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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公公,父皇让你来寻我,所为何事?”杨怅轻问。
“爷料事如神。已猜到是万岁爷让奴才来寻你的。”
贾信虚惊刚过,笑意僵硬,抬袖拭去额上汗水。
“聂国主在这猎场附近的冰崖被刺客袭击,跌落崖下,此时下落不明,生死难测。皇上命奴才转告怅爷,让您带兵去搜救聂国主,而后擒拿那女刺客。”
“聂国主被一名女子所害?”杨怅奇道。
“正是。”贾信颔首。
杨怅淡淡一笑,仿佛觉得此事甚是奇特,堂堂聂国主,怎也不该败在一名女子手下,回转了头,望向数尺外几人。
“宋将军,你带两千士兵,分作十队,从各方向去雪崖之下搜救聂国主,不论死活,将他送去我父皇、母后身边。”语气一顿,续道:“张将军,你带三千人马,在方圆百里之内,去搜拿那女刺客,擒住后,将刺客亦送回我父皇母后身边去。”
“是。”
宋、张两名将军轻喝一声,驱马领兵奔出猎场。
“怅爷…您不亲自带兵去寻么?皇上可是下旨要您亲自领兵救助聂国主,皇上若是知道您没有奉命办事。。。”
贾信低低提醒。
“父皇不会知道。”杨怅微微笑道。
“为什么?”贾信直眨眼。
“因为。。。本太子,最擅长杀人封口。无人告密,父皇从何得知?”
杨怅话音未落,弓箭绷紧,嗖的一声射出羽箭,自贾信耳边擦过,砰地一声射在丈外,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之上,格格巨响,大树从箭头射入之处断折。
“怅爷放心,奴才不会…不会告密。哈哈,哈哈。”
贾信笑声剧烈颤抖,心想怦怦狂跳,显然害怕已极。
“很好。”
杨怅左手一扯缰绳,驱马朝林间而去。
“殿下,您要去何处?”
贾信追上前几步,远远望着杨怅的背影,久久不听杨怅回话。
“公主的狐狸死了,殿下今日前来打猎,说虽然猎场内没有狐狸,但是却有豹子,他要猎一头小豹子给公主开心。”一名小兵为贾信答疑解惑。
**
杨怅行到山林深处,目光凌厉似电,扫视林中风物。
忽闻从东首方向,传来一阵拨弄枯草之声。
杨怅扭头看去,却见远处一头母豹腹部鼓胀,显然孕有小豹,正自刨弄雪地,用以生产豹崽。
杨怅微微一笑,心想待那母豹产下豹崽,便持箭射杀母豹,取走一头豹崽回去给思恩玩耍。
想及此处,精神一振,跃下马来,缓缓踱步,隐在树杆之后,悄然执弓瞄准那母豹的头部。
那母豹挖好雪洞,而后蹲身产崽,过得半个时辰,几声细小豹鸣自母豹身下传出,三头豹崽出世了。
嗖的一声——
杨怅放手松箭,羽箭直直射向母豹额际,那母豹性命悬于一线。
便在此时,当的一声。自空中飞来利刃打在那羽箭之上,羽箭飞势骤缓,与利刃双双委落在地。
何人出手阻拦?
杨怅吃了一惊,再看去时,那母豹已经口衔三只豹崽,跃进了山壁上一个石洞当中。
杨怅走到方才母豹产仔之处,却见地上他射出那羽箭旁,是一柄破旧的匕首,倒似在哪里见过。
他俯身捡起匕首,放在袖中,而后将弓竖在树根下,右手抬起到腰侧,握住了剑柄。
方才那匕首,是从石壁上山洞之中射出!
杨怅缓步趋近山洞,洞口处枯草遮掩,洞中漆黑一片,他自小喜爱未知、危险之事,当即踢开枯草,迈进山洞。
洞中光线昏暗,双眼一时难以适应。
向石洞之中走了几步,便住脚不动,待到双目稍稍能够辨物,便见面前半尺之处,一双莹亮的眼眸正充满敌意注视着自己。
杨怅心中咯噔一跳,作势拔剑。脖颈一凉,一把长剑已经逼到肌肤之上。
“你是他们派来捉拿我的,是不是?”女子声音冰冷。
杨怅低头凝视了一眼脖前利刃,淡淡笑道:“姑娘一袭黑衫,面覆黑纱,想来是不能够被人认出了真正面目。犯了什么事,被人追拿,故而藏身在此。”
“少说废话。如若不然,你的下场将与聂擎天一样。我立时便要取你性命。”
女子手掌前送,剑尖猛然朝杨怅喉间刺去。此举当真好险。
杨怅身躯左引避过那当喉一剑,剑刃扑空,自脖侧划过。
这女子,定是那女刺客!
“姑娘误会了。在下来这山洞之中打扰姑娘休息,并非有意,也并非要捉拿姑娘,而是来取走一只豹崽。”
杨怅缓步朝那母豹走去,那母豹产崽之后,攻击力薄弱,将三个幼崽护在身后,口中呜鸣,好似在祈求杨怅放过它的幼崽。
“不准将它们母子分离。不然,本姑娘可要杀人了。”
女子声音满含威胁,在杨怅身后响起,呼的一声,长剑已刺到杨怅身后。
杨怅右手抽出长剑,左手倏地将剑鞘向后投去。
啪的一声,剑鞘击在那女子左胸胁之下,那女子闷哼一声,仰摔在地,撑了几撑,也站不起身子。噗的一声,喷出鲜血。
“你自背后偷袭于我,我仅对你施以小小惩戒。可不至于让你吐血。”
杨怅扭转了身子,见那女子趴伏在地上,左手捂着左胸之下,鲜血自指缝喷洒而出,当即皱起眉头。
“姑娘受伤了?”
杨怅趋近,扶住那女子双肩将她揽起。
“别碰我。”
那女子啪的一声,左手已抽杨怅右颊一个嘴巴,俊脸之上登时出现五个鲜红手印。
“你…”
杨怅始料不及,铮的一声,长剑挺向她的咽喉。
“我母仇已报,死而无憾,你杀了我吧。”
那女子呼吸甚促,面上汗珠一颗颗滚下,覆面黑纱湿了一片,说话后闭起双眼。
杨怅微微一震,低眼看去,那女子已经昏倒在地。
他将长剑***地面,蹲下身来,将她紧紧按在左胸胁的手拿开,一个深及胸腔的血口子露了出来。
伤势好重!
杨怅撕下身上衣摆,低手便欲替她裹伤,但他见这伤口所在之处,是女儿家胸胁,甚是隐私,拧眉略思,闭起双眼,摸索着,将那女子左胸下衣衫撕开,以布料擦去伤口边缘的血迹,而后将伤口包扎起来。
待伤口包扎好了,杨怅微微睁开眼来,却见那女子正自温柔的凝视的自己,但与他对视的一瞬,她双眼之中又是一片冰冷。
“方才我昏了过去,你替我包扎伤口,为什么闭上了眼睛?”
“正所谓非礼勿视。我若看到你肌肤,那便是对你的不敬了。”语气坦诚。
“我昏天黑地,一无所知。你看了,我岂会知道?”
“这便是人前人后如一了。我只求我自己心安。谁要管你是否知道?我是不可做这没规矩之事。”
杨怅笑着,将自己双手之上的血迹用衣摆擦拭干净。
啪的一声,左脸生疼,又受那女子一个嘴巴。杨怅抬起手来,抚着自己的左脸,面上神情极是哭笑不能。
“干什么!逼我杀你么?”
“你分明是衣冠禽兽。”那女子喝道。
“我救你性命,反遭你辱骂!”杨怅愠怒。
“哼,你双眼闭起,是看我不着,但你双手是否为我包扎伤口?你是否碰到我。。。我的肌肤啦!”
女子冰冷嗓音之中,带着些许轻颤。
方才,杨怅一心认为救人要紧,专心为她裹伤,却是不曾多加留意,这时登时想起方才触到她肌肤时,指尖细腻的触感,心中怦怦一跳。
“人命要紧。这是毫无办法之事。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那女子大怒,指着杨怅鼻尖,说道:“你。。。你。。。”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杨怅见她双眉轻拢,长睫微颤,心中好奇,不知她面纱之下的容颜却是怎样?
他缓缓伸出手去,捏起她的面纱,慢慢掀了半寸,只见她下颌尖尖,薄唇沾着些许血迹,虽灯光昏暗,依旧可见肌肤如脂。
杨怅待要再将那黑纱掀起,却手顿了下来,心想不可强人所难,她既然面覆黑纱,便是不想让人看到她面目。
那女子幽幽转醒,见到杨怅手中卧着一只豹崽,他坐在她的身边,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正抚摸着那豹儿。
“你为什么要捉这豹儿?”
杨怅听到她冷冰冰的嗓音,吓了一跳,回头看着她脸颊,笑道:“送人做礼物。”
“送人?送给一名女子么?”那女子声音微微急迫。
“嗯。”
“你心上人是一个毒蝎心肠的女子。竟让你拆撒这豹子一家。”那女子轻斥。
“心上人?”杨怅低声一笑,说道:“这豹儿,是给我妹子的。我没有心上人。”
“你。。。你没有心上人。”那女子笑了几声,嗓音中似有喜色,坐起身来,问道:“我方才昏睡,你怎么不趁机将这豹儿拿走?”
杨怅将豹崽放入那女子怀中,那女子将豹崽抱住,抚摸那豹崽的皮肤。
杨怅说道:“我若是趁机将豹儿拿走,你醒了见到少了一头小豹,定要难过。于是我要过问你的意思,而后,再决定是否将豹儿拿走。”
那女子盯着他的面目,昏暗之中,隐隐望见他眉尾有一点红印,她眸色大异,声音却依旧如冰。
“人生最欢乐之事,莫过于一家人相亲相守,这豹儿被你带了回去,可会思念它的母亲。”
杨怅倚在石壁之上,低声道:“你不是豹儿,怎么知道它会思念母亲?我小妹可会善待它呢,它若在我小妹身边,比在山林之中安全舒适的多。”
那女子道:“我常常思念母亲。但母亲早已死去。所以我知道它会思念母亲,见不到它母亲,它会难过。它可不稀罕你小妹待它好!”
杨怅跃起身来,抽出地上长剑,朝那女子微微颔首,“你不早些离开么?捉拿你的人,随时便要到了。”
“这与你何干?”那女子转过头去,并不看向杨怅。
杨怅又立片刻,见她始终盯着石壁,仿佛对他的去留毫无所见,淡淡一笑,走出山洞。
便在此时,两队兵马急速驰来,来到杨怅身近之处,停将下来。
“太子殿下!”
“怅爷!”
两名士兵下马跪倒在杨怅脚边。
杨怅淡淡道:“起。”忽听得山洞之中一阵窸窣轻响,好似那女子听到了洞外人说话之声,起身藏匿在暗处去了。
“爷,宋将军已经带兵在冰崖之下找到了聂国主。万幸万幸,聂国主跌下山崖,被横出崖壁的一棵老松树给接住了,这才有惊无险,性命得保。宋将军已经护送聂国主前往皇宫去了。”一名士兵说着,便面露难色。
杨怅蹙眉,“但说无妨。”
“是。”士兵一凛,续道:“刺杀聂国主那女子却到处也寻不到!目前仅剩下爷身后这带地界还未搜寻。若是这山壁上各个石洞可容藏身之所,都寻那女子不到,那可无法向皇上交代。”
杨怅微微一笑,“方才孤王在这附近狩猎,并未见到可疑之人。想必那女刺客已经逃出了柳杨城,你们当立刻带人前去城外寻找。”
“遵令。”士兵领命奔走。
待士兵纷纷领命离去,杨怅微微回转了头,却见那洞口人影一闪,却是那女子见他望来,藏身石后。
杨怅微微一笑,自树根下拿起弓,驱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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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傍晚。太后寿辰方歇。
勿扰殿内。
茶香沁人,几人坐在椅上,执杯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