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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来算去却没人能算得清,总之是很多很多了,大家又觉得阿蒙给尹南娜买的裙子实在是太便宜。有一把神石在兜里,却给那么漂亮的姑娘买下只值六十铜币的衣服,小伙子的钱肯定有问题。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一群醉鬼天马行空的猜测议论中,角落里最好、最大、最干净的那张桌子边,有两个人悄悄耳语几句,付了账匆匆出去了。
……
阿蒙在镇外问道:“尹南娜,你住在什么地方,我应该把你送到哪里?”
尹南娜:“你遇见我的地方就可以,我的羊圈离那里不远,我自己就能走回去了。”
阿蒙想了想道:“那好吧,我就把你送到来的地方,带着你的小羊羔快点回家。”
回去的路走了一半,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半轮明月升起,静谧的月光下恰能看清起伏的草坡,夜色是另一种温柔宁静的美。
如果刚才在镇子上的经历令人有点小小的不悦,在这良辰美景中也早已忘怀,月光下走路自然不可能太快,两人就像偎依在一起散步,尹南娜的手中还牵着一只小羊羔。
月光下刚走了不远,阿蒙突然面色一沉站住了,尹南娜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难道又累了吗?”
阿蒙摇了摇头:“不,有人盯着我们。”
尹南娜露出惊慌的神色:“大半夜的,这里怎么会有人呢,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阿蒙:“前面后面都有,应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尹南娜,你不用害怕,我把他们打发走就是了,一定把你安全的送回去。”
说完话他松开尹南娜的腰肢,提着的铁枝法杖向周围高喝了一声:“既然来了,何必躲在那里呢?我不认识你们,也不欠你们的钱,为什么大半夜拿着武器来?”
前方传来了冷笑的声音,有两个人走了出来,前面的人拿着长剑,后面那人手里居然是一根法杖。持法杖者喊道:“外乡人,你偷了主人的钱财、拐跑了女奴,还敢在苏美尔镇招摇?”
持剑的人则喝道:“我们也不说废话,留下钱袋和女奴,还可以饶你一条命”
随着说话声,后面的草坡上也走出来三个人,手中拿着斧头和棍棒,显然来意不善。尹南娜惊恐的缩在阿蒙身边小声道:“千万别相信他们的话,他们想抢你的钱还想把我掳走,一定会杀了你灭口的,这种事情怎么能传出去让人知道。”
阿蒙倒没有害怕,他第一念想到的是都克镇的邻居马企,那位在黑火丛林中企图谋财害命却被老疯子所杀的三极武士,第二个念头想到的居然是老疯子交待的三件事,首先就是不要轻易杀人,就算不得不杀人也尽量要使用最小的力量。
他有些奇怪的问道:“对面的人,你拿着法杖,是一位神术师?既然是神术师,为什么要做这种勾当?”
这话一出口,后面有一个声音略带惊慌的喊道:“温努少爷,他认出你来了,不能再放他走”
持剑的人怒喝一声:“汉森姆,你闭嘴”然后又冲阿蒙道:“既然你知道这里有一位尊贵的神术师,还不赶紧交出钱袋和女奴,为你的罪行请求宽恕”
这伙人做强盗很没有经验,谋财害命的勾当也是第一次干。前面的两人是苏美尔镇镇长的儿子,哥哥叫盖伊,是位二级武士,弟弟叫温努,是位一级神术师。苏美尔镇当然无法与出产重要战略物资的都克镇相比,所以镇长的地位并不高,仅仅是巴伦王国最低等的贵族。
镇长把小儿子送到附近的城邦里去学习神术,几乎花了家里一大半的钱财,温努成为了一名一级神术师。这一次他从城邦回到家里,问父亲要钱再去贿赂神官,想在城邦神殿里谋一份祭司的职位。
可是镇长父亲却不愿意再拿出那么多钱,而是劝儿子就在镇上的神殿里做祭司。反正说来说去谈崩了,温努要的钱家里一下子确实很难拿出来,于是就拉着哥哥盖伊去酒馆里喝酒,发泄郁闷的情绪。
结果在酒馆里却看见了阿蒙与尹南娜,获知阿蒙身上竟然有一笔巨资,他们就动了心思。人喝多了胆子也会变大,竟然想做谋财害命的勾当,兄弟俩一商量,决定财钱归弟弟,那美艳绝伦的女奴就归哥哥。
兄弟俩主意已定,就带着三名健壮的仆人拿着武器出了镇子,他们走的比阿蒙快,抄近道将阿蒙堵在了这里。
仆人没喝酒,又是第一次干这种罪恶的勾当,难免有些胆怯。阿蒙一提神术师,那个叫汉森姆的仆人就以为他认出温努了,苏美尔镇只有温努一名神术师,名字都不用提大家就知道是谁。盖伊呵斥了慌乱的仆人,已经等着阿蒙主动跪下求饶了。
“现在就带着武器离开,我选择宽恕你们”阿蒙突然冷冷的说了一句让众人谁也没有想到的话,声音中有莫名的威严,像一位高贵的祭司或者说简直就像一位神灵。
别看阿蒙年纪不大,可是严肃的时候非常威严,这种气质是在不知不觉中养成的,别忘了他在穴居野人部落里一直被奉为神灵。阿蒙自己倒不喜欢摆谱,但他身边那只猫架子可比谁都大,天天看着薛定谔还能学不会吗?
温努和盖伊都吃了一惊,甚至有瞬间的错觉——阿蒙好似一位微服私访的王公,他们随即又觉得这种错觉很可笑,有哪位王公大人会穿着草鞋走夜路呢?
盖伊哈哈大笑,这笑声仿佛是在为自己壮胆,提剑迎了上来道:“外乡人,你这是找死根据巴伦王国法典第十八条规定,盗卖或拐骗他人之奴隶,平民将被赐予死刑在这里,就让我来执行吧。”
阿蒙怕他伤到尹南娜,也不想等人都围上来再动手,向前一纵步挥起手里的铁枝法杖就打了过去,目标的是盖伊的肩头。阿蒙的法杖看上去就是一根普通的树枝,挥动的时候也是轻飘飘的丝毫没有异状。
盖伊满脸嘲笑之色,他的剑虽然不是最好的马革钢,但也是锋利的精铁打造,花了他十五个银币呢这外乡人居然用一根树枝来攻击他,盖伊也许是为了炫耀,突然大喝一声双手持剑发力,斜斩向挥来的“树枝”,想把阿蒙连着树枝带人一剑斩为两段。
他用的力量可真不小,这一剑足可以劈断一棵树,更别提一根不起眼的枯枝了。可是剑斩在树枝上却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夜色昏暗中划出耀眼的火星,一声刺耳的震响,那支细长的精铁剑竟然被生生打断。
已经变形的半截剑尖飞了出去,带着剑柄的另外半截也脱手落地,盖伊的虎口都震裂了。阿蒙的“树枝”击在剑上看上去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冲击力与奇异的震颤,发散的冲击波直往身体里钻,盖伊的半边身子都麻了,嗓子想喊都喊不出来声。
阿蒙的法杖打断精铁长剑,似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和影响,继续前挥点在盖伊右肩窝处,发出了几不可听闻的“噗”的一声轻响,没有血肉横飞的场面,盖伊却身体一软委顿在地。他是一名二级武士,而阿蒙用的是几级武士的力量却看不出来,这是都克镇的矿工技艺,只不过此刻不是用大锤而是用铁杖,敲的也不是矿核。
阿蒙放倒盖伊就是一击而已,这一击却体现了速度、力量、敏捷、准确的完美结合。他并不精通武技,也没人能教他战场上的各种格斗技巧,他在穴居野人部落练习体术时也会去打猎,什么样的猛兽都见过。与猛兽格斗可没有那么多花样,出手都讲究简单有效,而且阿蒙都是抓活的,从不当场格杀一只野兽,这比杀死野兽要难得多。
阿蒙有这个习惯,一方面是因为活的野兽带回村落里,可以随时宰杀吃新鲜的肉,另一方面林克也喜欢试验豢养各种野畜,尽量不让族人冒险打猎还有随时的食物来源。阿蒙可不管什么样的野兽能否被驯化豢养,只管让族人们抓活的带回去就行。
所以他打猎的时候都是一堆人跟着,有人在四面山谷中惊动驱赶野兽跑向阿蒙所在的地方,还有一群人拿着绳索与棍棒跟在阿蒙后面。阿蒙挥舞铁杖放倒一只只野兽,穴居野人们就赶紧扑上去用绳子绑住抬走。每到这种时候,部落里热闹的就跟过节一样。
阿蒙平时还和铁甲兽王交手,并不是真的格斗只是试试技巧。盖伊那一剑看上去来势汹汹,可是与铁甲兽王云梦的尾巴抽击相比差远了。
一击得手,阿蒙迈步从盖伊身边走了过去,铁杖下挥顺势又点在他左肩同样的位置,然后加速突然身形如野兽一般前窜,法杖带着风声击出,空中有一团火光被打的四散飞射。
温努是神术师,正常的情况下他应该在盖伊动手的时候施展神术加以掩护或帮助,但他没想自己的哥哥、一位二级武士居然转眼间就被这外乡人打倒了,再施展神术已经迟了,仓促之间只是发出一团火球打向阿蒙。
一级神术师只能施展简单的低阶神术,火元素神术威力大又炫目好看很是威风,很多人都喜欢首先学习,温努也不例外。这一手神术对付普通人自然威力巨大,对付一般的武士也是诡异难仿,因为这是别人所不掌握的神奇力量,有非常好的威慑与伤害效果。
可是阿蒙判断的非常准确,而且也一点都不畏惧,前冲途中不躲不闪就像拍萤火虫一样打散了火球。温努发出一声惊呼,连续的神术已经来不及发出,阿蒙的铁杖挥了过来,杖尖带过凌厉的风声扫过他的脸颊,感觉生痛就似被刀割一般,只差了那么一点就能把他的脑袋打烂。
打烂的不是脑袋,只听咔嚓一声,温努举起的法杖被打烂成好几截碎片。他的法杖自然入不了阿蒙的眼,只是一支坚硬的胡桃木经过神术加工镶嵌了一枚普通的神石。杯口粗细的胡桃木就算再坚硬,怎能经得起阿蒙一杖扫过?随着法杖断裂,顶端的神石碎成了粉末,温努哑呼一声口吐鲜血也软倒在地。
温努受伤了,倒不是阿蒙把他打伤的,正在发动神术的同时突然被人毁了法杖,那股已经运转的力量无从宣泄,控制不好会反噬到施法者自己身上,他的身体就像被火烧一般难受。神石也不是被阿蒙打碎的,阿蒙可没那么浪费,也是因为正在施展神术时法杖被毁。
“尹南娜,你过来……你们几个,都放下武器”阿蒙手拄法杖,抬起一只脚踩在温努侧躺的脸颊上,朝着远处的三个仆人冷冷的喝道。
尹南娜手提裙裾已经快步跑到了阿蒙身边,后面的三个仆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两位平时威风不可一世的少爷转眼就被人打倒在地,小少爷温努的脑袋还被人踩在脚下,随时就可以取了性命。他们丢下手中的斧头和棍棒,一起跪倒在地喊道:“外乡人,不,高贵的武士,饶了我们的少爷吧他们要是死了,我们也会没命的”
阿蒙用略感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反问道:“你们可真有趣,为什么求我饶了这两位少爷?你们有没有命与我有关系吗,别忘了你们自己也拿着武器想来杀我,凭什么替他人向我求饶,我还没说要饶恕你们”
仆人们喊道:“高贵的外乡武士呀,我们也是被逼的,想劝阻两位少爷却劝不住,根本就不想做这种罪恶的勾当,却不得不来。”
尹南娜在阿蒙身边小声道:“不能放过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阿蒙,你太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