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魃仙扑哧一笑,乐道:“小妹妹,你这话却错了。这双峰雪驼心思淳良,却不识种种的人情世故,你以为它先是破地拱穴、泰山追逐,后又放出毛发雪虱、喝闹攻打,都是要捕获你姐弟二人以为血食,却不知它早已戒荤食素,不过是看见生人,心中高兴之时的与人亲密无间之举,并无什么恶意歹毒。”
众人闻言,不由哭笑不得,喃喃道:“若是应承了它的这番怪异亲热,只怕自己便是十条性命,也搭赔不起的。”
青衣神情不变,心中并无他想,祁恬前番受得惊吓,此时犹自恨恨不已,暗道:“它恼怒之下,要喊打喊杀,如何欢喜时刻,依旧暴戾残忍?我二人先前若非逃得及时,早已一口被它吞下腹中,这等确凿分明的恶行,你还说它是吃素的妖怪么?”心念一动,暗道:“是了,你是它的主人,自然是要替它胡乱说话、肆意开辩了。”嘴角微微撅起,面露不悦之色。
杨起与她本是一般的念头,但细细忖度之下,却有了另外一番的道理,心道:“无论怎样,大伙儿此刻平安无恙,还是莫要斤斤计较、又生莫名的旁枝外节为妙。”旋即抱拳道:“女神仙,你还是带它去一处清净之地隐居罢。”
魃仙神情幽然,凝视得雪驼半日,见其双目之中也满是期待渴望之意,不觉黯然神伤,好半日一拢水彩轻袖,轻声叹道:“我何尝放心它独自在外?只怕这驼儿无心之失,便要惹下无穷祸事。那一日罪孽浩荡,被天庭决然责罚,或是各路妖魔鬼怪设计陷害,我又援救不及,那可如何是好?”
欲言又止,缓缓道:“我天性火热,每到一地,火焰灼烧、黑烟熏燎,必然是带去三年的大旱、五年的断流,其时土地龟裂、颗粒无收,触目饿殍遍野,难民流离颠沛。如此一来,天下虽大,(奇*书*网^。^整*理*提*供)我唯有匿居于赤水一地,方能避开那瘟神毒仙的恶名。
赤水何地?实为熔岩地狱,雪驼阴寒之体,如何能够与我相伴?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它悄悄封禁在这女娲娘娘遗迹之下、忠州门城玄武寒石当中,从此安睡不醒、长眠不觉。”
祁恬嗫嚅道:“也不知怎样?今日却端端醒悟了过来,活动一番筋骨,竟然闹得天崩地裂的动静。又抬眼看见我等生人,甚是欢喜快活,便苦苦追逐打闹,便是要了性命也不知不觉。”
却看魃仙眉头紧蹙,疑虑道:“当日为慎重起见,制做封印之时,正是借助风后、应龙等父皇麾下十大神将的法力,又以化外丹木栽培种植而成,本该固若金汤、绵亘万年才对,如何这几日便被人揭破了?此人放出雪驼,却是有何用意?”
话音方落,听得冰原之内、尚有些许的雪树余林中间,一人冷笑不已,喝道:“这雪驼是天地的巨兽,正该三界肆意遨游,随心所欲、无所顾忌才是,如何能够苟活于地牢之中,徒然教人嗟叹?”
杨起与祁恬相顾而叹,惊道:“三眼魔君黎锦?”
那人哈哈大笑,掩不住阴恻恻的森然之意,大声道:“你们这两个娃娃,三番四次与我作对,好歹今日取了你们的性命,要回我的地图才是。”便看一道黑光冲天而起,一人驾驭大鸟盘栖于半空之中,左手握绳,右手摆戟负背,正是天地的魔头、叵测的恶君、三眼逡巡看天下、堪与三眼神君分胜负的黎锦不假。
祁恬却不惧他,冷笑道:“你得了地图,便去蚩尤的藏宝地寻获那方天画戟,也好早些扔却手中的这把破烂物什,逞将一些威风么?”
黎锦讶然道:“看来才情谷的两个落魄秀才也有些真才实料,竟然破译得其中的这等秘密。事已至此,其余的细节想必你们也能慢慢窥觑出来,果真如此,那任何的隐瞒遮盖自然也就无功无效了。”
杨起不禁愕然,脱口道:“尚要遮掩什么?莫非除了那法力无边的方天画戟,还有别的珍奇东西不成?”
黎锦哈哈大笑,颔首道:“你道那蚩尤八十一个兄弟都是何许人也?他们最是天底下的贪婪好敛之徒,当年与黄帝征战之前,就不知从四面八方掠夺了多少的金银财宝、珍珠翡翠,你若是能够分得其中的一小杯羹,富可敌国、荣华无际便不是遥遥痴梦、昭昭黄粱。”
黄松啊呀一声,急忙掩口而住,胸中砰然狂跳不已,暗道:“不想世上果真有这等圆梦偿愿之所?”一眼向黎锦瞥去,见其睥睨威严,张口道:“倘若你们还我地图,我自然不会平白承受,好歹要送给你们一些好处,就是一辈子挥霍无度,那也是享用不尽的。”
杨起默然不语,黄松暗暗忖道:“你是化外的魔将,只怕凭空承诺、信口雌黄罢了,如何能够信得?我们若是能够抢先一步到得那藏宝之地,一者可以阻止你的极大野心,维持天地安乐秩序;二者还能挑金拣银,收集无穷的珠宝财物以为报酬,岂非正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么?这地图的碎片却是万万不能被你要去的。”
虽是惴惴不安,却也兴奋欢喜,想起才情谷之言,又生念头,心道:“还有几片地图碎屑,倘若以后机缘巧合,一并收集齐全,那便是天意使然,注定要我等四人从此富贵度日、不忧米粮衣裳了。”
女魃早已修炼得无念无欲、六根清净,哪管什么藏宝地图、洋洋宝物?她上上下下打量得黎锦半日,方才咦道:“莫非你便是旧日神魔大战之时,替十二魔帝冲锋陷阵的那个三眼将军么?”
黎锦抱拳一礼,道:“不错,你我两军对垒之时,也曾在阵上见过几面,可惜那时我倔强固执得紧,一心一意只肯与三眼神君、灵珠交手争锐,反倒误了与公主的切磋交流。”
不及女魃应答,揶揄道:“只是公主相貌不同寻常,委实教人牵肠挂肚,难以忘怀。”
杨起冷哼一声,沉声道:“既然你是魔君,也算得天地乾坤的枭雄、三界化外的鬼才,便该有博大一些气度才是,却为何说上这等不甚地道厚重之语?叫嚣虽甚、又擅图谋,可惜没有王者风范、大器气节,如此不堪,我断然不能将地图送奉。”
祁恬拍掌笑道:“正是这样的道理,倘若真要给了他,那可谓之明珠暗投、茅厕弃宝,你我都会后悔不迭的。”黎锦大怒,喝斥道:“竖子求死么?”从大鸟一跃而起,插云踏雾,径直奔将筝船而来。
祁恬见他气势汹汹的模样,正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不由大惊失色,银牙一咬,喝道:“你是大魔头又能怎样?人人都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今日便教你看看我的法术的厉害。”拎起玉月弓,用力便是破魔一箭射出,只看见一道闪电呼啸而去,正迎着三眼魔君的面门要害。
黎锦不慌不忙,待箭矢赶到,大喝一声,画戟横贯而出,轻易便将之打落地上。杨起暗叫不好,干莫小匕挥展成剑,急忙护在祁恬身前,却听得砰的一声,三眼魔君已然落在船头甲板之上,目光寒意凛然,慑魂夺魄。
杨起不敢怠慢,厉声大喝,三两个箭步冲将了上去,尽力施展风雨七十二式的降魔剑法,二人一剑一戟,瞬间战成一团。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杨起自铁鸡镇出世,遇茶斋始,得干莫小匕,一路西游行进至此,那气力、剑法、驭剑之术、御敌经验等种种修为都颇有精进,况且与祁恬曾经分食得半颗龙珠,一身的禀赋已然大是不同。
黎锦斗了十数回合,见其招法全无破绽,也禁不得心中暗自喝彩,忖道:“这娃娃亦非昔日之吴下阿蒙,攻防有度,进退合法,只看这三尺青锋,隐约杀气流溢,可见道行盎然。此时虽然尚不是我的敌手,但稍以时日,只怕修为更甚更深,便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杨起见他面色肃正,心中疑惧不定,暗道:“此人本领高强,此刻能以招式纠缠,倘若被他祭起无穷妖法,我却如何抵挡。”
余光瞥见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不觉一凛,惊道:“强敌当前,最忌讳的就是一心两用、失神涣志,我顾虑太多,反倒被他笑话。”深吸一气,屏气凝神,一时心无旁骛,干莫宝剑挥舞起来,更见威势赫然,教人不敢小觑。
如此又斗得二十余招,杨起毕竟造诣浅薄,渐渐步法有些紊乱迭散,不知不觉间,竟然一步步往后退去。
祁恬见他勉力抵挡,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不觉心中焦灼无比,有心帮忙一二,但他二人如转花灯一般地扭作一团,哪里还能辨识瞄准、放出箭矢?便听得黎锦大喝一声,方天画戟卷风而出,似蛟龙出海,挟雷持电,朝着杨起当胸撞去。
祁恬三人惊呼不已,就看杨起推剑正面阻挡,鼓足浑身的气力,堪堪抗逆挡逆。黄松大声喝彩,声犹未绝,竟见他袍袖激荡鼓漾,一个身子缓缓飘起,双足虚空而立,陡然惊叫一声,如弹丸一般,被画戟上的逼人气息射了出去,便往苍茫雪地落去。
三人失魂落魄,暗道:“这番可糟了,不是被那三眼魔君撞死,也要凭空跌死。”几乎就要哭将出来,却看女魃驾云赶上,正将杨起接住。
众人心中稍安,只觉得双腿麻痹,不能站立扶持,身上已然冷汗涔涔,寒意透骨彻心,不及回神,却看女魃飞身而来,将杨起放在甲板之上,笑道:“将军是上古的有名魔将,何必要与这些小辈凡人苦苦为难,传扬出去,岂不教三界耻笑、化外怔然?倘若你尚未尽兴,犹自不肯罢休,便由我这孱弱小妇不恭无礼、舍命相陪如何?”更不答话,从袖中捻出一根如毫似末的精煅绣花针,口中念念有词,幻成丈八长枪,便往三眼魔君扎去。
黎锦神情狰狞,沉声道:“如此甚好,素来便听说公主的法力极其高强,虽是女流之辈、阴雌之身,但勇力胆色,莫不在三界方圆的众神群仙之中闻名遐尔。”双臂叫力,奋然挺戟相迎,二人一般儿地腾云驾雾、追风吐气,就在这忠州上空争斗起来。
一时间,天光黯淡,电闪雷鸣,一根画戟荡起无限黑魔浊刀,一柄绣花长枪摇出层层火焰烈炽。转眼连斗了数十回合,一男一女,一魔半仙,竟是不分胜负、难解难分。
杨起隐隐有些忐忑惶然,被祁恬看得真切,问起情由,听他道:“我与黎锦相斗之时,觉得他似乎留了三分的气力,故意与我拖延,又引得女魃出手相助,却不知究竟有何用意?”
祁恬受他提醒,想起当日三眼魔君与吴九道、息斗和尚拼命相争,那等咬牙切齿、挥戟如狂的模样,不觉渐渐生疑,讶然道:“如此说来,他本可在甲板上就一戟夺魂、销魄取命,却偏偏将你挑落空中,正是别有诡异不成?”
沉吟良久,忽而恍然大悟,急忙问道:“那秦缨呢?她是三眼魔头的心腹之人,如何看不见丝毫的踪迹?”言罢,便见雪林之中猛然又窜出一人,笑声如铃,咯咯道:“好姐妹,这负心的汉子都把我忘了,你却还记得我么?”往空中抛出一个金环,光茫夺目,便往地上的雪驼罩去。
青衣惊道:“不好,这是女娲娘娘遗失多年的梦萦手镯,如何被她得去了?倘若套在雪驼颈脖,便会轻易被其控制,就是魃仙也无可奈何。”祁恬眼明手快,弯弓搭箭,一道白光破风激射,正中梦萦手镯,便看着宝贝滴溜溜转个圈,变得小了,反往秦缨手中落去,被她接住。
秦缨愕然一怔,旋即冷笑道:“好准的箭法,莫不是凑巧遇上的吧?”口中念念有词,重又甩出法宝,二度套伐,却看那镯子方才变化得一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