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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能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这个胭脂用心之狠反应之快,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想都不对,幺妹就咬牙切齿地下了决心。
“别管这个女人了,走!我们打扫房间去。”
幺妹再一次把扫帚交给如意。
【22 花喧笑(上)】
听到幺妹这样说,如意拿着扫帚,应了一下。
如意救人的时候被身后的童妓们狠狠一推,整个脑袋可是往水井的井沿死磕了那么一下,现在如意她的头上还包着厚厚的纱布,小小的人儿两手抓着一大扫帚,两眼水汪汪的,看起来楚楚可怜。
知道如意现在还一阵阵的头疼,幺妹也不准如意让干重活,只要如意跟着她,拿着扫帚随便把地扫一下就好。奇Qīsūu。сom书
千叠楼里四位贵篁的房间当然就轮不到她们这些粗手粗脚的丫头收拾,她们需要收拾打扫的只是楼里的“玉倌”和“乐人子”们的房间而已。今天好像有很多宴会筵席的,楼里的官妓们比较少,一个个房间都空着没人。这样她们打扫起来倒也轻松,要不然,那一群童妓们可能还要来尝尝以前如意幺妹尝过的那一种官妓们的毒打掐骂。
“真便宜她们了!”
对此幺妹不满,哼了几下。
推开一个房间的门,放下水盆,幺妹掖着袖子,把华丽的房间看一遍,就对如意说道:“扫这用细腻缎子铺成的地方可不能用扫帚,我下楼去拿掸子,如意你先把房间东西小心收拾一遍。”
如意点点头。
在幺妹下楼去后,如意放下扫帚,开始收拾房间里的东西。打扫之前总要把房间里贵重的物品小心拿下来集中放好,要不扫着扫着撞上哪儿了把东西撞下来弄坏了,可不是如意幺妹两个小小童妓赔的起的。如意瞧了一下,把架子上精美的琉璃器轻手轻脚拿下来,把摆放一边的白玉刻诗文插屏压好屏脚,发现一边放了一个碧玉龙凤花插,如意连忙把花插它也捧过来放好。
侧侧头,有点累的如意抚一下头上包得厚厚的纱布。
住着这个房间的那位官妓还真是一个粗心的人,人走了,梳妆台上的长方形粉彩漆妆奁还打开着,里面各种的饰物和胭脂水粉凌乱地摆在那儿,一副乱糟糟的样子。
这个是玉类地发簪。那个是莲花华盛。指套跟玉佩要分开放。妆奁中还有几种不同地胭脂品种。如意分别嗅了一下。就分辨出一种是红蓝花粉染胡粉而成。一种是山燕脂花汁染粉而成。还有一种是山榴花汁制成地。可惜地是没有紫矿染棉而成地那一种胭脂。不过那一种是胭脂中地上品。小小一盒可值千金。哪里是玉倌乐人子这种官妓用得上。估计就楼里地四位贵篁才配使用吧。
台上还有很多妆粉和黛粉。帮房间地主人把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如意突然握起一支翠蝶恋花头花开始发呆。
刚刚收拾东西地一串动作是多么都熟悉。以前地考古学家书如意会不会是常常这样干。对着摆放在面前地珍贵古物进行整理鉴定呢?
看材质。看造型。研究制品手法。记录年代……那一段身为考古学家书如意地日子了。如意总觉得朦胧却亲切。
涩涩一笑。如意突然觉得怀念地握着这一支头花看。循着记忆里地习惯观察起来。“头花。由满族妇女发明。头花大多由珍珠、宝石为原料。因此。需要一个稳定地依托。即在簪地基础上做了某些相应地改动。我没记错地话。头花作为在北京故宫内珍藏地金属类首饰。以乾隆时期地居多。都是以焊接底托工艺制成地。”
穿越过来两年多了。知识都没有丢下。如意越说越顺溜起来。
“嗯,看这支翠蝶恋花头花是以不同粗细的铜丝做成花枝、叶枝,再将宝石做成的花瓣、叶片末端的小孔串成花朵、花蕊、花叶、枝权等不同的单枝,然后再按照图形将各部位摆好,将单枝扎成一束,最后集中在一根较粗的铜丝上与针梃扎牢……哎呀,没错了,是乾隆时期的风格特点呢。”
趁着身边没人又当回了一回老本行,仿佛真的找到了前世天天鉴定古物的快乐时光的感觉,如意像个得到糖果的开心小女孩,笑得一双灵气逼人的大眼眸更流光炫目。
哪知道她高兴过头了,气血上脑就突然头一晕,腿肚子马上软了,哗啦一下小小一个人儿就摔倒到地上去,期间慌张着挥舞的小手还扒飞面前好不容易收拾好了的东西。
好疼!
“哎呀!”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如意马上慌了,这一些都是珠钗玉佩什么的,还有盛着胭脂水粉的粉盒,要洒了坏了可就惨!不顾还发疼的脑袋,如意跌跌撞撞地上前去连忙把东西拾起来。
“咦?”
弯腰的如意就发现了,在大大的床榻下一个很隐秘的地方藏有一个碧地金银绘箱。
“完蛋了完蛋了。”如意发现箱子,一看,马上愁死了————这房间的那位官妓的确是一个粗心的人,放床榻下的这个碧地金银绘箱也是没有完全盖好箱口,里面的东西都露着出来,刚刚给如意扒拉一下弄掉地上的粉盒什么的,把胭脂水粉都洒了,一些还很明显地洒在了箱子里的东西上。
艰辛地把箱子拖了出来,心慌的如意犹豫了一下,打开了箱子,一看脸色就发青了。
箱子里的居然是一副画卷。
这是一幅描写山川自然景色的山水画,此图用笔和线条细劲流动自然传神,设色柔和大气,峰、石、云、水、树都有复杂的表现,每一细部都勾画点染的准确无误,精致入微。即使是穿越前可能鉴赏名画无数的如意都一眼就觉得这是一幅很出色的画。
她在卷上看到了画者的印————“瑜东”。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如意几乎快要晕倒过去。一片艳色水粉污在画卷上面,像是一个孩子的恶劣涂鸦,硬生生把整一幅好画的意境画面破坏无遗。
那污迹深深地刺痛了如意的眼睛,她心里徒然一颤。
完蛋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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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掸子的幺妹刚刚哒哒地走上楼来,就看见如意步出了房间,转身把房间的门关上。
“哎?那房间还没有打扫干净呢,你怎么把门关上了?”幺妹惊奇地问。
如意笑着推一下幺妹。
“等你把掸子拿上来就晚了,放心,我好好地把房间里外弄干净了。”
“真的?”幺妹疑惑。
“真的。”如意没好气地笑了笑,一直推着幺妹走。
刚刚好在这个时候,楼下的教行嬷嬷的声音传上来了。
“你们这群笨手笨脚的丫头,动作要快,不然等楼里的官妓们回来你们还没有打扫完毕,今天晚上就全部给我泡水缸里!”
听到嬷嬷的话,幺妹哪还管什么干净不干净的,马上跳起来了。
“走!我们可别让那一群没用的蛆虫连累了,你说扫干净了就干净了吧,我们快去下一个!”绝对不希望今夜在冰冷的水缸里度过,幺妹急了起来,把手上的掸子交给如意,自己连忙就抱着水盆扫帚什么的就跑往下一个房间去。
焦急中的幺妹没有发现,跟在她身后走的如意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小脸上迅速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那里面藏着的,是深深的恐慌和不安。
到傍晚时分,就突然有一个千叠楼里的官妓匆匆忙忙地赶回了楼。
这位官妓下了马车,就急急地上了楼。
“看我糊涂,连贺礼都忘记拿了。”进了自己的房间,这位官妓气都没来得及喘一下,左看右看的,就从床榻下面抽出了那一个如意见过的碧地金银绘箱。这个官妓打开箱子,从箱子里拿出了那一幅画卷。
“就是这个了。”
露出宽心的神情,官妓带上了画卷,就又匆匆地上了马车,离开了楼。
【23 花喧笑(中)】
今天清晨有大雾,雾里黏稠的水汽甚多,千叠楼楼上的雕花栏杆和窗棂上有一些雾凝成了露,看起来一颗颗晶莹剔透。
依旧轻纱系脸,依旧不离手的馨香金扇,千叠楼的楼主她倚栏独凝坐。
楼里的人都知道,楼主柳怡宴偏爱素净。倚栏独坐的身影,一头及地秀发泼墨一般地泄下来,衬出了弧度优美的身段,就好似什么发髻装饰都比不上此曳地三千乌丝一分自然的美。
华美精致的房间里,青铜香炉上插着一支不大不小的香,有幽幽的烟升起,袅袅娜娜的。
有两个丫鬟在摆弄着一些笔墨纸砚。
红木雕桌上,“宣城工人采为笔,千万毛中拣一毫”的上好宣城紫毫长锋、中锋和短锋大小各三支,拿出坚润如玉的青莹歙砚,于其上细细磨开那一种人称“香彻肌骨,磨研至尽,而香不衰”的墨中神品“狻猊”,最后再铺开一大张细薄、棉韧、洁白、紧密的澄心堂纸在桌上,细细地压好边角,一切准备妥当。
原来丫鬟们还准备去拿一些类似花青,蓝靛的颜料来,但柳怡宴她随意地摆手,制止了。
青铜香炉上的香像一场美梦一样缓缓飘散弥漫,澄清醉人,那香缠上了楼主她缁色绿萼暗纹外衣,把暗色的衣裳熏出一种温暖缱绻的错觉。
千叠楼楼上有多高,高到高处不胜寒。倚栏从高高的楼上这里往下望去,能看见楼下的百花园,园里挖出的池中有圣洁的芙蓉在盛放,那边艳艳杜鹃野在枝头喧嚣,还有牡丹,菡萏……千种花朵在园子里面争奇斗艳。
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桂花树看起来是分外显眼,桂花树下就是童妓们训练的地方。
现在在一片大大的训练空地上,能看到有十几个笨重的大水缸摆放着,一个个十岁左右穿着练功服的女孩子给嬷嬷们揪着赶进了水缸里去。
是如期而至地水缸训练。没有发生练习地咿呀声吵闹。也没有教行嬷嬷藤鞭**声。责骂声。童妓们地哭声等等。今日千叠楼地主旋律似乎变了。啪啪地。几个水缸盖子里发出地声音就能传得很远很远。那声音到了高高地楼上。就变成了一种悠远低沉地乐声。听之呜呜然像鼓。铮铮然像筝。
收回视线地楼主她蹙眉。白嫩地脚踏在地板上。缓步就走到桌前来。看一眼面前雪白地澄心堂纸。她伸出白皙修长地手指挑中了一支中锋紫毫。沾上了磨好地墨。手就放到纸上准备下第一笔。
时间很快过去。笔尖墨汁将凝。楼主她却迟迟不能下笔。
“欲书则先散怀抱。任情恣性。然后书之。若迫于事。万不能佳矣。”
不能静虑。如何作书?
她低语道。厌倦地拉一下披着外衣。最后干脆就把笔放下。抬头遥看楼外远山街景。眼眸深处冻一池幽深寒水。
在这个时候有一位官妓急急跑上楼来,扑上来放声大哭。
“楼主,你可要替我做主!”
官妓凄惨地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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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啼啼地这位官妓在楼主面前摊开了一幅古怪的画卷。
这应该是一幅山水画,上面的用笔和线条都很苍劲有力,有画者“瑜东”的私章红印。
以馨香金扇掩脸,楼主只瞥了一眼。
眼前这画,好像又不仅仅是一幅山水画了。
“昨夜本来我是要去卿家大官人府邸陪侍的,昨夜正是官人独子行完了弱冠之礼,我好不容易花了千金购得这瑜东大师的画卷来做贺礼,哪知道……”那位官妓哭哭啼啼地说道,“楼主啊,就因为这一幅画,昨夜筵席上我可是丢光了我们千叠楼的脸面了,你,你可一定要把捣乱的这个家伙揪出来,替我做主啊!”
听言,楼主她啪一下,迅速把手上金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