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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了个懒腰,今晨起得太早,这时有些困乏了,出了书房门,准备回去补一觉,临高远望,却发现一拨红衣翠裙的女子正往她这院子方向而来。她心下诧异,以为是谢府的人,仔细望了没一个眼熟的,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少夫人。”她刚躺下,阿荷在门外轻声地叫门。
“进来。”她懒洋洋地应了声。今日外边风大,阿荷进了屋便把门合上。她刚走两步,门又被吱呀地推开,一个年龄相仿,圆脸圆眼的姑娘踏进屋来,微微一笑,蹲身向谢琬行了礼,“王少夫人福康。”
“嗯。”谢琬淡淡的应了声,都不请自来地闯进屋来了,还何苦做这些虚势?她起身靠在床头上,慵懒地望着两人。
阿荷背着那位姑娘对谢琬吐了吐舌头,那位姑娘嘴角不自然的扯了一下,福身挂上浅笑。
“今日是个我家主子靖王妃的寿辰,王妃见王少夫人还未到,心怀惦念,着奴婢亲来王府接王少夫人。”
仆僮之辈,即便是她身边最得力的阿荷找装打扮也是简约素朴,谢琬见她发梢别了根玉兰花翠玉簪子,又如此傲慢,王妃既派她亲来,料想也该是她身边的亲信了。
王琰早上跟她提过今日是靖王妃的寿辰,当时她没多想,现在想来却有些不对:以王家与靖王的关系来看,靖王妃寿辰,不可能不下帖请她与王琰一道去,她没见过帖子,那……就是王琰不想让她去。
“真是过意不去,让姑娘亲自来接。”谢琬掀被子准备下床,突然两手一软,“嗯”了一声,眉头紧蹙,两手在紧按着太阳穴。
阿荷本就对靖王府来的一群人反感,此刻见状眼睛骨碌一转,马上紧张地上前来叫道:“少夫人,是不是头疼又厉害了?”
“没事,不要紧……”两人凑头相互眨使了眼色,谢琬双手捧着脸擦了擦,透过指缝见到对方犹疑,心里一喜,“虚弱”地支起身来,道:“更衣。”
“可是,少夫人……”阿荷心疼地撅了嘴,心想靖王府来的人怎么这样心狠,还不劝说不要去了?
那位姑娘尴尬地捏了捏手指,低头思虑了一番,笑道:“靖王府内近日有贵客染病,张神医在府里诊病抽不开身,王妃听闻王公子说王少夫人身子不舒服,特命奴婢来请您过府,一来诊病,二来王妃也记挂着。”
谢琬倒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靖王妃记挂的,还未见过她人之前,便因那年她活活打死一个舞伎的事对她心存戒备,上次在靖王府虽然她百般亲近,谢琬总觉得寒气逼人,近日这一请,谢琬直觉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可是人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也不好再拒绝,微微一笑,道:“有劳王妃挂念了。阿荷,送姑娘去花厅等候,我更衣梳妆便去。”
“诺。”阿荷忿忿地瞟了那姑娘一眼,出门叫了人进屋来帮谢琬梳妆。
谢琬将阿孜叫到跟前来,叮嘱道:“你叫人去靖王府找到公子,就说我也去靖王府了。”
只要想到王琰会在身边,她便心安了许多。
她来到靖王府时,被领进了一座别致的小院,里面已有若干女眷。靖王妃不在,她唯一认识的是陈昭的妻子陈姜氏,但人家端庄内敛,并不多话。谢琬一一与众人照面后,又心不在焉地坐了一会儿,借口头晕,寻机会出了院子。
琢磨着上次住的桂苑毫无脂粉味儿,全是阳刚气,该是靖王的一座院子,那王琰此刻也极有可能在那里。她循着上次来时依稀记得的路线,来到一条岔道口,其中一处便是通往桂苑,而远望去这条曲折小道偶见路人,她更在心中肯定了几分自己的猜测。
她静静地走在前边,两个随侍跟在身后。道旁的桂树依旧青翠,残挂着几缕已经枯瘦的桂花,青石板路侧的兰花倒是开得郁郁芬芬,在几人脚下生芳。
听到一阵轻微的噼啵声,三人不约而同望去,原是远方荷塘里干枯的一尾荷杆脆断了。谢琬呼了一口气。四周俞愈静,三人颇有些做贼心虚的胆怯。
今日一来,这院子……好神秘。
壮着胆再往前行了一段路,谢琬眼见到那个熟悉的面孔迎面而来,像偷窃后被主人当场抓获般,心里咚咚直跳,但倒退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得硬着头皮低头行礼:
“靖王……福康。”
桃花盛开的季节
空气凝滞了片刻。
“哈哈……”跟前的人突然大笑,“我有父王那么老么?”
谢琬疑惑地抬起头,面前的男子跟靖王长着一样的面孔,却是比靖王白皙柔和一些。
“你是……”想到他都叫靖王父王了,那就是靖王的儿子了。谢琬尴尬地笑了一声,“对不起。”这样一对比,她才发现靖王竟还那么年轻。
“我知道你是谁。”男子盯着她的笑也不由一笑,“你一定是王家的嫂夫人,对不对?”
“你如何知道?”谢琬迷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盯着桂苑的入门口。
“前日回来与王兄等人一聚,墨兄说若遇见个梨涡带笑,貌若天仙的女子,那便是王家的嫂夫人了。”男子温儒一笑,见谢琬心不在焉,转道:“嫂夫人可是去寻王兄?桂苑是父王的院子,不准外人随意进出,我着人个人进去通报一声,你在院外亭子稍稍歇息吧。”其实他也不能进院子,只能在门口由侍卫传报,只是他的院子恰在桂苑附近才由此路过。
“多谢。”谢琬福身行了个礼,向着不远的一座亭子走去。
“她怎么来了?”靖王与几人正在商量今日一举歼灭府内奸细的细则,他眼睛酸涩,向远处眺望,那个在梦中萦绕了千百回的身影映入眼底,一时竟忘了收敛情绪。
三人顺着他的方向望去,见到院中的谢琬。墨林和陈昭在靖王与王琰身上来回转了转,心里已经不安。王琰看清院中的人,连忙向山下跑去。
今日的寿宴将变成哀宴,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杀人的残酷场面,更怕她被人挟持利用而受伤害。
“公子!”他才走没多远,阿孜叫来通知他的人也终于婉转进了桂苑,来到飞天阁,“靖王妃派人去将少夫人接来了。”
原来如此!四人都为之一震,此事怕不是靖王妃的主意那么简单。
靖王冷静下来,果断坚决地对着王琰说:“把她送回去。”他也同样不想她受伤害,而且,此事若是靖王妃娘家的主意,对方今次的目标就直指王琰了。
王琰面色深重,阿琬留在这里对他俩都不利。他正要走,墨林又突然惊乍地叫了起来:“等一下!”
“你最好别自己去。”陈昭同情地对王琰耸了耸肩。王琰所立之处视线被树冠挡住,他心生诧异,跑回飞天阁,见到园子里另一角那个白衣女子时,心里一紧。她什么时候来的?
“王曜,护送你家少夫人回府,让刘泽领你们出府。”靖王心中陈杂,眼神冷峻,从王琰面上一扫而过,凌厉地盯着园子的方向。
“南越国的那朵小罂粟花找到蜀都来了?”墨林眯着眼观望那个两年前在南越国认识的娇泼女子。当年她可是从南越国一直追王琰追到楚郡国,后来若不是被家兄强行带回去,怕是要跟到蜀都来的。南越国人擅长下蛊,若她知道王琰成亲了,只怕会对嫂夫人不利。
“那只是一朵小桃花,真正的罂粟花……”陈昭向靖王扫了一眼,见他一脸严肃,没好再说下去。
“我看他才是朵罂粟花!”墨林知道他说的是谁,扫了王琰一眼,其实也万分同情他,好不容易跟自己心爱的女子有了些进展,这小桃花就追来捣乱了。
王琰心事重重,还是放心不下地往山下跑。靖王手指在石桌上敲了敲,“时辰不早,我们也该下去了。”他脚下生风,倒也不比王琰慢多少。
“阿琬。”王琰来时已不见那白衣女子,直接向着亭子走来,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谢琬欣喜地扑过去,紧紧地抓着他的腰,将自己沉浸在他令人心安迷恋的气息中,心里一酸,眼眶一热,“王琰……”
她从来都不愿在他面前示弱的。王琰心里一软,俯身在她额上一吻,“没事,有我在。”他扫了一眼她带出来的两个小僮,单手揽着她的腰,“靖王府今日人多杂乱,我送你先回府。”
谢琬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偏头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王琰的手一僵,掐得谢琬疼得哼了出来,她心里又开始不安,“王琰?”
“……没事,别胡思乱想。我送你回去。”王琰沉了一口气,抬头望见靖王几人站在路口。
“早去早回。”靖王淡淡扫过两人,头也不回先走了。墨林扁了扁嘴,看来让别人误会自己喜欢男人也不是没好处的。
“妹妹让姐姐好找!张神医正在厅内等着给妹妹诊病呢。我说怎么一转眼功夫就不见人影儿了,原是一会儿也离不开长彦。”突然从园角传来靖王妃的声音,还能听见她咯咯的笑声。几人抬头望去,其身后竟还跟了她的阿弟贾涛。
“靖王别来无恙。”贾涛含笑远远向靖王揖了个礼。
靖王眉眼一挑,将寒光藏入眼底,面带浅笑,“卫尉大人真是有心,百忙之中竟从洛阳抽身到蜀都为贱内庆生,有失远迎。”
贾涛对靖王妃微微一笑,“下官幼时承蒙阿姊照应,今日得来承蒙皇上和皇后娘娘隆恩,幸而及时赶上了。”
靖王嘴角扯了扯,“走,前厅说话。”他心里暗笑,贾涛,你以为本王真不知你何时进的蜀都?来为何事?
“王爷,请!”贾涛向桂苑门前扫了一眼,俯首行礼。
靖王妃这才笑呵呵地上前来到谢琬和王琰跟前,“妹妹可还是难受?长彦快扶她去前厅让张神医瞧瞧。”
王琰紧紧搂着眉头深蹙靠在他身边的谢琬,凉凉笑了笑,“多谢王妃好意。不过,张神医已替阿琬瞧过了,本是嘱咐了要她在家好好歇着的。”王琰宠溺的轻轻在她脸上捏了一下,“真叫人担心!我已跟王妃说好了的,你不来王妃又不会怪罪于你。”他说着又对王妃抿唇笑了笑。
谢琬眼睛疲劳无力地眨了两下,一手在他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王妃脸色一沉,随后笑了一声,道:“如此,那我也放心了,阿琬身体不适,不若去小院歇会儿?”
王琰眼角扫到一抹白色晃动,哼了哼,“有劳王妃费心,不过今日王府贵客如云,我还是送阿琬回去清静些。”他说完也不看王妃表情,拥着谢琬往一旁小道先行离开。
“王琰……王琰呢?”王琰等人刚离了园子,白衣女子已寻着靖王妃的声音而来,见到墨林,欣喜地边问边向园子四处张望。
“长彦兄还没来呢。”墨林嬉皮笑脸地在面前粉面桃腮、凤眼流光的女子眼前晃了晃,“两年不见,你怎么就惦念着长彦兄?我可真伤心。”
女子白了他一眼,刚才明明听到说有个女人在找王琰,怎么可能听错?她眼光向靖王妃扫去,“你刚不是在说‘长彦’么?”
靖王回头冷冷瞪了王妃一眼,王妃在心底哼了哼,向白衣女子走来,轻笑说:“姑娘夜有所梦,日有所思,听错了。”
女子淡淡扫了她一眼,心里还在犯疑,园子里应该还有别的女人才对。她瞅了几人一眼,看见前面的小道,哼了哼要寻过去。
靖王眉峰一横,冷道:“白蓉,你王父没教你规矩么?”
“王父没舍得让我学规矩。”女子回过身来,不以为然地望着他。
“到了本王府上就得遵本王的规矩,这园子不准外人踏入。来人,将白姑娘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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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