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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妹的眼光最好,徐先生,你知道吗?我是你的忠实读者,我最喜欢看你写的那一本《草色入帘青》,那男主角,迷死人了!”
“故事是虚构的,虚构的人物,不是白雪公主,就是白马王子,但是现实生活中,很少有这些人存在。”
“也不是没有,见过梦诗的未婚夫吗?他就是那个白马王子。”
“我承认!他就是。不过,这样的人不多。我始终认为,令那些少女们老在幻想和等待白马王子而忽略了现实,我们做写作的,是罪魁祸首。”
“那怎能怪你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目标,而且,如果你描写一个美丽的少女爱上一个丑八怪,也不够说服力!”
“的确是事实。不过,丑八怪未必不可以做一个理想丈夫。看一个人,要看他的内心,外表是会随时的改变的。”
“你们谈谈,我去看端姨开下午茶。”秋诗借故离开。给爱诗一个机会。
“徐先生,最近有什么新作?”
“正在写一本以姐妹为中心的群体小说,你大姐是我的好助手。”
“是吗?”爱诗打量着他:“平时有什么消遣?户内的!户外的。”
“两样都喜欢,别以为文人都是文弱书生,当然,要我踢足球,那可不行。”
“喜欢看电影吗?”
“喜欢。”
“我们今晚就去看,好不好?”
“我同意。”
“你喜欢看哪一类型的影片?”
“我比较喜欢看曲折悬疑的侦探片,不过,秋诗不喜欢看这一类电影,我们还是迁就她,看文艺片吧!”
“我愿意陪你看侦探片。”爱诗说:“其实,不一定要和大姐去。”
“马小姐,还是去看文艺片吧!”
“为什么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爱好?”
“我认为值得!”
“我已经明白了,你陪大姐去看电影吧!”
“你呢?”
“我?我想去游夜水,爬山,这两样,大姐都不喜欢,你愿意抛下大姐陪我?”
“那……”徐森一笑一下,摇摇头:“我老了,没有这份劲,应该有更适合的男孩子陪你,我和你,是不合适的,对吗?”
“对!我们不合适,噢!大姐来了!”爱诗站起来:“大姐,徐先生要陪你吃晚饭看电影,我失陪了!”
“为什么不可以大家一起去?”
“因为,你们的生活方式,我不适合!”
秋诗看着爱诗的背影,喃喃地说:“奇怪,不可能,她不可能这样轻易放弃……”
“秋诗,你在说什么?”
“噢!没有什么。”
“你二妹很平易近人。”
“你不觉得她比我漂亮,比我迷人,比我优胜许多?”
“坦白说,可不要见怪。要是说漂亮,她比不上梦诗,梦诗是我所见的女孩子当中,最迷人的一个。”徐森一说:“我认识梦诗,在你之前,但是,我从未想过要追求她。”
“为什么?”
“一句话,不适合。梦诗并非我理想中的配们,而且,我也配不上她,只有天培和她才登对。要追求一个女孩子,先要衡量一下自己,然后再观察别人,不自量力去追求,只有白费心机,勉强迫到了,结了婚也不会快乐。所以,当我第一眼看见梦诗,我便准备欣赏她,而不想占有她。”
“爱诗呢?”
“她对我更不适合,不过我喜欢她,因为她是你的亲妹妹。”
“只有这个理由?”
“仅有这个理由。”徐森一拉起秋诗的手:“我不知道你怎样想,我一厢情愿的认为我们最适合。”
秋诗垂下头。
“要见的人都见过了,可以答应我的婚事了吧?”徐森一轻声问。
“我有权考虑一下的,是不是?结婚是一件大事啊!”
第11章
天培和梦诗在梦诗工作酒店的帝后夜总会吃晚饭跳舞。
天培和梦诗的关系已公开,谢夫是个人所共知的失败者。他一气之下,和他的表妹订婚,谁都知道,谢夫不喜欢他的表妹,周夫人为了这件事很痛心,埋怨了丈夫一次又一次,直到她见过天培,认为天培的条件,的确比谢夫好,她才心服。
十点钟,来了一对夫妇,梦诗对天培说:“南非贵客,住在酒店,我去打个招呼。”
“看你,比基辛格还要忙。”
“没办法,食君之禄。而且,那女的还是我干妈,他们每次来香港,都住在这儿。有时候,还带同一班朋友。”
“尽管去,等结了婚,把你锁起来。”
“暴君!”梦诗笑着,应酬去了。
“喂!”一会,有人拍他的肩膀:“天培,我们又再见面了!”
“荣哥,你也由英国回来了。”
“才半个月,老妈子拉着我到处看亲戚,烦死了,一点私人时间也没有。”
“也难怪,你很久没有回来了,露意莎好吗?”天培替他拉了一把椅子。
“你不肯要她,她很伤心,嫁了一个英国人,听说还是个贵族!”
“你的仙杜拉呢?”
“她?和她谈恋爱十年了,才知道她早就有了未婚夫,她的未婚夫来求我,我觉得她太过分了,十年来,拥有两个男人,我认为,一个说谎、善变、虚伪的女人实不足取。”
“一气之下,就回来了!”
“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十年来她一直推婚期,我对她也心谈了。只是可怜她那未婚夫,她当着她的未婚夫的面求我不要离弃她!”
“她要你,你赢了!”
“不在乎!”他摇一下头:“天培,你知道吗?我很早就来了,今天姨母请客。“
“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我躲着!”
“为什么要躲?”
“你身边的女孩子,年青,貌美,仪态万千,我知道你一定正在努力进攻,我不敢做电灯泡,等她跑开了我才过来。”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天培昂首带着骄傲的做笑:“她是我的太太。”
“你已经结婚了?为什么不通知我?这份礼不能少的,我们……”
“别担心,你还有机会送礼,我和她还未上教堂请喜酒。”
“啊!原来还在——试婚。”
“和你想的完全相反,我和她虽然注册结婚,但是我们还没有共同生活,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一双有名无实的夫妇。”
“哈……”他一阵笑,强忍着,不令声音扩张:“签了卖身契仍然肯做和尚?你这现实派的大情人,怎么连我也骗了?”
“我没骗你,我太爱她,不想冒犯她!”
“既然是夫妇,怎能算冒犯?”
“你不明白梦诗,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纯洁,保守,有教养,你还记得霍茱迪吗?那常常给我们煮葡国鸡的女孩子。有一次,我和她到夜总会跳贴面舞。梦诗当众打了我一个巴掌,三个月内不肯理我,其实,跳贴面舞,对我们来说,只不过是很普通的事,我记得第一次认识露意莎,就和她亲吻。”
“她为什么认为罪无可恕?”
“因为,我是她第一个男朋友,唯一的爱人唯一的丈夫。”
“难以置信,像她那样出众的女朋友,应该每天换一个男朋友,你真会是她的初恋?”
“真的,我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哭了,因为她不单没有给男孩子吻过,而且,连跟人家拉拉手都不肯。”
“真有那么纯情?”
“你知道我一向心直口快。”
“她有没有姐妹?”
“什么意思?”
“我玩够了,想结婚,我一直渴望有一个好太大。像你太太那样十全十美的人才我不敢想,只要一半就够了!天培,帮帮忙,自己幸福,也希望老朋友幸福,是吗?”
“当然,不过,她的姊妹都有了男朋友。本来,她的大姐很适合你,可惜,已给一个作家抢走了!”
“唉!天培,你真好运,有一个内外全美的太太,我羡慕你,难怪你那样钟爱她!”
“我视她如珍宝,她回来了!”
“她叫什么?”
“马梦诗!”
他站了起来迎着梦诗:“我是许志荣,天培的学长,比他高三班。我应该称呼你马小姐,还是左太太?”
梦诗面颊一阵红。实在,直到今天,仍然没有人叫她左太太。
“还是叫她梦诗吧!”天培拖她坐下来:“她还不习惯人家叫她太太。”
“假如你叫我荣哥,我就叫你梦诗。”
梦诗看天培一眼,天培含笑点点头。
“荣哥!”
“我开心极了!梦诗,你的姐妹,是否每一个都有了要好的男朋友?”
“荣哥想你做媒。”
“大姐和四妹都有了未婚夫。”
“你排第二,还是第三?”
“第三。我们一共四姊妹。”
“那你二姐呢?”
“二姐?”梦诗再一次看天培,天培耸耸肩,梦诗说:“我二姐还没有订婚,不过,她有很多男朋友。”
“漂亮的女孩子怎会没有人追求?只要她还没有订婚,我还有机会。”
“可是,你并不认识她。”
“你肯介绍,我们不就可以认识了?”
“我不是这意思……”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认为我还未见过令姐,就急于要认识她,甚至有追求的趋向,令你莫名其妙。其实只要看你就够了。世界上,有多少个女孩子能像你一样纯洁,完美,有教养,同一个家庭的姐妹,不会相差很远。
“姐妹未必个个相同。”
“我明白,根本,我也不奢求,我条件比不上天培,有你一半好,我已经心满意足!”
“那好吧!改天我们喝茶。”
“一言为定!”许志荣站起来:“阿姨向我招手,我告辞了!梦诗,多多拜托!”
许志荣走后,梦诗问:“他是谁?”
“我的同学的哥哥!”
“女同学?”
“是的!”
“你和她好过?”
“我不喜欢露意莎。”
“为什么?”
“因为她只有七分条件,小姐脾气却十足,令人受不了!”
“于是,你反而和她的哥哥做了好朋友!”
“荣哥对朋友很不错!”
“他的家庭怎样?”
“他的爸爸是许必发,太平绅士,家庭很富有,只有兄妹两人。荣哥是个经济学博士,一向在英国打理许家的生意……”
“他还是回英国?不打算留在这儿?”
“我想,他为了逃避仙杜拉,不会回去了!反正他爸爸在香港有许多生意,他回来正好助他爸爸一臂之力。”
“他为什么要逃避仙杜拉?仙杜拉是他的什么人?”
“他的爱人,十年了,本来他准备和她结婚,后来发觉她本来已经有了未婚夫,认识荣哥后才移情别恋,荣哥认为她骗了他,所以和她分手。我看,他是可怜她的未婚夫。”
“唔!”梦诗数着手指头:“太平绅士,博士,家境富有,相貌不俗,很有绅士气派,天培,许志荣多少岁了?”
“三十二岁!”
“年纪也很适合啊。”
“梦诗,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二姐一直希望嫁一个这样的丈夫。”
“你想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