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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人背影渐渐出现在如意梦境中,这个女人回过头来,黑眸光芒夺目。
“没有人能叫我书如意放弃!”
我不死了,我不想死了!病得接近死亡的如意在心底大喊。
骤然她跌入了个温暖芳香的怀抱,这个怀抱是多么的舒服,如意双眸刹那见焕发出惊人的璀璨光辉,她化成一只归巢的倦鸟,紧紧地抓着这根救命稻草。
有人在她耳边呢喃一些话语,如意听不到,她听不清,她只觉得有一曲剔透的歌通过耳骨,渗入灵魂里,如春雨绵绵,如夏风徐徐,对心灵进行最温柔的入侵,句句声声都是魔力。
倔强的孩子……
能涅槃重生的,才是凤凰,你要再站起来才行……
有一只白皙柔滑的手摸上她滚烫的额头,为快沸腾的脑袋带来一阵舒爽的清凉。是什么味道,这样让人迷恋?如意如发现了灯塔的小舟,在骤起的狂风暴雨中沉浮挣扎,却始终死死抓住微薄的希望,盲目地相信着,向那彼岸努力地靠去……
拥有魔力的声音拨云见日一样,让光芒射进如意漆黑的梦中。一点,两点,三点,抓着唯一能让自己镇定安宁的“她”,宁静与温暖终于降临,如意缓缓,缓缓安静地睡下了,嘴角犹带一丝惊惶的幸福颜色。
最倔强的孩子,似是甘心沉沦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醒了?”
微弱的晨曦照耀进来,天亮了,睁开眼,陌生的房间,华丽的床铺,如意再一次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昨夜……到底是梦到了什么?
用小手拍一下昏昏沉沉的脑袋,却一点东西都记不起来,只能感到脑海里一阵子的刺痛,她忍不住艰难地疼叫一声。
“醒了就好,别说话了,快先喝了这碗药粥,你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匆匆走过来的是幺妹,她扶着如意坐起来,捧着药粥开始喂食,小勺小勺地送,唯恐如意又吐出来。
药粥给幺妹温了许久,入口口感刚刚好,如意很容易就能咽下。
“醒来就好,你出柴房后,我给你灌不下水,喂药粥你又吐出,昨天半夜开始胡言乱语,额头烫得烧手。”幺妹缓缓地说道,一脸难掩的憔悴。“幸好熬过来了。你怎么这么傻,你要走了,留我一个人怎么办?”说着两眼通红。
“对不起……”如意歉疚地说道。
“别说了,你好好养身子,别落下什么病根。”
吃过药粥,稍微恢复些力气,如意再望一下四周陌生的环境,问道:“这里是……?”
“忘了告诉你,这是楼主的地方。是楼主开的恩,把你领上来照顾的。”
听着,注意到幺妹额头的异样。“你的额头?怎么伤了?”如意惊问。
幺妹弄了些刘海下来遮掩,可到底是遮不住。她的额头有一片红肿,不少地方破皮。“这个?嗯,不小心磕着的,没事。”把碗收拾好的幺妹满不在乎地答,想了想,还伸手弹弹头发再把那伤遮住。
如意却懂得了。
像楼主这种贵篁怎么会来救她这小小的丫头,定是幺妹看着她快活不下去,跑去求楼主救人。看这伤,怕要磕多少个头,求了多少回。如意眼眶一湿,问:“磕得很疼吧?”她昨夜病得厉害,幺妹的忏悔她完全没听进去,只知道幺妹为了她做了很大牺牲,心里激动。
幺妹摇摇头,眼眶湿湿的。如意要没记住那段话,幺妹估计也没有再说一次的勇气。
让幺妹扶着下床走出卧室,两个女孩见到了坐在雕花窗栏前的楼主。
楼主没有绾发,乌黑如墨的三千烦恼丝干净利落地披在身后,披着月牙色暗刻青竹纹的外衣,薄纱系脸,外露一双惺忪秀眸,眸底冰一层冬潭碧水。她素手握着那不离身的金扇,面前摆上清酒小菜,看样子已经在那儿独自斟酌了些时间。
“狠心的丫头,愿意醒来了?”楼主听到脚步声,洒脱一笑,如春风到江,拂得眼底冬潭解冻。
【06 金扇(上)】
“莫谢我,我不是你该谢的人,把人带到千叠楼又不闻不问的无情家伙,才是我。”这个绝色女子掩嘴轻笑,用很微妙的眼神看大病一场后的如意。
那眼神,竟多类似讥讽。
“热汤之事就这样揭过,以后楼里谁也不能提这事。”楼主摆摆手赶两人下楼了,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给如意开口的机会。
幺妹摇摇头,拉着如意离开。
临下楼时如意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如谪仙一般的年轻女子轻掷酒杯,风吹仙袂飘飘举然,倚栏眺望的迷离眼眸半眯,有一种似是而非的厌倦感觉。
“走吧。”幺妹喊。
如意却有一个冲动,她想问,问楼主夜里梦中,是否见识过那个温暖的怀抱,想问问楼主,那让人依恋的飘渺的声音,她是否也见见过,是否也进入过她的心底。只是看着这女子的美好背影,如意心莫名其妙地又热又痛,她还是转身下楼,选择了保留这个动人的谜语。
如意突然想知道楼主在望着什么,她顺着楼主的目光所指之处望,只见楼外人来人往,车现车逝,有似热闹,有似萧索。楼下聚在一起训练的童妓们集体在唱一首曲子,飘飘渺渺传过来的声音如此清脆婉转,词却悲凉。
日子像回来了正常的轨道上,或许是忌惮于楼主的命令,又或许是几天后就是她们俩正式脱离低等丫头身份成为受训童妓的缘故,楼里的人对虐待**这两个卑贱的丫头再提不起半点兴趣,有意识地把两人当一种空气。
“那件事是怎么处理了?枝玉倌呢?”
如意感到奇怪,问幺妹。
幺妹恨恨地笑着回答道:“怎么处理。就这样处理!反正是要拉一个出来认罪。你被嬷嬷关在柴房三天也没认。最后是楼主出面救地人。嬷嬷不好拂楼主地面子。刚好那个官员为了泄恨。拿着姓枝地就发火。嬷嬷见了自然顺当地把那个姓枝出楼了。”她说着痛快地呸一声。很解恨地样子。“那姓枝地活该!我看着她那天故意绊倒你地!她害得你可惨。这下好极了。她成了被赶出楼地妓女。就连乞丐都不如!”
如意听之。沉默了。
小小一碗热汤。就害得她几乎丢掉性命。还让枝玉倌自作自受从楼里地玉倌成了路边地野鸡。千叠楼里女人地命。真地就这么贱么?
原来地服侍枝玉倌那个贴身丫鬟她在主子给赶走后。就改服侍另一位官妓了。“枝玉倌?”说起自己服侍地上个主子时候。她笑得花枝乱颤。眼底浮现地是藏都藏不住。也无需再藏地狠毒。“我们楼里。有过那么一个人吗?姓枝地?我可不认识。”
如意大感惊骇。才知道这枝玉倌平常最爱毒打丫鬟婢女。她地丫鬟早是对她心生怨恨。借着煽风点火地勾起她与如意幺妹地矛盾。进而让她越做越错。最后给狼狈地撵走。
“你怎么可以……假若我熬不住认了呢?我差一点就病死在柴房里面了。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如意抖着音质问。
“那只能算你命该如此!你来了千叠楼这鬼地方,就没有资格再问我为什么要害你,学聪明点吧,这次你能活下来,是幸好有那么一位好、姐、妹!但你要祈祷你的好姐妹不要死得比你早了,不然你在千叠楼里的日子可会很难过,丫头!”
一句一句像钉子一样刺在如意心上,让她脸一阵青一阵白。
“别听这个阴毒女人的话,如意我们走!”幺妹忿恨地看那丫鬟几眼,走开。
此后的如意整日整日地魂不守舍,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她沉默寡言下去,日益憔悴。
日子一天天过去,幺妹看不过去,骂过劝过都无效,无计可施下,又去找到了楼主。
按理,作为最高官妓贵篁,又兼千叠楼楼主的柳怡宴是不该会理会楼里小小丫头的事情,只是楼主她似乎是对如意甚是青睐与纵容,幺妹跑去楼主的地方,壮士扼腕状地噗一声跪下,头猛地磕几下。
“楼主求你……”
没等急切的幺妹说完,那个风华绝代的年轻女子轻轻一拂袖,答应下来了。
马上,一脸疑惑的如意再次给带到了高高的楼上。
轻纱系脸,手执金扇,酒杯与披散的迤逦秀发,楼主坐在上次一模一样的位置,回过头来淡淡地看如意一眼。那眼神,是讥讽也是宠溺,是漠然也是亲切。跟教行嬷嬷一样,如意看不懂楼主的心了。
“在你接受训练前的这十几天,你就来当我的丫鬟吧。”
一杯酒水,一句话。
柳怡宴的确是一位很任性的贵篁,她任性地决定楼里人的命运。简单一句话,让小小的如意在千叠楼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柳怡宴还是现任的最难捉摸的千叠楼楼主,到底是爱是恨,没人清楚她真正的喜恶。当所以人都以为她喜欢如意这个孩子的时候,第一天开始,跟着她的如意就被无理地要求去采集每一天的露水。
三更就要爬下楼,提着瓶子冒寒到底下的百花园里去,一花一叶地收集露水,集满了一整瓶才是完工,已经是如此地努力了,但如意总要到天亮了才能堪堪收集完成。当东方开始翻出鱼肚白时候,身处繁花千树之中,八岁女孩的背影寂寞渺小。
只一阵阵难掩的疲惫,是身心的疲惫。
楼主柳怡宴她每天都有很多个宴会要参加,看着她轻巧的马车频繁出入楼,已经是楼内楼外人的一种习惯。如意跟着楼主进出各式各样的宴会,在奢华的,糜乱的,欢闹的场合里,看着楼主拈杯浅酌,笑得云淡风轻,如同一轮给众星拱起来的皎皎孤月。楼主的笑很美,即使是隔着脸上的轻纱,都能感觉到她嘴角一勾,微晕红潮轻拂,就荡漾出一种盛颜仙姿。
如意只见着柳怡宴怎样轻描淡写,用带刺的言辞讥讽着那些如狼似虎垂涎她的男人们,她捉弄男人,讽刺男人,笑得灿烂地,用语言剐下男人们的一层皮肉。楼主像一朵有刺的蔷薇,迷得人晕头转向,神魂颠倒下忍不住伸手抓时就扎一手血淋淋。
楼主是一位出色的舞妓,但她不跳舞了,那把传说中的金扇在她手上,一次都没有机会舞动过。
为什么以舞艺称绝天下的楼主不跳舞,如意是不可能明白的了,正如她永远都不明白柳怡宴为什么要她每天收集那些露水。
又是天明,如意直起弯累了的腰,用幼小的手轻轻捶打几下,又得重新弯下去。拎着玉瓶,如意深吸气,轻轻地拨开花枝,在一叶上寻得露水,把瓶子递到叶尖,弹一下叶子,露水颤抖着就滚进瓶中。收集完露水的如意很累,眼眶下是浓浓倦意。她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楼。
“很好,跟我去赴宴。”楼主不看一眼,把积满露水的瓶子往角落一扔。
如意眼眸闪过一丝黯然。
【07 金扇(下)】
热闹的宴会,千篇一律的嬉笑打闹,阿谀奉承。楼主的微笑是假的,尊贵的客人们的饥渴眼神是真的————真的,假的,真假难辨。如意走马观花地看着,看着一个官妓的幸福,看着一个官妓的悲哀。官妓到底算什么东西?如意是一位失去记忆的考古学家而不是哲学家,她不会真正清楚。
官妓是女人,但又不仅仅是简单的女人。
官妓的生命是才艺吗?但如意看着,楼主已经不再跳舞了啊……
好几天下来,她只看懂了一件事:或许作为一个编入贱籍的官妓,她们是不需要灵魂的。一个年轻美貌的**,与**摄魄的微笑,就是官妓的全部。恍惚间如意好像想起了一句话,前世曾经听过的话。
“什麼是妓的情份,又被情份打动?都是无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