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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秀才心里不快,刚才在各屋溜达时还想成亲后要多生儿女,一大家的人住在这宽敞的院里才是热闹,不想现在和尚说出了这话。但看和尚不是凡人,也就在心里想,原来都是命中注定。又为被他休掉而死去的老婆惋惜。和尚说完欲离去,欧阳秀才又拿出两块铜钱放于和尚的钵中。再问和尚是那座庙的。和尚说,城西茂山寺。话毕离去。
晚上媒婆来报,程掌柜说不好让闺女直接见未来女婿的,怕被人笑话。说是后天正好蟠龙山庙会,到时由媒婆领着那女子让欧阳秀才偷偷看看。欧阳秀才答应。于是约好在佛爷庙相见。
蟠龙山庙会人山人海,景象热闹非凡。各类制作精巧、造型生动的民间手工艺品是庙会的主角,剪纸、面人、木玩、泥玩、布艺等小玩意儿随处可见。此外耍猴的,卖艺的,吆喝卖大力丸的,卖野药的,卖吃喝的,说书的,卖风筝的,应有尽有。
欧阳秀才带了个伙计先是买了两颗石榴树苗让伙计回去,嘱咐到家后将树根在水里泡着。自己就按约定的时辰来到佛爷庙。庙里上香的人很多,秀才等了会,才见媒婆从大殿里出来带一女子。只见这女子生的芙蓉如面,桃腮杏脸,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美如冠玉,貌美如仙……心说,好漂亮的一个女子,正应了李白那句“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的话,心里已是激动不已。媒婆向他使眼色他也没注意,眼睛就定在这女子身上。一会后发现媒婆的眼色,脸是一红,就冲媒婆点点头,转身走开。
一路上兴奋不已,没曾想自己要娶的女子是这般漂亮的,就巴不得马上就将她娶进家门。回到作坊后让伙计带上那两颗石榴树苗,又让老伙计跟着参谋该摆放什么样的家具,以便在老丈人为女儿置办嫁妆时送些钱过去按自己的意思置办。老伙计是看着欧阳秀才长大的,也是拿他当自己的孩子。这些日见欧阳秀才是真想娶亲了,也是由衷地高兴。欧阳秀才步好距离,吩咐小伙计将东西厢房前正中的铺地青砖起出一片来挖坑栽树后。就和老伙计进入屋内商议着摆放啥样的家具。一阵商量好,老伙计说这些事就交给我办了,你也不用费心。欧阳秀才点头应允。待小伙计将石榴树埋好,欧阳秀才又吩咐每天记住过来浇水,小伙计答应。老伙计看着这两棵石榴树就说,栽这石榴树好,石榴多籽,将来肯定会儿孙满堂。就问欧阳秀才是怎么想起来的。欧阳秀才笑而不答。老伙计虽未听到欧阳秀才的答复,可也为他有这份孝心而为老掌柜高兴了。
一个月后三媒六证、纳彩行聘、换帖传柬,测了八字,算了吉日等均已办妥,欧阳秀才娶亲的黄道吉日就定在四月初六。成亲这天八抬大轿、鼓乐迎娶,蟠城的秀才举人大多来贺,就连知州也派人送来了贺礼。蟠城人娶亲嫁女相当讲究、礼仪繁杂,在此不一一赘述。但欧阳秀才娶填房用上八抬大轿和婚宴场面之大令人们着实议论了一阵。
第二年春上欧阳秀才喜得贵子。之后果如那和尚所说没在生育。欧阳秀才感叹都是命中注定,天不可违。老婆聪明贤惠,也在跟随父亲学了一阵后,将那个作坊经营的井井有条,生意红火。
欧阳秀才一心想把儿子培养成个举人甚至进士、状元,以了却自己没有中举的心愿,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儿子七岁那年朝廷废除了科举,为此欧阳秀才失望至极。之后就与那些秀才们议论着这大逆不道的变革,说是变革也长不了,要不多久就会改回来。可一等就是一年余,新学堂倒是越建越多,也不得不在心里接受了现实。后又想,无论什么年代还是唯有读书高,于是将儿子送入学堂读书。
可这儿子显然对读书不感兴趣,倒是对生意情有独钟。至从官立中学堂毕业,儿子已满十八岁,于是欧阳秀才给儿子定下了一门亲事,亲家是东城外的康财主,儿媳就是康财主第三个千金,也是生得也是极其貌美。儿子成亲两年后给他添了孙子,欧阳秀才夫妻俩干脆就将作坊交由儿子儿媳打理。这儿子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没几年就将这作坊又扩大了几倍,生产出来的“欧阳家”香醋除销在本地外,还远销安徽、河南、山东等地。
可这老秀才唯一糊涂的是没有将做醋的秘方尽早的告诉儿子,作坊在交给儿子儿媳打理后配料还一直由他掌握着。他不放心年少气盛的儿子,担心他不小心给泄密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欧阳秀才在六十五岁时的春天突然心肌梗塞死亡,没有留下半句话。儿子在料理完他的后事后才想到父亲没有将秘方传给他,于是全家人到处找寻,屋里屋外地下室到处找遍也没见秘方所在。
原来这欧阳秀才不光将秘方记录了下来,还将作醋的整个流程也记录的非常详细,脑中也是记得清楚。他原本想在一个适当的时候或者在自己病了后像母亲传给自己那样再传给儿子。却没想,中午还喝了二两多酒吃了两碗饭,下午就突然离世了。这真是欧阳秀才一生所犯的最大错误。自此这“欧阳家”香醋的秘方消失。之后欧阳秀才的儿子尽管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做出先前的醋来。于是这座存留在蟠城几十年的老字号“欧阳家”香醋逐渐败落。至于他所记录下的秘方和详尽的作业流程被他的后人发现,又重振了欧阳家这一珍贵的醋业已是百年以后。此为后话。
至民国二十六年欧阳秀才的孙子十八岁娶亲,这作坊已基本倒闭,只有欧阳秀才的儿子还带两个伙计勉强支撑。欧阳秀才的孙子成婚后的第二年也得一子,取名欧阳安平。这年秋天欧阳秀才的儿子去世,欧阳安平的父亲将作坊卖掉,那家曾被蟠城人津津乐道“欧阳家”香醋作坊至此消亡。
那些年恰逢战乱,欧阳安平的父亲自小读书也没做过生意,一家人就靠卖掉作坊和祖上留下来的那些存银度日,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那样也被四邻称为大户了。欧阳安平的父亲整天无所事事,不免烦躁,生就近一米八零高大威猛的他本想从戎,但念及妻子儿子特别是已经年迈的老母亲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好在上完了中学,也就在当时的市政府里谋了份文员的差事。但他生性耿直,日本人打进蟠城后,他看不起那些奴颜婢膝无脊骨的小人,于是愤然辞职。又过了两年。他儿时伙伴说想去山东兰陵贩酒,苦于没有本钱。此时的欧阳家已经将近坐吃山空,欧阳安平的父亲正想用家中尚余不多钱财做点生意。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由欧阳安平的父亲出资,再购了辆马车做起贩酒的生意来。
那年头蟠城人最稀罕兰陵的高粱酒,逢乱世大都不敢出门做这生意,欧阳安平的父亲和他的这位发小均都生得高大威猛,个性又生就的天地不俱。独此一份的买卖自然生意不错。成车成罈的酒运回来每次都会被一购而空。有一次他去酒厂拉酒,酒厂的大师傅给他说那次烧得酒最地道,要是能埋在地下几十年再拿出来喝,那就是琼浆玉液了。于是他就有心每次运回酒来都在地下室里放上两罈,放够四十罈才罢手。贩酒的路上大都走的小道,辛苦自不必说。但那年月兵荒马乱,每次出门都是提心吊胆,虽然也偷偷置办了两只短枪,对付一般的抢匪还可以,但也不敢对付日本兵,难免有时就被那些日本兵给抢了。即使这样,挣来的钱维持一家人的生活还是没问题的。
直至解放后欧阳安平的父亲被安排在粮站做售货员,母亲被安排到毛巾厂工作才算安定了下来。一千九百五十八年欧阳安平大学毕业被安排在市一中教书,两年后与同校的一位大学毕业的同事毛玉琴结婚。婚后三年却没怀孕,这可急坏了欧阳安平的双亲。老娘偷偷去蟠龙山烧香拜佛,又整了很多偏方给自己的儿媳吃下。直到一千九百六十四年春天欧阳安平的妻子总算知道有孕。一家人大喜,父母就期望儿媳会给他们生下个孙子来。
这年秋初的一个星期天,欧阳安平的母亲一早起来做饭,惊奇的发现自己院中的两颗石榴树开满了满树的火红的石榴花,异常惊讶。这石榴花本该五月开的,秋天石榴树开花可是闻所未闻,于是大叫还没起床的老头和欧阳安平夫妇,全家人起来后围着树看,越看越是惊异。一上午这奇异的现象迅速在蟠城传开,一时间欧阳安平的老宅前来看稀奇的人流络绎不绝,下午竟然惊动了电台和报社,于是一拨来一拨走就像赶庙会一般。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看着挺着个大肚子的媳妇,就有人说这将要出生孩子一定不是凡人。欧阳家将有大喜临门。
也就第二天的晚上,欧阳安平的妻子毛玉琴出现阵阵腹痛,分娩在即。于是欧阳安平和母亲在午夜时将毛玉琴送进了市立医院,午夜二时顺利产下一个男婴。欧阳安平联想到家中奇异的石榴花开带来了第一胎的儿子,引来城中人众议论纷纷,也可谓一鸣惊人。于是就跟爹妈和毛玉琴商量后。为儿子取了个名叫欧阳一鸣。
也就在次年的江南苏州,盛夏的季节发生了一件更加奇异的事。这天,徐振明和即将临盆妻子杨萍刚吃过午饭。突然狂风大作,透过窗户看好像在下雪。拉开窗户细看惊呆了,“我的天,真下雪了!”徐振明惊呼。雪花被风吹得几乎是横着下来的,打在玻璃上、墙上。雪花并不是六角形,而是圆锥形或是菱形的,一片片有成年人的小拇指甲大。雪花不密,很是稀疏。徐振明夫妇看愣了,这么热的夏天里怎么会下雪?这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便又转为了雨,继续又下了近二十分钟的小雨方停住。天上再现灼热的太阳,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竟然经历了夏冬的交替。这现象让徐振明夫妇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也是在下雪那时,峡山禅寺的和尚们也看到了这一奇景,老方丈玄慧首先出殿,仰天观望,隐约看见天上飞下一只雪白的天鹅,方丈不知此乃哪路神仙,竟会造出这般奇景。于是合十长拜,寺庙众弟子也赶忙跪地拜。这奇异的现象依然也惊动了电台报社和一些媒体,却不知为何之后未见任何相关的报道。
也就在雨停后的一个小时间,徐振明的妻子开始腹痛难忍,就在徐振明下楼找车欲送妻子去医院时,杨萍已经在自家的床上产下一个女婴。奇怪的是这女婴生下后却并不哭闹,倒是紧闭双眼面露微笑,这让徐振明妻子感到些恐惧。徐振明上楼见妻子已经生下孩子,脐带尚还连着母体,惊得不知所措。杨萍就喊着让他快去厂里的医务室叫医生。徐振明这才醒悟,飞奔下楼,推过自行车直奔医务室,将医务室的女医生接来。医生进房剪断脐带清洗完毕。这女婴才开始大哭,谁知这一哭就是一天一夜,也不见婴儿睡过。至第三日这女婴才恢复正常。两个月后,徐振明给女儿取名徐慧。
第一章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在这个六朝时代就已经异常繁华,贵族世家聚居,文人骚客荟萃,富贾云集,金粉楼台,青楼林立。。。。。。遗留了厚重历史与古老悠久文化,记忆下古代与近代苍桑与巨痛,演绎过纸醉金迷与绝世情恋,佳人故事留传千古的火炉都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欧阳一鸣考入了这座城市的一所名牌大学。
三年后的初秋,欧阳一鸣做梦也不会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星期天的午后,他去儿时的伙伴范旭瑞就读的医科大学。两人商议后决定去看刚刚上映的电影《垂帘听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