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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崎摸着下巴看完了今天的报道,今天的新闻分析“雀馆地道”之所以会有那么长,是因为它们曾经是防空洞,说得头头是道。但关崎知道它们不是,他是芸城市樱杏警署的警长,雀馆失窃案在他的地头,他曾经带队下到地道爬行了近八个小时,无功而返。
那根本不可能是防空洞,地道最宽处一米宽,扁圆形,最窄的地方不足半米,连一个人都要爬行才能勉强进入的地方,不可能是防空洞。
但它们会是什么呢?那些盗窃了珍宝的窃贼通过地道又去了哪里?毫无疑问,关崎必须带着补给重新进入地道,但这也代表着进入地道的人有可能超过十二个小时,甚至二十四小时都在地道中爬行,对人的体力和意志力的要求极高,并且窃贼很可能躲藏在地道深处进行攻击,非常危险。这项任务落在谁头上都是个苦差,关崎想了两天,决定让沈小梦这个胆小鬼去锻炼锻炼,让他和一个特警队分两组进入地道。
但除了警方人马,关崎认为还有一个人也必须去一下地道。
那就是唐研。
葫芦岛事件以后,唐研的表现让他再度确定,他不是个普通人。
唐研如果不是聪明绝顶,就是个妖魔鬼怪,更有可能是个聪明绝顶的妖魔鬼怪。
关崎吐出一口烟,有些头痛地想:无论找什么借口,只要有能试探唐研的机会,他就不能放过。
这次又要找什么借口叫唐研来协助查案呢?关崎懒洋洋地躺在自己的工作椅上,上一次说是做特殊情报员?
不如这次也说是特殊情报员吧?关崎想:每次都要填张表太麻烦了,不如填张长期的。
2.永无止境的地道
萧安不能理解为什么唐研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关崎参加雀馆失窃案调查,唐研上个月在葫芦岛受的伤还没完全恢复,成天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突然一转眼就要下地道探险去了,这转变他有点适应不了,有一种自己做牛做马大半个月,全都表错情的感觉。
不过唐研从来不关心他有什么想法,他从萧安的沙发上爬起来,穿着件睡衣就下地道去了。
燕尾街三十三号雀馆的环境非常清幽,在寸土寸金的城市中保有不小的一片绿地,几棵老树枝繁叶茂,一间四合院模样的院子坐落其中。
一排特警正站在院子里喊口号,决定誓死完成任务。关崎绕着警队转来转去,沈小梦站在特警队第一排,紧张得脸色惨白。突然一个穿着砖红格子睡衣的男生走了进来,沈小梦吓了一跳,看了好几眼才认出那是唐研。唐研对着关崎微笑,关崎上上下下看了他几遍,唐研穿着萧安家的圆头洞洞拖鞋,睡衣上印着格子和米老鼠,他毫不在意地就这么面带微笑站着。
他就好像无论他穿什么,都是自然而然的事一样。
关崎眯起眼吐出口气,也没嫌弃他,说:“既然到齐了,这就走吧。”他示意沈小梦带着三个特警,自己带着三个特警,分两组分别进入地道。至于唐研,还没等关崎开口,唐研就自己说他跟着关崎,这正合他意。
早上九点零三分,两组人马分别进入雀馆地道。
地道非常狭窄,里面没有光源,关崎带着四个人鱼贯而入,大家依靠的都是头上戴着的小型探照灯。关崎已经爬过一次,比上次熟练得多,只花了六个多小时就爬到了上次他折返的地方。
那地方依然是地道的一段,连宽度都没有什么变化,但上次关崎带队折返的时候曾经在这里休息过,把这一截挖成了一个可供五六个人休息的洞穴。现在特警队员体力耗尽,每个人都满头大汗,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喘息,充满将要窒息的恐惧感。关崎喝着水,斜眼观察唐研。
唐研也出了一些汗,姿态依然镇定。关崎故意不给他配发食物和水,唐研的那份东西在关崎背包里,但唐研看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他好像根本不需要喝水。
在关崎观察唐研的时候,唐研也在观察四周。
这种洞穴和他之前猜测的那个很像,如果真是那种东西,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但这里又没有……唐研的视线被挖开的土墙上一个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截黄白色的东西,看起来很眼熟。他伸出手去拨弄了两下,那东西露出来了,唐研眨了眨眼睛,说:“关警官,我发现了一截人骨。”
关崎猛地转过头来,只见唐研指着土墙上的一个东西,很认真地说:“那是人的手指。”
所有的警察都围了过来,关崎拉起对讲机天线呼叫:“0023请回答,我是0025。”
樱杏警署值班员回答:“这里是0023,请讲。”
关崎的脸色发黑,语气出奇的凝重,说:“燕尾街三十三号雀馆地下通道内发现人骨,请法医和技术科支援。”
“明白。”
几个特警围在露出的那截白骨周边,小心翼翼地挖开,很快一只完整的人手骨骼露了出来,挂在土墙上,像一只面目狰狞的怪物。关崎收起对讲机,说:“这里会有人来处理,走!”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这样深埋在土中没有棺木的尸骨,或许还会出现。
对讲机又响了,关崎接起来,接通的是沈小梦那边的频道,只听沈小梦惊慌失措的声音传了过来:“长官!我们这里发现了一张皮!”
“皮?什么皮?”关崎惊奇地问,“人皮?”
“对……就……就是人皮。”沈小梦已经语无伦次,“都……都都都干掉了,怎么办?”
“你们在隧道里发现了一张已经风干的人皮,但没有发现尸体,对不对?”关崎沉吟了一下,“沈小梦,你带队退出,在雀馆门口等后援和法医,禁止任何人出入!”
“是!”沈小梦大声说,随即惊慌失措地继续问,“可是长官……你呢?”
“我下去看看,就不信没有底。”关崎说,随即挂了电话。
唐研看了他一眼,关崎低声说:“另一边发现了人皮。”
唐研微微一笑,低声也说了一句:“那真可怕。”关崎翻了个白眼,唐研说“那真可怕”听起来就像是“亲,给你五星好评”的感觉,听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几个人休息了一会儿,关崎打了个招呼,所有人继续往下爬行。
地下空气十分稀薄,过一会儿就要对着便携式氧气罐吸一口气,不知又爬了多久,关崎突然发现氧气罐里没气了。这下糟了,要原路返回也需要氧气,带装备下来的时候屡经计划也没有想过通道会有这么长,这下要怎么办?大家一起闷死在地下?后面起了轻微一阵骚动,显然是大家都发现氧气罐已经见底,开始慌张了。关崎立刻安排掉头,快速返回。
最后的三个特警顿了一顿,虽然通道里不是没有空气,但想到回去还要爬行这么漫长的距离就感到绝望,犹豫了一下,三个特警里有一个发话了:“长官,说不定快要到底了,我们不如再往下看看能不能看到里面是什么?”其实关崎自己也是这个意思,一边给上面报告情况,一面五个人继续往下爬行。
这次刚爬了三步,关崎就意识到——唐研没有氧气罐。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携带任何装备,现在连携带了氧气罐的人都感觉到窒息,唐研却没有发话。
这是不正常的。
关崎的心慢慢沉下去,唐研不正常,他会是这永无止境的地道中的那个谜底吗?
3
五个人慢慢地继续爬行,因为没有氧气罐,爬得比原来更缓慢。关崎的手在黑暗中碰触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个比较硬的、冰凉的东西,他抬起头用额头上绑的探照灯一照,吓了他自己一跳。
那是一只脚,一只鲜活的人脚,没有任何腐败的痕迹。
但一只人脚怎么可能在如此深的地底下还保持着鲜活的状态?除非它仍然和躯体连在一起,并且这个人还没有死!
可是一个活人又怎么可能在这么深的土层里被活埋而不死?关崎的鼻子就抵在这只脚前面五厘米的地方,突然那只脚动了一下。
这“动了一下”远比在黑暗的土层里摸到一只脚可怕得多,关崎出了一身冷汗,他试图后退,但后面是唐研,唐研正探头往前看他为什么不前进了,刚好把他堵在通道里。灯光一晃,那只脚动了几下,像很怕光一样,缩回土层里去了。
“呃,”唐研轻声问,“那是什么?”
关崎浑身都是冷汗,说:“一只脚,活的。”
“脚?”唐研奇怪地问,“人脚?”
“对。”关崎心里在骂娘,但表面上不得不装得很镇定,“一只活的人脚,现在钻回土里去了。”
“就像螃蟹一样?”唐研说,“关警官,如果是一个人被埋在这下面了,我们有义务把他挖出来,救他一命。”关崎心里已经从骂娘进化到了骂妹,那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类,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在这种地方生存,就算是杀人弃尸也没有挖这么深的。但唐研提出了救人的要求,他总不能说不敢救,只好摸一摸鼻子,将那脚旁边的泥土扒了扒。
那只脚受到了惊吓,猛地一下缩起,又往土层里面躲。唐研和关崎挤在一起,见状唐研轻轻地说:“关警官,它看得到你。”关崎用力扒开那些泥土,那只脚越躲越向里面,土层果然不是空心的,那个人居然真的被埋在土层里。
“警长——”队伍后面传来了极轻的人声,最后一个特警说,“在我右手边方向,发现土层里有在移动的物体……”他的声音有点抖,“能开枪吗?”
关崎提高声音说:“可能是人犯,枪上膛,发生危险随时开枪!”后面传来几声枪上膛的声音,唐研在关崎后面低笑,笑得他全身起鸡皮疙瘩。就在这个时候,刚才躲入泥土中的那个东西挣扎了一下,仿佛掉了个头,从土层里涌了出来。
泥炭一样柔软的土壤被纷纷挤落,一个人头伸出来,关崎拼命向后挤,然而唐研将他牢牢压住,根本没有后退的空间。那人头抬起来,几乎就和关崎头顶着头,探照灯的亮光打在那人脸上,关崎差点魂飞魄散——比见鬼还可怕的事,就是见了鬼却发现鬼长着一张熟人的脸——在土层里蠕动的妖怪竟长着一张萧安的脸!
就在他被吓破胆的时候,唐研却问:“你怎么来了?”
那个全身埋在土层里、只露出一个头、长得像萧安的“怪物”很尴尬地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来抓了抓头发,说:“我来找你,走错方向了……啊……你们怎么还没挖到底?我都已经从下面上来了。”
关崎浑身的冷汗似乎都突然回归到皮肤里,他瞪着那从土层里探出来的人头,说:“你是萧安?”再没有比千辛万苦地钻隧道,最终在隧道里发现了萧安更古怪的事了。
萧安点了点头,说:“我从另外一边下来,比你们先到,跟我来。”他又努力在土层里挣扎了一下,这次关崎感觉到了在他挣扎的缝隙里有风,他居然真的是穿了一个洞过来的,这地层下的泥土总不可能像蛋糕一样柔软,但在萧安的手里就真的好像蛋糕一样。
他直接从泥层里钻了过去,这让关崎想到泥鳅,那种生物在泥地里也是这样,但这里是土层,这里不是泥地。
他一直以为唐研才是值得怀疑的对象,但显然萧安也是。
他们都不正常。
空气从萧安挖的那个洞口流动了过来,十分清新。关崎长吸了一口气,带领队伍跟着萧安前进,三个特警一个跟着一个爬行,狭小的通道里晃动着灯光,灯光扫过之后就是一片黑暗。倒数第二个特警没有发现,在他爬过某一个转角之后,他身后的同伴并没有跟上来。
他身后是一片异常干净的黑暗,就像从来没有一个人在那里爬行过一样。
没过多久,前面渐渐有了亮光,那是萧安放在地上的一个手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