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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扮成村夫村妇掩人耳目。
然胡不空追踪功夫到家,仍摸至此处。
姬水仙见及一老二少,一男一女佝偻而行,猜知大半,赶忙喊道:“龙前辈吗?”
三人一震,暗中戒备,却不露声色,装作未闻及,仍往前行。
姬水仙赶忙掠近。
龙英如但觉对方起疑,突地转身一剑便砍来。
五成功力,剑势照样凌厉无比。
姬水仙“唉呀”跳开,利剑划脸而过,差点伤著。
胡不空急道;“龙姑娘请住手,我们是曹闪电指示寻来的。”
此语一出,三人方暗嘘气,险急了,转身相迎,只见得姬水仙美艳照人。龙腾海一眼便有感觉:“会是力兄女友姬姑娘?果然绝色无双。”
龙英如亦觉对方姿色出群,难怪力天神有恃无恐,拜不了自己石榴裙下。
姬水仙乾窘道:“我正为力天神而来。”拱手为礼:“龙前辈可好?”
龙九尊勉强挤出笑容:“尚可,不知少侠出何事?”
姬水仙道:“他已被怒断海困在九龙鼎堡,情况并不乐观。”
龙九尊稍动容:“既是如此,我得回去救他了……”
龙氏兄妹登急道:“爹您伤势仍在身!”阻止意味浓。
龙九尊轻叹:“他拚死救我们,咱又岂可置他於不顾。”
龙腾海道:“可是以爹伤势根本进不了大门便被收拾,何不另想方法。”
胡不空道:“不错!力少侠交代养好伤再去,他虽险,但十天半月之间,怒断海不会向他下手。”
姬水仙不忍逼迫龙九尊,他瞧来简直若重病老头,道:“力天神的确有交代,您且好好养伤便是,我只是来告诉您,等您伤养好了再说。”
龙九尊轻叹:“实是家门不幸,遭此劫难;我且去找易天龙,他会有办法的。”
姬水仙道:“易天龙能挡怒断海?”
龙九尊道:“不错,他武功不在我之下,只是一直忍辱求全而已。”
姬水仙恍然,为何龙九尊特许易天龙独立於两派之间,原是尊重其武功人品,想当年自己欲拉拢他却不可得,倒是憾事。再想当时任务是收拾龙九尊,没想到为了力天神却大为转变,到头来却得护著对方,江湖奇境实是变幻莫测。
她道:“既然易天龙行,咱就去拜托他啦!”
胡不空道:“盟主伤势未复,我们护行便是!”
龙氏兄妹求之不得,便一口答应。
胡不空於是前头探路。
姬水仙守护断後。
一行五人复往前行去。
转绕枫林落叶间,别有一股空灵意境。
行约三里,忽见胡不空追回,急道:“不妙,夫人追来了!”
龙九尊怔楞:“夫人是谁?”
胡不空道:“天帝夫人!”
龙九尊脸色大变:“怎是她?!”
他想躲开,然一道白影掠来,白月霜曼妙身形飞至,一脸冷森怨怒瞪著龙九尊,狠声道:
“你也有今天!”
飘落三丈之近。
龙英如、龙腾海登持挡前护驾。
龙九尊摆手道:“海儿、如儿退下,不关你们事,退开三百丈,我和她有误会待解决。”
龙英如急道:“可是爹,她会伤了你……”
龙九尊摆手,两兄妹不敢抗命,已自掠退。
两人一退,胡不空、姬水仙更无必要留下,照样退去三百丈,然耳朵却揪得长尖,想听听双方到底是何恩怨。
白月霜冷笑:“干了坏事也怕人知道!”
龙九尊轻叹:“那是误会……”
白月霜斥道;“误什么会?你明明承诺要娶我过门,为何一等数十年,还叫我嫁给南宫天帝!”
龙九尊叹息:“是造物弄人,他比较喜欢你,也懂得照顾你,时间空间转换下,一切都变了。”
白月霜怒道:“是你耍阴谋!故意灌醉我,让南宫天帝有机可乘!”
龙九尊叹道:“我怎会如此呢!一切都是误会!”
原来当年龙九尊和南宫天帝本有交情,而那白月霜和龙九尊已是相交甚笃之男女朋友,然南宫天帝对白月霜亦有意思,只是不敢露骨追求。某年中秋夜,三人於洞庭湖中赏月,龙九尊设宴招待南宫天帝,岂知作陪的白月霜却已喝醉,在夜深入静时偷偷潜入龙九尊房中想亲密一番,岂知却走错房间,找上了南宫天帝,房中暗黑,两人又有醉意,终於发生关系。
事後龙九尊发现此事只能拂袖避去,白月霜几次想解释终不可得,不得已只好下嫁南宫天帝。
此事到此自也圆满结束,然白月霜就是呕不了这口气,渐渐由爱生恨,甚至怀疑龙九尊早有心上人而设下此计俩,终想报复而无时无刻恨意填膺。南宫天帝则发现老婆爱的不是自己,且结婚多年亦难改变,妒火自是渐起,终也时常找龙九尊挑战,几乎次次败北,因而郁抑而终。
白月霜自将所有怨恨全算在老情人头上,难得逮著机会,自想一报前仇。
“你不用解释,我根本不会原谅你!”白月霜冶喝。
龙九尊叹道:“既然如此,却不知如何才能消你心头之恨?”
白月霜怒喝:“要你项上人头!”
她怒极而发,一掌捣来,龙九尊暴吐鲜血,人若断线风筝摔跌十余丈远,奄奄一息。
他本已受伤在身,岂知又遭重击,简直五脏六腑移位,能活命已是奇迹。
白月霜一掌打出竟然将心上人打得鲜血狂喷,她根本未料著会如此。她一直以为龙九尊武功盖天下,纵使受伤也断不能如此不堪一击。
她全身发颤,想没到会变成杀人凶手。
龙氏兄妹乍闻此声,惊骇大叫,拚命奔回,双双扶起父亲,不断运功催劲,泪水渗流不止。
姬水仙、胡不空急掠过来帮忙治伤。
白月霜激颤中泪水已流下。
姬水仙发现严重性,不禁怪起白月霜,斥道:“你干的好事!别以为你是帮主夫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何时替别人想过?为了恨,你无时无刻在报复,在利用任何跟你有关系的人,你是可怜没错,却也不能可怜到任性妄为,以杀人来泄恨——”
白月霜泪水泣流:“我不想杀他啊……”
姬水仙斥道:“那又如何?结果都是一样!又让你多了一样不是故意的藉口,所以你的不小心就是你杀人的最佳利器,刽子手--”
白月霜忍受不了,掩面恸哭,突地退奔而去。
姬水仙恨恨说道:“真不知活到四五十岁是怎么混的!”赶忙急救龙九尊。
远处走来朱光玄,轻轻叹道:“都是我不好,不该引带她来此,没想到却发生此事……
我来看看。”
此处已是他武功最高,他原可追赶白月霜而去,以免她又出事,然考虑结果仍以救助龙九尊为优先,毕竟性命垂危是急者,故掠奔过来。
他抚著龙九尊脉搏,几乎已然快停止,搜其脉象,竟也乱七八糟,当下运起神功抵住其命门要穴,真气源源迫入。
龙九尊已五脏移位,伤重得快断气,对於任何救助已毫无反应。
龙英如泣声道:“没用了,爹完了!那毒女人出手未免太重了……”
龙腾海强忍悲恸道:“救救看,爹不是短命之人,一定有办法……”
朱光玄逼迫真气一阵仍不见好转:心想少林神功记载有一种护脉心法,乃将真气逼度心脉以护住它,然後再慢慢医及其他受伤部位。此乃高深武学,名为“易经护脉手”,他虽窥过,了解一二,却从来未使用过,如今病人已急,不得不试他一下。
他道:“你们四个同时运劲截住他巨阙、中庭、紫宫、日月、齐门、天枢、璇玑八大穴,全力运劲往心脉逼,我将从背後反击,希望能奏效!”
既然死马当活马医,四人双手尽出,截中此八穴,真劲源源迫向心脉。
朱光玄登时再截命门、至阳、灵台、阳关四穴,内劲忽而入冲心脉,忽而反吸回来,如此来回十数趟,众人已汗流浃背,满脸通红。
然而二十余回已过,效果并不佳,龙腾海受伤在身,几乎撑之不住。
朱光玄道:“再试几次,来个全力冲刺,快,一、二、三!”
猛喝出声,众人劲流劲冲心脉,朱光玄突地抓出利刀往命门穴捅去,吓得众人惊骇不知所措,朱光玄大喝快运劲,众人猛又运劲。朱光玄又捅一次,劲道迫出刀尖,“叭”地震穴穿脉。龙九尊突地哇吐一口鲜血:心脉跳动终快速许多。朱光玄暗呼要命,急道:“快运劲护住心脉,有金创药拿来。”
龙氏兄妹早用光,姬水仙、胡不空立即掏出,朱光玄倒敷於龙九尊命门穴伤口,阻止血渗流。
再运功疗护一阵,朱光玄方让四人休息,道:“胡师弟你去找担架,得扛著龙先生才行。”
胡不空纵使疲累,仍去处理。
龙腾海拭去汗泪,拱手道:“多谢救我爹一命。”
朱光玄道:“只是护住心脉,暂时维持生命,希望赶快带往易天龙那里可能有灵药,何况易天龙内力较深厚,将能给他更大支助。”
龙腾海道:“不管如何,您仍是我爹救命恩人,没齿难忘。”
朱光玄轻叹:“只要两位不记白夫人仇恨便行!”他已和白月霜有所婚约,当然不希望结下此仇。
龙英如怒道:“岂可放过她,无缘无故出此重手,简直是杀人凶手!”
朱光玄轻叹不语。
龙腾海似看出他和白月霜偕行至此,道:“只要爹能活命,他应会原谅白夫人,否则他不会甘心挨此一掌。”
朱光玄道声多谢,仍不敢分心,继续治疗。
不久,胡不空已取来担架,两支竹竿中绑有山藤,正可躺人。
朱光玄喂服伤药後已将龙九尊置於担架上。
事不宜拖,由姬水仙、胡不空扛著,直往南方掠去。
龙英如、龙腾海紧跟其後。
朱光玄则得找回白月霜,便自掠往林中。
转寻一阵,终发现白月霜独自站立悬崖边。
山风啸急,扫得她发乱衣飞,两行泪痕早乾去。
朱光玄默默走来。
白月霜突觉有人,转身瞧及,登时扑向他怀中再次恸哭:“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杀他啊!只想教训这负心人啊!”
朱光玄道:“我懂。”
白月霜泣声道:“他怎如此不堪一击,我真的不想杀死他,我却变成了刽子手!”
朱光玄道:“他没死,活过来了。”
“当真?!”白月霜怔诧瞧来:“你救活他了?!”
朱光玄颔首。
白月霜又喜泣起来:“谢谢你……”
朱光玄心头发酸,毕竟心上人为别的男人如此反应,他并不好受,然想想,那已是数十年前之事,已然释怀。
发泄过後,白月霜终能稳定情绪,道:“他去了哪?去看看如何?”
朱光玄皱眉,再看下去不知是否又出差错,亦或跟对方跑了?
白月霜瞧出心意,媚邪一笑:“放心,我不会再打他了,那一掌已化去我多年来怨恨,原来他还是爱我的,可是我已不再爱他啦!头发都斑了,而且病恹恹,和年轻时完全不一样,倒是你又年轻又俊挺,我看上的是你啊!”
朱光玄露出得意笑容:“当真!”美人青睐,何等光荣。
白月霜媚笑著不回话,却以行动表示,扑倒心上人,又自亲亲搂搂,发泄彼此感情。
第 六 章险中求招
力天神不知中午已服下无形之毒,睡醒之後,又逍遥东晃西寻,似在欣赏风景,全然不将身在险境当回事。
他开始研究怒断海为何弹琴弹得如此入迷?
自从上次砍断其七条蛟筋弦後,琴音威力减弱两成,他却仍乐此不疲。
忍之不住,终发问:“一天到晚弹琴,不嫌累?”
怒断海斥道:“不弹琴更累!”
力天神一楞:“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