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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转赫连翔就这笑道,打得人措手不及,想想也对,没准可能是南江国自导自演呢,众人又为赫连翔能想到如斯地步而暗中震惊。
“若我待会儿直接当面问那位仁厚可亲的南江皇太子殿下,你们猜他会如何回答呢?”又下意识地磨搓方正的下巴,他似乎越想越觉得有意思,真的就欲这样做了。“这世间可真的有那些,连着睁眼说谎的时候,都一脸正气谦恭,叫人不由就深信不疑的人?话说我还以前未曾跟这位人物碰过半次头。”
一脸正气谦恭说不上,但在座的都晓得这位北辰宰相装起傻来是轻车熟路驾轻就熟,见他居然这样打算,别人苦笑连连,如果南江国的皇太子李靖皓真是传闻中这样大好人,还不给赫连翔吃得死死地?这样还打什么仗,北辰再等上几年慢慢蚕食掉南江不就全妥了,如他们这样的上层人物,没有一个是吃素的。
【64 临江听曲】
不少时间,在座的也乏累了。
“你们说,待会姗姗来迟的南江皇太子殿下要如何登船?是我们整艘画舫靠岸相迎?那真是好大架子,不过他就不怕岸边的将士们收不住手?”岸边埋伏的便不算少数,即使远荡于引河中央,他们也能察觉到从两岸传过来刺入皮肤的战意,其中煞气最盛远远便能嗅到浓重的血腥味,要数赫连翔带来的北辰大军,那些对北辰了解不如南江国深厚的他国使者,起初还有不少幻想着北辰大军是何等体统,茹毛饮血的士兵?连着坐骑也是凶残的狼,远看就像一座座高大的铁甲小山?
什么都没有,北辰的大军驻扎在岸边,一直表现得异常安静,再看赫连翔那看似粗犷实质心细的样子,谁都道人不可貌相,凡事不可尽信传言。
“乱箭射杀,只怕会误伤,一次性得罪其他全部邻国,啧啧,这代价未免大了一些。”
“也是也是。”
有些南江女伶着乐器提裙前来,后面跟着数十位乐师,有人在画舫里面架出一套小编钟,这些南江艺人给在座各位恭谨地施一礼以后,便呕哑弹奏起来,也替他们稍稍排遣一下无聊时光,看着赫连翔居然在调戏身边侍酒的婢女,摩娅公主眼中闪过厌恶的情绪,转头呵责身后的婢女服侍不周伺候得她不尽舒心,未等那婢女求饶,她便一鞭子将人抽打顺道甩下了船只听闻噗通一声人落水了,全场为止一静,纷纷都看着这位精昌公主。
摆手让下面面露恐慌的们继续奏乐,赫连翔越过摩娅公主坐到边沿,笑着拎起跟锦带绳子,对在河面上挣扎的南江婢女扬了一下,好像要救人又似是作弄人一般,怪声怪气地说道:“姑娘不幸落水了吗?需要我来搭救吗?听闻你们南江国传统是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啊?本人尚未有娶妻纳妾的打算,这可如何是好……你说什么,你一定不会哭着喊着要我来娶的,还一上岸了自杀?那我何必救你啊!即使我乃北辰人,你是南江人无需这样吧?难办,你等等,我且需好好想想了!”
那落水的婢最后还是同伴所搭救的船时候也已经是出气多吸气少,约莫是又气又急,被作弄得够呛,幽幽醒来知道自己被救起了就哇一声伏到同伴肩上哭连翔捞一把清澈甘甜的河水,还恬不知耻地笑了。
“这画舫要沉了我们大家一起做下鬼魂,你们说看着这画舫在中央沉下去了,岸边的将士们能作何反应?自家大人都做了水鬼了,当然要其他人陪葬,这时候怕是看着谁往河边游过去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乱刀砍死将士眼中可没有什么策略不策略,他们只明白有仇必报的道理。”
看着摩娅公主不为所动样子咧嘴一笑。也知道摩娅她是打着反正自己不会河中游泳之术时候当然是大家陪着她一起死。她又何憾。“不过也罢那时候有摩娅公主这样地美人陪伴作死。我赫连翔还有何异议?”
摩这个年轻且脾气坏地精昌公主到底是不是一个美人还真是没有人知道。除非有人能看到摩娅她除去脸上那层复杂诡异地刺青。还她一个白净清晰地脸蛋五官。看样子赫连翔是见过摩娅她地哥哥阿勒除去刺青时候地模样。才这样断定拥有同样血统地摩娅会是一位不逊色于何人地美艳女子。
:微卷曲地发丝掠过眼前。被捻下来披肩上。黑色纱布被解开垂落耳边。摩娅公主瞪他一眼。半晌哼一声。奇怪地没有反驳。但其他人还以为赫连翔是讽刺摩娅她丑。都替他唏嘘捏一把冷汗。
可此时有渐远渐近地琴声。在画舫上传出。听之气势惊人。赫连翔脸上闪过惊讶地表情。迟地合住双手拍了拍掌。
“想得真是周到。这就是南江地待客之道吗?”
他仔细听了一会儿。
琴声,渐入佳境,分辨一下就知道是画舫中人在弹奏,而南江国素来琴艺高超者,皆为半生学艺的女子。
“十面埋伏?真贴切。”他说道。
…………
…………
南江古书中提到一个神话中英勇无比的天神,说“刑天与天帝争,帝断其首,乃以乳为目,操干戚以舞。”后人也说干戚之舞,猛志常在。胸腹代首,天刑何有于我哉?,同时南江不少诗人钟爱这位天神,也有;类似“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这样的诗句不一般的胆识与气概,可惜最后不得舒展才能郁郁而终,也有人说这曲子是隐射南江历史上一位失败之国君,无论怎么听都是荡气回肠。
对南江文化了解至深的赫连翔还能瞬间就联
子全部意义,这样叹一句,似褒赞似感慨。
而其他人包括了摩娅公主都是一霎那给声动天地的琴声吸引住,徐而察之,若有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曲子起承转合之间激溅豪情,乐由散渐快,仿佛一往无前的战意宣泄出来,描绘两军激战的生死搏杀场面,马蹄声、刀戈相击声、呐喊声交织起伏,震撼人心使闻者始而奋,继而恐,涕泣无从也,就连一开始不在意的摩娅公主也惊住了,浑身一颤,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好似难抑心情,涩声就问道:“这曲子……为何……”
为何如此悲壮?
在悠悠引河之上,琴声四处飞扬。
“南江从来自诩天下第一,本公主却从来只承认,南江在其他某些方面,的确有过人之处,至于其他,哼!”
她竖起耳朵静乐声,还嘴硬说道,只闻乐声若繁星飞坠,震得引河动荡,水波涟漪荡漾,乐曲高昂激越,气势磅礴,之后转入凄楚宛转,好似叹一位枭雄的末路。
“是我们岸边的将士不安?为何我听到了马骑声和鼓声?”
有人蔓生,轻声问道,片刻见无人回应,失落之余知道众人都专心在聆听曲子,也就正坐继续听,又过一阵,他恍然大悟,这分明是琴模拟出来的声音!
最后四弦一划后急伏,弹奏者煞了舞动的手指,乐声嘎然而止。
“在江中画舫奏此一曲,还要胆识。”
赫翔最先从余韵中回味过来,又啪啪拍两下手掌以兹鼓励,他含笑看着两岸长长的褐色岸线,“刚才琴声激烈**之时可能传到了岸边,你们看看那些微微乱了的阵型,可收藏战马这类畜牲控制不住自己,被琴声影响了,战马不像人啊,会掩饰自己情感。”
毫不吝惜于称赞弹奏者高超绝伦的才艺。
“南江那位皇太子殿下真是好客之人,知道我们这些外来的不曾欣赏过这样美妙的音乐。”
半晌绣幕轻轻揭开,一个绰约美好的倩影从画舫某处走出来,一位还抱着以锦套裹住的琴的女子出现人前,这个女子兼备南江女子所有的婉约娴淑,黛眉开娇横远岫,如能入画的嫣然。
未及这位刚才替他们献上一曲十面埋伏的南江女子向他们福一福施礼,展露出婀娜小蛮的身段时候,摩娅公主忽而飞来这么一句。
“你是谁?”
摩娅看着这位南江女子的眼神甚是奇怪。
“你难道是……当日在大殿前弹琴那位吗?”
此言中的大殿,可是南江皇宫中的正大嘉明殿,摩娅公主一眼便认出那弹琴指法,且惊且之中,她才这样问道,在座的除了她,也没有当年参与那次南江皇太后六旬万寿盛典的人了。
…………
…………
简单地解释一番,给在座其他人解说那两年前正大嘉明殿内发生的事情,摩娅公主觉得内有古怪了,再仔细打量一下眼前南江女子,越看心中的惑越积压得多。
“当年可是你那位伴舞者被册封为南江皇太子殿下的侧妃,你的下落可成谜,多少当时的各国使者可打过开口向南江皇帝请求,把你要走拐会国去的打算,你可知道?”
瞧着看,现在的状况是和是南江皇太子李靖皓的画舫,而这位两年前下落成谜的佳人同时出现在了这里,那看来就是听令于皇太子才拉给他们几个家伙献艺了?摩娅公主不由为此惋惜嫉恨,精昌国皇宫中烦闷,她还想过买下几个南江艺人回去,可惜观过那次御前表演以后,好像是吃过山珍海味的人再回头吃不下青菜豆腐,其他任何拙劣的才艺一律都再入不了她的眼,还为此愁苦不已,只是现在一看,没想到最后还是当年两位善弹善舞的绝世美人都一同落到南江那位皇太子手上了,这真是……
南江国的男人,都是贪得无厌的无能之辈!
“南江那位皇太子舍得抛出你来给我等献艺,怎么舍不得另一位?有曲无舞,实在差了一点点。”
听到说居然还能听着这气势惊人的曲子同时观舞,人们一怔,怎么样变幻换转的舞步才足以完美地配合这曲子?稍稍幻想一番后他们便割舍不了一定要这样看一次的强烈念头,纷纷帮腔,说就这样办吧,让另一位才情奇高的佳人一同出来。
那南江女子踟蹰一下,仿佛没料到会遇上这样的要求,她一双楚楚动人的眸子幽幽地望向众人,一会就凝视对上了赫连翔这一位北辰宰相。
【65 顺风顺水】
看我?我帮不上忙,同时我也很好奇,摩娅公主的要吗?”
赫连翔也饶有兴趣地回看。
“南江皇太子殿下怎么会派自己侧妃来招待我们,南江是视自家妻儿为私有占有物,轻易还让外人瞧一眼,这传统不符合,”有人以哈哈的笑声掩饰内心泛起的嘀咕————拿自己妻妾招待外宾,那是野蛮人才有的礼数吧?听说北辰祖上游牧民族就是这样干的,慢着,人家北辰的宰相大人还在场,这话当面说不成挑拨两国彼此关系,北辰蛮子交由倒霉透顶的南江国对付,还是闭嘴为上。“我们没准下判断过于武断了,这位俏生生出现在画舫之上的南江美人到现在可什么话都没说。”
两年前大殿之上,如意和爱凤二人殿前献艺,面有妖妆,加之时间过去定然身段有变化,摩娅一时间也不敢确定了,逼近她见过的南江女子看起来好像一个个都是这样相似的气质。
“你不是?”
这位南江女子盈盈一礼,那双秋水般眸子好似会说话。【 书库 ﹕。qisuu。】
“那算什么,南江皇太子殿一番好意,要我们几个好好领略一番南江美人的魅力?”赫连翔耸耸肩,拍了一下海兴国皇子的肩膀,动作不扭捏,好像对待多年好友一般,凑近去就神秘地笑道,“提前给你一个惊喜,好好瞧一下南江出产温婉多才的美人,你们海兴国要娶走他们南江的小公主,无需担忧会是个歪瓜裂枣之类?”
“等一下,我么觉得船在移动?”
摩娅忽而说道,面色一凛冷地命令那些南江婢女推挪开画舫两旁的空木板,起了珍珠纱道移走四角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