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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内的水滟终于了解恋荷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一般人不了解花期,在严寒的天气中看到盛开的荷花只觉得特别,但是只要稍具植物知识的人就会明白,冬天的荷花,就有如夏天的雪一样,是不被自然界所允许的。要是恋荷不能说出—个令这男人满意的理由,“魅惑人间”的秘密就有危险了。
“在别的地方是不可能,但是阳明山的地底有温泉,荷花池底部接近滚热的泉水,池子底部的泥土终年保持一样的温度,所以不影响荷花的花期。”荷小心翼翼的措辞。总不能老实告诉他,这一池荷花的盛开全是因为自己吧!
“你是说,受温泉的影响,这一池荷花是终年盛开的?”震廷有些狐疑的问。
恋荷轻轻一笑。“你自己试过池子的温度,不是吗?”
她走到他身边,细软轻柔的丝绸随风舞动着,象翻飞的浪,震廷的心跳有一瞬间随着她的裙摆而晃动。
头上簪着古老的发簪,穿着丝绸裙,这种满含古意的美女竟然躲在台北的近郊?!震廷看得有些呆楞。
“你喜欢荷花?”她问道,微微侧着头。这个男人倒挺好玩的,盯着荷花不放,像是不敢看她。是因为害羞?还是他知道自身的自制力有限?
“恩!荷花是很古老的—种花种。数千年前就已经存在了。”他说着。连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荷花的生长分为五期,按时间依序为:幼苗期、成苗期、花果期、成藕期、越冬期。十一月到翌年三月,也就是现在这段期间,属于荷花的越冬期,地下茎藕在泥土下沉睡,等待春天时再度萌发。”
恋荷在心里偷笑。荷花的事,世界上还有谁会比她清楚?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分明是没话找话说。
“你是植物学家吧?”她问。
“不敢当。我叫凌震廷,学的是植物,不过称不上是植物学家。”震廷自谦的说。
“有人告诉你这里在一月还有盛开的荷花,还是你自己找上这里来的?”恋荷问。虽然这个男人有趣得很,她心中多少对这个英挺男子有一些好感,但是她不能冒险让“魅惑人间”的秘密外泄,眼前的凌震廷身为植物学家,要拆穿她的谎言是轻而易举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消除这个人的记忆。
这种小法术可难不倒她。虽然她苏恋荷每次修炼升等考试都过不了,但是对于法术,她可是常常练习。
纤手轻轻扬起,在落下的一瞬间,恋荷便能消除他对“魅惑人间”的所有记忆。
“不!我的目的不是这池荷花。我是来找人的。”震廷拿出一张名片。“穆翰禹介绍我来找—位女士。”
恋荷的手停在半空中。穆渤禹?穆婵娟的哥哥,那个曾经追着她到处跑的花花公子?
“他介绍你来找谁?”她直觉只要牵涉到穆翰禹准没好事。恋荷最受不了那种缠着人不放的男人。
“一位姓苏的女古董商。我想借助那位女士的才能,帮我鉴定一幅画。”
恋荷敏感的眯起眼睛。“啊!姓苏?”
在屋子里面的水滟急得直跺脚。完蛋了,恋荷待在家里不去插手管闲事,竞然也会有闲事找上门来,看来恋荷这次的修炼升等考试又要不及格了。她不可能会放手的,恋荷的兴趣就是管尽古往今来各类闲事,如今一个“有缘人”乖乖的送上门来,她铁定会兴高采烈的跟去插手,况且,这个刚毅木讷的高大男人还指名要找她呢!好死不死的,这男人又是植物学家,就凭他刚刚对荷花那一脸温柔的神情,恋荷对他就多了一分尊重。
人类要得到她们的尊重,除非是有着感动天地的痴情,就像是那个原本被囚禁在红玉石镯中的魂魄,再不然就是对了她们的胃口,表现出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对植物温柔?水滟在心中低吟,这个男人倒很特别。
“我想,你要找的人就是我吧!”恋荷浅笑着说,然后指着身后精致典雅的木屋。“这间屋子里懂古董的人有三个,但是只有我一个人姓苏。”
震廷惊讶的瞪大眼睛。
恋荷瞪着他:“怎么,不信?你认为我骗你?”
“不!”震廷缓缓摇头,找回自己平日的镇定,“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年轻。我原先以为能在古董界中闻出一番名号,肯定必须花上许多年。”
她愣了一下。“哈!我只是驻颜有术,实际年龄比我的外表大很多喔!”恋荷在心中补上一句:我的年龄大到你无法想像。
震廷轻声笑着,明显的表明了他的不相信。
“进屋里面再谈吧!我们刚刚泡了一壶好茶呢。”没有等他回话,恋荷率先转身回木屋。
震廷满心好奇的跟着这个神秘美女进屋。不论怎么看,这个美人看来都只有二十五岁左右,正是女人最美丽的时候,根本不像是穆翰禹所说的那个在古董界呼风唤雨的行家。或许是因为她居住的地方种植荷花,震廷竟然在她身上闻到一股幽远迷人的荷花香。
木屋中满是难得一见的古董,包括屋内随意摆放的家具,看来都陈旧而古老,加上四周悬挂的众多古物珍玩,俨然是—个缩小的故宫博物院。
“请用茶。”水滟礼貌的端上西湖龙井,乘机打量他。
“来吧!说说你要我评鉴的那幅画。”恋荷直接切入正题,灵巧的一旋身,坐在湘妃竹椅上,裙摆的丝浪卷起一阵袭人的香气。
“先想想你的升等考试。”水滟老实不客气的浇她一头冷水,看到合伙人已经打算全心投人了,她不得不出声制止。“你还有时间管这些闲事啊?师父前不久才放话,说你要是再通不过升等考试,就要把你逐出师门,不是吗?”
恋荷不在乎的挥挥手。“啊!那只是他虚张声势,想吓吓我罢了。”反正如果被师父知道,顶多被他老人家用心电感应“电”一顿就是了。
“不论如何,我必须你的帮忙,那幅画对我真的很重要。”震廷专注地看着她。
“说来听听。”恋荷将水滟的警告置之不理。
“那是苏东坡的真迹,数百年来一直是凌家的传家之宝,十多年前在一场赌局中输给了别人。这一次他们举行了一场私密的拍卖会,我打算不计一切代价,一定要买回那幅画。”震廷说道。不知不觉靠向恋荷。
恋荷眼睛闪闪发亮,微微向前倾身。或许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吧,她对苏东坡的作品格外有兴趣。“创作时间呢?古画的内容是什么?”
“苏东坡被贬到苏州时所绘制的。一朵盛开在西湖的荷花,古画的左上角有苏东坡的墨宝,写着‘西湖恋荷’四个字。”
两个女人吃惊的僵直身子。水滟原本端在手上的杯子因为惊讶而松手浇地,正在地面不停的滚动。恋荷一瞬间忘了呼吸,只能傻傻的看着凌震廷。
“有什么不对吗?”他对两个女人的吃惊感到不解。
恋荷首先恢复过来。“我们一直知道有这幅画。我的名字就是依这幅画取的。苏恋荷。”
震廷微笑,没有发现她眼中闪动的灵气。“还真巧啊!”
水滟则是干笑。“是啊!再巧不过了。”
两个女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幅古画,是恋荷找寻了许久的正身。
第二章
找寻了数百年也不见踪影的正身古画,原来是被私人收藏起来,难怪恋荷费尽心思还是找不到。
简单的说,苏恋荷的魂魄就是由那幅古画凝结成的。数百年前,苏东坡在西湖畔画下这朵绝世清丽的出水英蓉,阴错阳差下,被上天选择成为修炼者的一员。因为西湖畔是灵气汇集的地方,她修炼了约五百年后即脱离了古画,凝魂结魄成为美貌的女子。虽然外型和人类一样,但是严格来说,修炼者的生命型态还是高于人类,只因为像苏恋荷这种初级修炼者大多在人群中生活,非要等到通过十二等的修炼升等考试,才能远离这些凡夫俗子。
但是,苏恋荷现在的修炼等级是第七等,要到超脱凡俗的十二等,还不知要修炼到何年何月。连和她年龄相仿的白水滟,等级都已经到达第九等了。
修炼者的世界奇幻的程度是人类无法想像的。凡人口中所说的任何精灵、仙子都是存在的。
就以苏恋荷来说,她属于花妖,靠着古画上的神韵,以及西湖的灵气而生。
她是一朵永恒的荷花。
虽然在几百年前就脱离古画,那幅画就像是她脱下来的一个臭皮囊,但是再怎么说,自己还是在那幅画里面待了五百年啊!恋荷怀念那幅画,就像是怀念一个曾经住过很久的旧房子。况且,那是她的创作者留给她唯—的东西。
古董界戏称她是“苏东坡的女儿”,无意中说明了她的身份。她本身就是苏东坡所创作的,还有谁比她更了解苏东坡的笔触、文采呢?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子不但能管管闲事,好打发一下时间,也可以找回自己的正身,太好了。恋荷沾沾自喜的想着。
气氛很怪异。震廷小心翼翼的下结论,看着眼前两个表情截然不同的美女;自称苏恋荷的女古董商像是捞到什么便宜,慧黠的一旁偷笑;而另一个素衣女子则一脸的无奈,像是不知从何制止苏恋荷。
既然两个人目标一致,那么应该能合作愉快。震廷乐观的想,渐渐找到自己平时的冷静。他不习惯流露太多表情,更不习惯说太多话,一整天下来,他的行为有点失常。
“你愿意帮我去鉴定这幅画吗?”他不由自主的用眼神吞噬眼前的女子。娇柔却神采飞扬的神韵,洁白柔细的肌肤焕发着粉红色的光泽,更在若有似无间透出一股香气,如同他所熟悉的花朵,骄傲的扬着头,不畏惧一切。
水滟把一切看在眼中。她看过这种眼神,那是一个男人正看着自己渴求的女人。在应付男人方面,恋荷和她一样有数百年的经验。这个男人要是的对恋荷动了心,那是给自己找苦头吃。不管恋荷自己愿意不愿意,修炼者是不能爱人的。
“当然愿意啊!我什么时候能看到那幅画?”暌违了将近四百年,恋荷等不及想看一看自己的正身,此时她没发现自己和凌震廷靠得极近。
“还要等上一个月吧!到拍卖会开始时,古画才会亮相。”
“一个月?太久了。你知不知道古画现在存放在哪里?”恋荷老大不愿意的皱眉。何必等到拍卖会,只要能知道确实的地点。她今晚就能把画偷出来。
这样说来好像也不对。画本来就是她的啊!她要是真的不告而取,那也只是“拿”回来而已。
“抱歉,连我也不知道古画现在被藏在哪里。”
恋荷叹了口气,大眼中盈满令人怜惜的悲伤。
震廷不自觉的想抚平地紧皱的秀眉。等到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举到半空中。如果就这么触碰她;不会显得唐突吗?他在心中迟疑着。
她没有发现凌震廷的迟疑。恋荷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宝贝正身,好几百年了,终于又能见到自已凝魂结魄所成的依凭。
“好吧!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也随你一起去参加那场拍卖会喽?”她问。
震廷收回手,静静的点头。
“就这么决定了,详细的情形我们找个时间见面再聊吧!”她愉快的说。
他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在小屋中投射出阴影,不偏不倚的笼罩住苏恋荷。“这是签定的订金,等事情完成后我再补上全额。”震廷拿出一张面额极大的支票。
纤细的柔荑轻轻按住他的手,由恋荷身上传来的温度令他全身一震,他太熟悉这种触感,湿润而隐含生命。震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