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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敢这么问,这是大不敬的!哦,我倒忘了你是不晓得这些的,康熙是年号,年号是用来纪年的,如今正是康熙三十六年,当今皇上的名讳为爱新觉罗玄烨,是咱们大清国的第四位皇帝……这些事儿赶明儿再好好给你说说,可千万不敢犯了忌讳。豆儿你可是累了?脸色怎的这样白?”
林笑强笑道:“母亲别担心,女儿没有事。那大清国之前还有什么国没有?”
她的心里始终抱着也许这是平行异时空的念头,可如果是正史就意味着什么都得循规蹈矩,不敢出现扰乱历史进程的任何事!结果却不得她所愿,只听甄氏道:“自然是有的,之前有唐宋元明四个朝代,跨时千年,再之前还有秦汉,更早有商周春秋,历时数千年呢。”
林笑心道:完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若是张静言一定会高兴吧,可换到自己真是大不幸啊!此刻她颓丧极了,甄氏摸了摸林笑的额头,担忧的说:“豆儿,你真的可还好么?”
“嗯,我,女儿没有事。”
“我看你还是不大好,来,我们躺下说话。”说着甄氏便替女儿宽了衣,两人枕在一处,又将被子拉上盖好,“若是累了便睡吧,我拍着你睡。”
“女儿不累。”林笑顾不得旁的,她急于想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于是勉强提起了精神问道:“母亲,说说咱们家吧,以前女儿混沌无知,如今可不想再这样了。”林笑真的是想知道还有没有比穿越到清朝更糟糕的事儿了,比如家产之争,庶女悲剧之类的,不是总说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么。
甄氏审视了林笑半天,又是摸额头又是看脸色的,看女儿真的没事这才道:“你既有精神,为娘就大略的说与你听。咱们家人口不多,上没有祖辈,旁的也没什么走的勤的亲戚,算是独门独户。为娘是嫡妻,生有你哥哥和你二人,你哥哥大名叫济兰,小名儿叫麒儿,他是康熙二十四年二月生人。咱家还有一个姨娘,你见过的,叫如意的,她有个儿子,叫做雪竹,小名叫墨儿,比你大了一岁,现下他们在另一处住着,由着那娘儿两身体都不大好,所以鲜少出来走动,我们过去的也少,平日里就由大丫鬟澄心与珍珠交接,嗯,明日里我带你过去认认,你既好了那么礼数是不可少的,如意你就唤她姨娘,雪竹就叫他二哥好了。”
林笑应了是,心中的郁积之气随着甄氏的述说稍散去了些:老天还算开眼,给自己了个简单家庭,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如果像看过的那些种田文一般,复杂的七姑八姨大伯小叔子老太太大老爷再加上争权夺利的宅斗,那么不用想,以自己这种智商和性格估计很快就挂了,结局不是被处理着嫁出去,就是一失足落水或是一失口中毒的再次去见阎王了,她可没信心能在关键时刻蹦出个会救自己的良人。
“那咱们家就是母亲在做主了?”林笑装小白的天真的问了句,她感到甄氏抚摸自己头发的手顿了顿。
“怎么这么问?”
“那女儿以后想吃什么都可以让厨房做了呀。”林笑继续天真的说。
“……傻丫头。”甄氏嗔笑道,“再吃就成肉球儿了。”
林笑傻笑了两声继续问道,“对了,女儿听哥哥说府里要裁人,咱们家人很多吗?”
“哦,麒哥儿这么说了?”甄氏愣了愣,斟酌了片刻方道:“说实在话,咱家的人也不算多,宅子里连杂役总共有七十四人,这么大个宅子没些人也不像话,只是真正能用的上的却不多,贴心的就更少了,琅府不该再养那些没用的人了,精兵简政是必然……”说到这里她停了停,“我这里有六个是用的上的,今后我若不在,你有什么事可以同他们说,郑嬷嬷是为娘的奶母,地位和其他人不同,珍珠是管事的大丫鬟,琉璃是贴身伺候我的,另外还有琥珀、珊瑚,宝络本是照顾你的,近几个月铺子里是多我招她去霓裳针坊帮忙了,外宅里的琅玉是从小跟你外公的,郑嬷嬷便是他的婆娘,自也是值得信任的,其他的,你还太小,店铺的事儿日后再慢慢说与你听。”
说着甄氏又笑了笑,林笑诧异的抬头看她,不明白为何她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来,忽然听到“当”的一声,甄氏讶声道:“怎地都亥时了?豆儿,看我说起来就忘了时辰,今儿闹了半天你一定累坏了,快睡吧,明日带你四处去瞧瞧。”林笑称是,甄氏唤了声,“来人”,外间屋有人应了,片刻琉璃走进来,也不言语只将幔帐放好,吹熄了灯火,退了出去。
在黑暗里,甄氏搂着林笑,她轻声漫语的唱着一支小调儿哄着女儿入睡,林笑闭着眼茫然的听着,身体已经很疲倦了却无法入睡,直到此时接二连三的错混乱波涛才慢慢沉淀下来,她突然发现不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一夕间万水千山,这里同那处永无再见之日,她不再是林笑而是叫琅豆儿。她从以前看穿越小说时就总惊诧为什么那些女主会这么淡定的接受了和家人分离,穿越到陌生世界对于她们而言就好像是去度假,理所当然里透着兴奋,张静言听了就笑说,你看她们哪一个是在现代过的如意的了,不是孤儿就是弃妇,不是爱断情伤就是了无牵挂,像你这种啊,绝对是和穿越无缘了。像我这种,是的,我这种不是不该穿越的,所以才无法淡定才会这么惊惧吗?可偏偏穿越了,将来会怎么样?会有怎样的结局?不知是不是在庄周梦蝶,如果是,爸爸妈妈和弟弟又如何了呢?他们是一觉起来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是守着自己的尸体悲伤不已?他们是生是死呢?对家人的思念一但被勾起林笑的心便生疼了起来,眼泪无法抑制地流了出来。
“豆姐儿,好好地怎么哭起来了。”听到抽泣声,甄氏惊问道。
“……我,女儿想……”林笑隐忍着没说出爸妈二字,她此刻正悲伤大作,又无法与人诉说,索性抛去了一切,什么也不解释的痛快哭了起来。
“……傻孩子……”仿佛也是说不下去似地,甄氏只哽咽的说了这三个字,她无言的搂着她的女儿。
林笑抱着甄氏昏天黑地的大哭,她从未这样流过泪,原来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是这样解的,此刻亲历了方知是这般疼痛。林笑哭着昏睡过去,在梦里她见到父母弟弟站着自己的墓前,那边下着雨,围成圈的冬青青翠欲滴,墓碑上的照片是她最新一次的证件照,那张脸是多么青春甜美啊,又多么的令人留恋。父母弟弟在那边哭泣,林笑在梦里哭泣,原来他们是记得自己的呀,我没从那个世界彻底消失,只是死了,他们还有照片可以追忆,那我呢?须臾,她又看到穿着清装的自己吃着桂花糖傻笑,还满院子的撵狗逮猫,一众丫鬟都远远地跟着,是这个叫豆儿的小姑娘残留的印象吗?荒唐了七八年,一朝便被别的灵魂取代,你也是个可怜人。哦,那人是谁?茕茕孑立地站在一池开的绚烂的荷花池旁,他转过脸来,是傅山!竟是傅山……这是林笑第一次想起她的恋人,错了,他们是称不得恋人的。他怎么如此悲伤,是在祭奠那个死去的女孩吗?林笑泪如雨下,这些人,她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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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姑娘
林笑发痴般的盯着一大片雕着繁复花纹的床顶,呆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这不是仿古的旅馆,这里是货真价实的三百多年前的清朝,此刻的她躺在一张在三百多年后价值不知多少万的古董床上。床很漂亮,至少她在家具店从未见过这种像房子的床,还有像床头柜的两门两斗的小橱,上面置有花瓶、茶具、灯台,而那些绣着花儿的各色红的垂带幔帐更是美极了,何况再配上三面彩绘屏风,这分明就是一个浪漫装扮下的全功能小空间。只是现在的林笑没什么心情去欣赏,她只希望自己昨晚没说什么不得了的梦话,更希望甄氏不要追问她哭泣的原因。
此刻她的美人娘和丫鬟琉璃正在悄声说话,他们应该起了一段时间了,甄氏一大早竟然在看账本,引得琉璃说她是操劳的命,他们的话题很快又转移到对璎珞的处理上,似乎并不打算把她逐出府,琉璃没说什么,像是随口似的问了句:“太太,那事儿可还要办?”
“怎么?”
“姑娘不是才好,您……要不往后延延?”
“既是早定下的事儿就没必要改日子。何况如今又有了那么好的由头,一早我就让琥珀过去了。你和珍珠到时也一起去……姑娘也同我一起去。”
琉璃“啊”了一声,不再说话,安静了一会他们又聊了些店铺里的事,终于他们又谈论起琅豆儿来。
“太太,先前因防着姑娘落水又怕楼高,这才同太太一起住在院子了,现在姑娘好了要不要等过段时候搬到望月楼上去?”
“嗯,我也这么想的,就是等姑娘醒了再问她罢。”
“姑娘还小,这会子又才好,太太替她做主就是了,怎么还要问姑娘?”
“这还不懂吗?亏你还在我跟前呆了这么久!”甄氏的话音变得有点凌厉,“姑娘是谁?她是我甄玉洁的嫡女!原来她坏了脑子,痴痴傻傻的,我本没抱希望能好,已打算养在自己跟前好吃喝供他一辈子就是了,如今可不一样了,她好了,那就是正经的大小姐,没出阁前是要助要我管这个家的,出阁之后是要当人家嫡妻的,从今儿开始就得享这个地位,以后你还有珍珠,宝络这些人什么事都要征得姑娘同意,她不懂得要教,做错的要指点,对她就像对我一般!”
“太太莫生气,您不是常说气大伤身,气大催人老的么?”琉璃笑道,“奴婢呀这话一出口就知道错了,本不是那个意思,想着太太总定夺惯了,没想到会征询姑娘的意见。您放心,奴婢这心里从今往后就只放着太太和大小姐,太太是日,姑娘就是月,太太是菩萨,姑娘就是玉女。”
“油嘴滑舌!你这小蹄子要是有珍珠一半稳重也就没让我白疼你了!”
“奴婢哪敢和珍珠姐姐比啊,这全身上下也只有梳头的活计胜过她了,其他的,那可比不上。嗯,太太今儿要梳什么样的?”
“今儿在家倒也无所谓,平梳缀花……花……”
“花用这朵通草制的秋葵罢,又应景儿又好看。”
原来甄氏叫甄玉洁啊,她可真的很爱豆姐儿,也很寄予厚望,自己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娃儿,就这么需要赶紧的培养一个理宅接班人?种田文里常写的,一个能干的妈言传身教着自家的女儿,然后女儿独当一面,难道将来自己的出路就是这样吗?林笑不觉苦笑起来,当年自己不也被老妈逼着学绘画和书法?没少挨打挨骂的,但学完了总有好吃好喝犒劳,看来不论是梁展眉还是甄玉洁,千百年来的妈妈都是一个样的,望女成凤望子成龙啊。林笑想到这里忍不住起身挑起帐子向外看去,但见琉璃正在给甄氏梳妆。
晨光之中,美人如玉,甄氏端端坐在梳妆台前的锦凳上照着水银菱花镜,她此时身穿绿锻织金夹袄,镶绣着四方如意蝙蝠式镂空大云肩,下着浅画并染的月华裙,腰间系着豆绿官绦,还坠着个五色丝系着的盘长纹翡翠牌,从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