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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方的家就在C区实验小学的隔壁,楚恬对这点非常满意,房间很大,足有一百六十平方米,装修得简洁大方。她一间一间房间看过去,心里对陈方简直满意到了极点,只听陈方说了声:“要吃点什么吗?抽屉里有。”他在厨房里烧开水。
“我自己拿,你忙你的。”她应了一声,伸手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装满了零食,她忍不住一笑,看不出这中年男人居然喜欢吃零食,拿起一包水果冻,她准备随便吃点,要撕开包装袋的时候,出于习惯,她看了看保质期。
保质期到今年一月八日。
她怔了一下,今天已经是七月十九日了。
这包水果冻已经过期半年了。
她皱了皱眉头,放下水果冻,拿起一包椰子糖。
椰子糖的保质期是到三月三十日。
她把抽屉里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一遍,瓜子、花生糖、巧克力、椰子糖、开心果、话梅……所有的零食都过期了。看着抽屉里这堆东西,她莫名地有了一股寒意——这些零食,除了过年,平时几乎不太有人成批地买。
如果是今年过年买的,不可能有保质期到一月八日的糖果,因为一月八日还没有到春节。
那至少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买的?
去年过年的年货还在抽屉里,想必是陈方去世的妻子买的吧?他居然一包也没吃,像根本没有动过,就放在抽屉里。
想着这些过期的东西是陈方的另一个女人买的,楚恬一阵烦躁,说道:“陈方,你这些零食都过期了,我帮你扔了吧!”
陈方进了厨房又去了卫生间,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答道:“好。”
楚恬开始在屋里翻找塑料袋,好把抽屉里另一个女人的痕迹扔掉。她在厨房没找到塑料袋,就在屋里随便翻了起来。
拉开书房最下面一个抽屉,露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是婚纱照。楚恬犹豫了一下,打开了盒子,翻开了照片的封面。
照片是陈方和另一个女人,陈方丰润的圆脸,女人甜美的笑容,婚纱照拍得很美丽。翻过最后一页,她看到拍照的日期是去年五月一日。
原来陈方和妻子结婚还没几个月,他的妻子就去世了。她看着照片里那个女人幸福的笑脸,心里有些发凉,那个时候她一定没有想过,一年过后,她已经是一个死人。
她把相册放了回去,突然想到——如果陈方和他妻子是去年五月才结的婚,那去年过年时候的那些糖果又是谁买的?是这个女人以陈方的女友的身份买的吗?她总是想着那些糖果,放相册的时候手一抬,不小心敲到了抽屉顶上。
从上一层抽屉的底下掉下来一张照片,或许是以前装太满不小心插上去的。楚恬接住照片,诧异地发现,那是更早一些的照片,是陈方和另外两个人的合影。
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
照片保存不当,男人和男孩的脸有些模糊,只看得出男人是个瘦子,小男孩和这个男人穿的是父子装,他们是一对父子。拍照的时间是二〇〇六年九月。
楚恬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插回上一层抽屉的底下,心里隐隐约约感到了不安,有什么事不太对劲,她一时没有想出来。她终于在另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塑料袋,把那堆过期的零食装了进去,重重地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什么也没想。
陈方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端着茶水过来,楚恬露出微笑,和他聊了会儿天,就走了。
好几天了,关崎和沈小梦在办公室里一直在看出了十几条人命的咖啡馆监控录像。
店内的一切从开始就很正常,人来人往,店员走来走去,没发生过任何不寻常的事,一直到下午四点过后的某个时段,异常发生了。先是靠窗的某个客人喝饮料喝到一半突然定住,接着是聊天的两个女生保持了聊天的姿态,却不再有声音。这种古怪的“瞬间凝固”逐渐蔓延到全店,几分钟过后,打盹儿的张青发现店里的异常,叫出了阿莲,然后两人确认了客人死亡之后,吓得跑了出去。
过程看了好几遍,关崎眉头紧皱,看这样的情况,外人投毒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要说是咖啡店内部员工投毒,一则没有动机;二则像这样的场面,投了毒也很难脱得了身,毕竟制作饮料的人就一个,除了张青,还有谁有机会在每一杯饮料里都下毒呢?
而这又是一种什么毒?能让中毒的人瞬间死亡、肌肉僵直,保持着和生前几乎完全一样的动作和表情?
所有客人的食物和饮料都送去实验室检查了,很快就会有结论。关崎一遍一遍地看着监控,突然说:“沈小梦。”
“到!”沈小梦连忙应了一声。
“那天在咖啡店外,有一个多嘴的学生,你还记得吗?”关崎说。
“报告关警官,那个人我认识,他叫唐研,是萧安的朋友,和萧安一起去过六蚝村,回来的时候和萧安一起发现萧磬和陈娟失踪,我给他作过询问笔录。”
“哦?那就更可疑了,监控拍到他一直在咖啡店外徘徊,把他叫回来,我有话要问他。”关崎饶有兴致地说。
“是!”
唐研被急召到警局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冰激凌,显然关崎的紧急特召让他很意外。他还在萧安家门口,萧安父母的葬礼仪式已经结束了,萧安还沉浸在悲痛中,为了预防地沙虫的成体杀害了萧安父母以后卷土重来,他一直在A小区楼下晃悠,顺便品尝了附近所有商店的各种口味的冰激凌。
关崎又看了几眼这个学生,个人资料上写明,他是慈安大学三年级的学生,学的是生物,目前正因病休学中,但看起来唐研不仅完全不像有病的样子,还居然曾经因为“无聊”和“想社会实践”这样的理由在芸城大学帮忙做了几天的保安。
“唐研?”
“关警官好。”唐研很有礼貌,也很温顺。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知道,因为那天我一直站在咖啡店外面。”唐研显得很坦然,“我在那站了两个多小时了,关警官会注意到我也是很正常的。”
“你一直没进到店里?”关崎看着他的眼睛,评判着这个人的品性。
唐研看了一眼电脑里仍在播放的监控录像,微笑着说:“关警官已经看过监控了?没有。”
“既然你在店外这么久,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事?”关崎问得认真,他知道没什么希望,却又希望有希望。
唐研摇头,他的目光落在关崎的电脑上:“我在店外没看到可疑的人,关警官,店内的监控能让我看一遍吗?也许店外不可疑的人,在店内就可疑了呢!”
关崎微微一笑,说:“随便看。”
这个时候,技术科的同事进门,递过来检测报告:“很奇怪哦,咖啡机、原料、白砂糖、蜂蜜甚至开水都没有问题,最多就是有一些氢化奶油和塑化剂,短期内吃不死人的。但是在死者的饮料杯里,所有的饮料都有同一种微量物质。”他交过来一份非常复杂的图谱,“初步判断是一种生物毒素,成分很复杂,能分析出来的主要是毒神经多肽,比起蛇毒,更类似蜘蛛毒素。这种东西能通过黏膜进入人体,瞬间麻痹神经,导致肌肉僵直,麻痹神经的同时也麻痹心肌和呼吸肌,导致死亡。”
“原料里没有,饮料里却有?”关崎看着同事,“还是生物毒?”
“对。”技术科的人显得很无奈,“显然我帮不上什么忙。”
“关警官,”唐研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我认为问题出在这里。”
关崎和沈小梦回过头,一起凑过去看。
唐研指着屏幕里的画面说:“咖啡店里的杯子,是一个托盘一个托盘轮换的。在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有一男一女在这里坐过,喝过饮料。”他指着服务生张青,“那两个人离开以后,服务生过去收拾餐具,你看到没有?他曾经愣了一下。”
关崎和沈小梦凝视着画面,其实张青在这里愣了一下,他们都看过很多次了,但张青显然有点困,收拾东西都有些漫不经心,也说不上有太大异常。
唐研继续说:“然后他用抹布擦了这个杯子。”他指着张青的动作,“整个下午全部的视频里,他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只擦过这一个杯子。”
关崎饶有兴趣地扬起眉头,问:“杯子上有什么?”
唐研放大了视频,视频的质量不太好,但也不太坏,答道:“杯子上有一点白色的东西,具体是什么,问一下张青就知道。”他继续指着画面,“然后张青把这个杯子和抹布放进了消毒水池,半个小时以后,阿莲开始清洗这一批杯子,并在三点半的时候把这一批杯子放进托盘,送上了吧台。”
“所以原料没有问题,是杯子的问题?”关崎点头,“这批杯子在四点左右被张青使用,使用这批杯子的客人中毒,肌肉僵直、麻痹死亡。”
“所以倒回来看,是这一个杯子导致了后面所有人的中毒。”唐研把监控倒了回去,指着喝芦荟汁的那个中年男人,“这个杯子含有剧毒,用洗这个杯子的水浸泡别的杯子都能致人死亡,这个人为什么安然无恙?”
“这就是可疑人物了。”关崎拍了拍唐研的头,“沈小梦!”
“到!”沈小梦大声回答,立正站好。
关崎叹了口气,说:“你要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脑瓜,我就可以退休了。去查一下这个肥猪是什么人。”
唐研微笑,说:“顺便问一下张青,他在杯子上看到的是什么东西?”
楚恬和陈方终于还是结了婚,她不知道陈方从哪里弄来了证明,两个人顺利登记了。登记结婚过后,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去迁户口,把楚肖的户口弄到陈方家里。陈方仍然很绅士,有求必应,唯一的要求是他不想举办婚宴,想和她简简单单过日子。楚恬已经不是青春少女,对婚宴的回忆也不美好,二婚也不是什么值得昭告天下的事,所以对此欣然同意。这天,陈方就把房产证给了楚恬,让她去迁户口。
楚恬拿到房产证的时候,并没有认真看,等她拿去复印的时候才看了一下。这一看,她就发现陈方的房产证里,除了陈方自己,在共有权人那栏里面有一行小字:陈羽麟。
“陈羽麟,那是谁?”
陈羽麟的身份证号显示他是二〇〇二年出生的,已经十岁了。按照正常的理解,陈羽麟显然应该是陈方的儿子,但陈方从来没有说过他有个儿子。
楚恬下意识地想到了那张陈方和某个男人以及那男人的儿子的合影,那是二〇〇六年拍的照片。那个时候陈方长得和现在一样,但他又说他是两年前出了车祸,做了整容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如果按照陈方说的,二〇〇六年的时候,他应该是身份证上面的样子——清瘦、方脸、脖子上有颗痣。
她瞬间感到眩晕——清瘦、方脸、脖子上有颗痣!
那就是和陈方合影的那个男人的长相!
她拿着房产证的双手在颤抖,如果和自己结婚的人不是陈方,如果照片里的人才是陈方,陈方还有一个儿子叫陈羽麟,那和自己结婚的人是谁?
她几乎软倒,在复印店里差点走不出来,那个有点富态的、出手大方的、彬彬有礼的男人是谁?
她的牙齿不住地打战,拿出手机,拨了报警电话。
关崎的办公室里,沈小梦出去跑了一圈儿,带着一堆材料回来了。
“报告关警官,张青说,他在杯子上看到的东西是一团像蜘蛛丝一样的东西,怪怪的,他就顺手擦了一下。”沈小梦打开他手里乱七八糟的复印件,“还有关于监控里的那个人……我用他的照片作了一下人像比对,在数据库里跳出来这个——”他拿出一张材料,“婚姻登记,今天刚刚登记的,身份证号显示是本地人,叫陈方。但我用陈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