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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堡主太过骄傲自信,并没详问有关幪面人的出没详情,恃仗人多势众,马不停蹄
向下赶。
半途出了大纰漏,不知是那一个天地不容的缺德鬼,在官道中间挖了五六个陷马坑。
坑口径尺,深仅尺余,上面用树枝覆盖,加上了浮土掩迹。即使是大白天,也无法发觉,
晚间更不用说,下马来找都找不着。
不论是人是马,一脚踏在坑上,便注定了断胫的结局,绝无例外,极简单而又极霸
道,万难防范。
前马一倒,后马前冲,这光景真够壮观的,人与马摔成一大堆。
共损失了五匹马,跌坏了两个人。
范堡主怒火冲天,暴跳如雷,发誓要找出这些设陷马坑的混蛋,却又不知从何着手。
耽搁了许久,救人弃马的善后问题解决之后,便失去快速追蹑逍遥公子的机会。
没有人再费心留意府城的动静,城内城外也看不出任何不寻常的事故,每天旅客来
来往往,商旅来去匆匆,谁知道三五个不起眼的过境旅客,陆续南下从开封过河,带了
行囊风尘仆仆南下,不时变更身份,奔向数千里外的江南花花世界。
府城的人,都在谈论在本地出尽风头的逍遥公子,对他在本城花天酒地之后,捐了
一万两银子给惠民局施医施药的豪举,感到又好气又可敬。一万两银子,挑也要七八个
人,这人到底是傻瓜还是白痴?
因此,引起过境江湖人最大的兴趣,消息不胫而走,逍遥公子成了众所瞩目的人,
想对他不利的人可得考虑后果,以免成为众矢之的。
至少,在官方的人士眼中,他是一个大善人,善人都是可敬的,决不容许宵小歹徒
们对大善人有所不利,所以各地的治安人员,明暗之中向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提出严重
的警告,要这些人离开逍遥公子远一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不然后果自行负责。
逍遥公子走的是相反方向,西走新乡进入怀庆府地境,引敌西追。
他的轻车速度惊人,车夫卓勇更是驾车的行家,天黑之后并不找地方歇息,反而连
夜飞驶,一夜之间飞驰两百里,黎明前到达获嘉县的大东门外。
追的人事先毫无准备,估计错误,认为他夜间驶入某一条小径躲起来了,便留在后
面寻找线索。另一些人,以为他抄小径南下,绕过新乡城再上官道,走亢村驿过河赴郑
州,因此追错了方向。
他要走怀庆,从孟县过河到河南府,对外扬言游洛阳逛龙门,再进入关中逍遥。
一过获嘉城,他的速度又慢下来了,欲即欲离,令人莫测高深,让追蹑的人疑神疑
鬼,又恨又恼,掌握不住他的正确行动,也就无法策定对策,反而被他牵着鼻子走,可
把追踪的人恨得牙痒痒地,逐渐失去耐性了。
这天午后,轻车越过孟县的县城,轻快地驶向下孟镇,十余里要不了半个时辰。
下孟镇位于黄河北岸,也就是往昔的旧孟州城,数百年来,一直被洪水淹来淹去,
年年景物全非。
但不管大洪水怎么淹,有些地方依然屹立。早年的河阳三城已经沧海桑田,变成了
郭家滩夹滩,但南城仍在。
目下在下孟镇附近,有递运所、税大使衙门、河桥署等等。沿途,三步一名胜,五
步一古迹,其中包括后魏大奸尔朱荣屠杀异己一千二百余名朝匠所在地遮马堤。
这是说,下孟镇比县城的知名度高。河对面,就是河南府的孟津县。
这里是黄河的有名渡口,南岸叫孟津渡,北岸叫河桥渡。三百年前,这里有一座桥,
后来大水冲来冲去,以后就不再重建了。总之,这条桥毁了不再重建,的确减少了许多
因战争所带来的大灾害。
从前自从晋朝的名臣杜预开始建浮桥以后,这里就成了战争的重心,你杀过来我杀
过去,你烧我建,你建我拆,打打杀杀没完没了。桥不再建了,从此兵灾也没有了。
逍遥公子不在县城投宿,驶向下孟镇,是合情合理的事,因为办理渡河手续,要在
下孟镇办理,各样手续麻烦得很,旅客们都是赶到下孟镇投宿的,他岂能例外?只有官
方人士才在县城的河阳驿住宿。
距镇口约有三里地,前面驰来三匹黄骠马,三位魁伟的骑士雄纠纠气昂昂,在百步
外缓下坐骑,发出一声短啸,以小巧的走步向前迎来。
在前面的甘锋夫妇,马鞭递交左手,高举右手打出同道的信号。
“是乔公子吗?”为首的中年骑士高叫:“兄弟罗成亮,奉蒲三爷所差,前来迎接
乔公子的大驾。”
双方健马驰近勒缰,轻车也剎住了。
逍遥公子下车,罗成亮三人飞跃下马。
“兄弟乔冠华,有劳罗兄远出,不胜感激。”逍遥公子含笑行礼:“年余久违,罗
兄昆仲更为朗健,英气勃发,可喜可贺。上次途经贵地,与贤昆仲匆匆一面,未能亲近
把晤,迄今仍感有憾,承蒙贤昆仲抬爱亲迎,深感荣幸,真不敢当。这位兄台是……”
“兄弟齐宗贤。”第三位中年骑士鹰目炯炯,声如洪钟:“在蒲三爷府中作客,久
仰乔公子大名,不胜仰慕,因此自告奋勇,随罗兄昆仲前来迎驾。闻名不如见面,见面
胜似闻名,乔兄有如芝兰玉树,江湖三公子之首,名不虚传。”
“齐兄过奖,兄弟不胜汗颜,浪得虚名,何足挂齿?兄弟其实滥竽充数,骥尾三公
子,岂敢妄称马首?”
“哈哈!乔兄在真定府的事,早已传遍江湖了,品花点翠两公子不知自爱,很多江
湖同道已经把他们的名号否认啦!”罗成亮豪笑:“乔兄请上车,咱们在前面领路,蒲
三爷已鹄候多时,咱们走吧!”
下孟镇的大豪天鹰蒲毅,排行三,早年是黑道中相当狠辣的脚色,据说曾经做过独
行大盗,当然他自己不承认。
目下仍然主持大河两岸一部份江湖行业,比起卫辉府的铁臂神熊来,声誉要差得多,
但势力之强大,铁臂神熊就望尘莫及了。
铁臂神熊只是一方之豪,天鹰却是江湖的豪霸,虽然不算是风云人物,也算是颇有
名气的名人,过往的江湖朋友,在蒲家作客平常得很。
上次逍遥公子途经河南府,在洛阳逗留过一段时日,曾经至孟津游览古渡的风光,
渡过河北岸游下孟镇,就曾经具帖拜会天鹰。
但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逍遥公子刚崭露头角,名气虽说如旭日初升,毕竟不够
响亮,所以天鹰并没把他当作一回事,草草接见把他看成虚有甚表的混混晚辈,所以并
没正式为罗成亮兄弟引见。没想到今天形势丕变,天鹰居然派罗家兄弟远出相迎,固然
风水转得快,也充分表示天鹰是个相当势利的人。
这就是追求名利的好处,你成名了,就有人奉承你,即使你过去曾经是阿猫阿狗,
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是名人。
天鹰已经知道真定府的事,对他热诚欢迎就不算是意外了。
如果不急于过河,在下孟镇附近有不少名胜可以游览。附庸风雅去游平嵩阁、扬清
阁、德威堂等等;北看太行南瞰黄河,再远望往西看韩愈别墅,往东游石晋别墅,都是
可以流连一天半天的好地方。
逍遥公子是旧地重游,重游他已是名动江湖的风云人物,但他坚辞东道主天鹰的陪
伴,只带了小孤小羽,携了食篮逍遥自在出游,并不急于过河。
后续赶来的人,纷纷在镇中落脚。有些人不想露面,在镇郊另找偏僻的民居借宿。
山西河南旱象已显,今年黄河的秋汛毫无讯息。站在平嵩阁上向南望,廿余里宽的
大河虽然浊流滚滚,但水势已不如往年浊浪排空那么壮观。极目南眺,烟雾缥缈中的隐
隐青山,据说就是中岳嵩山山区。回头北望,数十里外山连天峰连天,那就是东太行西
王屋。
河近北岸的大沙洲,荒草萋萋杂树丛生,上下十余里不见人烟,早年的中潬城、河
伯祠,已了无痕迹可寻,给人的感觉是世事无常,凤阁龙楼英雄豪杰,而今安在?这世
间实在没有什么好争的,尤其不值得用性命去争。
古往今来,河南杀过来,北岸杀过去,到底留下了些什么?尸体与兵戈早就尘归尘
土归土,河依然是河,山依然是山,人建造的五城却无迹可寻。
来凭吊古迹的骚人墨客少得可怜,有几个衣着丽都的游客,居然是从南岸远道而来
的。
五艘大小渡船穿梭往来,在惊涛骇浪中急驶,大老远冒风险过河来看这些乏人管理
的古迹,委实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渐渐地,四周出现三三两两,志不在风景古迹的人,在林木苍郁中时隐时现。
小孤仍是侍女打扮,在阁西的一株古树下将餐具摆好,快近年了,这地方野餐真不
错。
小羽像没笼头的野马,到处乱跑追逐小鸟兽,逗弄虫蚁,他还是一个大孩子,浑忘
刀光剑影的遨游者生涯,暂时回复天真的童稚岁月。
“公子爷,不是那朵无情花。”小孤低声讯:“是那个什么香香的玉女。”
“她扮一个中年贵妇,还真有些贵味呢。”逍遥公子的目光,落在阁前台阶上的一
个中年贵妇身上,随伴在侧的两个侍女,正是剥除朱黛男装的小春小秋。
“公子爷就喜欢与这种妖女打交道。”
“那可不是我的错呀。”
“她不来便罢,来了……”
“来了你就宰了她?”
“打断她的粉腿,她就不能死缠不休了。”小孤似笑非笑地说,脸一红,赶忙转首
他顾。
“其实,她是最容易打发的一个。”
“怎么说?”
“她对重建庐山迷离洞天的兴趣,比对男人的兴趣浓厚。但是,她忽略了一件事,
所以注定了要失败。”
“哼!她这种妖女,工于心计,无所不用其极,会忽略了一件事?”
“她忽略是事实。”
“公子爷是说……”
“她太急切于重建迷离洞天,因此不择手段,找错了对象,忽略了男人的野心和嗜
好,有时候比她的欲望强烈。她找上了李大妖神,寄望李大妖神能帮助她获得大量钱财,
自信能凭自己的花容月貌,能从阴魔夏秋姬手中,把李大妖神争取过来替她卖命,却忽
略了李大妖神的野心与欲望,皆比她强烈旺盛,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她注定了赔了夫人
又折共的结局。”
“公子爷的估计……”
“你不信任我的估计?”
“你知道我是什么都信任你的。”
“那就对了。我猜,李大妖神这次必定完全控制住她了,她不敢不限来作孤注一
掷。”
“唔!她来了。”
扮中年贵妇的天香玉女,正向他俩盈盈接近,脸上有高雅矜持的笑容,所流露的风
华气质,毫无丝毫江湖荡女的艳冶神态。
小孤像一头发现侵入地盘同类的肉食猛兽,虎视耽耽目迎袅袅娜娜走近的天香玉女,
随时皆可能露出锐牙伸出利爪,把对方撕得粉碎。
天香玉女仅瞥了她一眼,不理会她流露的强烈敌意。
“你已经认出我了。”天香玉女嫣然一笑:“乔公子,你可把跟来的人捉弄得晕头
转向,把一些老江湖玩弄在股掌之间,这短短的四年中,你能有名动江湖的成就,不是
偶然的。”
“呵呵”好说好说,成就还谈不上,只是比别人稍幸运些而已。“他友好地整衣而
起含笑相迎:“田姑娘,你说我捉弄了一些老江湖,是不是有欠公允?”
“咱们彼此心中有数,是吗”“哦!我忘了。”他拍拍自己的脑袋:“咱们这些人,
从来不理会什么公允不公允的,说了等于白说。只是,你听到了些什么风声?”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是啊!世间的事,那能尽如人意?”
“你捉弄他们,自己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