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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
对于这话,远黛从心底里是赞同的。莞尔一笑之后,她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说句不怕王爷气恼的话,在我看来,王爷也未必便及得上那罗起东!”
陡然听得这话,却不由得百里肇不拧眉沉默。
远黛的意思,他自然不会不明白,也正因如此,他很难当真因此表现出他的恚怒来。微微叹了口气,百里肇忽然开口道:“到了这会儿,本王却忽然开始怀念起从前来!”从前的远黛,绝不会在他面前这般直言不讳的说这些。
为之抿唇嫣然,远黛笑道:“那我只能说,我希望王爷不要太过缅怀了!”
怀念,只是一时之想,缅怀,却是沉湎其中,难以自拔。
这里头的区别,百里肇自不会不明白。哈哈一笑之后,他便不再言语。而事实上,这宫中,也实在并不是什么合适的说话的地方。车舆缓缓前行,又走了足有顿饭工夫,前头方见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远黛目力甚好,只是遥遥一眼望去,却已可见殿口匾上的“凤仪宫”三字。箫韶九成,凤皇来仪——凤仪宫,正是周朝后宫的中心,也是皇后的居处。
车舆在离着凤仪宫尚有数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而路边,早有宫女候着。车舆才刚停下,当先一名女官打扮的宫女已引着十数名宫女笑吟吟的上前一步,屈膝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齐声祝祷道:“奴婢等叩见睿亲王殿下!叩见睿亲王妃娘娘!愿王爷与王妃琴瑟相偕,百年好合!”言毕更对着车舆端端正正的行了三叩之礼。
百里肇端坐车内,神色不动,只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字:“赏!”车舆之侧,早有一名太监捧了托盘走了上前,那托盘之上,却遮着大红喜字锦缎。
那女官打扮的宫女面上笑意如故,抬手接过托盘之后,行礼谢赏之后,才又将那托盘转而递给了身边的一名宫女,而后方站起身来,俯首道:“皇后娘娘有命,请王爷王妃入殿!”
车舆两侧众人闻声,忙自上前,揭开杏黄车幔,打开一侧车门,小心翼翼的将百里肇连同他所坐的那辆轮椅抬了下来,而于此同时,也有人打开了另一侧车舆,扶了远黛下车。
这次入宫,远黛并没带文屏等人同来。原因说起来也很简单,文屏等人毕竟只是侯府的丫鬟,对于宫廷的那一套规矩,虽则也学了些时日,但毕竟还不够娴熟。一来是怕几人不慎出错,二来也是因为睿亲王府宫女甚多,不怕无人使唤,远黛便索性将她们尽数留在了王府。
因此这会儿扶她下车的,却是睿亲王府的大丫鬟秀雅,也正是昨儿洞房之时,为她沏茶的那一名丫鬟。秀雅小心的扶着远黛,而百里肇身后,则另有一名丫鬟为他推着轮椅。二人一走一坐,却在秀雅二人的小心维持下,始终保持着并肩而行,就这么一步步的走进了凤仪宫。
第五十一章 绿玉如意
远黛一行在那名女官的引领下步入凤仪宫,行至正殿门前时,早有人迎前笑道:“奴婢等见过王爷、王妃!皇后娘娘有命,王爷、王妃若至,不必通报,只管入内便是了!”
对于大周皇宫,远黛虽算不上一无所知,但也是所知寥寥,因此这会儿却只藏拙的不发一语,只是面上含笑,若有羞容,倒也恰合她的身份。一边的百里肇则是淡淡一点头,身后伏侍之人见此,忙又取了喜钱出来赏了宫门口相迎的这数名宫女。
几名宫女谢了赏后,便引了众人入内。凤仪宫乃大周国母所居之处,其精致华美处自非一般宫室可比,更有一种雍华贵之气凌人而来,令人不觉屏气凝神,战战兢兢。
远黛心中虽不惧这些,但她这还是第一回入周宫,又是以新嫁娘的身份而来,自是目不斜视的在秀雅的搀扶下安然举步,却与百里肇恰恰的差了半步左右的距离,道走了进去。
她人还未进殿,却已听得里头鹭声燕语不绝于耳。不用眼看,远黛也能猜出,这个时候,这周宫之中的娘娘妃嫔,怕早云集于此,等着他们一行过来了。
通传太监尖细的声音很快传入她的耳中:“睿亲王偕王妃觐见!”这一声传出,里头却陡然静寂下来。远黛此时也正行到门槛边上,正在秀雅的搀扶下轻抬玉足,踏入凤仪宫正殿。而百里肇的身侧,此刻也适时的出现了两名太监小心翼翼的抬起他所坐的轮椅,过了门槛。
远黛可以察觉到无数的视线在这一刻尽数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有讥嘲、有同情、也有漠然,但更多的,却还是好奇,不带多少恶意、只是纯粹的那种好奇。
沉静而行,不曾多看周遭一眼,远黛行至凤座跟前,盈盈下拜却保持着语速,同百里肇同声开口道:“儿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前岁千千岁!”
一侧,早有宫女捧了茶来,远黛接了茶,双手奉了与萧皇后。一仰首间,眼角余光却已扫见了正自远远立在一边的萧呈娴。然此时此地,便是见了,也是不好言语,少不得只做不见……
若说起来萧后如今也是四十开外的人了,然而眉目端凝秀丽,肌肤莹洁似玉,加之精致的妆容,乍一眼看去,竟仿若三十许人。华贵无比的九龙九凤冠及明黄凤袍穿在她的身上,为她原就明艳夺目的容貌更增了一种母仪天下的雍贵之气。
笑吟吟的接了茶盏,浅浅啜了一口后,萧后将茶盏搁在一边,却朝身后侍立着的宫女一摆手。那宫女会意忙将早就准好的托盘捧了来,奉与远黛。远黛也并不看那托盘内的物事,便自恭谨接了叩谢过后,萧后这才笑道:“好孩子,快些起来吧!”言毕抬手虚虚一扶。
远黛这才谢恩起身。萧后倒也并不急着同她说什么话,却自抬手一指殿内其他妃嫔,笑道:“说起来,这却还是你第一次入宫!且先见过诸位娘娘吧!”
远黛答应着,便与百里肇一道,一一向其他妃嫔见礼。
延德帝登基至今堪堪已是二十年这二十年里头后宫一直却还算得稳当。大周宫例皇后之下,是为四妃、六嫔再以下便是婕妤、美人、才人等。而如今凤仪宫中所坐的,却几乎便囊括了这大周宫中的所有妃嫔。近些年虽则新宠颇多,但却无一个可称得上专宠的,于后宫局势更是影响甚微。四妃六嫔、大都却还是从前宫中的老人。
远黛一一上前行礼,心下虽对这些繁文缛节深感厌烦,面上却是不显分毫,言行举止更做的滴水不漏。好在百里肇身份既高,连带着远黛轻省不少,普通婕妤、美人,她只需稍稍一福,便也算是见过了礼了。真正需她恭敬行礼端茶的,也只寥寥。百里肇端坐轮椅之上,指点着萧后紧下首坐着的数名高位妃嫔,语调平静的一一介绍了给远黛知道。
如今的大周后宫,除却萧后而外,位分最高的,便是永郡王百里律之母柳贵妃。
柳贵妃而下,另有李淑妃、陈德妃、汪贤妃三人。四妃之中,倒有三人都在这凤仪宫中,只是陈德妃未至。远黛一一行礼,三妃昨儿虽已有所赏赐,但这会儿却仍备下了物事。侯远黛奉过了茶,各自取出备好的金珠头面等物赏了与她。
远黛行过了礼,谢了赏后,再往下数步,便到了六位贵嫔的面前。
一时礼毕起身,远黛却是不诧异的瞧见了一位熟人——临昌公主百里清月。临昌这会儿正立在坐在次位的那位贵嫔身后,远黛记得,才刚百里肇介绍时,曾说了,那是丽贵嫔。
若依临昌公主的年纪算来,丽贵嫔至少也该是三十四五的人了,然远黛抬眼看去时,却觉她眉目清雅甜美,看着不过二十四五的模样,眉目之间与临昌更多有相似之处。
她这里虽只匆匆一眼,丽贵嫔那里却已有所觉察,当下一笑,还了远黛半礼之后,略说了几句奉承话后,却转向正自立在自己身后的临昌公主道:“临昌,你与睿亲王妃年纪甚是相近,日后还该多多亲近才是!”似是早得了丽贵嫔的交待,临昌公主甚为勉强的对远黛笑了一笑,笑容却是僵硬无比。远黛见状,少不得也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一时见过了礼,萧后才要开口时候,外头却忽而传来殿外太监的通传之声:“皇上驾到!”殿内诸妃嫔闻声,忙各自起身迎了出去。殿外,延德帝正迈步的走了进来。
殿内众人各自上前行礼,延德帝见状,足下不觉一停,淡淡摆一摆手:“都免礼吧!”言毕径自上前,携了萧后的手,同至上首坐下。才一坐下,目光便已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百里肇与远黛的面上。仪礼攸关,远黛自是不能抬眼直视于他,然适才那简单的一眼,却已让她对延德帝有了一个大概的观感。延德帝青年登基,至今将将二十载,若按百里肇的年纪算来,延德帝至多不过半百之龄。然而看在远黛眼中的延德帝,比之他的实际年龄却无疑苍老许多。
对于远黛,延德帝并未多看,扫过一眼后,便自点了点头,而后却转向百里肇道:“佳儿佳妇,朕心甚慰!”听得他的褒誉之辞,二人少不得各自谢恩。延德帝一摆手,道:“这宫里都为一家人,这些个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吧!”
一边萧后闻声,少不得笑道:“皇上倒轻省!一句佳儿佳妇,便了了这事,可知臣妾与诸位姐姐妹妹可都是下了血本的!”
这话一出,殿内诸妃却都笑了起来,丽贵嫔先自忍不住开口附和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觉延德帝应声看了过来,且目中似有笑意,她忙又笑吟吟的补充道:“皇上明鉴,嫔妾等可不是为自己讨赏!”她笑着,唇角梨涡浅浅,一双明眸更是水光漾漾,待觉延德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亮了一亮后,她这才不急不缓的移开视线,看向远黛:“只是嫔妾今儿虽才是第一回见睿亲王妃,却没来由的只觉投机,这才忍不住斗胆为她说句公道话呢!”
延德帝听得失笑,而后却点头道:“也罢了!你便不说,朕也不能短了她的!”
一面说着,他却又看了一眼百里肇,而后却淡淡吩咐道:“冯锦,你去,将朕书房内的那支绿玉八宝如意取来,赏了睿亲王妃吧!”这话一出,立于他身后的那个执拂太监却在一怔之后,垂头答应着,行礼之后,快步的退出了凤仪宫。
凤仪宫内原本一片祥和的气氛却也因为这话而陡然一滞,便是萧后,也有一瞬时的失色,几乎同时,所有的目光都齐齐的落在了远黛身上,眸内各种百味,难以言说。而先时主动开口为她讨赏的丽贵嫔也是惊得目瞪口呆,神色之间颇见古怪。
远黛是何等玲珑之人,如何察觉不出这种古怪的气氛。然却知此时绝非拒绝的好时候,只得故作茫然的眨一眨眼偏首以征询的目光看向百里肇。
这个时候,倘或百里肇愿意说些什么,那自然一切都不成问题。即或是他不语,只要她表现出了足够的茫然与对此事的一无所知,旁人自也不好多说什么。
百里肇面上全无一丝表情,感觉到远黛的目光,他便也淡淡回看过来:“还不谢过父皇!”远黛无奈,只得屈膝叩谢了延德帝。
延德帝点头,这个时候才正色的看向远黛:“那如意,乃我大周开国太祖传下,赏你之后,你须妥善收好,将来如有子女,可传予他们,保其一生平安如意!”
先时看这殿中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