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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你还不习惯,其实习惯就好了。”
“你经常这样吗?”
“差不多吧。通常很忙,不会有时间看人群和灯光的。呵呵!”谈笑笑了两声,舒服的坐进沙发里,“忙起来就好了。要不,你养狗吧!有狗也很好玩儿的。”
“对了,你不是有条狗吗?那娇倩说是条小疯狗?打疫苗了吗?”
“打了。它不是疯狗,是比较好动而已。小狗嘛,哪个不是蹦蹦跳跳的。”
电话那头传来宋白低低的笑声,很有磁性。
“雪还下着呢!”宋白说,“我记得在学校的时候,第一年下雪,你躺在路边,让那娇倩比着你的轮廓堆一个雪人,结果你们堆了一个据说叫睡佛的东西。还被摄影社的同学拍了下来。”
谈笑道:“呀!你怎么知道的。我记得那时雪特别大,校园里都没什么人。所以才大着胆子和娇娇疯玩儿的。摄影社的我不知道。真的吗?他们应该付我版权费的。”
宋白道:“我当时去上自习,正好路过。听见你们说话,就多看了两眼。”其实,他也是那时候意识到了谈笑和平时不一样的一面。
“不是你向摄影社告密出卖我们的吧?我告诉娇娇,她一定会收拾你的。”说话间,过去的小谈笑似乎又回来了。
宋白道:“哪儿敢啊!我那时候怎么敢告诉别人我偷看人家女孩子。”他顿了一下,“要是现在,我也不会等摄影社的人来拍,只管上去,在旁边再塑一个我,并肩在雪里站着。你看,可好?”
谈笑的听得脸红心跳,干笑着说:“呵呵,当然不好。肯定会感冒的。”
“谈笑……”宋白突然喟叹了一声,“我——”
“宋白!”谈笑猛地提高声音截住他的话头,“嗯,问个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分钱?”
电话那端蓦的没了动静,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不太长,宋白才说:“下周。年前。新年快乐。”
电话挂了。
谈笑长吁一口气,这才发现手心满满的,都是汗……
“宋白?就是你说的那个同学吗?”身后突然有人。
谈笑神经质的回头,陆枫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你吃完饭了?什么时候?”
“刚。过来叫你,正听见你说这个名字。就是那个给你配笔记本的人么?”
谈笑笑道:“怎么,不服气么!我可不是白得的,这是留住优秀人才的必要代价。”她扬了扬头,重新变成那个自信骄傲的女律师,拽拽的,一副舍我其谁的德性。
“得了,大律师!小心话说多了,口腔溃疡!”陆枫揭她的短,搂着谈笑的肩头走出书房。
前一阵子,谈笑口腔溃疡挺严重。电话里向陆枫忏悔,一定是自己缺德话说的太多了,老天惩罚她。陆枫当时安慰她,现在却拿来笑话人,弄得谈笑郁闷不已。
看吧,人的好坏果然是需要辨证看待的!
吃完晚饭,陆妈妈扯着陆枫聊到十点半,谈笑自己在楼上看书写文件。到了睡觉的时候,谈笑知道陆妈妈心疼儿子,早就在楼下准备好洗澡水和用具。所以只管把自己收拾妥当,早早的靠在床头翻书准备睡觉。
“诶,你怎么没给我放水?”陆枫大言不惭的问谈笑。
谈笑看他头发干干的,脸上油油的,奇道:“你没在楼下洗吗?”
陆枫揉揉头:“那多别扭!还是在自己屋里洗舒服。”
“是吗?我以为爱住别人家里的不介意随便洗澡呢!”谈笑嘟囔了一句,走进卫生间。陆枫好像辩解似的跟了一句:“这不是我妈么!”
谈笑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正弯腰试水的温度,身后贴过来一个大热源,有人贱贱的在耳边吹气:“笑笑……嗯,帮我搓搓背,我够不着。”
谈笑脸一红,啐了一口直起腰:“老实点!你妈你爸都在呢,闹腾什么!”压低了嗓子说,“我听说很多老人都有听儿子墙根儿的习惯。网上好多,不信你查去。”
“不可能!”陆枫立刻站直了,“我妈才不是那种人!”看看谈笑,一撇嘴,“行了,行了。我自己洗,反正脏了净了的都是你一人受着。哼!”
谈笑带上卫生间的门,才悄悄的出了口气。手机有信息闪烁,打开一看是宋白的:“谢谢你陪我聊天,很开心!”谈笑想了想,摁下删除键。轻轻挑开窗帘一角,雪已经停了。宋白也是独自在北京漂着的,其实那些高楼里的灯光,谈笑也曾经羡慕过,那种失落寂寞的感觉没有经历的过的人是不能体会的。
“唉!”轻轻的叹口气,谈笑摇摇头轻声吟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呢!”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不知道小疯子是不是弄得那娇倩发疯。陆枫固然体贴,但他也有他的不得已,这其中的疏离冷淡,他就算是知道也没有精力处理了。就像妈妈说的:这世上,我们终究是一个人!来一个,去一个,哭一个,笑一个,无人分享,亦无从分享。就像宋白,纵然了解他的寂寞又如何呢?就算自己可以坐在他的对面陪着他,也无非是两个寂寞的人一起看外面的灯光,心头沉甸甸的依然是自己的伤怀。
过年了,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那个人是否被进一步调查?还是结案了呢?
谈笑想着,熄灭顶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床头灯,默默的看着大红龙凤锦缎被面发呆。
妈妈呵……又是一年。今年我在另一个家庭里过年,不孤单了,您可以放心。
只是——
我很想您……真的。
看着别人的妈妈给自己的儿子夹菜,我真的很想您!
陆枫走出卫生间,正好看见谈笑的侧脸。眼睫之下,鼻梁之上,有一点晶芒。
“怎么了?”陆枫擦擦脸,坐到谈笑身边。自己老婆自己疼,自从有了“肌肤之亲”之后,陆枫以往在人前端着的架子慢慢的消失了,回到自己家里更是放松下来,嬉皮笑脸的蹭了过去。门已经检查一遍并且关严了,就算有人听墙角,也不可能听见什么。关好门后,这房子的隔音效果还是可以信赖的。
谈笑一惊,抬头正好迎上陆枫的手,有点粗糙的指头就那么粗啦啦的把眼底的那点泪水划去:“怎么哭了?没吃好吗?下回我让我妈做的淡些。”
谈笑苦笑了一下:“没有,不过是咸了些。那也不至于。我想起我妈了。”
陆枫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是不是该见见你的家人。你看咱们俩都结婚这么久了,我还……”
谈笑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才说:“也好,我带你去见吧。反正我也很久没回去了,她一定很寂寞。”
陆枫研究的看着她,几乎可以确定谈笑嘴里的“她”可能不包括她的父亲。
谈笑回过神来,推了一下陆枫:“睡吧。”
陆枫坏坏的笑道:“这才几点就睡?怎么也得运动运动,对吧?”
谈笑羞红了脸,捂着被子说:“啊,还要!我明天还要上班,休息休息好不好?”说的可怜,人却娇媚。熬的陆枫也顾不得装好人了。
大力掀开被子,强行钻了进去:“宝贝儿,就一下。亲一下,亲一下就走。”
谁知道一下是多少?谈笑根本拧不过他。亲来亲去,那边就拉弓射箭,一发不可收拾。谈笑只能甘当靶子,不服也得服!难道她还能生生歪了箭头,说:“你回去吧!”
那要出人命滴!
兴高采烈的玩儿够了。陆枫带着小弟弟歪歪扭扭的睡觉。昏昏沉沉之间,陆枫抱着谈笑亲了一口,然后迷迷糊糊的说:“老婆,下次换个花样吧!”
花样?谈笑羞得睡意全无。看着身边这个得意的打鼾的人,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便是夫妻吗?我记得他以前不是很腼腆吗?现在说这些“不要脸”的话,怎么这么坦然?还是——他本来就是个“坏蛋”?
谈笑有点郁闷的推开陆枫,都说军人可靠,可靠怎么还满脑子不正经的想法?!
(本章完)
第26章 眩惑
第二日早晨,陆枫习惯性的醒来。想起是在休假中,踹了踹谈笑,嘟哝一声“到点了”,自己又翻身睡去。谈笑迷迷糊糊觉得没响铃,仔细一想,这不是自己的小屋。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洗洗涮涮,楼下小阿姨已经做好早饭。陆妈妈和陆爸爸晨练还没回来,阿姨说他们去香山了。谈笑也没多问,慢条斯理的吃完自己的早餐,才拎包上班。陆枫的鼾声隐约从门缝里飘出来,谈笑走时终于忍不住问阿姨道:“过去他都是这样么?”
阿姨点点头:“嗯,要等到十一二点呢!”
今天早晨,长安街又不知道为什么管制了。谈笑听着CRI里的飞鱼用最热烈的大笑欢迎即将到来的新年,心情也轻松起来。
手机不期然的响起来,看看表,才八点半。号码显示是那娇倩的,怎么这么勤快?
“亲爱的,”那娇倩的口气充满无奈,“把你家小疯子接走吧。它闹腾了一夜,我现在都变成熊猫了!”
谈笑哑然,想笑又不敢笑,有点内疚的说:“那……好吧。等我下了班吧,”
“别!麻烦您老人家现在立刻马上就来。要不我和周嘉给你送过去。”
“你带着小疯子去周嘉那里?”谈笑眉头微蹙。她已知人事,那娇倩住在那里肯定不是盖着被子纯聊天。虽然人家发生的比她早,但是她现在才明白。想着小疯子要看着那娇倩和周嘉如何,她心里极不舒服。
“嗯。”那娇倩倒是很坦然,“我给你送过去吧。”
谈笑紧跟了一句:“你自己来吧。”
“切!”那娇倩哼了一声,没有多说。
挂电话的时候,谈笑好像听见一声狗叫,心里好像突然有朵花砰的炸开了。才一夜没见,却似乎一年没见那个小家伙了。唉,还是自己带吧!以后走到哪都带着它,不送人了!
到了所里,谈笑不例外的发现褚丽丽也到了。正在茶水间冲茶水,看见谈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谈笑恍惚间看见以前的自己,只是自己那时没有褚丽丽这么明丽鲜活,但那种冲劲都是相同的。其实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一场大病,仿佛人生一下子迈过去一个坎。
谈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座大山接着一座大山,在每一次成熟之前都是没什么准备时间,而每一次的感悟都会伴随着巨大的难以言语的伤痛,比如父母失和,比如母亲去世,比如一场大病,谁知道将来会是什么?
坐在办公桌前,谈笑轻轻擦着电脑屏幕,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老很老了。比当时“冷冷”的决定结婚还要老,比当时“愤愤”的决定脱离父女关系还要老,以前若说是心硬如铁,心死如灰,拿现在可算是灰飞湮灭,啥指望都没有了。
座机叮叮的响起来。谈笑以为是那娇倩,看也没看来电接了起来:“知道啦,我肯定不会再把小疯子送过去打扰您老人家的!”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嗯,小疯子怎么了?”原来是陆枫。
谈笑看看表,才九点,他不是睡觉呢吗?
“闹了娇娇一晚上,刚才刚打电话过来说要送过来。正等着她的电话呢!”
“哦。”那边的陆枫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吃早饭了吗?”
谈笑愣了一下,跟他在一起似乎发愣的次数比较多了,“吃了。”
“哦。没事。那我睡了。”
“你。咳……怎么醒了。”谈笑哭笑不得。
陆枫有点不耐烦:“我去撒尿,看你吃没吃!挂了啊!”
那边的人已经没了耐心,急于回去补眠。谈笑看着手里的话筒,摇摇头,放了下来。真亏了他了,这也能联系到一起!
“打完电话了?”
今天早晨真热闹。刚挂了陆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