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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人闲谈期间,林笑尽量保持着一个大家闺秀的风范,在旁边安静的半垂着头听着。今天的琅济兰是她往常没有见过的,喜怒之间这个温柔少年的另一面展露了出来,文武兼备,理想远大,原来她对自家兄长了解的并不够呢。听着这几个半大孩子的高谈阔论,慢慢的她竟被感染了情绪,从心里生出了羡慕。
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学习、看漫画,k歌,追星,谈恋爱,不现实的胡思乱想,即使上大学了,成天想的都是出国,有条件了最好弄张绿卡,似乎人生就是为了不断追求更适宜的生活条件。她看了眼雪竹,小少年的眼亮如星子,他也和她一样看着那几个人,是不是也被触动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权利,谁也不能指责谁更高尚谁更低俗,只是啊,为何会有低到尘埃里的那种感觉呢,她忽然想起了两句诗: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任何时候总是需要这样的人来做一个时代的精神标杆吧。
没过多久曹颙和孙若穙就告辞了,看天色已晚,济兰也张罗着众人回去。刚走到半途,就看到来找他们的下人,说是太太已准备要回去了,正急着找两位爷和姑娘呢。他们一行人便又加快了步伐,待见到甄氏自是被一顿好说。见当家主母的神色阴郁,林笑暗思莫不是抽了不好的签,批了不好的命?她隐约记得甄氏摇出的那签上的头一句写的是:玉莲会十朋。不明白是个什么意思。还是听说了打架的事,但怎么也没问?林笑一路上不敢招惹同车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暗想着要是得了机会就给济兰说说情,让甄氏放儿子一马,叫他去走自己想走的路。
回到琅府天已经麻麻黑,用完了饭辞了母亲,林笑回到望月楼。一进门她忍不住舒了一口气,离开低气压的氛围真是轻松多了。晚上林笑草草练习着打了个新学的络子,实在是她累得不行了,便让丫鬟烧了水说要好好泡澡。每到泡澡的时候她都会感谢甄氏的洁癖,也就是这个癖好,让她能隔三差五的把自己清理干净,如果像真正的古代人那样,一个月洗一次澡半个月洗一次头,那味道再和着刨花水的油香,别人不死估计自己都该被熏死了。
林笑闭目泡在浴桶里,左右无人,她在一片寂静里想着今日的种种。鸡鸣一游让她捂得发霉的骨头活动开了,肌肉却开始发痛,显然是缺乏锻炼。她暗思着是不是该给自己安排下体育活动,长此以往估计从望月楼到景园走个来回都要气喘吁吁了……虽是汉人,幸好琅府当家的没有缠小脚的恶习,看菱纱青霜玲珑那些丫头莲步轻移的样子,没觉得美只觉的疼了。最好的消息就是不用去选劳什子秀女……明天要去问清楚李家的事,很嚣张的人通常都是奸角,李家的姑娘怕更是个狠角色吧……嗯,叫曹颙的娃子长的不错嘛,小正太希望将来不要长残了,曹颙,曹……忽然林笑想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她呀的轻呼出声:
“是他!”
门外菱纱听到林笑的呼喊,唬了一跳,隔着门帘问怎么了。只听里面含糊的说没事,她疑虑的又退出来,暗思:自家的这个姑娘实在和旁的大家小姐不同。怎么说呢,大约就是太不通规矩行事出格。就像这沐浴,怎么都不让人伺候,之前还让自己按照图样做什么睡衣偷偷的穿。白天乐呵呵的可到了夜里又会哭。也就是如此,这位小主子整个人透着亲切,不拘束,跟着的人当然也特别欢喜了。
菱纱打心眼里喜欢琅府的这位大姑娘,不仅是她很照应自己,最关键的是琅豆儿也许是自己所知道的最不娇气最能吃苦的主子了,多少人家的姑娘对女红都只是略通,若要细发点的物件儿或是送人做礼什么的,只会让下人们去做。可琅豆儿却不是,定下的练习不管多晚都会完成,手指扎的流血也不喊苦,在嘴里吮一吮就过去了。
虽说才开始学刺绣,但画工和配色竟是无师自通的出色!连她这个从小学绣的人都自叹不如。咱们府的大姑娘若这么着长久下去估摸着能成一个绣娘呢,自己的老娘在见过姑娘画的图样子后如此说。今日她又亲见琅豆儿吟诗作对,虽不懂意思,看着两位爷的反应就知道是做的好的了。所以她更加确信府里私传甚广的神仙点化说是对的!而且说不定姑娘本就是天上的仙子,上天见太太寡妇家的可怜才让姑娘投胎到府里的。
菱纱边这么想着边整理着琅豆儿的换洗衣物,这时她瞧见宝络穿了外衣像是要出去,就问道:“这么晚了,姐姐去哪里?”
宝络道:“太太传我去问几件铺子里的事,待会儿就回来,姑娘那里你照看着点。”菱纱没多想的就应了。
宝络出了门,夜里的风已略透出了点凉意,她打着灯笼走在无人的穿堂,远远地听得见更声。琅府的规矩过了亥初,除了巡夜的都不得再出屋子了,除非有要紧的事。
要紧的事……下了轿郑嬷嬷过来小声对她说了句:“晚上过来一趟,太太有事要问。”。那时她的心就咯噔一下,因为知道太太传自己是什么事,不由得脑海里浮现出今日在鸡鸣寺琅豆儿的形象来,黄衣雪肤笑颜如花。谁才是主子,她明白的很,只是……宝络看着眼前的那幢楼,幽暗的灯火闪烁,她早打定了主意,脚下不做停留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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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的更新依然是下午六点到七点之间,若是加更会在早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
第二十九章 假面
甄氏在卧房的案前坐着。她的手里拿着刚从苏州送来的账本,里面记着入夏后三个月来的田地山林的收成情况,放在桌上的另一本是琅小山拟出来的京师丝织和水粉商铺的实地勘察。当看到那个雕着牡丹的紫檀盒子时,她皱起了眉放下了册子。琉璃悄没声的走过来给她沏茶,当家人抬眼看着她,对方感到了这目光,忙堆起了笑:
“太太,今儿累了一天了,您可要沐浴?”
甄氏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不用了。”她挥手让丫鬟们下去。见琉璃出去了,一直站在一旁伺候的郑嬷嬷上前伏在甄氏耳边道:
“那件事,您不准备过问?”
甄氏端起茶盏浅抿了一口,“虽然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倒也是个知道羞耻的。暂且留着。”郑嬷嬷一怔,她想到那个总是很张扬的丫鬟最近的消瘦和沉默,便不再进言,只道:
“太太说的是。只是,府里的几个丫头都不小了,太太准备怎么处置?可要再采办些回来?”
甄氏微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您老的心思我知道。只是我最见不得强压牛喝水的事,这种事儿还得两情相悦,您老也不想见到家里终日鸡犬不宁吧。”
郑嬷嬷忙道:“太太说的是,怎么可能勉强,自是要问清楚的。”
甄氏淡淡的嗯了声,郑嬷嬷久在她身边伺候,知道这位主子今日带着气,便不再提旁的,她瞅了眼那盒子道:
“那位您准备怎么办?”
甄氏沉默了一会,语气平缓道:“王逸是个聪明的,不过老了,拖家带口的有了顾虑翻不出什么风浪,否则哪能那么容易的就应了去苏州?就是他这个儿子呀,嘿嘿……”郑嬷嬷想起在庙里同行的青年的行为她啐了一口,骂道:
“不要脸的东西,淫贱种子!太太的主意都敢打,我看不好好收拾一下是不成的!回头给他老子说去,看看养了个什么玩意!”
甄氏道:“打我的主意,不过是为了我手里的钱,王逸嘛,也未必不知道。王嘉盛……”她笑了两声:“这些年,我在旁里也看着。他的性子是个下得了狠手的,只怕发觉在我这里得不了好,就要打旁的主意了。”
郑嬷嬷疑道:“打旁的主意?”
甄氏拿过那盒子在手里把玩着,“据说他和仁心堂的少东家暗中有往来,和快雪轩的掌柜也喝过酒。”
郑嬷嬷闻言讶异道:“他不至于……啊!良心让狗给吃了!”
甄氏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且看看吧。近期不会有什么事,小山回来了,你让他盯紧点。”
郑嬷嬷应了。房里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烛火噼啪的响着,甄氏随手把那盒子撂在桌上,闭目靠着椅背,郑嬷嬷上前给她揉着太阳穴。
宝络进了门,在刚上楼梯处见到了琉璃,二人打了照面,就这么径直走了过去——她是不屑于落井下石的。那件事说与不说能有多少差别?丫鬟的命都在主子的手里捏着,她与她谁比谁更好些?敌对了那么多年,看她如今的样子,心里竟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这次再从这里出来,怕也和她差不多了吧。宝络这么想着来到了二楼,像以往那样,门口没有一个人,她狠狠咬了咬嘴唇,在帘子后面杵了一会儿,方问道:
“太太?”
里面传来郑嬷嬷的声音,“宝络吗,进来。”
宝络低眉顺眼的站在屋子当中,甄氏也没睁眼,只吩咐道:“郑嬷嬷,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郑嬷嬷应了,退出去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宝络,后者感到了那目光的不同,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跳又加快了。
“过来给我揉揉。”甄氏仍闭着眼。
宝络忙上前去绕到甄氏身后给主子按起了太阳穴。甄氏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但皮肤保养得很好,白皙有弹性,就是这两年太过忙碌,眼圈总泛黑。她看着那张美艳的脸,想起好多年前自己刚进府那会儿,还是才留头的小丫头,只因家里生计窘迫便被卖进了府。那一日,上门来讨要银子的婶子正盛气凌人的骂着自己,嫌少给了银子,没想到被突然回府的甄氏意外遇到了,她三言两语赶走了那女人,然后冷着脸对自己喝道:
“哭有什么用?都欺负到头上了,你不会打回去吗?!我们琅府可不收这么没骨气的人!你爹娘都是老实的,你再不刚强起来他们就更可怜了!记住,对付贱人,你厉害了她就怂了!你叔叔再敢打你,你就拿刀剁了他的手,出了事我给你抗着!”
那时听到这些话自己都吓呆了,早听说琅府的太太厉害,没想到……看着光影里的美丽女人,忽然就觉得有了依靠。
“说说吧,今日在鸡鸣寺必是生了不少事吧。”
甄氏的突然发问让宝络的手顿了顿,马上她又继续按摩了起来,应了是,语气平平的说起了所遇到的事。听说济兰遇到登徒子又打了人,甄氏只嗯了声,对她而言都习以为常了,听到李秉章送礼,她睁开了眼,想起年前的那场大闹冷冷的笑了,这李家真以为皇家是那么好沾的么?可笑之极。待听说后来几位公子哥相聚闲聊,甄氏却坐直了身子,思忖了半天方叹了口气喃喃道:“这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说罢她指了一旁的杌子让宝络坐下,宝络不坐只是站在一旁,甄氏看着她问道:“姑娘呢?”宝络说了句:“姑娘很好。”便不言语了,甄氏似是有些意外,她想了想又看了眼一脸决然的丫鬟,笑了。
“前些日子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