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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你一定要把握好自己。不能被情绪带动,否则将来会和妈妈一样吃亏的!”
母亲的话言犹在耳,谈笑反躬自省,大概还没到那个地步。我只是,不太了解这方面而已;从总体上讲,大方向还是我来把握的。谈笑如是解释着,心底掠过一分愧疚——对陆妈妈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很快,这丝愧疚就在扑面而来的冷风中消散殆尽了。
谈笑打开车窗,让三环上夹着浓浓汽油味的冷风把思绪冻僵冻硬冻得不再成为“思绪”。
道路两侧的路灯已经次第亮起,谈笑开着车沿着新街口窄窄的街道在车阵中慢慢前行。令人心烦的拥堵此时显得那么亲切。谈笑扭头去看街边行色匆匆的人流,打量着一张张或木然,或焦虑,或气愤,或悲伤的脸,突然发现很少有开怀大笑的!是污染太重,人们都不愿意张嘴呼吸了,还是生活太平淡,没什么值得开怀呢?谈笑摸摸自己的脸,也许是怕皱纹横生,浪费了昂贵的保养品?!
这样一路打趣着,谈笑随着车阵慢慢前行。丁字路口向北有一溜矮墙。墙那边已经拆的乱七八糟,从乱石瓦砾中就着通明的灯光,隐约可见飞檐一角,和老树枝杈。那里在若干年前或许曾有一户大家族?
一只白猫趴在墙头,懒懒的对着窄街上的行人汽车,甩甩脑袋又恢复原样。仿佛一个从上个世纪的上个世纪活下来的精灵,带着那个世界的遗风,打量着一个不相干的空间。谈笑甚至觉得自己也被这只猫打量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它的家是不是身后的那堆瓦砾?它的主人是不是已经背叛了它?这么冷的天,它呆在墙头不冷吗?
一连串的疑问占据了谈笑的大脑,一阵冲动,她甚至想立刻跳下车抱起这只猫收养了!
可是,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那只猫抖抖身子站了起来。尾巴翘的高高的,前肢平伸,后腿蹬直,整条脊背被拉到极致,缓缓的伸了一个懒腰。那份悠然自得的样子甚至有种女王处理完政务后的轻松与高贵。谈笑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猫迈着世界上最美的模特步,在嶙峋的墙头,平滑如水的没入黑暗中。
和猫相比,自己简直是灰头土脸,惨不堪言,那个该被收养的应当是自己才对——只不过猫不待见你而已!
苦笑了一下,谈笑松开离合,催动汽车慢慢前行。心中开阔了许多。
房子,别人,有便有了,无便无了。该怎样便怎样,其实都是身外物,都敌不过一个深长惬意的懒腰!
结婚吧,肯定会有男人,有他的妈,他的爸,以后会有他的其他……
我只要有我的懒腰,这个世界就不会改变!
电话响起来,是那娇倩打过来的。
“大姐,我饿了。”
谈笑微笑,娇娇在某方面过的很实在,这是她喜欢的地方。
“我刚过新街口,现在上三环了。你想去哪儿吃?”
“嗯,我还想逛商场的夜市。安贞华联怎么样?”
“随便吧。如果有时间还可以去木偶剧院看电影。”
娇娇嘀咕着“没什么好电影”之类的话挂掉电话,谈笑心情大好。
毫无疑问,和陆妈妈见面是今天谈话的主题。
那娇倩眨眨眼,问道:“你不觉得麻烦吗?”
“麻烦!但是,你能让她消失吗?”
“至少——你可以不结婚。”
“我现在可以不结婚,以后还会。想做正常人,就必须结婚。早晚都一样。”
“那你也不一定嫁给他们家啊!他妈挺强势的。”
“哪个男人没有妈?你喜欢孙大圣,孙大圣只喜欢唐僧,犯不着讨那个没趣。”
“嗯,或者嫁个可以在你和他妈之间安个防火墙的男人啊!比如——”
“打住啊!我不想提那个名字。其实我觉得,男人的防火墙就算有也是漏洞百出,只要那边的女人想,根本没有任何防御能力。我们还白搭了男人的人情。我才不想欠人家的!”
“诶,这是他们应该做的!怎么能欠呢!你呀,就是太好强!就算欠人情怎么啦,我就不还,他能拿我怎么样?!”
谈笑咯咯笑了出来,那娇倩耍无赖的样子太理直气壮了!
聊开了,谈笑的心情明显舒畅很多。陆枫和他妈妈的问题似乎也没那么严重了。不过,在那娇倩的努力下,那个不能提的名字被重新提了出来。饭局的后半期几乎集中到另一个话题上——周嘉。
那娇倩说,周嘉这次是动真格的了。这么久了都没听他说过交女友什么的,而且人也见瘦。
谈笑告诉娇娇,周嘉公司最近要扩大营业内容,急需资金,听说在找风投,所以没时间吃饭也没时间泡MM。让娇娇大人安心,那小子委屈天下人,也不会委屈自己。
然后那娇倩又说,自己在的这个公司的老总突然辞职了,听说最近人事斗的很厉害。有人已经上访,说什么国有资产流失之类的。谈笑警告她不要陷的太深,免得做了枪手。实在不行,辞职离开再找一份。那娇倩总结说,对,大好青春不能浪费在没有标准的正义上。趁年轻找个钻石王老五才是正经。
谈笑被她的无厘头搞得哭笑不得,两人又聊了一会才各自分开。
心情好了才感到疲劳。从繁华都市渐渐进入静谧的居住地,黑沉沉的夜吞没了迷离的霓虹,孤独竟扑面而来。谈笑终于意识到,其实她也挺想有个家的。和那娇倩一顿数落,泄了些许的怨气,再回想方才与陆妈妈见面的不快,竟多了几分温馨。如果妈妈还在,应该也和陆妈妈差不多吧?一时间,谈笑想起母亲身上温暖的气息,和陆妈妈一样,都带着几分厨房的味道、消毒水的味道、洗衣粉的味道,还有阳光的味道……
高楼的灯光穿透黑夜,那些隐藏在夜色里的躁动也慢慢安静下来。既然开始了,就让它开始吧!
陆枫并非不懂事,知道自己的母亲找过谈笑,赶紧趁着周末请假出来。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开始紧张两人的关系,开始为这段关系的维护付出时间和精力。在不经意间,改变生活改变态度;只是,谁都没有注意。
没有自己居间,不知道两人会谈成什么样?听母亲的口气,似乎对谈笑不太满意。但是好像也不是特别不同意的那种。
一路思前想后,在汽车上颠簸了几个小时,到了东直门,陆枫终于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谈笑住哪儿!
又不敢打电话问老妈——那样肯定会被抓回家的。他不认为一天的时间可以即见了谈笑,又问候了老妈。几经权衡,陆枫终于拨通谈笑的手机:“是我!……嗯,我在东直门。你……从东直门到你那儿怎么坐车?”
陆枫很技巧的避免暴露自己家不知道谈笑住所的尴尬,暗暗为自己的高明得意。
“哎呀,你来了?!”谈笑电话那头有些杂乱,“我去接你吧。你稍等一下,我这里要搬几件家具。”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你告诉我车站就好。”
“要不你打车过来,我——”
“到底坐几路车?”陆枫不耐烦的打断谈笑。都说了坐公交,她怎么还啰哩啰唆的不着边际!
谈笑顿了一下,赶紧把大致的站名说出来,最后补充说,她很少坐公交不太确定是不是这个路线,建议他还是问问乘务员的好。
陆枫哼了一声,挂掉电话。只要知道在哪里下车,她住那个小区就好。其余的他自然会处理!
陆枫有个癖好,特别喜欢画画,尤其是画地图,做沙盘。坐着公交车,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本子和笔,刷刷刷的记了一路。到了谈笑的小区,已经基本想好了沙盘怎么做。他打算回去做个更细的地图,和手里的地图比比看看有没有什么误差。如果不是时间有限,他觉得最好是走着,这样测量会更精确一些!
谈笑在小区门口打转,旁边车里有几位不耐烦的师傅。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催她。谈笑当然记得自己没和陆枫讲过住在哪里。陆枫死要面子不肯问,她也不好死乞白咧的非要说,只能站在小区门口傻等。送家具的过来,谈笑怕误了陆枫,只好好言软语,请几位师傅稍微等一等。
谈笑从宜家买了些布袋软椅,还有居家的小东西,又从莱太花卉市场弄了些高大的绿植,用来装点房间。将来就算搬走了,这些东西也能随身携带。零零总总,不仅装满了自己的小车,还把搬家师傅的车也装的差不多。购买力着实不弱!
陆枫看见谈笑站在小区门口的身影,心里有些异样,脚步也加快了许多:“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冻着怎么办?这是什么?你要搬家?”
“不是。房东的侄子要结婚,没有钱,他做叔叔的不好不帮。这里的家具基本上都是新的,他就拿走了。”
“啊?那你怎么办?自己买?”
“床没动。桌子他又找了张旧点的,但还结实。人家有事,自然要与人方便,反正我也没用,沙发什么的拉走就算啦!” 谈笑一边走一边解释,表情平和,一点也不介怀。
陆枫看了她一眼,“那房租呢?”
“嗯,降啦!还是挺好的,呵呵,赚啦!”谈笑一说起房租降价,眉飞色舞,典型的财迷!陆枫叹口气,不知道她的屋子会简陋成什么样!有点心疼,毕竟是自己的老婆嘛!
谈笑手上有个大大的塑料袋,里面装了许多五颜六色的东西,看样子不轻。陆枫自然而然的接过来,轻松的拎在自己手里。谈笑看了他一眼,没有坚持。
小区很大。到了自己楼下,谈笑又从后备箱里拿出另外一个小点的袋子,跟在陆枫后面上楼。
三楼有三个门,谈笑抢上两步,打开中间的门。陆枫跟在搬东西的师傅后面,走出电梯。一眼看见谈笑手里拎的小袋子,沉甸甸的在白皙的手上勒出一道红红的印子。
“谁让你拿得!” 陆枫喝道。
谈笑吓得一哆嗦,不明所以的看着陆枫。陆枫跟着师傅们进了房间,放下自己手里的袋子,转身接过谈笑的小袋子放在一边,“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去搬。车钥匙给我!”
“有搬家工人呢!”
“他们是东西的主人,还是你是?仔细看着去,乱哄哄的添什么乱!等着啊!”陆枫和搬家工人上下几次,总算把东西搬的差不多了。这个谈笑还真能买东西,零碎都能买成大家具的规模!
站在楼下,陆枫擦擦汗,摸摸衣兜发现没带烟。
“不嫌弃就抽我的吧!”一个搬运工模样的人递过一只云烟
陆枫知道他是这帮人的头儿。谈笑没有用宜家的正规托运程序,而是在门口找了一个搬运队,同时还要帮她搬寄存在莱太的花卉。
那人迎着陆枫狐疑的目光,说话有点结巴:“哦,我……我是……刚退伍的。以前在济南军区。”
原来是战友,陆枫笑了笑。
那人个子不高,黝黑的面堂有着广东那里特有的相貌特征,紧张的站在那里,一下就是立正的样子。不过陆枫还是能看出来动作有些松懈了,下意识的掰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人站的更直了。陆枫这才意识到,人家已经退伍。赶紧摆手问道:“没事,没事。怎么到北京来了?没安排吗?”
“有,不过我还年轻。在机关窝着总是不甘心。所以就跟着老乡到北京来看看有没有活。”那人的表情也轻松起来,看着陆枫的眼神还多了几分亲切。
陆枫甚至不用他说,就能闻到熟悉的兵味儿,道:“哦,这个搬运队是你的?”
两人一边抽着,一边聊天:“不是,是我老乡开的。他来的久,开了这个公司,帮人搬搬东西。我没什么学历,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