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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文武精英,消除反抗的潜力。到头来鸟尽弓藏,免死狗烹,你们也将是他们消灭的鹰犬。姓杜的,非我族类……”
“住口!”量天一尺大喝:“小辈牙尖嘴利,就凭你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就是以判你抄家灭门……”
“姓江的,你吓不倒我樊武雄。”霸剑厉声说:“樊某不是有家累的生死判,你抄不了我的家,灭不了我的门,你神气什么?走狗一个,没有什么好光彩的。来吧!不是你就是我。夏兄,取兵刃。”
砰一声大震,霸剑将八仙桌踢飞,桌以雷霆万钧之威,向量天一尺两人砸去。
断魂刀乘机奔向床头,要取放在枕下的宝刀。
“刀已抄走了。”勾魂魔链双手接住了砸来的八仙桌:“赤手空拳拒捕,你们好可怜。”
霸剑又飞起一脚,将长凳踢飞,砸向丈外的壁灯座架,想击灭灯火。
但晚了一步。量无一尺已先一步闪到,挡在灯下大手一伸,抓住了长凳。
勾魂魔链一声长笑,隐藏在袖内的魔链破空疾飞,奇准地缠住了霸剑的右脚一拉,霸剑重重地被拖倒。
“你如此而已!”勾魂魔链兴奋地说,将倒地的霸剑拖近,扭身一脚猛踢霸剑的左肋。
得意忘形的人,会碰大钉子的。霸剑的裤管内,加穿了革制的护甲,特制的魔链固然可怕,可以轻易勒断脖子,但想缠伤特制的双重革护,可就不容易了。霸剑的右脚并未受伤,只是骤失重心被拖倒而已,本身的武功极了得,身临危境并不慌张,蓦地大喝一声,百忙中一掌劈在勾魂魔链的右脚迎面骨上,脚也抖开了魔链。
“吵一”勾魂魔链厉叫,几乎摔倒,单足后跳。
同一期间,断魂刀抓起了另一张长凳,疯虎似的猛扑量天一尺,四条凳脚威风八面,锐不可当。
量无一尺的铁尺也开始发成,点打挑劈势如狂风暴雨,劈劈拍拍一降暴响,先后击断了两根凳脚,但也被逼得返抵门口。
“收拾一个算一个。”霸剑大叫,掌劈脚飞猛攻丢掉魔链的勾魂魔链,想招呼霸剑回身先联手收拾勾魂魔链,先不要理会量天一尺。
但霸剑无法回身联手。长凳如果没有凳脚,威为大打折扣,甚至推动攻击能力,防身亦是不易,已无法再将量天一尺逼退,就在房门口双方缠住了。
勾魂魔链一时大意丢掉魔链,定下神双掌布下严密的防卫网,暂采守势封锁住断魂刀的首轮狂攻打击,短期间难分胜负。
房内空间有限,施展不开,彼此功力相当,短期间谁也抢不到绝对优势。恶斗百十招,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怪笑,有人用老公鸭似的沙嘎嗓音说:“退出来,让老夫收拾他们。”
量天一尺嘿嘿笑,收尺退出门外。
出房才有活路,不能被困在房中等死,因此霸剑毫不迟疑地跟出。
勾魂魔链舍了断魂刀,飞掠出房。
院子本来黑沉沉,突然有火把出现。
霸剑倒抽了一口凉气,知道大事去矣!火光照耀下,可看到八名公人守住院子,对面的屋顶,也可以看到引弓待发的两名公人。
量天一尺与勾魂魔链分立在一名灰袍人的左右,脸上有点讪讪地挂不住,大概是捉不到人脸上无光。
灰袍人年已花甲出头,身材高瘦,三角眼厉光四射,鼠须已呈灰白,头上盘的辫子也快全白了。右手握了一柄金色的芝如意,长有一尺八寸,轻拍着左掌心,状极悠闲,也流露出极为自负的神情。
“小辈,你们过来。”灰袍人沙嘎的嗓音极为刺耳:“老夫要带你们进大牢。”
“你是……”霸剑用不稳定的嗓音问。
“老夫汪洋。”
“神魔江……汪洋……”霸剑语不成声,骇极变色,似乎人平空矮了半截。
“将白泰官夫妇追得上天无路的江老前辈。”量夭一尺接口:“大内侍卫一剑擎天呼延永寿的师父,宇内九大高人的神魔江老前辈。”
人的名,树的影;霸剑和断魂刀快崩溃了。
“过来!”神魔汪洋再次催促。
断魂刀一咬牙,扭断手中缺了两根凳脚的长凳另外两根凳脚,绰在手中踏出屋外:“生有时死有地。樊兄,除死无大难。拼死这无耻的老猪狗。”
房内本来没有人,这时突然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踱出一个可怖的怪人。灰黑色的拖地长袍,大袖下垂至膝下,腰栓草绳,尖高顶的头罩,以红绿两色绘出大花脸。血红色的眼圈闪闪生光,鬼气冲天。
“阴神!”有人骇然惊呼。
阴神帮助济南三杰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济南城。
霸剑和断魂刀大骇,猛地转身戒备。
晚了,两人同被长长的大袖搭住肩膀,浑身如中雷殛,动弹不得。
“从房后脱身,”阴神低声说。“后壁己倒,把守上下的人已经清除,快!”
两人如受催眠。不由自主向房内一钻。
“咦!你好大的胆子!”量天一尺惊呼。
神魔身形疾进,一幌即至。
一团绿色鬼火,飞向冲来的神魔。
“鼠辈大胆!”神魔怒叱,左手大袖一拂,罡风乍起,声如隐雷。
鬼火被袖风拂得四散而飞,顺袖风往外飘。但中间一团黑影,突破强劲的袖风。
“拍!”黑影击中神魔的胸口,太近了,任何高明的闪避身法也闪不开这意外一击。
是一只陶制的小香炉,里面盛满了香灰,炉被拍碎,灰四面爆散,神魔一头一脸全是灰,成了真正的灰头土脸,惊叫一声,发狂似的掩面暴退两丈。
“毒烟!”有人脱口惊呼。
反正烟雾滚滚,谁也不知道是啥玩意,看到功臻化境的神魔竟然狼狈后退,当然是毒烟啦!这一叫,吓坏了不少怕毒的人,个个掩住口鼻惊恐地后退。
量天一尺和勾魂魔链当然怕毒,两面一分。屏住呼吸逃远些再说,先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这一来,没有人敢妄自逞能入室追赶,客房黑沉沉,人影已沓。等狂怒扑入的神魔冲出后壁的坍孔,要捉的人已经鸿飞杳杳了。
关西南角的一处荒野里,形状恐怖的阴神席地而坐,霸剑与断魂刀坐在对面。
“阁下帮助济南三杰的事,已是尽人皆知的事实。”霸剑语气不稳定:“在下非常怀疑阁下救咱们两人的动机和目的。”
“你们到高升客栈查了吗?”阴神问。
“曾经问过店伙。”霸剑说:“虽然他们众口一词,说是阁下救了曾武夫妇。但在下有正确的消息来源,衙门里有生死判张老前辈的心腹好友,证实阁下确是乾坤手暗中请来相助的人,假救曾武的用意,是要从曾武口中套取口供,所以那些走狗才知道假升平公子,是将六爪龙的脑袋信物,送交曾武的连络人。”
“在下怎么解释,两位都不肯采信的了。”
“是的。”霸剑肯定地说:“另一个原因,是曾武的死活谁也不知道,而那位向张老前辈示警的曾武,确是乾坤手的好友飞刀王一飞假扮的,目的是希望张老前辈反抗或逃亡。”
“你们查得很仔细。”
“咱们在济南,还有一些朋友。”
“好吧!”阴神不得不自承失败:“两位既然不肯合作,在下只好独自进行打击走狗的计划了。今晚在下救了你们,其实收获甚丰。”
“阁下是说……”
“在下已从量天一尺的口中,证实了在下不敢肯定的一件事。”阴神的语气相当愉快。
“那是……”
“负责接走曾武夫妇的两个人,事先根本不知道奉命接回的人是曾武夫妇,一问三不知,在下得不到任何口供,所以只好把他们弄成白痴。量天一尺替在下证实了在下的猜想正确,等在下了结这件事之后,便是正式打击走狗的时候了。两位如果有胆量、愿意为武林大劫尽一分心力,那么,请找些不怕死的人,在各处不断制造纠纷,以分散走狗们的注意力和人手,在下便可从中取利了,请试图以待,后会有期。”
两人只看到阴神长身而起,黑影一闪,便冉冉消失在西面的茫茫夜色中,有如鬼魂般消失了。
“夏兄,你相信他的话吗?”霸剑骇然问。
“兄弟……兄弟相信。”断魂刀审慎地说。
“有根据吗?”
“咱们现在是自由的,这就是根据。”断魂提高声音:“我相信他如果要我们的命,将不费吹灰之力。”
“夏兄,你认为救曾武的事是真的了。”
“对!那些说阴神是走狗们请来的消息,一定是乾坤手故意放出的谣言,张老前辈中了他们的圈套,相信走狗们的谣言。”
“你认为这人是阴神?”
“是的。”断魂刀语气肯定:“如果不是传说中的阴神,岂敢在武林朋友闻名丧胆的神魔手中救人?而且成功地将咱们救出魔爪。”
“那……咱们该怎办?”
“兄弟认为,该为武林大劫尽一分心力。济南三杰奉主子的命令,要籍曾武的事一网打尽山东的武林人,下一步必定是牵连外省各地的高手名宿,彻底消灭具有反抗性不愿做奴才顺民的武林人。早些年火烧南少林,并未能达到他们消灭我大汉武林根基的目的,这一次咱们也不让他们阴谋得逞……”断魂刀整衣而起,豪壮地说。“没收了我的刀,我会另举另一把刀。命,只有一条;人只能死一次,活三十六岁死与活三百六十岁死并无多少不同。樊兄,兄弟已决定了,你呢?”
“兄弟也会举另一把剑。”霸剑一蹦而起:“咱们分头找朋友,与他们周旋到底,不死不休,走!”
次日傍晚时分,历山门外的华林寺小街,显得有点反常地忙碌,因为今天游历山的游客比往日多,附近的客店几乎全部客满。早些天发生阴神救走曾武夫妇的高升客栈。像往常一样住满了外地来的游山客,店伙们都把上次的凶案忘了,能忘才能活得愉快。
一个衣衫褴褛的穷汉子,坐在客栈旁的小巷侧门廊下,摊开用荷叶包着的残羹,握着盛酒的葫芦,写意地进食,一看就知是在历山附近,向游客行乞的乞儿。令人起疑的是,荷叶中不是残羹,而是一些烧卤,香喷喷地,正是上等的下酒菜、当花子的人吃得这么好,难怪历山花子之多,几乎可与泰山的花子媲美;泰山花子之多,是颇为有名的,香客们也舍得打发。
正吃得高兴,旁边突然多了一位青衣大汉。
“唔!好香,不是花子鸡吧?”大汉蹲下伸手抓了一块肉往口里塞:“看样子,你今天发了财。”
“真是发了财。”穷花子得意地说:“我赵老三今天破天荒,碰上了大方的施主,讨得了一锭三两重的碎银,可以快活地过十天八天。”
那年头,天下太平,物价便宜,三两银子真可以买百八十斤肉。
“真的?”青衣大汉又抓起一块肉:“碰上财神爷了?或者是家财亿万的女菩萨?”
“真是女的,是不是女菩萨就不知道了,不过,谁赏银子谁就是菩萨。”
“女的?外地的女香客?”
“不是香客。”
“咦!不是香客……”
“是山后一家人家的老大娘。”
山后,是指历山的南麓。
“山后的人家有这样大方的老大娘?”青衣大汉一怔,眼神一动:“那一家?”
“就是从历山堂绕山前面过去的小路,靠近锄嘴口逸庐南首的那一家。”穷花子喝了两口酒:“当然,三两银可不是白给的。”
“有条件?”
“是啊,替老大娘到城里济安堂。捡了五服药。”穷花子拍拍腰袋:“哈哈!药钱也落了三百一十文,今天真发了一笔财。”
“捡药?什么药?”
“我怎知道,我又看不懂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