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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双脚几乎被废了,她们好恶毒。”
“所以,你也失败了,你本来打算在淮安下手的,对不对?”
“打算归打算。”詹云说:“成功或失败谁也不敢说有绝对把握,在下确是失败了,明天他们就可以过黄河,而在下只能在床上吃药睡觉。”
“没有你参加,少了一个劲敌。”
太平箫拖走了两具尸体。詹云挣扎下床关门上闩,回到床上半躺在床头假寐。
半个时辰之后,花花太岁悠然苏醒,挺身坐起猛然摇脑袋,似乎想将昏眩感摇落。
“咦!这是……”花花太岁盯着灯光讶然说,总算完全清醒了。
“你被醉贾敲昏了,脑袋没破,可喜可贺。”詹云泰然地说,神色显得颇有生气。
“那……该死的!他呢?”花花太岁站起,向床口走,不住揉动着后脑被击处。
“在下打发他们走了。”詹云不想提太平箫的事,以免替太平箫带来麻烦。
“他们?除了醉贾,还有……”
“还有霸王项。”
“哎呀!那家伙名列江湖三大神力王之一,你……”
“在下也把他打发掉了。”
“真的?”花花太岁大吃一惊:“你……你还能……”
“在下不是好好的吗?”
“哦!对。”花花太岁不再走近,反而在桌旁落坐:“那么,那两个妖女并没有伤到你的要害了。”
“她们的用意不但要毁在下的腿,而且要逼供灭口。哦!她们没找你?”
“没有。我是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没料到……”
“谢谢你的关心,是怕在下说出藏珍处所吗?”
“有一点这种想法。”花花太岁毫不脸红地说:“那么,你一定知道藏珍的处所了。”
“你说呢?”
“放心啦!在下不是轻于言诺的人。对不起,在下要歇息了,拜托拜托从窗户走,在下不愿下床关门呢。”詹云下逐客令,他也的确需要充足的睡眠。
“好,改天再来看你。”花花太岁说完,跳窗走了。
詹云挑暗了油灯,不久便沉沉睡去。
同一期间,北湖湖滨展开了一场血腥的火并,淮安的巨霸大河老龙龙观海,与一些闻风前来劫宝的江湖高手,全受到一些来历不明的人袭击,死伤枕藉。
而杨船主的运布船却停泊在南湖码头,未受到任何骚扰。天亮后,船没有启航的迹象。
船停泊三天,毫无动静。
大河老龙那天晚上仅受了轻伤;水路群豪已陆续到达,这就是运布船停泊不走的原因所在。
第四天晚间,船被人凿了几个大洞。
海管事忙得焦头烂额,设法另雇船只,两艘船的船夫同时动手,将布匹搬到新船准备驶往清江浦过河。
安顿妥当,已是黄昏降临,船解缆准备连夜驶往清江浦,但还没离开码头,中舱又开始漏水。
船修了一夜,好像越修越糟,堵得东来西又漏。
海管事又开始雇船,可是,没有人敢承运这批多灾多难的货物。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几乎所有的船夫,都知道这批货物是不祥的妖物,沾不得。船沉了不要紧,被江湖朋友们砍下脑袋,可不是什么快活的事。
据说,海管事已经派人北上,要在山东带船前来接运,由安远镖局派总镖头金刀伏魔杨波前来押运。
已经是第八天了。淮阴客栈中,詹云已经可以活动自如。
由于运布船出了意外,更换船只,所谓藏珍箱也必定更换藏处,有心人对詹云的利用价值已不再重视,所以不再有人前来打扰他的安宁。
连花花太岁也不再来探望他了,他只是一个被遗弃了的病狗。
这天巳牌左右,他出现在仁济桥头,脸色姜黄带灰,说明他的健康情形并不太妙,胁下撑了两根拐杖助力,可知双腿仍需一段时日调治,是否能完全康复,恐怕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他沿码头向南走,一步一停顿,神情似乎相当悠闲,但那形诸于外的吃力情景,说明他心中的痛苦,决不如外表那么悠闲轻松。
该离埠的船早就离开了,码头上只有一些上下货的货船在忙碌。这里,要到傍晚时分才能看到杂乱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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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岳《无情刀客有情天》之“江河逐鹿” 意外失败、暗中相助
海管事的船,就停泊在南面半里外。
一些补船的好手专家,正在船内细心地补漏。按理,船该拖到南湖对岸的船场,拖上岸大修大补,但船场地处偏僻,碰上大规模的匪徒,岂不糟了?
所以海管事不愿冒险,宁可在码头慢慢补,船只要沉不下去就行,反正山东来的转运船早晚会赶到的。
詹云逐渐走近泊舟的码头,远远地便可看到那位神秘的戴夫子,在舱面指手划脚指挥那些修船夫。他的目光,仔细地察看附近的十余艘客货船。
那艘在高邮停泊的船,泊在百步外,距海管事的船相当远。大热天,那艘船的官舱依然闭得紧紧的,船上静悄悄,不见任何人影。
正走间,一艘轻舟舱门开处,钻出一位豹头环眼手长脚长的中年青衣大汉,站在舱面冲他咧嘴一笑打招呼。
“喂!詹老兄,你还不死心吗?”大汉嘲弄地说:“凭你那两根拐杖,成得了事吗?”
“呵呵呵……”他敞声大笑:“老兄,凭刀剑蛮干,又能成得了事吗?这几天来,据在下所知,能接近船的好汉就没有几个,而闻风赶来的贪心鬼,死在附近的却是不少。”
“哦!事实的确如此。詹老兄,似乎你有很好的主意,是吗?”
“不但好,而且妙。”他大声说。
“上船来吧,咱们到合适的地方谈谈好不好?你老兄真的需要人手哪!”
“好哇!你们也的确需要一位智多星指示迷津。”他欣然说,拐杖一撑一撑地登上跳板。
船驶离码头,驶入南湖,穿越仁济桥,在北湖西北角的石堤停泊,一行六个人,沿小径急走。
詹云的一双拐杖,速度并不下于这些双腿健全的武林高手。
走了六七里,在旁照顾的豹头环眼大汉说:“前面是金牛冈,咱们劫宝朋友的秘站,距清江浦不远,活动方便得很。”
“秘站?秘个屁!”他撇撇嘴:“你们这里不但早在大河老龙的监视下,更在煞神郭安那些暗中保护的人所控制的范围内,哼!他们如果想收拾你们,你们早就活不到现在了,老兄。”
“你要在下相信你的鬼话?”
“呵呵!信不信由你,反正暴风雨将临,届时自知。”
“唔!这几天你足不出房,在下不信你的消息……”
“在下不是说过吗?信不信由你。老兄,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在下足不出房,但依常情判断大事的经验与能耐,决不是你们这些凭血气之勇,蛮来蛮干的人所能比得上的。”
“唔!以阁下游魂詹子玉的声誉来说,值得咱们信赖。”大汉脸色渐变:“詹兄,如果你老兄的消息靠得住……”
“本来就靠得住,信誉保证。”詹云的语音提高了三倍:“你们六个人,来自天南地北,都是利害相关的同谋,很少有道义之交的朋友。詹某敢向你们保证,六个人中,一定有海管事的内奸。”
“什么?你说什么?”共有三个人讶然止步回头,同声发问。
所有的人,全站住了。
“我说,你们六个人中,一定有海管事的内奸。”詹云冷冷地说:“海管事的真名号是煞神郭安,煞神的师兄是活阎王晏飞。这两个难兄难弟,混迹江湖颇具实力,他们的朋友品流复杂奇…书…网,但应该有迹可寻。你们六个人只要坐下来互相盘诘,一定可以找出蛛丝马迹,谁是奸细,用不着详细交代就可以把他请出来。”
六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目光渐变。
豹头环眼大汉的目光,突然凶狠地落在一位三角脸中年人身上。
“邓兄,你认识活阎王晏飞吗?”
“哎呀!难怪咱们处处受制,葬送了不少朋友。”一位留大八字胡的人怪叫:“我想起来了。去年活阎王在湖广黄州,替三眼天尊贺寿,邓老兄……”
邓兄突然哈哈狂笑,在狂笑声中身形暴起,去势如电射星飞,三五起落便消失在路右的矮林深处。事出突然,已无法追及了。
“你们这些有勇无谋的可怜虫!”詹云摇头叹息。
“詹兄,你何不早说?”豹头环大汉顿脚埋怨:“让这无义匹夫跑掉了……”
“老兄,早说你们会相信吗?”詹云为自己辩护:“你们不把在下当作挑拨离间的人处治才怪。”
“这该死的东西……”
“你们再不赶快通知其他的人及早撤离,恐的真的会被一网打尽了。煞神郭安与活阎王晏飞,其实还不是真正的主事人。而运宝船一而再出事逗留淮安,正是阴谋的一部份,他们根本不怕你们劫宝,用意只在把你们吸引在淮安,被他们玩弄在手掌心便达到目的了。”詹云进一步分析,头头是道。
“詹兄,你是说……”
“笨虫!珍宝根本不在这艘船上。”
“这……”
“消息是从苏州传出的。”詹云说:“如果你是煞神郭安,你会真的让消息传出吗?小小一箱珍宝,一个人携带就够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连煞神郭安也不知道珍宝到底在何处。他不是一个讲道义的人,二十万珍宝足以令人发疯,恐怕他早已暗中侦查珍宝的藏处了,船上的货物他一定已经摸清了一大半,也许换船的灾祸,就是他促成的,可以乘机查出珍宝箱到底在不在船上。”
“你越说越令人毛骨悚然。”豹头环眼大汉悚然地说:“快走!也许还来不得及。”
“但愿真还来得及。”詹云笑笑说。
一阵急走,前面冈下的矮林前,清溪如带,溪旁的两座农舍好像不见人踪。
有一个村夫打扮的人,在百步外现身将他们迎入右首的农舍,堂屋里,共有八位高高矮矮的江湖霸字号人物。
豹头环眼大汉沉不住气,抢入堂屋便迫不及地叫嚷:“彭兄,咱们之中有奸细,怪刀邓全便是其中之一,被揭穿身份后逃掉了,赶快撤离险境,这里太危险了。”
“你说什么?”为首的彭兄跳起来急问:“谁说的?谁造的谣?咦!这位是……”
“哈哈!千手邪神彭荣彭老兄,不要说你不认识我游魂詹子玉。”詹云站在厅口说:“在下因你的出现,总算拨云见日,知道我所要知道的真像了,我这双腿,伤得真是冤哉枉也!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千手邪神大喝一声,双手齐动,电芒连续破空而飞,向詹云集中攒射。
詹云双拐急动,奇快地退出厅外,一闪不见,飞刀飞镖全飞出门外,全部落空。
豹头环眼大汉是被击中者之一,一把柳叶刀端端正正贯入心口,人向前一栽。但在身形前俯的瞬间,左手前伸似乎要想以手着地,袖底一声崩簧响,一枝袖箭以令人肉眼难辨的奇速,贯入千手邪神的小腹。
千手邪神正在用暗器对付同伴,没留意被飞刀击中要害的豹头环眼大汉,仍有拼骨的能耐,箭一闪即至,根本无法看清。
“嗯……”千手邪神叫,以手捧腹踉跄站稳。
豹头环眼大汉仆伏在地,身躯可怕地抽搐挣扎。
其他九个人目定口呆,愣住了,突其来的变化,令他们麻木了。
詹云重新出现在厅口,支拐而立神色庄严。
“千手邪神,你没想到吧?”詹云沉声说:“玩火者,必自焚。你一生中,用暗器杀人无算,最后仍然死在暗器上,你该死得瞑目了。”
“你……你你……”千手邪神语不成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