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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博来的爱情,不会为一些小事而失去吧?
我只想告诉她:我的宝贝,自信一点,没有任何人会成为你和我的阻隔。
偏偏三五在这时候丢了。
当时我带它下楼遛弯儿,一个重要客户正好来电话,接完这个长达二十分钟的电话以后,再找就三五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叶子得知之后大发脾气,我实在忍不住就跟她吵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跟叶子吵架,这之前不管叶子说什么我都没有反驳过。
忆婷却看热闹一样在沙发上掩了嘴笑,指间夹了一支香烟。
笑?我让你笑!
我一怒之下也不知道怎么就进了厨房,拿了把菜刀就冲出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劈什么砍什么,我只是想这么做,对于下一步没有具体打算。
人在生气的时候总会有一些过激而不可理喻的行为吧?
忆婷就“啊”地惊叫了一声,飞快的冲到我身边用力夺我手里的刀,我心里一松劲,刀就给她了。
那把菜刀从此踪影全无,我一直怀疑忆婷是不是把它吞进肚子里了,直到后来搬家才在一个抽屉的最里面发现它。
忆婷的手指鲜血直流,叶子对着窗户点燃一支香烟。
我转身离去。
夜色渐浓,秋风抚过脸庞。我步履蹒跚,在月色如水的夜里占卜着自己的爱情。
如果我放弃,那么我将痛苦。
如果我继续,那么我将担负更多未知的痛苦。
跟叶子的一幕一幕就象一场电影,循环放映在我脑海里。
“给我一支烟”,那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爱她,我知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今生今世,我是真的逃不掉了。
叶子啊叶子,你难道就不能象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吗?
叶子的心始终在游荡着,她好象总是会给自己的爱情留一些余地,我知道她曾经受过伤害,我也知道她不会轻易相信一个男人,美丽的叶子太脆弱也太敏感。
“陋质何堪受殷勤?”这是她曾对我说的那句话,也许在叶子的心上,已经背负了太多未曾实现的许诺。
于是她在进一扇门之前,先看好了退路。
她是一只给自己营造了笼子的鸟,因为害怕伤害而拒绝馈赠的蓝天。
我终于站在叶子的门前,手里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黄玫瑰。
叶子开门的一瞬间,有泪,从她脸颊上如珠玉般滚落。
我将她拥入怀里,我说:“我爱你。亲爱的,请相信我。”
是的,相信我,叶子,我爱你,就如相信:花开花落,是整个,春季的历史。
张博要结婚了,我在国庆节前接到了红色请柬。
叶子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我坚持说如果想让大家承认我们的关系,就得先从张博做起。
“你想好了?万一有人认识我怎么办?”
“那有什么,我不怕,你早晚是我的人。”
叶子就用手指点我的额头,然后轻轻倚在我怀里。
我让叶子数了一千块份子钱塞到包里,家里没有红纸,其实应该包一下的。
我穿了那套自己最喜欢的深色条纹西装,叶子穿了件淡蓝色的套装,美人就是美人,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那么耐看。
我们去得太早了,还不到十一点,别说新娘新郎了,宴会厅里也没有一个人。
我就跟叶子到了地下一层的一个休息厅,坐在沙发上慢慢等。
叶子枕着我的腿,她习惯了晚睡晚起,起这么早也难为她了。
我们随便聊着天儿,叶子说:“咦,老公,这西装的口袋怎么有点开线了?回家我跟你缝一下。”说着就把手放进那只口袋里,凑近了去看。
“什么啊?”她嘟哝了一句,手再伸出来,指缝间就多了两个小纸片!
我搭眼一看,有点眼熟,似乎是电影票一类的东西。
电影票?
电影票!天啊!那两张电影票!
第四十章
还没等我去夺,叶子已经展开去看了,想想那两张电影票在我口袋里也放了小半年了,但因为这套西装是我极少穿的一套,又加上过了一个夏天,所以上次穿了一次后也就挂起来了。
我的老天爷,要是您老人家在这时候能伸出慈祥的手拉我一把的话,我肯定会三拜九叩,长跪不起。
“什么嘛……哦?电影票?!怎么……?你什么时候跟人去看电影了啊?”敏感的叶子盯着我的眼睛,一眨不眨。
我强做无事,笑了笑说:“没有啊,什么时候啊?我不知道啊。”
“四月八号……东方影院……这不上头写着呢吗?”叶子的脸色已经全变了,“解释一下吧?跟谁呀?”
“啊……跟谁……我真忘了。好象是跟……”我已经快语无伦次了,真的,我能说我跟一个女孩子去看了场电影,却连手都没碰一下?
叶子是不会相信的。
况且在我们这一代的人心里面,去看电影的一男一女应该是恋人关系。
也有特殊情况,可这种事就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何况叶子。
“编吧你就,编吧!李海涛!”叶子的脸涨得通红,“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她气愤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走,上了楼梯又退回来,从包里掏出那一千块钱,朝我脸上扔过来。
十张崭新的百元钞票从楼梯上纷纷扬扬地飘撒下来,落了一地,有一张还蹭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没有去追,虽然我腿长。
我只是默默地把那些钱捡起来,心想:是不是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听风就是雨的,本来没有的事,也非得整出个四五六来。
恼怒的叶子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新娘新郎的花车刚到。
五分钟之后她打来电话:“李海涛我告诉你,我发过誓不允许男人再骗我!四月份的时候我正在上海,你,你还……?”
“叶子,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反正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跟那个女孩去看了场电影而已,因为当时……因为……她说她想去。”
“当我三岁小孩吧?她想去就去?看了场电影而已?她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听她话?真是……你马上回来ok?你马上回来收拾东西走人!”不愧曾经是歌手,此刻的叶子充分发挥了她嘹亮的嗓音,以至于我得把手机拿远点儿。
我哪还有什么心情呆下去?就是天王老子结婚,也得先撤了!
我挤过人群来到张博跟前,把钱往他手里一塞,低声说:“不好意思啊哥们儿,我有急事得先走,以后再跟你解释!……哦,新婚快乐!跟嫂子白头偕老!”
张博一边应付着诸多亲朋好友,一边拍拍我的肩膀,冲我点点头。
推门进去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整理好了的箱子。
忆婷朝我努努嘴,一开门躲出去了。
叶子背着身站在窗台边,说:“她是谁?”
“叶子,你能不能先听我解释?相信我,真的我只是跟她看了场电影,真是什么也没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而已?哼……说得轻松啊,我当时不在北京,如果你们真是普通朋友的话,为什么不能喝喝咖啡喝喝茶,非得去电影院吗?”
“是她要看电影的!”
“她?她是谁,她说去就去?她说上床你也不会推辞吧?”
“你想什么呀叶子,你……你怎么思想这么……这么肮脏?”
“我思想肮脏?哼,是肮脏,我不光思想肮脏,我身子也还肮脏呢!忘了吗?我是个三陪!”
“你怎么老是这样?我提过一句你的过去吗?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讲讲理?”
“好,心平气和,我现在问你,她是谁?是那个肖琳吗?”
我没说话。
没说话就等于默认,叶子在我的沉默中忽然挥拳向窗户打去。
“哗啦”一声脆响,窗玻璃碎了一半,另一半吊在窗缝里。
叶子抽回手来的时候,小拳头和上半支胳膊上都是血,还有小玻璃碴儿扎在肉上。
我第一反应就是去抓她的胳膊,她把手一甩,血蜿蜒地淌下来,最后顺着叶子的手滴在地上。
鲜艳的红色强烈地触动着神经,我又一次下意识的去抓她,她却再一次甩开我的手。
有血点子甩到我脸上,我的心在那一瞬间猛然收缩,疼!
巨疼!!
她倔强地看着我,眼泪就下来了,珠圆玉润的泪滴,湿了脸庞。
我也看着她,陷入万般迷茫。
最后叶子叹了口气,指了指箱子,说:“你走吧。”
“你太不相信人了叶子!我说多少遍你才会相信,我跟肖琳什么也没有,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吼道。
“我不想听,我只想说一句,那个女孩子我见过了,她……比我更适合你,真的,与其让你以后再选择她让我痛苦,不如大家现在放弃吧!”
“你怎么就那么轻率叶玲珑!你太轻率了!凭什么我的人生我的爱情要由你来决定?我已经选择了你,我们应该彼此珍惜!不是吗?”
“什么是不是的,忘了我们怎么认识的了?忘了我是小姐了?忘了曾经的小玉了?忘了那天张博怎么对我了?忘了吗?你当时管过吗?还不是因为我是小姐,你觉得没脸去管?李海涛,你说句心里话,你能娶我吗?你心甘情愿吗?”
“你……又来了,又是这一套,问题其实就在你身上,你连自己都看不起,你怎么让别人看得起你?你简直,你……你要气死我了……”我前言不搭后语,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算了,我累了,我想一个人呆着。我不是一块美玉,我是被人摔了无数次的破石头,我配不上你!你走吧……走啊!”叶子含泪挥了挥手。
那半块吊在窗子上的玻璃忽然在这时候掉了下来,砸在我的脚边。
叶子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长条玻璃,对我喊:“你走啊!”
这个女人,这个固执的女人!
我真的走了,撞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门锁关合的“咔嗒”声。
而叶子的哭声从门里传出来,淹没了我所有的思想。
有丝凉意从脸上爬过,如果不是血,就是眼泪。
第四十一章
一天;两天,三天……
正是国庆节七天长假,我却天天躺在床上发呆。
那只浪琴表没有一刻离开过我的手腕,叶子的亲手放弃,使我的世界前后左右,一片混沌。
往事历历在目,却又飘渺如烟。
——飘渺如叶子圆润的红唇中吐出的青烟。
我老妈到我的房间里来看过我好多次,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在客厅愉愉跟我爸说:“儿子大了,有心事了……”
长假之后,公司调整,因为云海公司是三个老板合股开的,其中一个与另外两个(包括王总)不合,于是王总就想让我熟悉一下电子部全国的销售情况,好为以后做打算。
事实上是,王总需要一个亲信,一个有工作能力的亲信,况且,耿直和他是不错的朋友。
我被派往上海和广东熟悉业务。
这样也好,出差到各地跑跑,既可以减轻对叶子的牵挂,又可以避开肖琳的酒窝。
也许我再回来的时候,叶子已经想通了呢?
我用工作麻痹着自己,想象着与我渐行渐远的叶子。
几次拿起了电话又放下,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在电话里向她解释一切,诉说深情。
或许给她一些时间和空间,她会懂得珍惜。
我记得一句话,虽然被世人用得很俗了,却有点至理名言的意思:如果是你的就会回来,如果不是你的又何必去强求呢?
缘属天定,份乃人为,我们在最糟糕的情况下相遇,却希望能有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一个星期过去了,十二天过去了……
我从上海转到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