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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息全无。
夏姑娘突然飞跃而起,到了窗台前,烛火摇摇,幸而并没熄灭。
她火速探囊取出一包药沫吞服,侧首向窗外猛吸新鲜的空气。
这片刻,她嗅到了淡淡的异香,感到头脑一阵晕眩,再片刻方神志倏清,服下的防
迷香药物药力行开了,几乎被迷香摆平啦!
不用猜,她也知道逍遥公子被迷昏了。
她还不够精明,自以为是。逍遥公子坐在内面,她在外,迷香飘入室,按理房门是
唯一的通路,微凉的晨风从门口吹入,从窗口逸出,如果被迷香弄昏,第一个中迷香的
人应该是她,决不可能是逍遥公子。
如果她聪明,该知道迷香吹入,该是她到了窗口以后的事,逍遥公子是迷香吹入的
前一剎那摔倒的。
威麟堡的空灵香,是迷香药物中的至尊,也奈何不了逍遥公子。
“原来是你呀?”她那明媚的微笑出现了,凤目中的煞气消失:“无情浮香可以熏
倒十丈内的猛虎。吴大姐,我可没惹你呀!而且,我又不是男人,你实在用不着对我无
情,你该不是有意冲我而来的吧?”
房门口站着一个老太婆,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毫无表情,但一双锐利的眼睛丝毫不显
老态,像一双猫的眼睛,在光线朦胧下显得更明亮。
“我要这个人。”老太婆举步入室,指指昏迷了的逍遥公子,眼中有戒备的神色:
“我不但对男人无情,对女人也不例外,凡是妨碍我行事的人,下手无情。哼!你好象
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你的易容术并不高明。”夏姑娘迎面拦住:“去年三月天,你在
荆州诱杀荆州三豪,用的就是今天的老妇打扮。那次我恰好行脚荆州,事不关已冷眼旁
观,知道所有的经过,对你有相当的了解。”
“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哼!你已经妨碍了我的事。”
“同样地,你已经毫无理由地用无情浮香暗算我。”
“你不是逍遥公子的随从?”
“不是。”
“情妇?”
“无情花,你的心和嘴都不要那么脏好不好?”夏姑娘粉脸一沉,阴森的眼神慑人
心魄:“我比你更憎恨世间的人,但我有理性,不伤害无辜。你已经第二次伤害到我了,
你得为你的行为负责。”
“哼!你……”
“你不要哼,你名女人三朵花的名号吓不倒我。你心狠手辣的无情花吴倩武功仅算
第二流的,凭真才实学,你没有什么好骄傲的。”
“我的事很忙,无暇和你胡缠。”无情花反而软弱了:“既然你与逍遥公子无关,
我不和你计较。我要把人带走,让开!”
“咱们只有一个办法,解开眼前的僵局。”
“你是说……”
“谁活谁就带他走。”夏姑娘阴森地说。
“你……”
“你可以施展无情剑术,用无情迷香相辅。”夏姑娘手一动剑已出鞘向前一引:
“我从不使用暗器,更不屑使用下三滥的迷香毒物,凭拳剑收买人命。拔剑吧!我给你
公平一决的机会。”
她说的是实情,如果不给对方公平一决的机会,凭她拔剑的骇人速度,剑一出便可
将无情花控制住,说不定剑出人倒。
无情花吃了一惊,甚至不曾看清剑是如何出鞘的,反正看到手一动光芒乍现,剑尖
已出现在眼前,距胸口不足一尺,阴冷的剑气扑面生寒,如此而已。
向后退了两步,无情花这才拔剑出鞘,先前目空一世的傲态一扫而空,换上了极端
警戒的神情。
夏姑娘毫不迟疑地挥剑主攻,发出一声阴冷的低叱,剑发飞星逐月,电虹急剧吞吐,
一剑连一剑快速绝伦地点出,毫无顾忌地走中宫正面强袭,攻势之猛烈无与伦比,强烈
的,澈骨奇寒的神奇剑气,如山洪决溃绵绵狂涌而出,似乎整座外间皆被寒气所撼动,
隐隐的风雷声,却又表示出劲道在阴柔中暗隐可怕的浑雄异力存在。
“铮铮铮……”无情花镇定地封架,将一招防守绵密的云封雾锁发挥得淋漓尽致,
连封八剑,退出房外仍然不现空隙,有效地遏止夏姑娘的剑长驱直入,甚至曾反经击回
敬了三剑,几乎夺回主动反客为主,可知无情花的绰号不是平白混来的,湖江道有她三
朵花的地位。
退入幽暗的院子,无情花获得活动的空间,先前局促在房中有如鼠斗于窟,力大者
胜,有利于主攻的人,现在空间增大,可以闪避回旋,就可以发挥剑术的神奥精微招式
了。
一声冷叱,无情花抓住反击的机会了,压力似乎突然增加了三倍,一口气狂攻了十
余招,反而把夏姑娘逼得换了十余次方位,仍难摆脱绵绵不绝的狂野剑势控制。
一对雌老虎打出了真火,打出了无穷杀机,彼此功力相当,剑术同样高明,短期间
很难分出胜负来,更难作生死一击的决死拼搏。
屋顶上,先后出现八个黑衣人,看到两女在飞腾的剑影中奔东逐北,皆感到莫名其
妙,不知两女是何来路,为何在此地狠拼。
他们不想加入,也懒得理会。为首的人传出一声呼哨信号,立即有五个人轻灵地跳
落。
另三个后下,在房外戒备把守。
五个人进入房中,籍微弱的烛光,看到了昏倒在桌下的逍遥公子。
“咦!这小辈死了?”为首的黑衣大汉讶然叫,身形一晃即至,到了逍遥公子身旁,
伸手抓人。
“孙兄且慢!”另一名黑衣人急叫:“即使是死人,也不可大意……”
可是,为首的黑衣大汉艺高人胆大,手已经向下伸出,岂能示怯?哼了一声,身俯
手落。
“哎…”大汉突然狂叫,身躯凶猛地飞翻而起,翻越地下的逍遥公子上空,似乎身
躯硬梆梆失去活动能力,飞翻一匝,砰一声摔了个手脚朝天,鬼叫连天起不来了,好象
脊骨已被摔松啦!像倒了一头大牯牛,地为之动。
而倒在地上的逍遥公子,却在原地站得笔直,神色泰然地用手挥长衫的尘埃,似乎
刚才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他站起的情景,其它四个黑衣人竟然不曾看到。
“咦!你……你怎么……”先前向同伴发出警告的黑衣人骇然惊问。
“躺在地上等死!”逍遥公子俯身拾回自已的折扇,微笑着轻扇:“天杀的,我逍
遥公子真是走了霉运啦!但不知道冲了哪一个该死的值日太岁,祸事没完没了,真应了
一句话,祸不单行。”
“你就是逍遥公子?”
“如假包换。呵呵!你们是……”
“奉二君一王三信位老前辈所差,带你去见他们。”黑衣大汉嗓门够大,气势汹汹。
“该死的!又是祸事。”
“你……”
“早些天,有人把我当死人看待。今晚,两个又娇又媚天仙化人似的大姑娘,把我
当赌命的花红,谁赢谁可以把我带走。你们看,她们还在拼命干呢!现在,你们又把我
当成羊,八个人要将我牵走去见你们的主子。天杀的混蛋!你们简直岂有此理!太过份
了,太过份了,这世间哪还有天理国法人情?混帐!”
最后两个刻毒的字声如乍雷,震得烛火也出现闪动的情景。
“小辈!你骂得痛快……”
“宰你们也宰得痛快。”
“你该死……”
逍遥公子突然欺近,右扇左掌信手左右轻挥。
“砰匍……”两个黑衣人向左右飞摔而起,撞在室壁上屋柱似乎也在撼动,跌落壁
根下反射性的抽搐手脚,像即将断气的鸡。
扇影再次闪动,蓦地风吼雷鸣,扇张合之间,全室皆充满了无可抗拒的潜劲,击中
人体时音爆乍起,他闪动的身影有似逸电流光,好快。
人影突然静止,室中只有一个人:主人逍遥公子。
五个侵入的人全倒了,五个人都没有拔刀剑抵抗的机会,袭击太快太突然,致命的
打击来如迅雷疾风,而五个家伙毫无警觉,栽得好惨。
房外,进来了少女小孤与娃娃小羽,共拖了三个人入室,那是在房外把守戒备的黑
衣人。
院子里,两女仍在火辣辣地狠拼,剑鸣震耳,电虹八方闪耀。
“公子爷,全宰了。”小羽丢下拖着的人说:“着实痛快,一掌就震碎了这狗屁高
手的天灵盖。”
“把后面那为首的家伙拖来,是唯一的活口。”逍遥公子拖长凳坐下:“我有话要
他转告二君一王,你们到原外监视。”
“是的,公子爷。”小孤首先应喏着往外走。
小羽将鬼叫连天的人拖来,丢下再出房。
“你阁下的名号,可以说出来了。”逍遥公子冷冷地说:“我要知道你是哪一方的
神圣。”
“在……在下……哎唷……”黑衣大汉仍在叫痛,脸色死灰,已知道所有的同伴凶
多吉少:“在下铁……铁臂熊郑……郑……”
“唷!原来是横行卫辉府的黑道大豪,铁臂熊郑钦郑老大。你的铁臂名不符实,我
两个指头就扣住你的手臂摔飞了。”
“你……你把我的同伴……”
“宰了七个,委实痛快。”
“你……”
“留你一个活口。”
“在……在下……”
“替本公子传话。”
“这……”
“七具尸体,就是本公子对二君一王的答复。”
“你好残……忍……”
“比起二君一王,他们比本公子残忍百倍。你回去告诉他们,要他们离开我逍遥公
子远一点。”
“你……你知道你在做……做了些什么事吗?”大汉仍然嘴硬。
“铁臂熊,你还想恐吓我?好,我卸了你的铁臂……”
“不,不……要……在下认……认栽……”铁臂熊硬不起来了。
“回去告诉他们,不服气的话,摆下道来,与本公子公平了断。假使他们再鬼鬼祟
祟,再派你们这些下三滥明攻暗袭,本公子将以牙还牙找他们结算。郑老大,记住了没
有?”
“在……在下记住了。”
“好,你可以走了。”逍遥公子挥手赶人,一脚踢在对方的腰眼上。
铁臂熊恢复了活动能力,爬起来踉跄奔向房门。
“阁下,你……你将死……死无葬身之地……”铁臂熊扶着门框扭头厉叫:“三位
老……老前辈必定将你化……化骨扬灰……”
“你嘴硬是不是?”逍遥公子长身而起。
铁臂熊象是见了鬼,扭头狂奔。
对面客房的屋脊上,一个青衫微扬的修长身影,像个朦胧的幽灵。
这人已经来了许久,一直就冷眼旁观客院所发生的事故,既不干涉,也不加入,站
在屋脊上屹立不动,似乎对下面所发生的暴乱颇感兴趣。
两女功力悉敌的恶斗,这人固然看得真切,房中八大汉所发生的变故,也可以隐约
地看出一些眉目,虽则事实上并没发生激烈的搏杀。铁臂熊孤零零地溜走,客房重新沉
寂,幽暗的烛光从未掩上的房门透出,透过房门,可看到房内的一小段模糊景物,隐约
可以分辩出躺在地下的两具莫糊尸体。
这位冷眼旁观的青衫客吃惊了,八个高手气势汹汹入侵,怎么没看到激烈的搏杀,
片刻间就结束了?
只走了一个,显然是房中的逍遥公子有意放走的,看铁臂熊逃走的狼狈相便知道大
概了。
“喂!你两个婆娘还打些什么?你们要的人,恐怕已经被二君一王的人带走啦!”
青衫客终于放弃旁观的立埸,在屋脊上大叫:“这叫做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你们怎么
这样蠢?”
两女当然知道发生了意外,但双方皆志在必胜,剑术同样凌厉,险象业生,生死关
头,谁也不敢分心留意其它的事,无法撤招自陷死境,难解难分。
身后,突然出现逍遥公子的身影。
“你知道房中的结局,为何要骗她们?”逍遥公子冷冷地问。
“其实还无法了然。”青衫人也冷冷地答,并未转身察看,镇静的工夫到家。
“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