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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笑了起来,气氛倒是融洽和乐了许多。姬沧澜又笑道:“我虽是没怎么见过你们,可是啊,倒真的对恭妃要偏爱几分,你瞧瞧吧,就没有一处不耐人的,说不得皇上也要见天往你宫里头跑。”
薛媚儿却幽幽叹了口气,“长公主,您这话可是说差了。我已有好久都未曾得见龙颜了。”
姬沧澜蹙眉,又望向其他嫔妃,众嫔妃纷纷点头,神色都显露出了哀怨。她又转头看向范宗友,范宗友尴尬一笑。
“皇后,这是……”
薛媚儿轻哼一声,酸溜溜地说:“皇上向来都是宿在贵妃娘娘的栖霞宫,”她瞟了皇后一眼,“近来,虽也时不时的到皇后娘娘那里去,可是,却轮不到咱们这些姐妹。我啊,能偶尔在御花园或者宫道上远远瞧皇上一眼都算造化了。”
“原是这样啊。”姬沧澜蹙眉,竟略显俏皮地轻拍着皇后的脸调笑道:“皇后,你也太小气了,只自己扒着阿远不撒手可不成啊,你吃肉也得让人家有口汤喝吧。”
皇后只是垂眸,半晌不说话,众人也都不再出声。暖阁内陷入到一片宁静之中。
“范总管,”她终于出声,范宗友忙不迭地凑到她身侧,“皇后娘娘……”
“跪下。”呵斥之声并不大,却足够在场的所有人心中一惊。范宗友立时双膝触地,心中纳闷得紧又不敢问,只能用憋屈的表情对着皇后。
顾锦年冷冷地问:“皇上的起居是否归属敬事房?敬事房是否归属你的监管?”
范宗友连声称是。她又问:“既如此,范总管怎么没和本宫回过皇上侍寝的规矩?既然长公主提了,那你就在此说说吧。”
范宗友犹豫着该如何回答,眼神不自主地飘向洛贵妃,顾锦年也不急,只端起茶来说:“总理内廷的人竟连本宫如此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这就难怪了,本宫初入内廷,对什么都还不熟悉,你不提醒着,可不就委屈了众位姐妹。”重重将茶碗扣到几上,“这等渎职之罪,本宫断不会轻饶了你。来啊,先打他二十板子,给他长长记性。”
范宗友慌忙磕头求饶,奈何皇后不为所动,硬是生生受了这二十板子,虽然掌刑的宫监手下留了情,但是也好歹要做到能交差,因此,范总管的屁股还是很疼的。他被架上来,跪伏在皇后的面前,也不敢大声呻吟,还得谢恩,范宗友在心里暗暗回想着自己已有多少个年头没有这么委屈过了。
“本宫的问题,想好怎么答了吗?”皇后冰冷的声音响起在他的头顶,他心中一凛,再不犹豫,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按制,后宫妃嫔应轮流侍寝。每位嫔妃连续侍寝不得超过五日。”转着眼珠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中宫皇后有权调配各嫔妃侍寝次序、日期以及次数。”
顾锦年轻轻“嗯”了一声,“那以后,就按范总管说的办吧。”
范宗友欲哭无泪地叩头,怎么又变成了他说的了!
这一顿筵席,除了洛可心,其余各人皆是吃得兴高采烈,散席之时,竟都有些醉意。香茗搀扶着皇后在御花园中缓缓前行,看皇后还算清醒,忍不住抱怨道:“怎么这么不当事?长公主随便弄个竹竿你就往上爬,何必这么着把皇上拱手送人,你送了人家也不会念你的好,更何况还让贵妃恨上了。”
顾锦年笑得很开心,“前些日,母后一句话就让皇上为难死了,不想来却不得不来,他在那张软榻上睡不好,我也不能睡得舒心。这不是正愁得没办法呢,不想长公主竟如此体贴,我自然要承情。至于贵妃啊,她不是一早就恨上我了吗。”
“你,若是其他嫔妃有哪个好命的,生出了皇子,那你……”香茗气得有些说不下去。
“香茗,这个后位啊,谁也抢不走。因为她们都没有我有钱。”
对于这位皇后的言行,香茗实在有些无奈,方要再做理论,抬头却见皇后正定着左前方双眼发直。她顺着望过去,看见长公主一个人站在太液池边对着那一堆还没能全部清理干净的碎木头发呆,连她们走近都没能发现。耳边传来一声幽幽叹息,她回头看见皇后正仰着头好像在看星星,眼睛一眨不眨,眼角有一粒晶莹的闪光迅速滑落,仿佛流星。
第十五章 侍寝夜之难以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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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终于看到了要求增发军饷和更换军备的折子,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舅舅为何一直沉默到这个时候。过年呐,你皇帝要过年,人家兵丁、将领也要过年,大过年的你能不多发些军饷吗?你不能。放下舅舅的奏折,再拿起督军的,不出意外,还是要银子。伤残将士和阵亡兵丁的安家费、丧葬费、抚恤金,你皇帝也得年前给吧,人家都伤残了、都阵亡了,你好意思拖着人家拿命换来的那点子银子不发吗?你不好意思。看着奏折后面附着的那一大长串伤残和阵亡将士名单,皇帝陛下不禁悲从中来。唏嘘良久才挤出一句话,“丫鞑靼、瓦剌都不过年啊,就不能置办点年货消停消停吗?”
“皇上,他们过年啊,所以才跑到咱们边关置办年货来啦。只不过他们人品不好,都不给钱。”
看着神寂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姬修远一抖手,那厚厚的奏折就滴溜溜地飞了过去,“朕用这些伤亡将士们的英魂砸死你。”
神寂气定神闲地侧移一步,宽大的纯白衣袍无风而摆,面上挂着一丝悠然浅笑,真宛若仙人一般。“皇上何必气恼,臣不过说了句实话。哎,当真是忠言逆耳啊。”
姬修远瞪着他,双手撑着御案支起上半身,“谁让你回宫的,没有朕的旨意你怎么敢回宫!”
“还不是那个见不得人的鬼,他自己不敢回来却又有重要信息要传递给皇上,我这才冒着性命的危险遣回宫,哎,我为国舍生取义,为皇上肝脑涂地,为朋友两肋插刀,为……”
“接着‘为’啊。”姬修远斜乜着眼睛,挑眉。
“为,为了天下苍生,还是请皇上先看密报吧。”
盯着那张薄薄的信纸,姬修远的眉越拧越紧。神寂凑过来,“皇上,哪个字不认识啊?”姬修远抬手推开他的脑袋,“他们杀了凌宇将军父子和他们手下百余死忠的部下。”
神寂这次真的寂了。凌宇将军战功赫赫,驰骋沙场近四十载,他的凌家军个个骁勇善战,不想,这些人没有战死在敌军阵前反倒被自己的同僚所杀。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无言以对。
摇曳的烛光映着姬修远俊秀的脸,将他的神情照的有些空洞。他看着手中那张信笺被烛火点燃,终于在其慢慢化为灰烬后说:“你即刻出宫,各地军备你也不过才查访了南边,而北面才是朕忧心之所,此事不得再耽搁。况且,朕还未能查出他放置在宫内的眼线有几条,你和鬼隐更不可再出现在宫中。”
神寂点头,“知道了。只是若有消息我该如何传递?”
“朕会让皇后出宫找你的。”
“提起皇后娘娘,”神寂犹豫了一下,“我在南方这些日子发现很多官员的家眷都开了铺子,名头上顶着的却是顾家的分号。这事……”
姬修远挑眉,“顾家不是只在京里有几间铺子吗?”
神寂摸着下巴,“我再查查清楚吧,不过,那些官员貌似都是才上任不久的吏部尚书提拔的。”
姬修远用手肘撑在御案上,也开始用拇指和食指摸下巴,“顾、海、楼。”
神寂等了会儿见皇帝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由窗子跃身而去,御书房外值守的四名太监只是感觉一阵阴风掠过后颈,都缩了缩脖子。随后,御书房的大门打开,常宁最先踏出来,高声唱道:“摆驾凤栖宫。”
皇帝的暖轿才行到一半的路程,就被拦了。“怎么不走了?”姬修远坐在轿里问。
“回皇上,是惠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在此给皇上问安。”
姬修远皱眉,让常宁挑开轿帘一看,可不正是这二妃跪在宫道正中间。“惠妃、淑妃,已经起更了,你二人等在此处是为了何事啊?”
惠妃抬头,眉开眼笑,“皇上,臣妾在此恭迎皇上。”
“嗯?”姬修远有点莫名其妙。
淑妃瞥了惠妃一眼,“皇上,臣妾也是在此恭迎皇上。”
“你也?”姬修远更加无所适从。
惠妃朝着淑妃说:“今夜本该我来侍寝。”
淑妃朝着惠妃说:“昨夜皇上没去我那里,照例应该顺延。”
惠妃指着淑妃的鼻子提高了调门,“昨夜皇上没去你那里就是在暗示皇上不喜欢你。怎么会顺延?”
淑妃戳着惠妃的脑门拔高了嗓子,“你胡说!皇上是因政务繁忙才没去,今夜必定是要由我侍寝,你给我延后!”
“你才胡说!皇后娘娘今日才让范总管过来知会过,就是该我侍寝!”
“你最胡说!我才不信是皇后娘娘这么安排的,必定是你买通了范总管。”
“你胡说!”
“你胡说!”
“你胡!”
“你胡!”
“你!”
“你!”
“你你你你!”
“你你你你你!”
“都给朕闭嘴!”姬修远忍无可忍地大喝出声。两位妃子立时惊愣了一下,都窒住了。姬修远冷哼一声,“深更半夜,两位二品的宫妃在宫道之上如泼妇般吵闹,成何体统!都给朕跪下!”
惠妃和淑妃对瞪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扬起下巴将头转向另一侧再不看对方,这一套动作完成后两人才跪了下去。姬修远皱眉摇头,转身回轿,顺便说了一句,“都回自己宫里去。”
他万没料到,这二人听闻此话,又不约而同地站起,双双奔向他,一人拽着他一只胳膊拉扯,“皇上今夜该去臣妾宫里。”
“不,皇上是要去臣妾宫里。”
“笨蛋惠妃你放开皇上,你都把皇上拉疼了!”
“野蛮淑妃你放开皇上,你才把皇上弄疼了呢!”
“你这个笨蛋,不许和我抢!”
“你才笨蛋,你才笨蛋,不许叫我笨蛋,你这个野蛮女人!”
皇帝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悲愤而无奈的表情,他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猛一甩手,“都放开朕!”
这次的效果显然没有刚刚的好,两位妃子只是愣了一瞬,便又开始了对骂和拉扯。姬修远无力地哀叹一声,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对面正发傻的常宁。常宁和皇帝一对眼神,五官立时以鼻子为中心皱到了一起。“常宁……”这是常宁在皇帝和皇后大婚那夜之后再次听到皇帝这样叫魂一样的声音。他往后缩了缩,抻着脖子使劲咽了口唾沫,又用右脚猛刨了两下地,然后嘴里大叫着冲过去,一把抱住皇帝的腰就往自己怀里带,同时又招呼着其他跟随的太监们,“快过来帮忙啊,护驾护驾,救皇上啊!”
一片混战中,姬修远咬牙切齿地低声吐出三个字,“顾、锦、年!”
顾锦年看见狼狈的皇帝逃命一样的被常宁拽着扑进自己的寝殿,有点愣神,“这,这是怎么了?”
“顾锦年!”姬修远看见她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太闲了?你闲你把你那张脸整漂亮了呀,你闲你去陪着太后娘打坐念经啊,你闲的折腾宫妃侍寝这事你居心何在啊?”
顾锦年听得云里雾里,“皇上……”
“你,你闭嘴,给朕闭嘴。从现下起,不许你再出声!”
她看看常宁,常宁缩着脖子躲殿外去了,再看看香茗,香茗淡定地屈膝行礼撤了,又看向春风、夏雨、秋霜和冬雪,这原本侍立在两侧的春夏秋冬突然忙碌起来,收拾茶碗的、撤果盘的、倒香炉的、搬花盆的。顾锦年翻了个白眼,努努嘴,决定遵旨闭嘴。
“顾锦年,你不是想让朕去别的宫苑吗,嘿,朕就不去,朕就跟你这凤栖宫里耗了,朕就不信恶心不死你!”
顾锦年没憋住,扑哧笑出了声,马上又咳了两声,遮过去了。皇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