关紧了。
他妈的,我这是……让人家赶出来一样!
来到家里,他打开手机,给老警察打了个电话,又给女警花发了个短信,想要进一步问个究竟,哪知,两个人的回复更让他失望。
“喂,我在门外给你回电话,新所长召集我们正开会呢!”老警察回电话时,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有些胆战心惊的样子,“嗯,他说要整顿纪律,整顿作风……”
“那边的人怎么说的?”他迫不急待地问。
“那边的人说,他们的老板已经与三平这边通了电话,要求恢复你的公职;可是,咱们这边的领导不同意。说你开除公职的原因是经济问题,与那次捉奸没有关系。他们说,他们的老板已经尽了力,这边不办他们也没办法。”
“什么,他们怎么能这样?”黑大个儿气得骂起来,“早知这样,我就不让李有龄撤回控告了;他还想竞选?选个屁!”
“好了,我回屋开会了;人家喊我回去呢!”老警察吓得什么似的,连忙放了电话。
接着,叮铃一响,女警花的短信回复了:
刚才新所长又问我罚款的花销问题,要我拿出明细帐来。我拿不出来,可怎么办呢?
妈的,真是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他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将手机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喂,有龄吗?我是老黑。”黑大个儿摔了手机,并不甘心事情弄成这个样子,他马上告诉李有龄,“妈的,我们让人家耍了!”
“怎么啦?他们没为你恢复公职?”
“恢复个屁,新所长都来报到了。来了就查我的帐。要知道这样,悔不该让你撤回了控告。”
“我说不急嘛,可你一个劲儿催我。”李有龄嘟囔了一声,“现在怎么办?我再写一封控告信?”
“别别别……”黑大个这一刻倒来了沉着劲儿,“再写控告信,人家会以为你翻来覆去,没个定准儿,这事儿就弄假了。干脆,我再吓唬吓唬他们。如果他们说话不算数,我就把他们老板的丑事弄到网络上去。”
“嗯,大个儿,要写你就写吧!我可不想再掺和这事儿了。好容易到了家,过几天安稳日子吧!”
“好了!现在我就到网吧时去,雇几个写手,弄一篇‘博客’。”黑大个儿打定了主意,像是很兴奋,在电话里就哼起了小曲儿。
今天大会的日程是选举,工作人员们照样忙碌、紧张起来;他们布置着会场里投票箱,检查着选票的数量,预想着选举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及应对办法。
然而,奇怪的是,送代表的大客车开到会堂门口后,人们却迟迟不进会场。他们三三两两,一伙一群的围拢在一起,热议着网上那一篇博客的内容。
“龚省长有那么漂亮的媳妇,怎么还会去会网友?一定是瞎掰……”
“可是,你看那过程、细节,有鼻子有眼儿的,确实不像是瞎扯。”
“这么大干部,搞个‘一夜情’算什么?又没弄出什么后果来。”
“还没后果?他们都把人家送精神病院了……还雇凶杀人灭口……”
“算了,别瞎说了。看到这篇文章,组织一定会采取措施……”
“你说这博客,早不写,晚不写,偏偏人家竞选了,就出现了;这是不是政治陷害呀?”
“我看,今天的选举,要悬啊!”
“也许组织会暂停选举。”
“什么,停止选举?要是那样,假的也成真的了。”
喂——各位代表,时间到了,请入场啊!大会工作人员催促起来。
唉,这事儿弄不明白,我们入场怎么投票啊?人们听见一声催促,还是不慌不忙的,在那儿大声议论着。
这篇意外事情的发生,别人只是议论议论,对于省委书记,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信息。今天早晨,他刚刚起床,正要去附近公园去打太极拳,秘书打来电话,告诉了他这个重要信息。他平时不上网,所以就让省委组织部网站的人将这篇文章打印下来给他。
看完了这篇文章,他立刻打电话请示北京:怎么办?
选举照常进行。北京的答复很干脆。
同时,北京方面对这件事儿更为关注。军红的舅舅坐在电脑前,好生纳闷。前些日子,连续两封控告信,害得龚歆差一点丢了候选人资格,后来,受害人撤回了控告,此事也就风平浪静了,现在,怎么又突然冒出一篇要命的博客来呢?
“我看,应该让警方组织追查。”老杜气冲冲地来到干部监督司,像是下命令似的。
“这,我向部长汇报之后再说吧!”军红的舅舅不慌不忙。他瞥了一眼老杜,心想,这么大的事儿,你老杜想查就查啊!
不过,这类事情,下面的行动往往比上面快。龚歆看到这篇文章,立刻找到了吕娴,吕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