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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会的大门,从来就是戒备森严,不是会员或没有预约,一般人不能轻易进入。庄致远接管商会后,这个规矩没有变。但白天云不是一般人,他从摩托跳下,直接就管理方式大门闯去。门卫刚想阻拦,看见是警察局长,又是新任会长的兄弟,吓得立即躲闪到一旁。
白天云闯进商会长豪华办公室时,庄致远正悠然自得坐在椅上。
“天云。”庄致远欣喜站起,但见白天云紧绷着脸,又问:“怎么?出什么事啦?”
“大哥,你先说句实话,是不是你干的?”白天云气呼呼地说,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生硬的语气对庄致远说话。
“我干什么啦?”庄致远一脸困惑。元大畏和丁彪还在返回上海的途中,但元大畏已把经过打电话告诉了他,因此他心里有了底,并无半点心虚。
“华金亭在返乡途中的运河上被人劫杀,随行三十一人,无一幸免。”白天云目光灼灼盯着庄致远,但他的心里却没有一点底气,生怕自己的怀疑得到了证实。
“华金亭死了?”庄致远装出惊讶。“死得好,死得妙,真是苍天有眼,恶有恶报!”
“真不是你干的?”白天云看不出庄致远有半点心虚。
“天云,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庄致远装出奇怪。
“商会会长虽是选举产生,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你操纵了选举,赶走了华金亭,又搬进了他的豪宅。华金亭死,你是最大得益人,也是最大嫌疑者。”
“不错,我确是最大得益者。但我没必要斩尽杀绝。当年我们的理想,无非是取而代之,再衣锦还乡,我们的目的已经得到了,何必再多此一举?严格说来,华金亭与我们并没什么深仇大恨,他没欠我们血债。当年把我们抛进黄埔江的是胡九龙,华金亭并不知道。当然,从经济利益看,我最希望他死,即使我想他死,我也没能力去办这事。他随行的三十一人,一大半是一身武艺又有枪的保镖。”庄致远理直气壮地说。
“你真没这种能力?”白天云冷然地问道。
“你是指协助我们剿灭九龙帮的斧头帮吧?”庄致远立即明白了白天云的意思,那晚从江中潜上日本人的鸦片船,砍杀日本人的斧头帮徒表现出来的强悍,已在白天云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如果你是说斧头帮的人,他们的人在这期间,有无人离开上海,是很容易查证清楚的,这个案子,死了三十一人,其中多数又是凶悍的保镖,三五个人,根本不可能办法,十个八个人要干净利落干成,也不那么容易。查一查就清楚了。”
“我会派人去查的。”对庄致远的信誓旦旦,白天云将信将疑,但心里的沉重稍轻缓了。
“天云,我不希望这种没来头的事,影响了你我之间的情义。”庄致远有些伤感地说。
“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白天云说。“即使真是你干的,我最多不过辞去警察局长的职务而已。”白天云真诚地说。
“天云,你放一万个心,绝对不是我干的。”庄致远有些感动。“从小至今,我们就是个共同体。这件事,我没必要隐你,华金亭作恶太多,确实该死。如果真是我干的,也算是替天行道,无非手段残酷了一点而已。你说呢?”
“大哥,我们现在都身居要职了,应该多做对社会有益的事。”
“你放心,我会把华金亭的这些不义之财,用在为社会造福之上。我已经作好了初步打算。你就拭目以待吧。”
第四十章 谁是凶手(1)
白天云带着警局办案专家坐小火轮赶去了出事现场,陈白轩的《上海日报》关于华金亭在运河被劫杀的报道又成了上海滩街谈巷论的头号新闻,绝大多数人拍手称快,就象胡九龙被杀时一样,认为华金亭死有余辜。但也有人因此而胆战心惊。
刘文昌和朱宝堂就是因此胆战心惊的人,他们拿着报纸在朱宝堂的茶馆雅间碰了头。
“朱兄,你认为是谁干的?”刘文昌一脸忧虑地问。
朱宝堂欲言又止,用指尖醮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庄”字。
“我看也是他。”刘文昌压低声音说,但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这人太可怕了,一想起我就心里发怵。”朱宝堂也惶乱不安地说。
“我总觉得他早迟会向我们下手。”刘文昌忧虑道。
“华金亭的心机就深了,他的心机更深。他真要对我们下手,我们防不胜防。连华金亭这种老狐狸都栽在他手里,何况你我。”朱宝堂摇头道。
“难道真只有远走高飞,逃离上海?”刘文昌感到有些绝望。
“逃是逃不掉的,华金亭就是个榜样。”朱宝堂说。“我看只有一条路,破财消灾。”
“能行吗?”刘文昌感到毫无把握,华金亭不但把名下的产业全部转给庄致远,连豪宅也让了出来,仍然没逃走毒手。
“行不行都得试一试。”
于是,刘文昌和朱宝堂连袂去了商会庄致远的办公室。
此刻,白天云刚责问庄致远后离去不久,庄致远并没因此而有丝毫愧疚不安,反而气定神闲,他相信白天云的调查结果会消除对他的疑虑,他们兄弟情义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刘文昌和朱宝堂来时,他正在等元大畏回来报告详细情况。
“哟,两位副会长。请坐,请坐。”庄致远笑脸相迎。“我正想约二位来商谈一下商会的事务,听听二位有什么想法。我刚刚接手,千头万绪,很是陌生。二位得鼎力相助才是。”
“好说好说。”刘文昌点头哈腰道。
朱宝堂取出一个信封放在庄致远面前。“听说庄会长正在筹建孤儿院,我和刘老板商量,这种莫大的善举,我们也该聊表寸心。”
“庄会长今后凡有善举,我们定当追随效犬马之力。”刘文昌跟着说。
庄致远取出信封内的东西看了眼,是两张大额支票,笑道:“既然二位有如此善心,我先代表无家可归的孤儿们向你们表示感谢。”
刘文昌和朱宝堂正想客套几句时,庄致远脸色突然一变,说道:“二位此举,不仅仅是为表善心这么简单吧?”
刘文昌和朱宝堂顿时一震,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二位是想破财消灾吧?”庄致远又问。
“这——”被庄致远一语戳穿心机,刘文昌和朱宝堂感到语塞,说不出话来。
“华会长在回乡途中的运河上被人惨杀,你们心里一定在想,是我庄某人干的吧?”庄致远心平气和地说。“你们怕我再回过头来对你们下手,所以想破财消灾。”
“不,不,我们从没想过。”刘文昌和朱宝堂吓出了虚汗,在他们与华金亭打交道的过程中,最怕华金亭的慈眉善目,每逢大事,华金亭仍然慈眉善目,就必定隐藏着莫大杀机。庄致远的心机比华金亭更深,庄致远这样心平气和,他们感到了一种莫明的恐怖。
“你们即使有这种想法,也在情理之中,我并不怪你们。华会长被害,无疑我有最大的嫌疑,我相信不只你们,恐怕大多数商会会员都会认为是我为了斩草除根。但你们想错了,这件事绝不是我庄某人干的,我既然放了华金亭一条生路,就绝不会在背后下这种毒手!”
“那是,那是。庄会长是大仁大义之人。”刘文昌点头哈腰说。
“你们又错了,我并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伪君子,我做事绝不受蠢猪似的仁义道德约束。其实你们心里也清楚,我庄某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有一点,我希望你们清楚,对敌人,我将毫不留情,对朋友,我会两肋插刀。凡是敢对我玩阴谋诡计的人,我都会让他死得很惨。我希望你们能成为我的朋友。”
“我们一定惟庄会长的马首是瞻。”朱宝堂立即表态。
“跟着庄会长,我刘文昌绝无二心。”刘文昌也急忙表态。
“希望从此以后,我们精诚合作,共存共荣。”庄致远笑道。
“一定,一定。”
这时楼定山进来,在庄致远耳边低声说:“大畏和丁彪回来了。”
刘文昌和朱宝堂见状,立即知趣告辞。
迎风站在小水轮的甲板,白天云的心情异常郁闷,如果不是大哥庄致远干的,会是什么人干得呢?难道又是那批神秘的黑衣蒙面人?
项冲、苏婉和几个办案专家,都在想着同一问题,只有石明哲,则是一脸的毫无表情。
惨案现场发生在主运河与进入古镇的支运河的入口处,三条船还停靠在岸边。这个地段归浙江主管,当地的警方正在进行调查。
白天云等人赶到现场,说明身份,因他是大上海的警察局长,当地警方对他表示了极大尊重,不但同意上海警方介入调查,并主动向他报告他们初步掌握的情况。
项冲、苏婉和上海警局的办案专家立即参与到调查之中,石明哲陪着白天云听取当地警方的情况介绍。
“得到报案后,我们就赶来了,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太湖水寇作的案。”当地警长说。
“不可能,太湖水寇没有这种能力。”石明哲立即插话道。“华金亭随行有二十多位持有武器的保镖,一般的太湖水寇恐怕连抢劫的念头都不敢起。”
“是。”警长恭敬地说。“这一带虽常有水寇出没,但多是抢劫单行和没带保镖的船只,只要有五六个保镖随行,水寇就不敢轻易下手。所以,经过初步调查,我们否定了水寇作案的可能。从现场堪验情况看,这是早有预谋精心策划的劫杀。其一,杀手全都用刀,几乎是刀刀制命,杀人手法很专业,显然受过极严格的专业训练;其二,随行的二十多个保镖,几乎没什么反抗就丧了命,可见杀手对被害人的情况了如指掌;其三,岸上足迹显示,杀手来自上海方向,作案后,又是往上海方向撤走。所以我们认为,不是简单的劫财杀人,而是有预谋的劫杀,而且,凶手应该是从上海跟来的。”
“分析正确。”石明哲赞道,瞟了白天云一眼,见白天云脸色极为难看,立即就闭了嘴,他打定主意少说为佳,以免惹火烧身。
“我们到船上看看吧。”白天云沉声说。
于是,当地警长殷勤地领着白天云和石明哲上了船。
船上的状况惨不忍睹,到处都是尸体,与警长所讲基本一致。
“怎么不见项冲和苏婉?”白天云问。
“他们上岸去了。”白天云带来的一个资深警官说。
“所有的值钱的东西全部卷走。”另一正在堪查的资深警官说。
从船上的情况看,杀手确实没遇到什么抵抗,劫杀进行的异常顺利。
经过白天云带来的办案专家细心查找,在船上仍没找出丝毫可供分析判断杀的线索。
几个小时后,当地警方已经结束了现场堪验,要把船拉走撤离,白天云和众警官只好上岸休息,等项冲和苏婉回来后,便于返回上海。
“唉,一无所获。”白天云眺望着古镇方向叹道。
“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起码知道凶手是上海来的。”石明哲应了一句。
白天云的心情越加沉重,凶手是上海来的这个消息一旦传出,上海一定会舆论大哗。不管此事是否与庄致远有关,当人们对华金亭之死拍手称快冷静下来之后,人们会思考究竟是什么人杀了华金亭,而大哥庄致远就成了最大嫌疑人。
如果真与庄致远无关,这个黑锅也会背到水落石出的一天,庄致远背黑锅,也是就他背黑锅,整个上海滩都知道,他和庄致远比亲兄弟还亲的关系,知道他们在联手与华金亭较量。商会大会那天,他带着警察到会向与会者施加压力,是无可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