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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华伯涛冷笑一声:“岂止是大坝,整个黑龙江都被七三一部队改道了。”
“什么?”杨开和陈天顶同时瞪圆了眼。
改道一条排列在中国前四的河流,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即便是当年隋炀帝建造京杭大运河,所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也是掏空了大半个国库。
“还别不信,那钢牌上写的确确实实,一个比划都不少。”华伯涛说道:“陈老板,你地图带在身上吗?嘴上说不清,我指给你们看。”
“当然。”陈天顶点了点头,探手入怀,将地图展开,和杨开各自牵了一角。
“就在这里。”华伯涛目如闪电,将手指点在了地图上的小蓝叉:“日本人将内河的尽头重新开凿,然后引流到了一个天然峡谷。”说完,他将手挪了挪,放到了另一处红色的位置。
“他们疯了吗?”陈天顶几乎是叫了出来。
“如果事情仅仅到此为止,我还不会如此失态。”华伯涛苦笑一声,又将另一只手放在了地图正上方的额尔古纳河,指在峡谷的手再次下移,搁在了地图正下方的乌苏里江。
“真正令我匪夷所思的是……日本人不但开凿了黑龙江,还开凿了另两处大河的支流,将它们全部并流到了那处天然峡谷。而所谓的拦河大坝,就是建在峡谷中间的,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华伯涛说道。
“疯子……”
“简直是一群疯子……”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陈天顶跌跌不休的骂道。
听到陈天顶的抱怨,华伯涛无奈的摊了摊手,那表情好像在说:你问我,我问谁。
“华教授,你知道日本人这样做的目的吗?”杨开想了想,问道:“或者钢牌上有没有其他提示。”
“没有,都没有。剩下的都是一些对天皇歌功颂德的话了。”华伯涛说道:“至于日本人的目的,这一次,我真的看不透。”
“暂时只能将其归咎于一个疯狂的举措。”
“唉,还真让人头痛。”杨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片刻,他将视线转向了地图。
“陈老板,如果我们现在就赶路,大概要多久,能够到达这个天然峡谷,也就是日本人现在的拦河大坝。”杨开问道。
“两个小时。”陈天顶沉吟片刻,答道。
“那我们就回去整备一下,出发吧!”杨开说道:“这件事宜早不宜迟,这里可不是伐木工厂,借着夜幕的掩护去偷袭一个戒备森严的大型水坝,估计还没摸上去,就有人掉进冰窟窿里去了。”
“呵呵,你说的对。”华伯涛开怀大笑:“在极寒的冰川地带,夜晚会将所有生物变成瞎子,除非不靠眼睛,单凭嗅觉就能捕捉猎物的大马哈鱼。”
等杨开三人回去的时候,独眼龙正抱着狙击步枪,如雕塑般的一动不动。而九筒,赵勇德,石头三人则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在冰川上除非遭遇特殊情况,比如雪崩,冰块移动,不然的话还是非常安全的。
杨开之所以叫独眼龙警戒,其本意还是让大家留个心眼罢了。
“没事吧?”杨开问道。
“没事。”听到了杨开的声音,独眼龙笑着点点头,脸上的伤疤因为微笑而扭曲的狰狞。
“叫兄弟们准备准备。”杨开淡淡的说道。
“准备。”独眼龙心一紧:“前面有日本人?”
“差不多。”杨开颌首:“日本人做了件荒唐事,他们将内河的尽头改了道,然后在不远处的天然峡谷上建造了一座水坝。我想那里肯定有点兵力,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一个不剩的端掉,独眼龙,你明白我的意思。”
“指战员,在这种地方,天气严寒,我们行动又不便,再加上火力也不够,失去了天时地利人和,恐怕接下来是一场恶战呀!”独眼龙不无担心的说道。
“别说是恶战,哪怕是死战,我们也要战!”杨开漠然的从兜里掏出烟盒,抖出了一根烟来堵住了独眼龙的嘴,又抽出一根烟来含在了自己的嘴里。
“别无选择……”说完,杨开划动火柴,给独眼龙点上,自己借了火后狂吸了一大口说道。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迈开步子,走到了张鹤生的身边。
“张道长,您不是会算卦吗?”杨开笑道。
“算算看,我们此行顺利不顺利。”
“好!”张鹤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缓缓地从袖子里摸出了两枚锈迹斑斑的铜钱,起了个科,便抛到了半空,然后张开五指一把抓住。
停顿了两秒钟后,张鹤生摊开了手掌。
两枚铜钱,一个正,一个反。
“初九爻动,潜龙勿用。”张鹤生一字一句的说道。
“什么意思?”杨开对于卦辞并不感兴趣,他最感兴趣的是结果。
“有惊无险。”张鹤生收起铜钱,摸了摸黑色的短须,笑道。
“好,这句话我喜欢!”杨开也跟着笑了出来,紧了紧肩膀上的枪带说道:“大家都听见了吧?老天爷也是眷顾咱们的,攒点力气多杀几个小鬼子吧。”
“是!”众人大喝一声,然后面色转为坚毅,让自己时刻保持在最佳状态。
他们知道,杨开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给大家打打气。
真正的战场,可不是靠两枚铜钱就能决定的。
而是要用人去拼,用命去搏。一颗子弹,往往就是一条人命。一轮刺刀,往往就是血流成河的局面。
没有死亡觉悟的人,不配当军人。
没有抱着必死之心,和小日本斡旋的,不配当中国军人!
中国军人是什么,中国军人就是狮子,就是老虎,就是倒下也不投降的大汉精神,就是粉碎一切外来侵略着的坚强铁拳。
冷风夹杂着无数颗粒状的碎雪,嗖嗖的席卷而过。但整个小组的行进速度却是丝毫也没有减慢,仿若一只利剑,直插日本人的心脏。
一路上,众人连续几次遇到了流动的冰川,有的甚至前脚踏上去,后脚就从中间裂开,把小组分成了两批,各自站在冰块上,朝着反方向漂去。幸好邱老实为大家准备的两捆登山绳发挥了作用,大家一个个的绑在了一起,这才避免了惨剧的发生。
钢牌上记载的内容一点儿也不假。
等陈天顶到达了地图中内河尽头的位置,却发现,这条河其实根本没到尽头,而是沿着另一条巨大宽广的沟壑继续流动。
沟壑的两边都是坚硬的混凝土,而且似乎加入了钢筋框架和其他特殊材料。不然的话很难想象,一个极寒地带的人工河,会承受得了来自两边冰块的双重挤压。
“日本人真是下了血本!”
看到这浩大绵长的人工沟壑,杨开赞叹不绝的说道。
而陈天顶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他们只是动用了坦克,军队而已。真正花销的钱财,还有人力物力,哪一样不是取自于中国的?”
“唉,也不知道,这条河,得葬送掉多少中国劳工的性命!”他的脸上满是不忍的说道。
想到了鳇鱼腹中的那颗来自于劳工的尸体,杨开点了点头:“血债终须用血偿!”
就在此时,空旷的冰川上,竟传来了一阵阵凄厉的鸣笛声。
第二六一章 血腥大坝(9)
就在此时,空旷的冰川上,竟传来了一阵阵凄厉的鸣笛声。
“呜……呜……”
“呜……”这声音两短一长,循环往复,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小钢锯条,咯吱咯吱,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听者的脑细胞。
“怎么回事?”听到鸣笛声,杨开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端起了手中的卡宾枪,眼神警惕的卡在了机械瞄具上,后背紧绷,一点儿也不敢懈怠。
而小组中其他士兵亦是举起了各自的武器,粗重的喘息着。
“不对,这是警报的声音。”片刻,杨开沉沉的说道。经历过无数次军事训练的他,对于这个声音并不陌生,只是起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愣了一下神而已。
一旦回过神来,立即明白了这凄厉笛音的由来。
在杨开的记忆里,警报是一种由特殊喇叭发出的信号。一般用于正规军的三防训练。其次,警报也被广泛应用于世界各国的城市建设中,一旦城市受到敌人的空袭,亢长的警报声就会响起,用以提醒居民迅速转移到防空洞逃生。比如几个月前中国空军和日本空军震惊世界的杭州空战期间,整个城市从早到晚,都笼罩在一片凄厉的警报声中,杨开的两位同学,亦在此战中以身殉国。
“杨开说的没错,这声音,的确是警报。”华伯涛声音急促的说道。可随即,这位老教授的眼中便露出了一丝疑惑:“但这警报是做什么的呢?难道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所以日本人拉响了警报?”
“应该不会被发现。”杨开摇了摇头:“先前我用望远镜观察过一次,这附近没有日本人的巡逻哨兵,连瞭望塔都没有。”
“我想,日本人拉响警报,一定是另有目的。”杨开说道。
“另有目的……”华伯涛闻言,托住了下巴,陷入了思考中。一旁的陈天顶亦是背着手,在原地左右溜达,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警报声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便如鬼魅一般,在众人的耳边回荡。空气一下子躁动了起来,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渐渐地,这警报声竟是越来越急促了。
顿时,杨开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警报声在空旷的冰川上回荡,频率越来越急促,而众人穷尽目力,也无法在这白茫茫的世界中窥得任何的异动,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氛,让人只想拔腿而逃。然而这四周的环境,却让人不知道往何处去逃,焦急间众人只得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等待着警报下的危机。
出乎意料的是,警报声在响了大约五分钟之后,终于平息了下来。但是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好像什么机械扭曲的声音,随即就听到上游处的水声,哗啦啦的响了起来。
“华教授,陈老板,你们看上游!”杨开忐忑不安的望着声音出来的方向,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连脚下的巨大冰块,都轻微的抖动了起来。低头一看才发现,混凝土沟壑里的江水变的更加的澎湃,而且,水流的水位竟然下降了。
“哦,我明白了!”华伯涛一拍额头,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揽开双手,示意大家不要惊慌:“这是峡谷中间,那座拦河大坝的定期开闸放水。这和我们昨天看到的江水逆流是一个状况,只不过一个远,一个近。我们昨天看到的状况没有今天这么明显罢了。”
“至于刚才的警报,我猜测是开闸放水前的信号传递。就像下课铃响起,学生们就可以离开教室一样。”华伯涛生动解释道。
水位在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话声中迅速下降,一刻钟后,就降到了人工河道的底部,露出了河底挨挨挤挤堆砌在那里的麻袋,麻袋布满了整个人工河,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连绵一大片,看的杨开有点喘不过去来。而在麻袋之上,还罩了一层生满绿锈的铁丝网,扭成铁丝网的铁丝有大拇指粗细,严严实实的,上面挂满了许多黑色的条状物,应该是水中的浮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