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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要退缩,也不能把它们交还给巴伦,可以鼓动人们分而治之挑起内乱冲突,让对方永远陷入混乱中。”
塞米尔微微一皱眉:“你这是在猜测将来,而我问的是现在。”
浮士德低声道:“可我担忧的便是将来,您认为在不久的将来,亚述大军还能保持辛纳赫在世时的战斗力与意志吗?”
塞米尔也叹了一口气答道:“当然不能”
辛纳赫秣马厉兵十余年,亚述帝国的子民勒紧腰带训练了这么一支强大的军队,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征服而征服目的又是什么呢?那些亚述战士们已经成了新兴的贵族,掠夺了大量的财富,拥有了大片的土地和成群的奴隶,骄奢yin逸习气日益蔓延。就算现在他们还是勇猛的战士,再过几年呢、等到他们的下一代呢?除了残暴还剩下什么对这个世界有意义的东西?
叹息之后,塞米尔又说道:“世界的末日也好,亚述的明天也罢,国师大人,今天谈的是今天的国策。”
浮士德沉吟道:“要尽快的消化与同化被占领的城邦,重点是巩固已取得的利益,让各方势力都能有所得。我曾经为辛纳赫大帝制定的国策,他并未彻底采用,如今并不需要更新的,如果宰相阿尔法大人也支持的话,那么只剩下一件事了。”
塞米尔不动声色的问道:“什么事?”
浮士德:“让辛纳赫陛下选择一个最适合的时机驾崩,您成为亚述女皇,如果您想挽救这个帝国的命运,就必须亲自去掌控它。”
塞米尔的神情有一丝疑虑:“我只是一名武士,又是一个女人,如何成为亚述大帝?”
浮士德抬起头来,用一种热烈的眼神直视着塞米尔道:“我会全力支持您的,在我的心目中,您一直就是我的女皇”
塞米尔却避开了他的眼神,一摆手道:“国师大人,我清楚你的意思了,时间不早了,您也该累了,请退下休息吧。”
浮士德欲言又止,不得不告退,当他走到门口时,塞米尔却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浮士德迅速转过身来看着塞米尔道:“我的女皇,还有什么能为您效劳?”
塞米尔以考问的目光看着他,缓缓的又问了一句:“您是这个帝国最博学的人,据您所知,世上有没有可能治疗辛纳赫的手段?如实的告诉我,请勿隐瞒”
浮士德微微叹息着答道:“陛下,据我所知,确实有一种神术也许能够治疗辛纳赫的伤势,就是埃居伊西丝神殿守护圣女所施展的伊西丝之祝福,除此之外,世间任何的祈福神术都不能”
塞米尔愣了愣才说道:“这说了等于没说。”
浮士德又说道:“这可能真的是神灵的意志,关于这件事,神灵降下神谕了吗?”
塞米尔意味深长的反问道:“国师大人说的是哪位神灵?”
浮士德低头答道:“恩里尔。”
塞米尔不置可否的说道:“我发出的公告,便是按照恩里尔神谕的指示,至少表面上,我们谁都没有违反恩里尔的神谕,对吗?”
浮士德:“根据恩里尔的神谕,帝国的公告只提到了一位阿蒙神,让他承担了这一切。这分明是要让亚述帝国继续与撒冷城死磕,如果您登上帝位,却不对撒冷城发动远征予以报复,恐怕国内有些人会不服。”
塞米尔又问道:“国师大人,您对这件事又是怎么看的呢?”
浮士德站在门口上前一步答道:“此事进退两难。您现在初掌大权,将帝国军队主力调到里斯城邦随时监控,是上上之选。如果派大军返回亚述帝国本土再越过高原远征,恐怕会脱离掌控,难免生出变故。但您若不为辛纳赫大帝报仇的话,便无法平息质疑与反对的声音,也获得不了各方面的支持,帝国内部有分裂的危险。”
塞米尔又一摆手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您去休息吧。”
浮士德本以为塞米尔把他叫住会说更多的话或者有别的事情,没想到就简单的问了两个问题,仍旧让他退下,他心中最想说的话却始终没有机会说出口。他已经给了塞米尔足够多的暗示、表达了自己对她的情感,也尽量让塞米尔明白现在的他对于她的意义,可是塞米尔并未有什么回应。
浮士德走出内殿时不禁在心中暗想,难道需要把话说的更清楚一点吗?但是那样做的话,就不是在表达爱情,反倒成了一种要挟,他的内心充满纠结。
……
巴伦城边紧临巴伦河的地方,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通天巨塔,世人称之为巴伦通天塔,而它在王国中正式的称呼叫“天神之门”。
此塔已有数百年历史,经过历代巴伦王国的精心修建,是天枢大陆上的奇观。塔身为巨大的多层高台,共有九层,每层高达三十多尺,并有螺旋形的阶梯沿着外侧塔身可以登临塔顶。
塔下的入口处前方是马尔都克神殿,而在此塔第九层的高台上,却不是供有神像的神殿,就是天神马尔都克在人间的宫殿。没有人会在自己“家”里立着自己的塑像供自己膜拜,因为他本人就是那位神灵。
传说中,那座塔的顶端就是通往神国的大门,历代巴伦国王为他们信奉的天神马尔都克在人间修建了居所。人们按照世俗生活的理想,像对待帝王一样来侍奉天神,挑选王国年轻美貌的女子住在这里陪伴马尔都克。只有国王和王国大祭司才有资格随意出入塔顶,象征着当面聆听神灵的教诲,但是就连他们也不能进入马尔都克大神的寝宫。
这座塔下面的八层,也必须经过王国主神殿的许可才能进入,平时也只有高级祭司才有资格登塔。但今天却来了一位很特别的客人,在冯纽王子陪同下穿过马尔都克神殿来到塔下,并让守卫的武士们都退到一旁。王子走来的时候,还特意退后了两步跟随在那人身侧。
此人要登上塔顶,就算是冯纽王子的意思也是违反王国法令的,恐怕那守护下面八层的神官们不会愿意放行。但冯纽王子也并没有下令让神官放行,只是让守卫的武士退下,恭送此人走到了这座塔的脚下。
此人踏入虚空,下一瞬间就出现在了塔顶,这座通天高塔阿蒙一步就上来了。难以想像人间的工匠会创造这样的奇迹,这座塔是将一整座石山凿成圆锥状、顶端削平之后修建的,登上塔顶,迎面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外有守门的禁卫,宫殿里有侍奉的宫女。
阿蒙没有进门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一步踏上塔顶紧接着向前迈出第二步就消失了。
……
温迪…海瑞雅穿着轻薄的绣衣,妙曼玲珑的身躯若隐若现,款步走入马尔都克的寝宫。现在是马尔都克天神午后小憩的时间,她要去伺候神灵午睡。尽管来到这里已经有三年了,温迪还从未见过那传说中伟大的天神,但日常起居的一切仪式丝毫不能懈怠。
她走进豪华的寝宫,先向着那张大床跪拜,跪在地下解开了披肩的绣衣,身上只留下胸前和小腹间的流苏坠饰,然后起身侧躺在大床的左边。每天午后她都要做同样的事情,她用加了香料的温水洗净身躯,来伺候那根本不存在的天神安寝。
这对于巴伦王国的臣民而言,可能是一种传说中神圣的仪式,但温迪的心里已经麻木了,只是每天重复着机械的动作而已。
她躺下后却没有一丝倦意,每天除了吃饭、祷告、沐浴更衣、睡觉之外,她根本没有别的事可做,也无法离开这座塔顶。她是从民间被选来的,是侍奉马尔都克天神的女人,生活在通往神国的天神之门中,不能再走下这座通天塔。
她三年前第一次登上这座塔时的心情,现在已经淡忘了,仿佛已是几百年前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并没有什么幸福的激动,更多的只是不安和畏惧。可是三年过去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具躯壳,美丽而性感却没有灵魂。
如今那畏惧感已消失,她甚至无所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喃喃自语道:“马尔都克,人人都称呼你为伟大的神灵,可你究竟在哪里?我从未见过你,在我之前来到这里的所谓巴伦圣女,她们至死也都没见过你。
人间都传说,巴伦圣女将永远保持青春与美丽,是的,我每天都要接受神官的祈福神术保护娇嫩的容颜。可是人们并不清楚,历代巴伦圣女几乎都会在青春没有逝去前死去,因为在这里生无所恋。
人们称我为巴伦圣女,却不知我其实是巴伦之囚,被永远禁锢在这座宫殿中的囚徒,走不出塔顶上宫殿的大门。马尔都克,如果你真的是神灵,应该能聆听到我的声音,请释放你的囚徒。如果你不愿,哪怕结束我这毫无意义的生命也好。”
“你就是传说中的巴伦圣女吗?确实很美”寝宫中突然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温迪惊呼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乳尖在胸前的流苏下划出充满弹性的弧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他是一位青年男子,五官棱角分明,嘴角带着坚毅的神情但目光柔和,身材健硕容颜很英俊,披着一件浅白色的粗麻布长袍,浑身上下一尘不染。
寝宫的大门一直是关着的,他就这么凭空出现在床前。这间寝宫绝对不可能有男人进来,就连国王和王国大祭司也不可以照顾温迪日常起居的,都是天神之门中的宫女。宫女们是每年一轮换的,不像温迪要永远留在这里,她很羡慕那些宫女。
身为天神之门中的巴伦圣女,是侍奉天神的女人,当然不应该对神灵有一丝不敬。可是温迪已经无所谓了,这一切只是在毫无意义的耗尽生命而已,今天终于说出了心中那番话,紧接着就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看见他出现在床前
温迪一瞬间的惊骇难以形容,等反应过来连想都没想,急忙跳下了床,匍匐在地亲吻着阿蒙脚前的地毯,以颤抖的声音说道:“伟大的天神马尔都克,您终于出现了……请原谅温迪的不敬,但那确实是我的心声。……如果您要惩罚我甚至结束我的生命,温迪也不会有怨言”
来者并不是马尔都克,而是到访天神之门的阿蒙。
阿蒙看着她,不知为何眼中的神情很复杂,包含着温柔的惋惜甚至还有痛苦的回忆。他一摆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凭空将温迪扶了起来,尽量柔和的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就是巴伦圣女吗?”
温迪战栗着答道:“是的,我叫温迪,就是在这里侍奉您的女人,巴伦圣女曾经是别人,现在是我。”
触动阿蒙心弦的是“圣女”这个称号,但眼前所谓的“巴伦圣女”和当年埃居帝国的“伊西丝守护圣女”完全是两回事,伊西丝守护圣女是掌握神权的下埃居首席大祭司,而温迪不过是巴伦塔上可怜的囚徒而已。
可是听见圣女这个称号,阿蒙就忍不住想起了玛利亚,他刚才也听见了温迪的心声,知道这个美丽的少女在内心中承受着怎样的煎熬,以至于说出对神灵如此不敬的话来。他又想起当年的玛利亚,何尝不也是生活在那无形的命运牢笼中,他甚至不能触碰她。
这位神灵心中竟莫名升起一个愿望,他要解救这个可怜的姑娘,让她实现心愿,只是为了缅怀心中永远的玛利亚。
想到这里,阿蒙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