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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黑眸微微一眯的看向正在大快朵颐的“意外”。
“是美金哦!”周义军还加重语气强调。
“美金?”滕尔东不得不流露出诧异的目光。
“没办法,她不务正业嘛!麻省理工学院化学工程系第一名毕业的高材生怎么会找不到头路,好多企业捧著美金来求人才呢!”唉,不学无术就是在形容她。
“周义军,你话太多了。”她根本不想让滕尔东知道自己的高学历,不好装傻嘛!
“那她为什么要去当空服员?”他不问当事人,她太会打太极。
周义军大笑地指著自己姊姊,“为了要气死我妈。”
“你别太得意,哪天周小姐真被气死了,你也是凶手之一。”尽会说她。
一个是铜板的正面,一个是铜板的反面,翻来覆去还是一个铜板。
一体两面,谁也笑不了谁。
“你叫自己的母亲为周小姐?”着实怪异,他不禁想为儿子找来这保母陪伴的决定是否正确。
“别太追根究底成不成,周小姐本人又不在意。”反正她又不在母亲面前喊。
姊弟俩相视一眼,交换著只有彼此才明了的讯息,遭排斥在外的滕尔东有几分不豫,当著周义军的面吻了周慷文一下,打断两人的眼神交流。
周义军吹了声口哨扬高两眉,心里不知该高兴还是不舍,毕竟她是他“相依为命”的不肖姊姊,他已经习惯了被蹂躏的日子。
不过他也忧心,万一姊姊的计画曝光要怎么办,是死棋还是将军?
“喂!你们未免太过分了,到底是谁提议要来野餐?”一张灰头土脸的小脸蛋凑了过来,神情十分气恼。
“她。”两只没义气的手指同时一指。
周慷文不在乎的舔掉嘴角的饼乾肩。“你们有谁反对了?我接受申诉。”
“老姊,有没有秋後算帐?”先问清楚再开口,以免遗憾终生。
“你认为公鸡会下蛋吗?”她大叫地跳上他的背,身手非常俐落。
这是两姊弟常玩的,可是看在某人眼中却是十分刺目。
“慷文,下来。”不成体统。
“不要。”周义军的背又宽又厚好好趴,她干么要下来走路。
“你要我亲自动手吗?”滕尔东上前走了两步,作势要扯她下来。
她娇媚的朝他一笑,试探的道:“不然换你背我。”
“好。”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连自己都惊讶不已,更别提另三个近乎呆若木鸡的人,瞠目结舌地望著他。
不过周慷文真的厚脸皮地像只山猴子,由弟弟的背跃向他後背,双手双脚如藤蔓般缠上他,口吐热气地吹向他耳朵。
“其实你的背比义军的温暖。”她轻声附在他耳畔呢喃。
滕尔东先是怔了一下,随即露出温暖的笑意,心甘情愿的背著她走向正在抢救焦肉的一大一小身影,考虑要牺牲谁的胃。
今天,风很轻、云很淡。
而他有种前所未有的快乐,有些事的确是金钱买不到,错过了会终身遗憾,他很高兴放弃上亿的合约换得此刻的幸福感。
他们多像一家人呀!
“喂!小鬼,那只鸡腿是我的,你不准咬。”
“谁说的,这只鸡腿是我烤的,我吃给你看。”嗯!味道真棒。
“老板,你儿子欠揍。”一点都不懂得敬老尊贤。
滕尔东捏了捏她小腿,“叫我的名字。”
“好嘛、好嘛!尔东大老板,你教教他女士优先的礼节。”他太没礼貌。
“我们这里有女士吗?”他好笑的假意四下张望。
“我不是人呀!”真想往他後脑砸下去。
周义军俏皮地拿著一串烤肉比画。“不,我们只看到一只母猴子。”
笑声轰然而起,传遍了四野。
快乐,真的能单纯的拥有。
“周义军,你要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
第六章
当一张酷似滕尔东亡妻的脸赫然出现众人面前时,打翻水桶的打翻水桶,掉抹布的掉抹布,人人脸上都有见鬼的惊恐神色,以为夫人回来了。
来人身著凡赛斯设计的典雅服饰,足踩银白色的夹脚高跟鞋,一条具有历史价值的钻石脚链环绕著足踝,衬托出腿部线条的优美。
顺著曲线往上瞧去,面容妆点得雅致略显艳色,稍一观察即能分辨出其与亡者的不同,温婉中带著强烈的掠夺性。
她的美无庸置疑,眉、眼、唇都散发致命的吸引力,宛如一朵黑色的蔷薇在深夜里绽放,让人想摘撷又怕夜色昏暗扎了手。
浑身散发出自然天成的娇贵气息,让人忍不住想去呵护她,养在玻璃房里日夜照顾,绝不叫曦露毁了她的颜色。
文嘉丽人如其名的艳光四射,其具有四分之一的西班牙血统,是已故夫人文嘉娜的异母妹妹,个性十分传统不似外貌般招摇。
唯独性情古怪了些,认定了某件事就不轻易更改,旁人怎么劝说都没用。
“我说你们这些人全傻了不成,没瞧见有客人来要招呼吗?”一道尖酸的女音在她身後窜起,众人才恍然大悟的回过神来。
原来是错认了。
是二小姐带人回来。
忙著收拾水桶、捡抹布,将地拖乾净,佣人们手忙脚乱的怕怠慢了客人。
走在文嘉丽後面的女子大约三十岁上下,瘦削长脸上有双内勾的刻薄眼,嘴唇非常薄而且有点尖,眼一晃过会当是鸟喙。
托化妆品的福,三分长相七分妆扮,昂贵的人工美倒也装扮出一张贵妇脸孔,风姿绰约中流露出一份盛气凌人。
所谓龙生九子各不同,有钱人家子女难免养成骄奢之气,一进门的趾高气昂充分显现出她的骄矜,即使是属於不受欢迎的那一群,但是没人敢去拦阻。
因为她是滕尔西,滕家排行老二的小姐。
“尔西,你没通知姊夫我们要来的事?”怎么除了佣人外没见到主人相迎。
至少小孩子会在家。
“我哪里晓得,打他电话老是占线,要秘书转达又说他在开会,我以为他今天应该不会出去。”天晓得男人一天到晚在忙什么。
像她家那个死人就老是不见踪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一大半时间花在公事上,想要见他一面还得透过秘书预约,偶尔夫妻享受一顿烛光大餐,频频响起的电话也会叫人失去胃口。
她早就不存有个体贴丈夫的想望,他只要别在外面拈花惹草养小老婆,逢场作戏的交际应酬她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的由他去,只要他还记得回家。
商业联姻的夫妻能有多少真感情,能惦著家里就不错了,他虽然不算是个好丈夫,但是不失为疼孩子的好父亲,在上流社会里实属难得,挑剔太多人家反而笑她不知足。
“星期天他也要工作吗?”微显失望的文嘉丽沉下清艳娇容。
“哪有那么多工作做不完,说不定上哪儿玩女人。”滕尔西夸张的扬手划了张大饼。
文嘉丽娇俏一笑,“瞧你胡诌的,整个社交圈谁不晓得他不玩女人。”
这也是她心仪他的理由之一,洁身自爱不沾女色。
“也许他玩男人呀!”她刻薄的诋毁一向和她不亲的大哥。
有钱人家的小孩感情特别疏离,父母不在身边少了家的感觉,再加上各自的保母不对盘,自然而然地就疏远了。
“瞧你这张莲花嘴越说越离谱,难怪坊间的不肖杂志总是报导些姊夫无中生有的负面消息。”全是周遭人的胡言乱语。
她不信滕尔东真有同性恋倾向,至少她从未听闻他和男子有什么不清不楚。
一切臆测都是捕风捉影,造谣生事的流言,人只要行得正就不怕暗箭伤身,时日一久恶言便会消退。
“又不是我爱说他是非,哪有成功的企业家身旁没一、两个女人陪伴,像他这种孤僻性格谁会不怀疑。”根本是不正常。
滕尔西的话引起文嘉丽一阵维护,“并非每一个企业家都重色,姊夫的个性是沉练、稳重,注重企业形象,不像一般人爱胡搞瞎搞。”
“啧!我说嘉丽呀!你也未免太吹捧我大哥了吧!情人眼中出潘安呀!”女人一旦陷入爱情中,万般缺点皆是好,没有一丝犹豫。
“你又在消遣人了,姊夫本来就很好,是少儿的企业人才。”她毫不掩饰心中爱慕。
爱就爱了还怕人家知道,她早就爱了他好多年。
当年若不是她体内四分之一的外国血统因素,嫁给他的人会是她,异母姊姊所凭持的福气不过是拥有纯正血统而已。
这点让她相当不服气,仅因那无法更改的血统决定了两姊妹的一生,为此她消沉了几年,直到听闻两人婚姻不甚和谐时才又振作起精神。
她知道政策性婚姻离婚的可能性不大,但她有的是耐心等待,总有一方会忍受不住的求去,到时就是她的机会,她所需要是时间。
所幸老天爷体谅她的心意成全了她,以“意外”结束了一段貌合神离的婚姻,该是她获得幸福的时候了。
曾经被夺走的一切都将还给她。
“少来了,你还口口声声姊夫姊夫的装什么蒜,你早想喊他名字对不对?”滕尔西取笑的扬扬手上的大钻戒。
脸颊浮现暗红,文嘉丽笑得腼然,“还要看他心意如何,总不能贸贸然的示爱吧!”
“用不著装羞了,大嫂都死了大半年了,大哥若再娶无可厚非,你要是不加把劲到时错失良机,可别怪老同学不帮你。”大哥可是人人争得头破血流的抢手货。
“你一天不损我会不舒服呀!我想姊夫没那么快找到好对象。”目前配得上他的名媛淑女并不多。
她和尔西从高中认识到现在,算是一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因此她从不隐瞒心事地悉数告之,希望能多个出口宣泄不甘。
另一方面也是欲借助她打入滕尔东的世界,就算睡在他身边的女人不是她,最少她也能得知他的近况是好是坏,聊慰相思。
“那可难讲了,他这一阵子特别忙,可是没传出他有大宗的合作计画要进行,我想……”她故弄玄虚的顿了一下没下文。
紧张万分的文嘉丽连忙抓住她的手追问,“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发生吗?”
“哎呀!你抓痛我了,手先放开啦!”真是的,瞧她急成什么样。
“尔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歉笑的放开手,心里有著不安。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然我准翻脸。”她的脾气可不是对每个人都能容忍。
“好啦!是我太急切,你好心点透露一、二。”她软下语气地恳求。
拿乔的滕尔西刻意一叹,“有人说大哥并非不近女色,而是他早把心上人安排在身边咯!”
“把心上人安排在身边……”文嘉丽心慌意乱地强迫自己回忆他身边曾出现过的女子。“有吗?最常和他同进同出的只有秘书……”
冷抽了口气,她想到那位美丽不下於她的冷傲秘书,那份清冷气质著实是一大隐忧。
“喔!看来你是不胡涂,马上明白我指的是谁。”他们两人若没有一丝暧昧谁相信,连出个差都形影不离。
“江秘书不是结婚了?”她心里祈祷这只是猜测而非真实。
“结了婚就不能偷腥吗?而且结婚也是她嘴上说说,有谁真看过她老公,说不定她女儿是和大哥偷生的。”危言耸听是三姑六婆的专长。
而她偏巧是其中一员。
“什么?”文嘉丽惊讶一呼。
“所以我说你呀!别太自信了,有多少虎视眈眈的女人准备和你抢男人,你自个多提防点。”口有点渴,怎么茶还没送来?
“那位秘书小姐真是姊夫的地下情人?”看来她是该琢磨琢磨,别太肯定。
“你得去问他了,我可没办法时时刻刻掌控他的行踪。”近水楼台可好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