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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正因如此,崆流知道,自己的责任相当大。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宿命里头让他拥有现在这样的力量,为的就是保护大家,完成这趟旅行……
“崆流!你怎么啦?一直在发呆?感冒了吗?”
突然之间,沙罗的声音将崆流的意识唤回。但却见这时,沙罗的手在盖在崆流的额头上,无意之间,他猛然注意到了沙罗手上那只手镯……
“沙罗……这个手镯是……”
“你说这个吗?这是我在比齐尼思那边买的镯子啊。”沙罗说着,却突然装出了娇嗔的模样来,“我戴这只镯子很久了耶,你怎么现在才给我发现到啊?”
“抱歉……”崆流说着,露出了傻笑。
然而,他却感到有些诡异,因为当他注视着那镯子之际,镯子上发出了一道彷佛只有他能够看到的冷光,当他稍加凝视之时,却猛然感受到心底深处一种厌恶感,就好像,有种冲动,想把那碍眼的光芒给破坏掉似的……
当然,沙罗并不可能猜透崆流心中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而一时之间,她也无法将崆流的态度与当天遇到希娃时的遭遇联想,因此当下她也只是笑了笑,继续挽着崆流的手臂向前走。
傍晚的时候,众人齐聚在餐厅里头用餐,但不知为何,蒂妲却迟迟没有出现。
“蒂妲呢?我好像从早上就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崆流一面放下了手上汤匙,一面如此问着。
“公主她去办事处申请进入皇城的资格,只不过……好像还没回来。”
雾生说完,不禁望了窗外的天色一眼,而众人也知道,这个时间,全城都已经进入了彷佛戒严似的状态了。
“姊姊她……应该不会有事吧?”
沙罗担心地说着,因为在前天时,她就有因在市集上逛了太久没注意时间而被僧兵盘查的恐怖经验,一说到这儿,她那时所感觉的惊慌,就又再度涌上心头。
“我想应该可以放心,毕竟公主做事都很得体,她也许是认为不方便在街上行走,所以在哪儿借宿一宿也说不定。”
相对于沙罗,其亚倒是显得一副轻松的神态。
“是这样吗……”沙罗一面说着,一面低下了头来。
并非是不相信其亚的话,只不过终究还是忍不住担心罢了。
不管怎么说,蒂妲会如此晚归都算是种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即使再怎么与自己解释,都还是多少让人放不下心。
“……不如我去外头看看吧。”崆流说着,于是站起身来,而沙罗也打算跟上前去,但却被崆流阻止了,“我去就够了,人多的话,反而引起僧兵的注意。”
“的确如此,如果是崆流伯爵的话,逃跑的机会也比较高。”雾生附议着,只不过这句话是褒是贬,实在难以让人理解。
既然连雾生都这么说了,沙罗也没有什么再反驳的理由,当下缓缓的坐了下来,看着崆流,“你要……小心点喔。”
“嗯,我知道了。”点了点头后,崆流走出了船舱。
而将时间追朔回早晨,也就是蒂妲前往都城办事处申请入城许可的时间。
办事处的位置是位于皇城的附近,而以都城这个扇型去标示的话,那他就是在扇型顶点的左边位置了。
正常速度之下,从崆流等人所在的运河口岸走到办事处大约需要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但最令人感到麻烦的,却是由于城市规划太过刻板,造成每个房子的外观相似,使得初来此地的人往往容易迷路。
正因如此,即使蒂妲刻意起了个大早赶去,但到了办事处里头,时间却已经接近正午了。
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排了长长的队伍好不容易才轮到蒂妲之时,办事处的人员却以中午休息为由,离开了自己的岗位。
就这样,又等了半个多时辰,蒂妲才把第一份申请的资料填好,但接着下来,却又要等他们所谓的“上级审核”。
由于办事处人员说只需要一下下就可以办好,蒂妲于是就这么坐在办事处里头等待,但谁知,由于可能最近睡眠不足,加上今天又起了个大早之故,她竟然不自觉得睡着了。
当他被办事处的人员叫醒之际,天色已经黄昏了,知道无法在时间内赶回港口的她,不得已,只有在附近找了间旅社暂住一宿。
其实如果真要赶路,用“天使之吻”飞去港口,绝对不需要耗费多少时间,只不过在别人的都城擅自使用魔法而且又是“皇印祭”的期间,这在礼貌与国法上都是有点说不过去的。
此刻蒂妲所在的旅馆,是一个独立的三层建筑。面积上虽然不大,但是颇有一种古色古香的高雅气派,与蒂妲倒是满搭调的。
一楼是个小小的沙龙,一张一张的古董小桌子摆在颇有年代的地毯之上,整个室内散发着咖啡与红茶的香气。
这里的客人绝大部分都是旅行到此的人们,他们的目标似乎与蒂妲一样,都是想要申请得到入城的许可,里头的人组成挺杂的,有骑士、魔导士、苦修教士、练金术士与祭司,大多都是跟信仰有关的职业,相较之下,倒是没有商人之流在其中。
也许是因为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在吧,身处此地的蒂妲,感觉到特别的平静。
她选了一个较为角落的位置,点了一壶玫瑰花茶,与一小碟用来替代午餐与晚餐的小点心,静静的享受着这种忙里偷闲的感觉。
跟沙罗或其亚那种贵族比起来,蒂妲出乎意料的能够适应槐斯的生活步调,也许对蒂妲而言,公主的身分只是个职责,而真正的她,其实是个喜欢平静的人罢了。
“希望沙罗不要太担心才好……”才刚享受这份片刻不到的宁静,蒂妲就因过度的责任心强拉自己回到了现实。
有太多事情无法放下,这也许就是蒂妲之所以总是无法真正放松心情的原因,对她而言,身为公主与姊姊的双重身分,是不容许自己有片刻的松懈的。
也正因如此,她不能随着沙罗一起欢笑,像崆流那样发呆,更不可能,暂时忘却自己的一切……
正当她的思绪正不自觉地往烦恼的方向去想的同时,旅馆门口却突然走入了一个更会增加她烦恼的人……崆流。
“崆流?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蒂妲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正走到他面前苦笑着的崆流。
却见这时,他缓缓的坐下,并且举起了自己的手来。只见崆流的手上,隐约可以看见一条彷佛用火焰构成的细红线正发着微微的亮光,而那红线的另一端,则是接在蒂妲的手上。
“看来这条线,会缠着我们好一阵子了。”
崆流说着不禁微微一笑,当然,这时候的他,自然并不晓得,所谓的红线在轩辕大陆上古老传说中对男女而言的意义……
“就算是如此,难道你不怕沿途之中遇上僧兵吗?”
“……其实我刚刚已经碰到了。”
语罢,崆流不禁微微苦笑了起来,也不知怎么地,才刚出了港口的市集没多久,崆流就立即碰上了僧兵。
赶紧逃亡的崆流,却没想到引来的为数更多僧兵围捕,若非接连使出“自然灵甲面”与“黑暗灼热”来让混淆僧兵们的视听,否则崆流只怕到现在还在外头与他们捉迷藏呢。
“在别人的国度里头四处躲藏……真不愧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情。”听完了崆流的概略叙述之后,蒂妲不禁如此说着。
但就在这时,突然之间,旅馆的门口再度走进来了一个身穿红色与黑色相间僧兵袍的男人……
“刚刚是不是有人逃入这个旅馆之中?”
那名年约四十出头的男人用着威严无比的声音吼着,随之,将自己原本扛在肩上的巨大斩马刀用力往地上一砸,震耳欲聋的声响彻底破坏了每个人的雅兴。
“……好像……被发现了。”
崆流说着不禁稍稍低下了头,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躲得很巧妙了,却没想到,这群僧兵竟然还是有本事追查到这里来。
而在这时,旅馆的负责人想上前解释,但却被那男人一挥手作势阻止了。
“我们并不想打扰各位,今天来此,只是想找出刚刚在都城里头胡乱使用守护天使与魔法的犯人,请各位放心。”
男人一面说完,一面指挥着刚刚才进来的僧兵,开始用一个奇怪的仪器盘查起每个人来。
“请大家不要惊慌,这是‘生源仪’,可以检测出各位的魔导力强弱以及波动性,刚刚我们已经测出了那个犯人的波动性,所以现在我们只要找出符合的人就可以了,请大家放心。”
听到这句话之后,崆流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不管怎么逃,他们终究可以找出自己来,原来除了可以侦测出人类以外生物的“异命仪”之外,他们还有一个专门针对拥有魔导力的人使用的“生源仪”,如此一来,向崆流现在这样的能力,自然是异常显眼的。
也不知幸或不幸,崆流与蒂妲的位置刚好是最角落,而依着顺序,还要一柱香左右的时间才会轮到自己。
然而这个时候,所有的出入口都已经被僧兵们包围住了,再加上此刻情形也是十分的稳定,根本无法找到趁乱逃脱的机会。
“请大家再忍耐一会儿,我们很快就会结束调查的。”
男人用着相当理性却又充满威严的语气说着,这样的态度让原本想要生气的人也无法生得起气来。
然而,眼看着即将要调查到自己的崆流,却已经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这一次他的确是过于大意了些,但是为了早点找到蒂妲,这才使得他乱了些方寸。
眼看着“生源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崆流不禁犹豫了起来,如果自首,那么会有什么罪?根据他印象之中曾经听人提起,“皇印祭”期间擅自于夜晚游荡,轻微禁闭十日,重则三月,而他擅自用了魔法,又是他国之人,罪自然更重,只怕三个月必定是跑不掉。
然而,一般人也就算了,以崆流所剩无几的生命去换算,这三个月几乎等于是数年的光阴,他又如何肯坐以待毙?
但是倘若在此时逃走,那么首先就会连累蒂妲,再者,即使能逃,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一时之间,崆流脑中不禁转过了许多的想法,他虽然个性上总是不会害怕牺牲,但是这种毫无意义的牺牲,他自然也不会笨到去接受。
眼看着已经是面临抉择的最后一刻了,突然之间,楼上传来了一阵优雅的脚步声与深羽的声音……
“请各位住手。”深羽说着,翩然的自楼上跳到了僧兵首领的身前,向他微微点头,“威卡僧兵长,别来无恙啊。”
“深羽……你现在是想干预我的事情吗?”
“是啊,还请您不要见怪。”深羽说着微微一笑,并将手挥了几下,“这里的气氛很好,很适合喝个茶,悠闲的享受时光,但是在我看来,却不适合让阁下的部下在此骚扰大家。”
“我这是公事公办,跟您……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当然有关,我想来喝个茶,却见到这么煞风景的事情,阁下认为,这不重要吗?”
深羽优雅从容的态度,赢得了不少人赞赏的目光,而与他相形之下,威卡就似乎略逊一筹了。
“既然如此,我们查完一楼就走,请您让开。”
说完,威卡突然伸出了大手来,试图推开挡在崆流与自己之间的深羽。
但就在这时,突然之间,一个女孩从深羽的后头冲上前来,用手中的折扇拍开了威卡的手。
“你想对我丈夫做什么?”女孩娇斥着,但从女孩脸上红润的表情看来,她此举倒像是要强调自己与深羽的关系似的。
但也因为这名少女的介入,一时之间,威卡与深羽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了起来。
“啊~~”就在这时,深羽突然轻轻地打了个不合时宜的哈欠,“抱歉,一无聊时,我就容易想睡觉,阁下可以请回了。”
听到这句话,威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