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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前世注定一般,在众女生群里,我犹如帝王般扫视过众佳丽,偏偏在人群的外围,胶着于一双似水秋瞳,柔顺而温婉。
是那名只一面使教我移不开眼神的女孩……突然间,我不再有帝王一般的骄傲,只觉得丢脸。我竟然在她面前出糗!
男人一辈子的骄傲都被丢光光了,以后我怎么再好意思出现在她面前!
被记过处分都没有此刻难堪,我闭起眼,突然希望就此昏厥。
昏了吧!看看醒来后会不会发现,这其实只是一场午后的白日梦?
不是梦,我被记了一次小过、两次警告,以及做劳动服务一个礼拜。
挺重的处罚,却不是真正今我沮丧的原因。
下意识里,我一直对那天的事耿耿于怀。
我不是个放不开的人,却一直无法将那位女孩的面孔自脑中剔除。
我甚至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就像是一颗可爱的种籽,随风飘落到我的心田,才悄悄发了芽,就被摧残掉。
我想我这辈子八成再也没机会请问芳名了。
我想,我现在多少是有些少年维特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我竟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女魂牵梦索,传出去铁定会被笑死的。
唉,无心打扫的结果就是学生都快走光光了,一条儿千公尺的臭水沟却只疏通了一小段,连五公尺都不到,教官待会儿来验收,看我怎么交差。
义气的没供出那日爬墙偷窥的同伙,竟落得自己一个人扫水沟,天理何在啊?
此刻,女生校区那边跟这里同时下课,倪樵一放学就跑得不见人影,说不定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心里自是不甘,却又莫可奈何。
毕竟就算现在我不必在这里做这些扫除工作,我也没有脸再去找那名不知名的少女。
这段突来的悸动,或许注定得天劫,但若如此,为何还要让我遇见她呢?
劳动服务周结束的这天,下了课,脚像有意志似的,自动往女子校区的校门日走,等我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到了何处。
立刻想回头,脚却生了根,我站在对面马路,看着二三两两结伴同行的女生走出校门。
是想再见她一面吧!
上回仅仅一面,便让我这几天以来老是梦见她,扰得我心烦意乱,连同学相邀去撞球场也打不起精神。
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
此时离她们放学的时间已有好一会儿了,她或许已经先走了,我并不抱着太大的希望能再见到她,只是每每校门口有人出来,我还是会抬头看个一眼。
又有人朝大门口走出来,我不抱希望的瞧了一眼。
远远的,瞧不清楚,她的声音却传进我的心底。我浑身一震,品味着与第一眼见到她时同样发生在我体内的化学作用。
是的,是化学作用。我的血液沸腾而变质,再也回复不了从前的漫不经心与无拘无碍。
“李伯伯再见。”
我瞧见校门前的老警卫微笑地点点头。“呵,再见啊,回家小心点喔。”
“嗯。”她乖巧柔顺的神情教人心醉。
我痴望着她离去的纤细背影,失神失魂。
“喂!”肩上突然被人重重拍了下,我回过神,转头看身后的人。
“倪樵!”
倪樵背着已经有些脱色,背带改良到极短的绿书包,双手插在裤袋里,嘴里叨着一根牙签,头两颗扣子没扣的白衬衫只塞了一半在腰带里,皮鞋当拖鞋一般踩在脚底下,吊眼睨着我,“你看什么看的那么入神?”
说我?他自个还不是一直往那女孩离去的方向看个不停。
倪樵的家境挺富有,是个道地的公子哥儿,只是叛逆的让人常以为他是街上的小混混。
“跟你一样嘤!”既然被他碰上了,我也懒得说谎支吾。
“跟我一样?”见人走远了,他正经八百的瞪着我。“你真的要跟我抢?”
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好同学两年,我们称兄道弟,堪称皮蛋二人组。平常互相让步都来不及了,这回竟要争夺一个女孩子!
我沉默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我真的要跟倪樵抢人吗?还有,我抢得过他吗?
我尚未回答,他便出声道:“你认为你抢得过我吗?”
霸道骄傲的挑衅是任何一个热血少年都不能漠视的。况且,心底也不许我轻易地就此放弃我的初恋。
是的,初恋。
没有一个女孩像她一样这么突然、又这么深刻的触动我的心弦。光想起她模糊的身影,都是够今我热血沸腾,我想我是恋爱了,爱神用弛的箭射中了我的心房,丝毫没有抵御的能力,我只能深陷、再深陷。
“我们……公平竞争吧。”我不再迟疑地回应倪樵的挑战。
如果没有人愿意退出,竟争便是不能避免的。当然我不愿轻易弃权。
“公平竞争?”他眯起眼看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对,公平竞争,从明天开始,一、三、五给你,二、四、六给我,星期日就看谁有本事把人约出来。”
“我要二、四、六、礼拜六是周末,给你我不是亏大了?”
“好吧,二、四、六给你,我没意见。不过明天是星期三,搞不好她看上我以后你就没机会了。”
倪樵盘算了下,抬头道:“如果真是那样,我也没话说。”
“好,够干脆。不管最后是谁赢谁输,好兄弟还是好兄弟。”我可不想追到了女朋友,丢掉了男朋友。
“当然。”倪樵自信满满地道。
我瞧了瞧他的痞子打扮,再看看与他相差无几的我,心底浮起了不确定感。
两个痞子要“公平竞争”一个端淑少女,会不会太可笑了点?
人家看得上我们吗?
星期三,为了怕等不到人,我跷了最后一堂课,匆匆赶到两条街以外的女子校区,在门日静候她下课。
打定了主意要卯是全力将她追到手,生平第一次对一件事情如此坚持,愈近放学时间,我的心就跳的愈快。
虽然一头三分短发不需要梳理,我还是紧张的爬了爬,希望自己看起来不会太差。
我特地将背带放长,衬衫洗得干干净净,并且不顾窒息的可能抑上所有的钮子,平常踩着鞋跟的脚丫子也全挤进皮鞋里……这么做全是为了给她一个好印象。
虽然我给她的第一印象己经毁了,起码第二次见面要扳回一点形象。
检视仪容的同时,我将昨晚失眠想出来的搭讪手法在心里预习过一遍又一遍,希望能够马到成功。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钟声响,我紧张的跳了起来。
清一色的白衣黑裙少女先是陆陆续续,按着是一大群一大群往校门口而来,我则张大着眼睛,在人海中专注地寻找我等待的人,生怕一不留意便错过。
不是、不是!骑单车的,步行的,过往的少女统统都不是那弱水三千中,我欲独饮的那一瓢。
十分钟后,放学的人潮渐渐零落下来,而我所等的她却尚未出现,我不禁怀疑起我刚刚是否错过了她,而她,已经走了?
正当懊恼,几句零散的笑语飘进了我耳中,我顿时双眼一亮。这声音的波长,与我心中的悸动合而为一。
是她,我知道,我就是知道。
“意侬,今天比较晚出来喔。”外省籍的老警卫温蔼地打招呼。
“意侬”,她的名字?好美……
“今天我当值日生。”她的声音与我所记忆的一样,那么让人如沐春风的细致、温柔。
出了校门,见她往与昨天离开的相反方向走去,我鼓是了勇气,决心要把握这次机会。
如果今天不能让她将我刻进她的心底,明天轮到倪樵来,我或许就再也没机会了。
思及此,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大步冲上前去,挡在她面前……
然后,完蛋了!
与她眼对着眼,看着她比以往都要清晰的柔婉容颜,我的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先前演练了数遍的搭讪招式全都想不起来。
她的眼神写着惊讶与问号,我知道我吓了她一跳。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认出我是那天从她们围墙上跌下来的人,我只知道必须马上解释我的行为,可是平时灵光的脑袋在此时竟像中了魔一般,脑筋全都变成了浆糊。
正愁着该如何开口,她却先说话了。
“你拦下我,不是有事吗?为什么不说话呢?”
“我……”我讶异地看着她,在她清亮如澄空的眼睁中,突然觉得无所遁形,仿佛一切谎话在她面前都是多余的。
不知不觉,我说出了心中最想说的话,全然不加修饰的——“我、我喜欢你,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天,逊毙了,我竟然会往女生面前说出这种纯情少男才会说的话,若被人知道,岂不毁了我一世“臭名”?
以前跟女孩子在一起,可都是等地们自投罗网,不说一句甜话的。
我讪讪的低下头,等待她的宣判。
她会被我吓到吗?毕竟现在这社会虽然比以前开放许多,但基本上还是相当含蓄的。尤其她又是这么端淑的女孩,我想我大概没指望了。
感觉到她打量的视线,许久,我才听见她的声音。“你是认真的吗?”
我抬起眼,看见她正咬着粉红色的唇瓣,一双大眼带点羞怯,却又是那样认真的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我应该离她远一点,她这么的好,我怕万一有天我若让她哭了,怎么办?我会恨死我自己的。
我儿乎想转头就走,把爱她的机会让给倪樵,但早已陷溺在她增网中的心却违背我的意志。
“我很认真。”这并不是那些言巧语,是我的肺腑之言。
开了口,就是决心要将她呵护在掌中,我不会让她哭,我要爱她一辈子。我暗自在心底宣誓。
也许有人会认为对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来说,“一辈子”这个词太过遥远虚幻,但此刻的我却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她问。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何单单一眼,我就陷溺的无法自拔?她对我施了魔法不成?
“感觉,我的感觉让我无法放弃你。”不想把她让给其他人,我是爱定她了!
“感觉……”她低头,似在咀嚼我的话。
我凝着她精致如玉的耳垂,喜爱她清汤挂面的清纯,想像她将来为我蓄一头长发。她像一池澄净的水,不特别醒目,却是我心中一个特殊的存在。
“徐意侬……”她怯怯地道。
我没听清楚,她又重述一遍,语气很认真的。
“徐意侬,我的名字。”
告诉我名字,是因为她接受了吗?
“为什么?”我惊讶地问。
她仰头微笑。“因为感觉吧!”
天,我不是在作梦吧!拜托不是。
天啊,这狂喜……意侬、意侬,我想我永远也不可能忘了她了!
原来她的名字是“意侬”,在见到她书本内真的签名,我才将别字“忆浓”改了过来。
我喜欢她的名字。
交往一个月来,一、三、五,以及星期日我们常在一起。
幸好她没问为何二、四、六我都没找她,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我和倪樵之间的约定。
我们的恋爱,不像一般热恋的情侣,天天见面,并且做什么事都黏在一起。
意依其实不喜欢我太黏她,她慎重的告诉过我,她希望保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认识她以后,我才发觉她其实是个很感性,却又比谁都要理智的女孩。
她不是脆弱的水晶娃娃,可是却又会让人想要保护、收藏在'奇''书''网'坚固的城堡里我知道我不能那么做,虽然我很想。
这天是星期五,她中午有家政课,我利用午餐的时间,偷偷翻墙而出,到她上课的烹任教室外的草皮等候约定好的午餐。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