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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并不纯粹是因为这个原因……”橘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那边的研修课程完毕了,现在是我实习的时间。”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恭喜你啊。”
崆流笑着说道。感觉上自己与橘第一次在老师家见面至今并未过多久,却没想到五年的时间竟不知不觉的就到了。
“真想不到啊,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还是个只有这么高的小鬼头呢?”
将手举在自己的腰上,崆流有些感叹地说着。
“这什么话嘛!你只不过才比我大上一两岁耶!”
彷佛是勾起了橘往日的回忆,她虽然装出了生气的表情,但语气中却充满了笑意。
“女人不是要看起来年轻点好吗?在我眼中,你总像是一直长不大似的。”
感觉上,比其冷酷的蒂妲与总是搞不清楚心中想法的沙罗,橘在崆流眼中反倒是个比较正常的女孩,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崆流就一直把橘当成自己的妹妹那般的角色看待。
因为虽然表面上看来,橘比实际年龄成熟,但是崆流却知道,在某种角度看来,只怕橘有着比沙罗还要更为幼小的心灵。
“什么话嘛!说得像是我有多么孩子气似的。”
嘟嘴说着,橘却突然将身子挨近了崆流,双眼直视着他问道:“还觉得我长不大吗?”
“……你看来像是喝醉了。”
一面笑着,崆流尽可能避开了橘的视线。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下榻的地方在哪?需要我送你去吗?”
“你真的把我当成小孩啊?这一两杯酒我是不会醉的。”
有些逞强地说着,而崆流则是不由得笑了笑,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喔。”
就在他转身想走出酒吧之时,橘却突然伸出手来,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脚。
“怎么了吗?”
转身问着,但却见橘像是思考着什么似的,犹豫了好一会儿,接着才说道:“……没、没事!再见……”
“好吧,那就明天就罗。”
说完,崆流便走出了酒吧。
看着崆流离去的方向,橘再度拿着酒杯用手指尖在杯缘轻轻画着,接着叹了口气道:“真是个比石头还要迟钝的笨蛋!”
※※※※※因为中途在外头多停留了一会儿,崆流比平日的时间稍晚了些,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但就在他才刚走入门口时,一幅令人感到有些不可置信的景象却出现在他的眼前,只见应该是空无一人的家中,正有个少女抱膝坐在门廊前,彷佛正等着崆流回来般。
稍一走近后,崆流这才赫然发现,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有数日不见了的沙罗!
“沙罗……”
试着更加走近些呼唤着,但沙罗却像是睡着一般,闭着双眼,安安静静地靠在门柱前。
就再崆流考虑着是否要叫醒她之时,沙罗却像是感应到了崆流的走近一般,蓦地睁开了双眼。
“唔……”
大概是还没有清醒吧,她睁着惺忪的睡眼,侧头看着身前的崆流。
两人就这样有些尴尬地相互注视了好一会儿,沙罗才突然笑着说道:“早安啊!”并且站起身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面对这样的回应,崆流不由得感到一阵莫名的无力感,他叹了口气后问道:“小姐啊,怎么跑到我这个破房子来睡午觉了。”
“哪有啊?”装出生气的样子娇嗔着,接着随即用着一脸无辜的神情说道:“人家只不过是想来看看你罢了,虽然从其他人那里得知了你还活着的消息,但谁知道你是不是断手断脚或着濒临死亡?”
对于这样的问题,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的崆流,也唯有露出一贯的苦笑说道:“……多谢你的关心,没有你的许可,我还真不敢死呢。”
“知道就好!”沙罗突然开心地粲然一笑,接着却又嘟起嘴来抱怨道:“你今天一整天到底跑到哪去了嘛?人家一整天跑遍了王城中却怎么样也找不到你。”
听到了这句话,崆流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道:“一整天?你们今天的课程……”
话还没问完,只见沙罗就像是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孩般,低下头来嘟着嘴说道:“我翘课了啊!”
“呃……”听到这句话,崆流先是呆了一会儿,随即赶忙ㄟ道:“你说……你翘课了?”
“怎么样?不行吗?平常我看你都没来上课,还以为翘课会多好玩呢!谁知道……什么事都没得做,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一边这样说着,沙罗却将头垂得更低了,看来她似乎对于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后悔了吧。
“但愿她这句话别说给蒂妲或国王知道。”一边这样祈祷着,崆流不禁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可能不大适合说这种话,但我还是必须要告诉你,这种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了喔。”
说着,崆流就像安慰她似的,轻轻地摸了摸沙罗的头。
其实自己的立场,也并不是十分反对其他人翘课的,因为对他而言,学院的迂腐教条以及百年不变的封闭思想,对于自己绝对是弊远大于利的,但是这仅止于对他自己而言。
不过他也多少能够了解沙罗的想法,毕竟谁都是渴望自由的,对蒂妲而言遵守着规范的自由,却不一定能同样对沙罗有用。也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沙罗才会试着想做一些与平日不同的事情吧。
“可是我一直很羡慕崆流……”
正当崆流在思索着之时,沙罗突然对自己这么说道。
“因为崆流总是好自由,而且又好快乐,而我……却一直都不知什么事是我真正该做的……”
听着沙罗如此自白着,崆流不禁感到有些诧异,想不到这个在自己眼中一直是鬼灵精般的女孩,竟然在她那娇小的身躯下,同样有着一般人都有的烦恼。
“沙罗……其实我自己也是……也是没有任何目标的……”
一边如此说着,崆流却不禁也将头缓缓低了下来,仔细想想,自己的日子何尝不也是浑浑噩噩的过去?什么梦想、理想目标之类的,彷佛都已经被自己丢在遥远的童年一般。
看着本来想安慰自己,却反而心情也变差的崆流,沙罗不由得轻声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赶忙抬起头来,崆流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说道:“其实……若真说起目标来,我也不是没有……就在不久之前发现到的。”
“那……是什么呢?”
一反平日天真的语气,沙罗用着成熟且温柔的语气问着。
这种反差感让崆流有些诧异,但依旧微笑回答:“老师曾说,事出必有因,我想……我之所以拥有了‘默世录手札’这个新的力量,也许就是代表着我将为了什么事而改变或着改变什么事……至少有那一瞬间我是这样觉得的。”
说着,崆流抬头望着星空,露出与那日决斗前同样自信的微笑。
从那日战斗之后,崆流就感觉到一种以前未曾有过的感受,这种感觉彷佛驱使着自己继续战斗下去,他决定随着自己的感觉走,因为也许,在战争的最后,他能够了解到什么吧……
看着这样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崆流,沙罗不由得感到了一丝砰然心动的感觉。
“觉得你突然变得好酷喔!”
“呃……有吗?”
难得听见如此的形容,崆流忍不住笑了出来,而沙罗也同样开心地笑了起来。
无意中,崆流的视线不自觉的停留在沙罗的朱唇之上,想到了那日中午发生的事以及后来在宴会上偷听到的对话,崆流一瞬间觉得有些不大自在。
“我……问你一个问题,不想回答就算了,但是答应我不要生气好吗?”
“可以啊……不过如果是很过分的问题人家还是会想生气啊。”
“不是很过分……应该吧……”
“好,那就让你问吧。”
说着,沙罗微笑着看向了崆流。
但是崆流却避开了沙罗的视线,接着深深地吸了口气后问道:“……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在一起聊些有的没的吗?”
“嗯,我想每个女孩子多少都会吧……蒂妲姐除外。”
“呃……有时候的问题,会变得比较隐私些……对吧?”
“也许吧,如果都是好朋友的话。”
“那……呃你在宴会上的时候,不是有跟别人讨论到关于……这个……”
怎么说也说不出“初吻”两个字,于是崆流指着自己的嘴唇,支支吾吾地说着。
看着崆流的举动,沙罗先是侧头思索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般,生气地双手叉腰说道:“你偷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呃……不能算偷听,只不过刚好……这个……”
看着崆流手忙脚乱的模样,沙罗这时才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是骗她们的呦!”
沙罗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走去。
“女孩子,总是喜欢比较一下嘛,比起随随便便的一个对象,总是要说得好听一下的嘛。”
说着,沙罗像是跳舞般,在小小的庭院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接着对崆流说道:“我该走了,明天再见罗!”
“可不要在翘课了!”
“知~道~了~啦~!”
随着声音的渐小,沙罗也慢慢的离开了崆流的视线。
看着已经不见人影的沙罗,崆流不由得感到有些松了口气,虽然对于刚刚的回答,自己不知该是用遗憾还是释怀来形容,但无疑的,至少原本在心中的一块大石如今却终于落了地,心情感觉通畅了许多。
※※※※※次日清晨,按照惯例,原本应该是要到草原上睡回笼觉与看书的他,却心血来潮地跑到了城外。
却没想到,才刚走出了城门,橘却像是事先预知般的,出现在自己前方。
“你来的正好,省得我跑进去找你。”
“有什么事吗?”
“怎么回应得这么冷淡啊?”
“因为从你的眼神看来,似乎是要我做些会危害到生命的事情。”
崆流苦笑说着,但不幸的却是,橘似乎露出了“被猜中了”的惊讶表情来。
“……看来我还是回去好了。”
“等一下啦!”
橘一面叫着,一面把想转身离去的崆流拉住。
“好歹先听我把话说完吧?”
“好吧,反正我也认了。”
一边叹了口气,崆流开始仔细听着橘的话。
“其实我是听说渊明国领地的东方山谷的村子,那边的‘炼金术士分社’传来了一些坏消息。”
“坏消息?”
“其实我也不能很确定,但听说他们那边的水源已经全被污染了,不管怎么煮沸消毒,喝下水的人都开始出现了中毒症状。”
“可是就算如此,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你还不懂吗?帮人民解决这些战争以外的问题,就是炼金术士的工作之一。”
“经你这么一说,以前好像曾经学到过……”
崆流侧头回忆着早已遗忘了许久的资讯,记得印象中,所谓的炼金术士,并不是隶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机构,而是一个为了全部人民福祉而建立的跨国系统。除了一般炼金术士会在每个村庄替人治疗疾病外,举凡各种天灾人祸或着许多被人称之为天谴的灾难,炼金术士都有义务前往勘察与解决问题。
看着崆流思索着往事的表情,橘不禁抿嘴一笑,接着又说道:“算了,你的迟钝本来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早就习惯了。”
“那真是谢谢你的雅量啊。”
崆流苦笑的回答着,接着又说道:“照你话中的意思,你是打算前往那个村庄进行勘查工作罗?”
橘轻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但是由于沿途需要经过两座山岭,所以我需要一个人替我提行李还有当保镳……你别走啊!”
“听到这句话我不走就是白痴!如果说协助研究也就罢了,但是提行李和当保镳……抱歉,找别人吧!”
“这么说的话,你答应协助我研究罗?”
橘说着露出了一丝狡诈的眼光,而崆流这时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也许是天性使然吧,向来做事听天由命的崆流,这时也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