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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真不凑巧,少年一怔,收起了纸扇,还是吊儿郎当。
“我等她?”
嬷嬷蹙眉,未露任何表情,对于他的执着,不表示态度。
多少知道如意跟眼前这个太子伴读大人有过一面之缘,但时隔多月这个贵气少年才找上门来,事情估计有蹊跷。
如意一开始被罚到暴人库的时候,若这个少年找上来,嬷嬷不会奇怪,就是像开始的卿鸿一样,不过是善心作祟,又或是那种名为一见钟情其实是一时迷恋的感情控制,等新鲜感一过,自然有人会知晓腻烦二字的重量,一个会离开,一个会被留下,抛弃与被抛弃,这种事情嬷嬷几十年待在宫中,也见得不少了,权衡当天道自然,看得透彻。
但眼前这个少年虽为少年,却有一种难得的老辣,假以时日,定当是一位了不起的朝中权臣,一个聪明公子,时隔多月后他突然才来要把人见一见,可能简单么?
联系到昨夜匆匆归来,神色不对的蠢丫头,嬷嬷有了计较,冷声应对。
“大人还是莫等了。那丫头虽再过一个月就能离宫,此时仍然乃罪人身份,卑贱如流萍,何德何能叫大人挂记在心头,还请大人回去,若叫旁人知晓,那丫头罪更大了。”
怀瑞之轻轻地笑了。
“不怕,嬷嬷放心,我只要见她一面。”
“见她一面?”苏嬷嬷警惕起来,沉声说道。
怀瑞之依然在笑。
“她的安好……我想确认一次。”
怕想确认的,不只是什么安好吧。
“大人,老奴年事已高,想不得过于复杂的问题了,斗胆开声请问大人一句。”苏嬷嬷顿一下,继续道,“老奴知道那丫头愚钝,是不是昨日那蠢丫头在中储宫中,言行举止有失,冒犯了大人?”
若是“绻胭脂”蠢丫头仅仅是行为有失,不小心得罪眼前这个少年,看在那楼与菊初南的面子上,她拼了这张老脸,估计还有机会帮挽救,但若不只是这样……眼前人,好像是太子伴读之职?
要冒犯的是那一位尊贵皇太子,联系到皇太子的母后,瑞宁宫的那一位,那丫头只有九死一生。
千般推脱或疑问言语未能出口,全止于少年笃定的一句。
“不,我和皇太子昨日在中储宫并未见过她。”他强调,“是未遇见任何一个人,嬷嬷无需乱猜。”
沉默半响,微微变幻脸色,这下苏嬷嬷品出点味儿来了,越发觉得少年心思难测。
这般似乎,这位怀瑞之大人是要包庇那丫头了?
“老奴听得清楚。”苏嬷嬷缓缓点头。
“既然小美人她不在,我明天再来。”
为何又要来寻人?
…………
明知道纸包不住火,依怀瑞之那头脑,很容易就可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动,猜到她身上,如意却还是只会躲。
不是无计可施,是不能,心乱如麻。
在怀瑞之没有在第一时间揭发她,她就已经知道真的欠了一个大大的人情。怀瑞之包庇了她,若日后让人查出,他就是同犯……让这样一位未来权臣搭上全部前程人生来保护,不是受宠若惊,如意心有愧,加上次的恩惠,她如何也还不了这种沉重的债,心中更是感觉不安惊惶。
无论这个少年是出于何种目的,他救了她,是事实。
第一日从苏嬷嬷口中知道他来过,如意沉默。
然后第二日,第三日,他还出现在暴人库门前。
再这样下去,只有一种结局,就是皇太子对怀瑞之这种反常行为起疑,联系暴人库下手一查,中储宫一事再被想起。
那些无知宫女看如意的眼神也越发狠毒,他在害她,也摆明在逼她,事实上,这种逼迫很有效,他不过每日闲步几次,就几乎害得如意在宫中无立足之地。
“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四日,夜不能寐的如意终是被逼出来,见面第一句对话,没有结果。
“见你。”
春日杏花吹满头,谁家年少笑,足风流。
【44 无题】
如意的处境完全没有改变,甚至更糟糕。她依然是暴人库人人可使唤的奴婢,眼见还有一个月就满半年可以离宫回楼,那些各殿的主子好像颇有微言,使唤她来是更不遗余力。各殿的不过也是看瑞宁宫那一位的脸色而已,谁都不相信如意能平安出宫,猜那一位能忍耐到何时。
怀瑞之的出现简直是在添乱。
现在谁都知道了,我们的风流少年这次又找到了一个新目标,日日献殷勤。
“这种半死不活样子的货色,我们怀大人怎么会看上?!”
宫女们妒火中烧,如意成为众人眼中钉。
又被关在空荡的一间屋子里,拾起眼前被毁坏的凤钗,类似这种陷害栽赃最近是不是频繁了一点呢,她很累啊,如意揉揉发酸的眼睛,很快让肩膀塌下来。
怀瑞之一定是故意的。
她仅仅问过一次,在中储宫一事后,再见到被她拖下水的少年,她问,为什么这么做。
或许不屑于撒谎欺骗,少年但笑不语,俊脸上神色莫测。
开始当怀瑞之找上如意,皇太子可能会有过几丝怀疑,会联想到些什么,但当怀瑞之一次次继续频繁地出现到如意面前,事情反常变为妖,皇太子的猜忌心却渐渐淡下来。
怀瑞之不是这么愚蠢的一个人,明显叫人怀疑的举动发生一次是反常,当第无数次发生并好像将继续发生下去时候,就变为一种习惯————现在宫中都传闻说道,说倜傥的怀瑞之大人爱惨了暴人库的那个丫头。
忙于应付处理那些各国使者。皇太子总算没有找任何人地麻烦。
一天变青辉。无话凄冷到天明。意也绵绵。指也纤纤。
推开门。不顾外面宫女们那惊诧无比地眼神。悄悄留下一个完好地凤钗。她离开了大殿。
熟悉地少年。等在熟悉地地方。
“额贴金虞美人地小美人。来来。陪我吃点东西。”
特意带到暴人库地糕点。放在描金碟子里。显得分外可爱诱人。叫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不甘不愿地过去。如意沉默如同木头。
前面百般推拒,就是不愿意多牵扯,却给怀瑞之最后逮住了机会。知道她暴人库罪人身份所限,他就天天用命令一般的话让她不得不从之。
“再过一个月小美人你就离宫,我到你楼里寻你。”
“……”
他已经不止一次故意或无意提起这一句话了,想警告她什么?忽而伸一手过来,如意僵住,看着怀瑞之轻轻拿下她咬在嘴的半个糕点,动作温柔细致。
“又不是三岁小孩,别闷头吃了,小心噎住。”
她不知道她闷头用小嘴啃糕点的样子有多么……娇憨。
溺爱一般,怀瑞之看着半个糕点上的齿痕,意味深长地低低笑一声。
中储宫一事,他并没有质问或旁敲过,双方心知肚明。
不明白的是,为何一直放不下对她的怀疑与戒心,怀瑞之愿意这样拖下去。
她既然听了不该听的东西,威胁到了皇太子,威胁到了他,为何他还愿意护她?
“怎么,我脸上开了花,你愣愣地盯着我。”少年嬉笑调侃,见如意不语,他继续笑道,“就我所见过的乐子,你是最特别的,傻丫头。”
是啊,去哪儿找一个不会跳舞的舞妓。按理说,到了她这种年纪再过一年半载,就可脱去童妓的壳,正式上台,怀瑞之很坏心眼,他在想到时候眼前这个傻丫头怎么办,一年半载的时间,够学到舞艺么,呵呵。
如意先大怔,后了悟,肃然警醒地觑他一眼。
他果真还在怀疑她。对,看着一个不会舞艺却被送进宫来的乐子,又这样凑巧地出现,谁能放下疑心。
只是怀瑞之一番作为,谁都以为……他对她有别样心思。
完美的假象,某方面看,怀瑞之和皇太子很相像。
“你出身的楼,也很特别。”
千叠楼,有着像前代楼主菊初南,现代楼主柳怡宴这样的人的地方,自当独特。
“我并非指这些。”他用新的一把纸扇轻点一下她的脑袋,浅笑道。
他却没有说下去。
“怎么不穿你那一件衣裳了?”托住下巴,他沉思一会儿,忽而问道。
什么衣裳?
“就是那一件你绣满一个个烂柿子模样东西的。”他自以为是地嗯一声,还加点评价。“上面绣的红柿子不够饱满,样式是独特,就实在丑了一点,小美人你的绣工有点差强人意啊,看来楼里的绣娘没好好教你。”
烂柿子……
难道是指中储宫那次在水下给他撕坏的那一件?给他这样一说,如意稍稍想了想,明白过来后,脸色终于变了,对他说出今日第一句话。
“……是桃花。”
“……”
少年不小心噎住了。
…………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真的要害一个人,一天就够了,如意更加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既然怀瑞之暂时没有揭发她的意向,她就自欺欺人当完全没有那一事,过好这个月,出了宫,就一定要办法。
又是几日过,除了听说皇太子和乌兰国的清禅大师相处甚欢,那大师看来对多日的细心款待与年纪轻轻但博学谦厚的皇太子很满意,已经表明有意与南江国结下友好国交,南江国与乌兰国第一次搭上线,皇太子功劳甚重,朝廷上下都是一片赞语,连那些一直认为皇太子年纪太小才能有限的古板老学究都慎重点头了。
眼见皇太子立大功,而皇太后的六旬万寿大典也近了。
“那个把我的凤钗修完好的人,就是你?”
当今皇上眼见病情愈重,后宫一片哀声,可能要陪同殉葬的这些嫔妃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一个一个再不甘,也无奈何,此时又是皇太后六旬万寿大典,各国使者来聚时刻,后宫的人更是要把苦往心底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殿的主子也没什么心思,不为难如意。
如意被殿主子留住了,日日前去帮保养管理那些殿主子准备在最后一日带进王陵的珠器金钗,还它们一个最美的姿态,不过为一次风光大葬。
少惹了点风波,少出了点头,别让瑞宁宫的那一位时时惦记着,是好事,她就安心地待下。
“你上辈子属鼠么,躲我躲得勤快。”怀瑞之没有再紧迫逼人,笑了笑,爽快道。
“时日还长,等你就是,我不会放弃的。”
【45 刺绣】
这个殿的主子是进宫多年的老妃子了,或许当年会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如今年华已逝,斗心不再,倒少到瑞宁宫参与那些是非,总消息滞后一些,几天后她才惊讶地知道,要来的这个额贴金色虞美人的稳重丫头,就是瑞宁宫的皇后娘娘那根心头刺,再召见如意时候,妃子的眼神不对了。
前几天才称赞过如意是个有用的好丫头,现在,妃子这个殿主子在凉凉地考虑是不是把人交出去才好。
看着如意还年轻稚嫩的脸庞,那妃子踌躇犹豫一下,终是豁然想开,神色缓和下去。
“罢了罢了,你既然给我唤来了就留下,哪天皇后娘娘真开口要人的时候,就再说吧。”叹一口气,无奈的话语。
变相得到一段时间微弱的保护,如意自然感激不尽。
这殿的位置倒很靠近上次如意进去过的念樨殿,放目远望,很快就能清晰地看到念樨殿那飞扬的屋檐与前殿的轮廓。
那为了大典为换上的鲜红色殿幔飘出眼帘,还是原来的白色好,原来的念樨殿多类似清冷月宫殿前一抔雪,现在,不过沦落尘间化指尖丹,如意想着,感到一阵刺痛,连忙慌乱地放下手上的东西,她再一次把绣花针扎在指头上了。
双膝上摆着一个绣着四不像动物的半成绣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