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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显得清脆响亮:“死要面子打肿脸充胖子,不进去的原因是怕逍遥公子的暗器,只敢
在外面说大话苦等。喂!你们上上下下来了一大堆狗熊,天一亮有笑话可听啦!”
三个黑影使用激将法,敌人没上当受激,反而被小羽一顿挖苦笑骂激得七窍生烟。
“小王八蛋你该死!”第一个发话的黑影怒极,发疯似的向三丈外墙脚下的小羽飞
扑,双手箕张有如一张大网,要捉小羽这条小鱼。
扑近至八尺内,两侧的花圃中人影乍起,相对交叉闪电似的移动换位。
交叉的会合点,计算得精妙准确极了,而且速度骇人听闻,会合点正好是黑影的背
部。
好快,人影一闪即隐。
“啊……”扑向小羽的黑影,发出可怕的惨号,冲上了墙,但小羽已经失了踪。
“救……我……”扑扶在墙上的黑影接着叫号求救,背部被交叉通过的甘锋夫妇抓
掉了两大块背肌,琵琶骨暴露在外,痛苦可想而知。
即使救得了,也将成为废人。
另两个黑影大吃一惊,只看到淡淡的依稀人影一闪即逝,同伴便遭了殃,骂人的小
羽也失了踪,到底同伴遭了谁的毒手,他们近在两丈左右,竟然不曾看清。
两人飞快地抢近,急急扶住同伴。
“老大,怎……怎么啦?”一名黑影焦灼地问,心中暗叫不妙,因为嗅到了浓浓的
血腥。“我……我的背……呃……”受重伤的人终于昏厥了,伤太重啦!“哎呀!
血……”扶住左侧的人惊叫。一旁出现车夫卓勇雄伟的身影,像个巨灵。“快招呼你们
的人出来吧!”卓勇用沉雷似的嗓音说:“想将公子爷引出来围攻,事实上不可能,公
子爷对付你们这种乱鸦,不会和你们堂堂正正打交道的。你们唯一可见公子爷的办法,
是必须先消灭我们这些忠心耿耿,敢向天下高手叫阵的随从才能得逞。”
“你是……”
“车夫卓勇。”
“好,那就先毙了你这车夫……”
“你永远没有机会了。”
飒飒刀气迸发,卓勇拔出腰间的狭锋单刀立即挥出,人与刀浑如一体,豪勇无畏地
手下绝情。
丢下昏厥同伴的两个人,剑刚出鞘,刀气已经及体,熠熠刀光临头。
剑刚封出,刀光已流泻而入,锲入双剑的空隙中,猛地左右分张。
这两位仁兄,当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但似乎从来不曾见过这么骁勇狂猛的人,也没
见识过如此可怖的绝伦刀法,刚感到不对,利刃已经排空直入,一切反应都嫌慢了,车
夫卓勇的武功与胆气,皆比他们优越多多。
人影一触即分,传出利刃割裂肌骨的轻响,与及惊怖的两声轻叫,生死立判。
卓勇的身形,挟凛冽的刀气陡然消失。
“噗噗”两声怪响,两个死人倒下了,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挣命。
背部被抓裂的人,也跌倒在墙根下抽搐,气息渐绝,已无法再发声呼救了。
院子重归沉寂,空间里流动着浓浓的血腥,与及死亡的气息。
四周传出不少人的惊噫声,那些候命抢出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三个现身
诱敌的人,武功当然是第一流中第一流的好手,怎么居然不曾发生预期的恶斗,便突然
报销了?
“下面有人用妖术!”前面的客房屋顶,传出愤怒却又惊恐的叫声:“难怪无极元
君也吃了亏,道行比不上这个家伙。大家千万不要乱了脚步,不要下去……”
可是,已经有人跳下去了,共有三个人,大概先前相距过远,不知现身引诱的三个
同伴是怎样被杀的,心中一急,那管什么妖术不妖术?艺高人胆大,不听约束便猛然向
下跳。
下面没有人现身拦截,暗影中飞出几枚针形暗器。
那是小孤的要命小飞针,黑夜中针的威力可增加十倍,悄然发射百发百中,要是射
中要害,有死无生。
“砰噗!”两个家伙半空中便挨了一针,像石头般摔落,手脚失去活动能力。
“哎……唷!谁偷袭……”一个中针的人在地上鬼叫连天,挣扎难起。
最先跳落的人反而没受到针的袭击,两位同伴一倒,这位仁兄反应超人,贴地一滚,
随即飞跃而起,重新跃登屋顶,拔剑自保。
“胡兄,咱们要对付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人向前面屋顶上现身,发令制止
众人往下跳的人沉声问:“你们不会是有意把咱们骗来,对付咱们对付不了的可怕高手
吧?”
“韩兄,你难道不知逍遥公子是何人物?”首领胡兄大声说:“公羊前辈已经说得
够清楚明白,无极道长也制不住这小辈,所以要咱们多来些人,你们却冒冒失失往下跳,
岂不遭殃?贵同伴怎样了?”
“不知道,看样子受伤不轻。”韩兄恨声说:“逍遥公子,你给我滚出来,躲躲藏
藏暗中偷袭,你算什么玩意?你……”
慑人心魄的怪啸声划空而至,打断了韩兄的叫阵咒骂,似乎从隆兴寺方向传来的,
连绵不绝,而且声源愈来愈近,不像发自人类之口,人是不可能连续不断发出啸声的,
除非有另一种怪异技巧辅助。
“不好。”胡兄惶然急叫:“藏身在张家大院的魔头来了,咱们惹不起,走!”
说走便走,声落人已飞掠而走。
片刻间,人已急急全都撤离,甚至死尸和受伤的人都带走了。
怪啸声己止,似乎来人在接近客店时才停止发啸的,啸声意在示威,目的达到不再
计较了。
客店重新陷入沉寂中,但妖异可怖的气氛,却随时光的消逝而逐渐增涨。
逍遥公子出现在廊下,长衫的尾袂掖在腰带上,左手赫然多了一把连鞘长剑。
他很少带剑,通常与人交手仅使用纸折扇,或者用拳掌空手入白刃。
今晚,他带了剑出现,可知他发现今晚的情势极为险恶了。
险风乍起,院子里似乎平空幻化出一个人来。
一个披头散发,穿黑袍,佩剑,发散遮着脸,不易看出男女的怪人。
黑夜间袍与裙是很难分辨的。
这人似乎全身笼罩在阴森妖异的氛围内,出现后不言不动,不像是活人,倒像是石
像或泥塑的鬼怪,真会把胆气弱的人吓昏。
逍遥公子也不言不动,也像个鬼魂。
“你的人呢?”黑袍人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声音也充满鬼气,是男人,没错。
“撤走了。”逍遥公子说:“在下知道来了强敌,仆从们最好撤走为妙,以免无谓
的牺牲。”
“你知道我的身份?”
“大概知道。”
“真的呀?”
“天下三尸,不留孑余。”逍遥公子语气沉着稳定,并不因碰上了可怕的强敌而恐
惧:“江湖朋友都有所耳闻,三尸出现处,人畜遭殃。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前辈必定是
三尸之一。”
“行尸钱遂,见我者万事不顺遂。”
“果然在下所料不差。钱前辈大驾光临,是冲在下来的吗?但不知在下在什么地方,
冲犯了前辈的大驾,以致劳动前辈亲自前来问罪?”
“你是……”
“在下姓乔,乔冠华,匪号称逍遥公子。”
“唔!我就找你。”
“为何?”
“听说你会道术,号称道力通玄的无极元君,亲率座下四大弟子,也奈何不了你,
所以……”
“钱前辈大概被人愚弄了。”逍遥公子抢着说。
“什么?”行尸厉声问,认为受人愚弄,这是最不礼貌的轻视态度。
“无极元君行法施威,在下心中害怕,所以见机溜之大吉,那敢和那白莲七仙师的
四法师斗法?前辈应该明白,即使有天大的本领,也奈何不了见面就逃走远走高飞的人。
事实上,无极元君是大摇大摆,神气万分地离开客店的。在下深信前辈不至于向失败的
人挑战。要不就是有人存心不良,有意愚弄前辈,伪造出假消息引前辈上当,希望前辈
能查出这个居心叵测的人找他讨公道。”一番话不亢不卑,颇有分量。
“天下三尸是三个人人畏之如恶魔的前辈,向一个失败的人挑战,象话吗?”
“看你镇定的神态,就不像是惧怕我行尸的人。”行尸转变话题。
“正相反,在下因为害怕,所以把所有的随从撤走,以免遭受不幸。但如果在下也
溜之大吉,何以向前辈交代?在下深信前辈是个能接受解释,有前辈风范的人,所以留
下来解释误会。”
“好!我接受你的解释。”行尸显然感到满意:“你最好不要让我重来找你的理
由。”
“前辈……”
一声鬼啸,行尸身形乍动,鬼啸声快速地远逸,身影也快速地消失在视线外。
小孤出现在逍遥公子身旁,毫无怯意。
“公子爷,这死尸真的很可怕?”她低声问。
“是的,很可怕。”逍遥公子沉静地低声答:“天下三尸造孽江湖卅余年,不怕他
们行凶的人屈指可数。以这行尸钱遂来说,他那身登峰造极的僵尸功,就不是武林十大
名剑轻易对付得了的。他即使不运功护身,你砍他百十剑还不过替他掸尘拂污而已。”
“公子爷要回避他吗?”
“还没有这个打算。”
“但他的武功……”
“在最有利的条件下,我才会向高手名宿直接冲突。”逍遥公子淡淡一笑:“今晚
的情势对我来说,与他冲突毫无好处,像这种无利可图的事,不做为妙。呵呵!你明白
我的意思吗?”
“小孤明白。”小孤欣然说:“也许,无极元君或许会有麻烦了。”
“很难说。”逍遥公子有另一种看法:“在白莲七仙师中,老四无极元君不是最差
的一个。行尸容或在武功上高明深厚些,但在定力上仍差些火候,胜算不多,何况二君
一王全在,行尸讨不了好。看来,今晚不会再有人前来生事了,早些歇息吧!明天……
咦……”
最后一声讶然轻呼声出,右手一动,人即出现在对面的屋顶,身法之快,令在旁的
小孤吃了一惊,追随两载,今晚她才真正知道主人的轻功高明到何种程度。
“行尸故弄玄虚的卖弄身法,算得了什么?”她向自己说:“公子爷的身法,才称
得上神乎其神哪!”
接着,她感到一阵心潮汹涌,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对面屋顶上空荡荡,先前出现的怪异人影不见了,逍遥公子的身影也消失了。
“甘叔,你留心照顾。”她悚然地向暗影处低呼:“我要追上去听候公子爷差遣。”
她不管同伴是否已经听清她的话,不等回音便一鹤冲霄跃登瓦面,飞掠而走有如劲
矢离弦。
隆兴寺的殿堂很多,栽了花木的院落也不少,尤其是施主们借住的容院,环境幽静
富园林之胜。天一黑,客院内便罕见有人走动。
#奇#灰影出现在院前的荷池旁,空间里似乎仍可听到掠走时的气流高速流动声。
#书#逍遥公子几乎同时现身,两人止步现身的身法骇人听闻,真像是两个鬼魂陡然幻现
#网#似的。
“能与老夫飞腾掠走并驾齐驱的人,屈指可数。”灰影中气充沛的语音清晰震耳:
“真是后生可畏。你能把行尸激走,可知也是工于心计,城府极深的人,要不了几年,
你将成为主宰江湖的风云人物。”
逍遥公子颇感困惑地打量着对方,双方相距仅丈余,虽则星月无光,但在嗜暗的江
湖人来说,已经足以将对方看清了。
是一个像貌堂堂,须发半华的花甲老人,穿一袭灰袍,没带任何兵刃,甚至连百宝
囊也没有。
虽在黑夜中,仍可感觉出眼中湛湛神光气势颇迫人。
“你看什么?”老人未获回答,讶然追问。
“看你。”逍遥公子颇不礼貌地说。
“你认识老夫?”
“似曾相识,颇像传闻中的一条龙。”逍遥公子的右手缓缓伸出:“前辈的身法,
确像那条能变化的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