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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个世界的许镜优天天都是一副冰冷的死人模样,难得看到他对别人露出人类的表情。
现在的许镜优在他面前的表情倒是人性化了许多,平素冷漠的脸做出这样挽留的模样想是人都拒绝不了的。
只是这样的美人……
这么漂亮的脸蛋──
怎么就压到他身上了呢!!
连着喝了三碗粥的张景言脸上有些扭曲。
一口气把剩下的粥都给干掉,把配的小菜也一个不剩全消灭了后,他站起来就要走。
正好看到许镜优深幽的眼睛。
他看着他的眼神……怎么有点怪怪的?
张景言觉得眼前有点晕,眼皮重得直往下掉。
他不是才睡醒吗?怎么这么快就又想睡了?
他看到许镜优向他走来,伸出了手扶住他。
张景言想挥手甩开他,但发现手重得举不起来,身体软软地倒进他怀里。
然后他感到上方的人收紧了手臂,炽热的呼吸埋进了他颈窝。
“我终于抓到你了……”
29
醒来后的张景言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看样子这里是间旅馆的房子,暗色的壁纸和廉价简陋的家具显示还是间不怎么样的旅馆。
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他不是正要出门的吗?
张景言想起来昏倒前许镜优在耳边对他说的话。
那个臭小子又想干什么!
他注意到他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像个肉棕似地被丢在床上。
难道他还要演一出脱逃记吗?
许镜优那个小笨蛋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张景言无力地趴在床上,他已经能肯定早上的早餐肯定是有问题的了。
而且他还很白痴的吃得一点不剩,这下可好,安眠药也被他吃得一点不剩。
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把他养得那么大就是来对付自己的吗?
张景言像毛毛虫一样在床上扭动,拼命地想站起来。
结果碰地一声掉下了床。
然后继续扭──
就在他与绳索搏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鞋子。
是双白色的NIKE,张景言很清楚地记得。
因为这是他买给许镜优的。
当初拿到他的时候,许镜优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私下却十分爱护。
每天把它擦得那个雪白……
张景言躺在地上呼哧地喘着气看他,许镜优把他抱了起来放回床上。
“我买了点东西,先将就些吃点吧。”
无视他挣扎的行为,他把他扶起来靠在枕头上。
张景言愤愤地瞪着他,“你又想要做什么?玩私奔的那套把戏吗?”
许镜优把桌上托盘里的饭菜拿出来,夹在碗里喂给他吃。
张景言十分硬气地一扭头,许镜优也不勉强,拿着筷子自己挑了些吃起来。
张景言不乐意了,“你到底把我带到哪里来了?为什么绑着我!”
他摇摇头,“因为不这样做你就会离开我。”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
“你难道没想过马上把我送到国外去吗?”
张景言有些心虚,那张太过老实的嘴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不字。
许镜优看到他的样子笑笑:“是这样吧?所以我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谁都不能分开我们,包括你的父亲。”
他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里面有着骇人的深沉。
“宇也不想娶那些女人的吧?你以前不是说她们又腻又烦人的吗?”
有些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唇,“你还是最喜欢和我在一起的对不对?”
张景言撇过了头,他眼神一黯,收回了手。
“这菜的确做得不好,你肯定吃不惯,我再下去重做一份。”
为他细心地盖上被子,他转身打开了门。
“你准备这样绑我一辈子吗?”张景言看着他的背影冷冷地说。
许镜优的脚步滞了一下,然后没有回头地走了出去。
当饭菜端上来的时候,张景言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他想通了,现在保存体力才是最重要的事,那些面子骨气之类无关紧要的东西现在一点用也没有。
吃饱了才有力气,才有逃跑的资本。
许镜优似乎也很惊讶于他合作的态度,但马上很高兴地喂起他来。
张景言吃完了尿急,叫他把手给他解开。
许镜优摇头,张景言气急:“难道你要老子尿在裤子里?”
许镜优愣了一下,然后暧昧地环着他的腰,“我可以帮你握住的……”
帮他握住帮他握住帮他握住──
这句话在他脑子里不断回响,张景言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他到底养出了一个什么变态啊……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结果在张景言的不懈努力下终于争取到解开绳索独自上厕所的权利。
解决完了生理需求,张景言开始考虑怎么跑出去的问题。
跳窗?
是个好方法,但他看了一下这里有四层楼高,摔死有点难度,摔个半残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拿东西冲出去把他砸昏了再跑?
他看了一下这里唯一有点杀伤力的东西──洗发水。
想当然这个计划也破产了。
张景言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身材高大,肌肉结实。
再怎么说就算打不过他至少也可以逃跑吧?
下定决心就这么干的张景言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沉稳地走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许镜优见他出来马上迎了上去,拿着绳子又要把他捆上。
就在他站在他身后的时候──
好机会!张景言手肘向后一撞,许镜优吃痛地向后退了两步。
张景言趁机就往门口冲,手刚摸到了门的手柄,腰就被人抱住了往后拉。
他一脚踢过去,马上被闪过了。
张景言一拳挥过去,被许镜优抓住了手腕顺势一扭。
还没来得及骂什么,脖子上一痛,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30
被打昏后醒来的张景言又成了粽子一只。
身下的床也换了一张,看起来倒像是在哪里租的民房。
房子不大,但五脏具全,一室一厅的房子有厨房和浴室,还有个小小的阳台。
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床上满满是柠檬的清香。
屋子里收拾得也很干净,家具不多但搭在一起很是协调。
应该是花了心思布置过的样子。
“醒了?还喜欢这里吗?”
少年清朗的嗓音流水般滑过,许镜优站在门口看着他。
“这里是哪里?”
“我在附近租的地方,因为选的家具什么的都还没送来所以就先让你住在了旅馆。”
张景言听得眉头一皱,“你早就选好了地方?”
这个死小孩,居然还是早有预谋的犯罪。
看来他是铁了心不让方家的人找到自己了。
“你到底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叫绑架?”
还是他认为临宇集团的人都是吃白饭的?白白不见了个总经理都不会有人来找?
而且他还是法律上认定的方淮的唯一继承人。
他要是不见了方家那只老狐狸还不把天掀过来啊?
退一万步说,就算找他的人太脓包居然没发现他们,他们在外面能待多久?
他估摸着许镜优光是租这个房子就已经花了手头上的大部分钱了吧?
他们不是神仙,是要吃五谷杂粮的,而做什么都是要钱的。
许镜优还是个孩子,而且高中毕业证都还没拿到。
没有任何的谋生手段,他身上至多只有他放在家里急用的几千块钱和以前生日时给他办的一张存折,里面存了有一万块钱。
等这些钱都用完了,他又从哪里来钱呢?
戏里面的书生和小姐私奔的桥段多了,但谁又知道私奔后两人的生活是怎样的?
而要说许镜优对他的感情,他也抱着怀疑的态度。
他还记得车祸时他怨毒不甘的眼睛。
就算他改变了两人的命运,但许镜优就这么狂热地爱上了他?
他知道自己可能是许镜优第一个遇到的对他好的人。
加上两人之前的肉体关系,方振宇也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看到照片他就知道方振宇在许镜优的心中可能还算不上是个很坏的人,至少他提供了一个安稳的环境给他。而后面为什么许镜优会这么恨他应该还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出于本能的,许镜优喜欢上了他。
这是人的天性,自我保护的天性。
喜欢上对自己好的人是非常正常和自然的事情。
许镜优自小就没有父亲,唯一的母亲却是亲身把他送下地狱的人。
这对年幼的他来说,心灵的伤害更大。
而转变后的方振宇对他而言无疑是一束拯救了他的阳光。
他开始依赖他,信任他。
以前压抑在心底的对亲人的渴望全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所以当有人出现在他们生活里的时候,许镜优就开始本能地抗拒。
认为他们是要抢走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许镜优对他混合的感情可能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吧?
而这种少年的一时狂热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张景言看过太多的爱情湮灭在时间里,就算是正常的男女之间能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也寥寥无几。
这样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又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31
许镜优没有说话,径自走到床边,解开了他手上的绳索,轻轻帮他揉捏因长时间捆绑而酸痛僵硬的肌肉。
张景言疑惑地看着他,现在又不怕他跑了?
仿佛看穿了他的疑惑,许镜优微微一笑。
“你打不过我。”
张景言男人的自尊受到伤害了……
他按下怒火安慰自己不要和怪物一般见识,再忽略这个怪物的养成他要负一半责任的事实。
看到他手上被绑得青紫破皮的地方,他皱了皱眉起身拿了红花油过来。
轻柔细致地擦在淤血的地方。
张景言不喜欢那股有些刺鼻的味道,而且在小学时代后就没再受到老妈这样待遇的他现在被人像小宝宝一样对待,这种感觉很是别扭。
张景言不自在地缩回手,嘟囔着说:“这么点小伤哪用得着上药啊,顺便舔舔不就行了?”
他以前都是这么干的,伤口愈合得也挺不错的。
“哦?舔舔就行了吗?”
许镜优舔了舔唇,这样的动作由他做起来有种妖异的美感。
这让张景言想起了原来世界的许镜优,在当模特时他发行的写真集曾引起过不小的轰动。
他从办公室那群女狼那里曾经见到过那传说中的已经绝版的写真。
然后神思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