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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欲场-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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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敏仔细看着他的眼睛,想从那里得到点蛛丝马迹,可是却毫无发现。
张为康心想,跟陈静瑄的事情,坚决不能让杨敏知道,这不仅是对他自己人品的否定,更是对陈静瑄人格的玷污。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多,于是问杨敏道:“春节你是怎样安排的?”
杨敏愣了一下,对然明知张为康是故意岔开话题,可她也清楚,今天是别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了。而张为康的这个问题,也的确是她最近一直在考虑到事情,于是她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正在为这个犯愁呢,这边的工作还没完全确定下来,我还不想回美国,再说了,那里也没什么过年的气氛。可是一个人呆在这里,的确是很寂寞!”
张为康没想到杨敏居然没安排,他也帮不了什么忙,只好说道:“要不,你就去找俞岩好了!”
杨敏摇了摇头,说人家一家人好不容易团圆过个年,我就不过去掺和了,我倒想跟着你回家,怎样?这个念头她好像是临时想到的,说完,她自己也兴奋了。
张为康倒是很想,可是却不可能。自己有老婆孩子,再带个女人回去,算怎么回事啊!
他不敢再跟杨敏罗嗦,赶紧告辞回家。
杨敏追在后面,鄙夷的说道:“怎么了,心虚了吧!”
张为康“嘿嘿”一笑,说你说心虚就心虚吧!
过了小年,机关上基本上就没什么正经事可干了。年龄大的,对个人前途已经没什么想法的,早早的就迟到早退忙着准备着家里过年了;年轻人呢,理想信念坚定的,白天呆在单位琢磨着怎样安排时间到领导家里,晚上已经奔波在给各级领导送礼的路上了;而同样年轻却又脸皮薄、又想着进步的,现在正窝在办公室里,纠结着要不要给领导送礼呢!这类同志,有的想通了,强迫着自己也就毅然决然的奔赴了给领导送礼的道路上,而有的没有战胜自己的惰性,舍掉自己的面子,只好又是自我安慰的一年又过去了。
今年张为康的任务很轻松,他就是例行公事的到黄玉成家里去了一趟,基本上就呆在办公室了。而整个政府办,除了他,几乎就看不到什么区级领导。政府办主任苏长征就是在,也是忙的脚不沾地,都在安排上下左右的迎来送往。这样,整天呆在办公室的张为康是个另类了,不过他也没闲着。
下面分管的部门也在这几天集中活动,作为分管的副区长,自然少不了他们的孝敬。形式和内容呢,是不一而足。购物卡,现金卡一般是部门的主要领导敲门进来,坐下来唠唠嗑,顺便把装着内容的信封堂而皇之的放在张为康的办公桌上。
起初张为康还坚决不要,但是对方却称每个副区长都有,而且以前也是这么办的,可别坏了规矩。于是张为康就开始半推半就了,等到后来只要一有人敲门,他的心里就有点小兴奋:送礼的又来了。
还有一种形式是各部门的办公室给小秦打电话,让他给领导拿点过年的福利。这些当然都是实物了,什么鸡鸭鱼肉,馒头青菜,水果牛奶,洗化用品,床上用品等等,不一而足。一般呢都准备三份,司机、秘书还有领导。大家想的很周到,给领导就要给秘书,因为好多事还要靠秘书给领导安排协调。给了秘书不给司机,容易引起矛盾,因为有时候,领导跟司机的关系比跟秘书的关系还要铁,所以就一并准备了。再说了,总归都是过年的单位福利,自己单位的同志都有,也不差领导的秘书跟司机了。
按说应该吃一堑长一智才对,当年张为康就因为这个集体送礼的事差点被纪委法办,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可张为康却发现,经过了那次的纪委查办,他对收礼送礼的免疫力反而降低了,他倒是比以前更有点大胆了。
张为康心想,自己真是已经适应这个浑浊的官场了,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第三十六章 劳燕分飞

做了副区长的第一个年关,享受着下属部门的孝敬,张为康的感受很惬意,很舒服。官升一级的成就感,在这几天体现的几乎是淋漓尽致。
可随着过年的一天天临近,有个问题不仅不能回避,而且矛盾越来越突出了。
自从小雨出生后,因为一直是马明涵的母亲带孩子,而平时张为康又没空回家,所以,孩子的爷爷奶奶几乎就没见过孩子。到了年底,老人想团圆想见孙子孙女的心情是一天天的迫切,他们给张为康打电话,要求一定要把孩子带回来。
而张为康正为这个问题跟马明涵进行着激烈的拉锯战。
按照农村的传统,媳妇孩子过年跟着男人回家,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没想到马明涵在这个问题上却跟张为康起了争执,而且一直深明大义的马母,在这个问题上居然也保持了沉默。
马明涵的理由,第一是天气太冷,家里又没有暖气,特别是两人的新房里,冬天肯定就跟冰窖一样冷。小雨现在在家的睡觉习惯,整晚上把两只小胳膊露在外面,这要是到了农村,在取暖措施严重不到位的家里,孩子非得冻坏不可;第二,孩子一直是姥姥带着,她也没有怎么带过孩子,偶尔带一次两次的还行,可是要是在农村这么艰苦的环境下,她根本做不来。第三个原因,她是回民,不能吃农村的大鱼大肉,这样吃饭也不方便。
她说的也算是正当理由,一开始,张为康还耐心的做说服工作。他说,没有暖气,咱可以装上空调。说完他就让小秦给联系厂家,务必年三十之前要在老家装好;关于带孩子的问题,张为康说坚持两天就行了,再说了老家这么些人,她奶奶也不是没带过孩子,而且人家农村孩子怎么在家里生活呢,还不是一样,孩子的问题不要操心。至于民族习惯的问题,让家里专门买好牛羊肉,肯定有你吃的。
而马明涵却不置可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马明涵学会了沉默,只要是她不同意,不合她心意的,她往往不去跟张为康争执,而是选择沉默,有时候一句话,张为康要说上三遍,她才应付似地“嗯”一声。这比争吵,还让张为康难受,愤怒,甚至于他想动手打她,可是他知道真要动手的话,他两个也不是马明涵的对手。
张为康甚至想,难道马明涵在外面有别的男人了,可是他偷看她的通话记录和短息记录,除了跟兰霞和叶青的电话短信多一些,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这天晚上,马明涵还是不同意回老家,张为康的火腾地就上来了,他大吼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回家,要么回来以后就离婚!”
马明涵听他说到离婚,脸上没有惊讶意外的表情,她的眼神里出现了几丝的犹豫和痛苦,然后很平静的说道:“随便你吧!”
张为康愤怒到不能说话,作为男人,已经先女人一步提出了离婚,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可是没想到马明涵还是无动于衷。他心里长叹了口气,身为副区长的他,虽然在单位风光无限,可是在家里居然没有一点男人的尊严和地位。
“你要是不回家,我就带别人回家!”张为康威胁道,连同说过的离婚的话,都是情急之下的危言耸听。
听他这么说,马明涵用幽深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完全可以找别人回去的,你老早就可以这么做了,那我给你机会!”
张为康愕然了,马明涵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让他深深地痛苦着,他不愿再跟她多说,却意识到这样下去,离分手已经不远了。
成为副区长的第一个春节,本应带着美丽的老婆可爱的孩子衣锦还乡的,可是马明涵非要这样不给面子,让他留下深深地遗憾!
在这个问题上,好像女人都是偏向女人的,张为康实在没办法,找了陈静瑄当说客,可是没想到陈静瑄的回复反而是开导他做他的工作,说现在孩子小,一切以孩子的健康为重,万一孩子冻着了,全家都不安生,再说了,等年三十过了,让小涵自己开车回家不就得了!既然陈静瑄都这样说,张为康就哑口无言了,那就只好依马明涵了,不过他心里的愤懑郁结却难以言表。
愤怒失望之余,张为康也有点破罐子破摔,想起杨敏说过的要跟他回家过年的玩笑话,就冲动的给她打了电话。
杨敏在那边一口就答应了。
可等到年三十下午,两人碰头的时候,杨敏才发现,原来跟张为康回家的只有她自己,而张为康的老婆孩子都没有随行。杨敏不由的犹豫道:“这样好吗?”
“这有什么不好,还不能带着朋友回家过年了吗?”张为康强自说道。他的心里也在嘀咕,可事已至此,总不能让杨敏再临时改变安排啊!
两人都是一般的无奈想法,于是杨敏开着她的凯迪拉克就上路了。杨敏免不了多问一下张为康的家事,张为康也正好给她诉诉苦,所谓的家事,其实也真没有严格的对错之分,最根本的其实还是两人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
杨敏直言不讳的给他分析,虽然说的有些直白,但张为康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是这样认为。
的确是感情出了问题,如果再仔细深究的话,就是双方的交流太少了,语言的交流,心理的交流,包括身体的交流都越来越少。
这么漂亮的女人,真是让你暴殄天物。杨敏淡淡的说道。
张为康笑了笑,不再说话。
车子在乡间的小路上滑行,穿过冬日的田野,杨敏慢慢开着车,思绪飞扬。假如,假如当年自己没走的话,今天这个场景也许会无数次的发生,或许也会走到结婚生子这一步,或许也会出现夫妻生活的单调厌倦,当然也许会更美好;但更或许,当师生恋一旦曝光,也就是他们感情的结束之时……
如今的一切恍若梦中。
按照张为康的指引,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家门口。

第三十七章 年三十夜

张为康父母满心欢喜的出门接孙女,却没想到从车里下来的是儿子跟一个陌生的女人。“这是怎么回事啊?”老太太一边从车上帮忙拿东西,一边偷偷的问儿子。
张为康神色镇定的说道:“哦,家里太冷,我担心孩子来了会冻着!”
老太太看了儿子一眼,“叹”了口气,她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隐情,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气,当娘的还能不知道。但老太太只是埋怨他道:“那你也不能带着别的女人来家过年啊!”
“没事的,人家是一个美国的大老板,自己一个人在平远,又没地方过年,就想跟着来家里看看农村过年的热闹!”张为康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老太太的脸上有点惊讶。善良的老人一听到杨敏一个女孩子如果不跟着自己儿子回家的话,就只能孤单单的在平远过年了,她心里不由的怜惜这个女孩子了,再怎么有钱,过年的时候不跟父母在一起,是怪可怜的。
她开始拉着杨敏热情的寒暄了起来。
看着张为勇一家人也在门口站着,张为康的心里有点不好受,要是马明涵跟孩子一块回来,一家人大团圆该多好啊!一想到这事,他就有点愤懑。
杨敏倒是很兴奋,因为农村家里冷,她又穿的少。老太太和谢楠看她冻得嘶嘶哈哈的,就找出了一件花棉袄给她,穿起来居然也很可身,那样子很像是一个俊俏的农村小媳妇。杨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乐不可支,跟在老太太身后出来进去的兴奋不已。
不过这可苦了老太太,见到邻居外人,逢人就说这是为康的美国朋友,一个人在平远没地方过年才来的,而且还重点解释为什么孙女没来,是担心家里冷,怕感冒。
张为康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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