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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火热,随即胸中一沉,人整个飞扑在地,一口鲜红从口中吐出。
因为元气大乱,他的鼻息放开,还未完全被风吹散的毒气多少进入他的体内,他暗叫不好,再次运气屏息。只是心口一热,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云忘秋猛然回头,虽然夜色浓黑,但是,他还是看清了那个人的轮廓。
云忘秋早就应该想到,这一切,谁会是主谋,在他头脑完全无意识之前,他狠狠的嘲笑了自己一番。
…
阳光晴好,即使秋已经接近尾稍,也能嗅到外面暖暖的阳光味道。
即使如此,他醒来时,发现周遭仍是一片黑暗,也许是听到了石屋内的动静,外面的人推开石门进来,门外的光线倾泻进来,刺进他的眼里,他只觉得眼睛一片酸涩,险些流出泪来。
眼角的光线重新合拢后,他看到了进来的人的摸样,他穿着洗旧的深灰色长衫,玉簪挽发,有着让人说不出的年轻俊朗。
他想问些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用不上力气。他的身体整个瘫痪在靠在墙边的石床上,胸口发闷,他知道,自己伤的不轻。他试着调息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你的内伤很重,我会帮你疗伤,就不用自己白费力气了。”
初伤情
…
…
碧云天一直被称为正派武林之首,所以即使是怀无伤这样地位不一般的贵客,也并没有多少机会见到碧一山。
偌大的碧云天平时却安静的出奇,饱饱最近一直有些反常,怀无伤猜到,当年虽然年幼,但是她的记忆中终归有些妙轻雪的身影的,即使模糊,但也会有感触。一向心细如他,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她听到妙轻雪的声音的时候那一秒的愣神。
怀无伤轻轻叹息,转身却发现舒城站在他的身后,他心里微微一紧,自己竟然完全忘记了防备。
院中飘散着凉气,他走进屋内,问道,“怎么样了?”
舒城似乎总喜欢逃避别人的目光,如果可能,他都会选择站在公子的身后,尽量避开怀无伤的正面。
“不负公子所托。”
怀无伤稍微放心,他的伤早已经完全好了,精神恢复,脸上有些浅浅的光泽,趁着窗外薄薄的光线,竟然像晕染出的丹青,美的有些飘渺。
沉默了些许时间,怀无伤突然开口道,“你,没有受伤吧?”
这,是关心吗?舒城不知道该怎样应对,公子和门主,还是有些不同吧,可是都是主人,都是主人,他只知道这点。他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道,“还好,谢谢公子关心。”
怀无伤突然转身,他定定的看着舒城,突然笑了,他说,“舒城,其实我们可以做兄弟的。”
幻舒城脸色微变,似乎怀无伤的话碰触到了他心底的某段记忆,他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随后压制着惊慌道,“公子抬爱了,舒城没有这个福气。”
怀无伤很满意幻舒城的反应,他轻摇了下头说,“舒城,你太拘束了。”说完无奈道,“他现在怎么样?”
一谈到正事,幻舒城总会给人一种压抑感,他正色道,“受了很重的伤,在养伤。”
“伤好些了带他见我。”
幻舒城犹豫,这里毕竟是碧云天,即使再过小心,但是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带来这里恐怕不妙。
怀无伤看出了他的忧郁,再次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也许,我们要离开了这里了。”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定格在了隔壁的屋子上。
幻舒城虽然猜到些什么,但并不关心,因为这些不需要他关心。他低头道,“遵命。”
怀无伤摆手,示意他下去。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饱饱的房间上,感觉到幻舒城远去,他起身,再次出门来到院中。
“以后不许你伤害我家公子,不然我会跟你拼命的。”即使害怕,但还是这样勇敢的挡在自己面前,她,真的很重视自己呢。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竟然会是暖暖的,酸酸的。
他的嘴角突然爬上了一抹涩涩的笑意,觉得心中有种软软的气息流动。
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突变,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如果知道带她在身边只是为了引出或者伤害她的亲人,她唯一的亲人,那么,她的心里还会如此重视他吗?他第一次不敢就着一件事情往后想。
他在院子里走了好一会儿,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走过去敲了房门。
开门的是如浅。
如浅看到他,万福道,“公子有事吗?”
怀无伤以前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局促的一天,他微微锁起眉头,犹豫了会儿后问,“饱饱呢?”
如浅让出路来让怀无伤进来,她立在门口道,“姑娘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吹吹风。”
怀无伤锁起的眉头更甚,“大清早吹风?”
如浅也觉得这样的理由不真切,但是姑娘出去的时候,确实是这样说的,所以她也只是回答说,“是,姑娘是这么交代的。”
怀无伤突然觉得再问下去会很尴尬,哦了一声出了门。
如浅看着他出门后直接离开了他们的院子,有些迷茫,自从那日夫人的计划失败后,大家似乎都变的很奇怪呢。
…
饱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个声音,一直在她的脑子徘徊。
“拼命?”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印象却是那样的深刻,那天那个要杀公子的人,她到底是谁,是她吗?
她还记得那年的雪下的很大很大,他们居住的破庙毫不避风,她冷的缩在娘亲怀抱里哭个不停。
虽然年幼,但是她竟然能清晰的记得,娘亲把身上唯一的棉衣脱下来裹在她身上时的神情,还记得娘亲对她说的话,“丫头,等着,娘亲偷两双被子回来。”
说完,她看到娘亲踩着满地的雪白离开,留下大片大片的脚印。她在破庙里面等了很久,那种一个人又冷又怕的感觉,她不想要,不想要。
就在她哭的快要睡着的时候,娘亲回来了,她没有偷来被子,而是偷来一大袋银子。
娘亲拍拍手里的银子说,“丫头,有钱了,走,找个暖和的地方住去。”
她的脸上早已经布满了泪痕,看到母亲拿着银子回来,几乎是扑进去的。也因为太过年幼,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娘亲抱着她离开破庙的时候,破庙后面走出的那个人。
娘亲带她去了那个小镇最好的客栈,里面有软软的床,有暖暖的被子,还有好吃的热热的饭菜。
她还记的,那个时候的她仰着小脸对娘亲说,“娘亲,我们能天天这样吗?”
娘亲听到这样她的问话,脸上的笑容凝结了,她背过身去说,“如果天天偷银子,被抓到后可是会被很凶很凶的人打棍子的。”
年仅几岁的她发育更是不好,矮矮的像是一个营养不良的瘦冬瓜,她抱着娘亲的大腿说,“谁敢打娘亲棍子,丫头会跟他拼命的。”
“拼命?”娘亲看着她认真的小脸,突然笑了,笑出了泪水来。她捏了捏丫头的小脸蛋说,“快去被窝里暖和暖和。”
她抱着娘亲的腿不松手说,“丫头要娘亲陪着一起睡。”
她还记得娘亲的身体是如此的冰凉,即使盖了两床被子,一夜下来,她的身体似乎都没有暖热过。
当时的饱饱永远料想不到,娘亲真的给了她天天有暖床,天天有热饭的日子,可是,她最想要的娘亲,却不见了,不见了。
她不知道娘亲知不知道,和娘亲比起来,暖床热饭,又算得了什么呢,她最想要的还是她的娘亲啊,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她离开呢。
想到此,饱饱的鼻子酸涩,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
她坐在碧云天后山旁边的石头上,看着天空飘来飘去的云朵流泪。一个人的感觉,真的不好呢,娘亲,你知道吗?
感觉到身后有人来,她没有动,仍旧呆呆的看着天空。
“饱饱,怎么了。”书生坐在她的旁边,这是他第一次看这个整天大脑空白的少女流泪,不知道为何,他的心竟然随着她的泪水,散乱了一地,紧张,担忧,害怕,只是短短的瞬间,几种情感竟然完全云集。
饱饱低下头,喃喃的问道,“书生,你娘亲她,爱你吗?”
书生伸手帮她拭去泪滴道,“傻丫头,哪有娘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这句话似乎碰触到饱饱的心事,她猛然抬起头,看着书生问,“真的吗?”
书生苦笑,他捏了捏她的脸蛋说,“当然真的啊,书生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岂料饱饱听后,神色更加黯淡了几分,左眼中的一滴泪不经意的流出,她道,“书生,我娘亲好像不爱我呢。”
从饱饱的几个问题中,书生知道饱饱肯定是想念娘亲了,他伸出手把她揽在怀里说,“你娘亲要是不爱你,怎么会把你养的这么好呢,傻丫头,乖乖的别乱想了知道吗。”
饱饱没有挣脱他,此刻的她,正需要这么一个暖暖的胸膛依靠,她心中那个想法似乎很坚定,她嘟嘟嘴说,“书生,要是我娘亲爱我,为什么把我丢下,再也不回来了呢。”
看着饱饱眼中不断溢出的泪水,听着她满带哽咽的声音,书生心头也是一阵疼痛,但还是很认真的劝解道,“因为你娘亲也要做一些不能带着饱饱的事情啊,事情做完了,她自然会回来找饱饱呢。”
饱饱听后,从他怀里坐起来,直直的看着书生问,“真的吗?娘亲还会回来吗?”
她的眼睛十分明亮,长长的睫毛上还沾染着大嘀嗒滴的泪珠,迎着暖暖的太阳,竟然洁净美好的有些过分,书生很认真的点头说,“对,你娘亲肯定会回来的。”
饱饱突然跳下石头,在地上蹦了一圈后,伸了伸懒腰说,“那好吧,饱饱就等着娘亲回来。”
虽然笑的明亮,但她的声音中,溢满了哽咽的委屈。
离石头不远处的一个假山后面,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僵硬的站着,眼中的泪水不断的流出,滴落在干燥的地面上,溅起薄凉的灰尘。
她的双手紧紧的捂着嘴,堵住将要哭出的声音,许久之后,她留着泪滴,飞离了碧云天,只是刚刚站过的地方,竟然湿了一大片,险些形成一个雨后的坑洼。
而石头右边的廊子里,站着白衣翻飞的怀无伤,他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石头上坐着的两个人,一举一动,竟然都让他心里纠结的难受,他不断的问自己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明明没有受伤,会什么,体内会有疼痛感呢?”
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想要转身离开,可是又不甘心,不甘心。他走了两步之后回头,看着石头上那对人,第一次不愿认输。他又走回到刚才站过的地方,紧紧的盯着前方的那个少女。
想了很多,他还是决定,不能放手呢,饱饱,只能留着自己身边,只能是自己的小丫头。
他换上轻松的笑容,朝着那块石头走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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