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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进去坐着吧。”谢父一手揽在谢杰肩头,一手揽在王琰肩头,和蔼的笑了笑。
“外父。”王琰心头一酸。
“什么都别说了。你们今日能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为你外母庆生。”王父揽在谢杰肩头的手重重的掐了他一下,谢杰不得已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吞进心里。
谢琬觑着眼在房子四周打探,小院不大,几间房倒也够谢家人安顿,比不得在家里,倒也比阴湿的大牢要好多了。
“这里四十多年前是封王蜀安王关押要犯的一个小院子,别看它简单,可是设了重重机关,没人逃得出去的。”谢父不以为意的对女儿笑了笑,“我们能被关在这里,也算得上一种荣幸。”
“阿父!”谢琬撅嘴白了他一眼。
王琰震惊的看着谢父。他怎么会知道的?四十多年前的蜀安王其实就是后来的先皇,谢家与先皇有什么渊源?
谢杰的妻子谢陈氏在这几天已经知道了公婆的一些过去经历,可他们并不希望阿琬知道,她看着王琰眼神里的好奇,害怕阿琬待会儿想着想着也跟着好奇,便说:“今日央那两个姑娘弄了些酒菜来,我们如今本就是阶下囚,不好再多麻烦人家,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谢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见后院的一角升起了袅袅的炊烟,“我也去帮你吧。我们带了些东西来,正好一块送去厨房。”
“我帮你送吧。”王琰也跟着站起来。他知道谢父几十年在商场奔波,谢杰也早就继承家业,崭露头角,如今之事能想明白的他们早就想明白,不易想明白的,只怕也能猜出个一二来了,他留在这里不知道如何面对。
在厨房里生火烧水的是一直就在照料这座老院子的两个姑娘,被关进这座院子的都不是一般的囚犯,照料他们也本就是她们的职责,可她们私下帮了一家老小不少忙,谢陈氏心里总过意不去,来到厨房时水尚未烧好,鱼肉也都还未解剖备好,那些粗活也确实不是这两个富家少夫人能干得了的。两人只好在那两个姑娘的劝说下先回去歇着。
“阿嫂,阿媛呢?”谢媛是谢陈氏才出生两个多月的女儿,谢琬曾一直担心那么小的孩子受不了大牢的湿寒,来到这里后一直没见着她,想起来不由担心的看向谢陈氏。
“她吃饱了在睡觉呢。”谢陈氏笑了笑,拉着谢琬的手在小院中僻静的石桌前坐下,淡淡的看了王琰一眼,又笑了笑,“表兄?”
王琰知道她有话要对阿琬说,扯了扯嘴角,“我去前面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他刚踏出小院,谢杰立在门前淡然的等着他。
“我有话跟你说。”谢杰迈步往旁边的密丛走去,王琰默然的跟上。
谢琬看着两人离开,心里莫名的发堵。谢陈氏轻轻覆着她的手,“没事的。”
谢琬讪讪的笑了笑,问道:“阿嫂,你们这几天究竟是怎样过来的?”
“我们真的没事。阿敏这几个月都没有来信,阿父早就料到可能的灾难,只是没想到是这样子的。只要一家人都还在一起,我们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阿母身体不好,阿瑗又那么小,还有阿延,一下子让锦衣玉食的你们吃尽人间苦头,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你们,怎么会不担心?”虽然现在的环境比她想象中要好,可是他们是戴罪之身,全家人唯有她一人平安,她心里怎么会好过?
“好了。刚刚在父母面前还装得好好的,这会儿可不能哭。你这两天怕一直就没停歇过吧?你看这一哭眼里的小桃子就长出来了,待会儿可再掩饰不下了。”谢陈氏轻轻的擦干谢琬的泪,“阿母就是怕你哭才不敢跟你讲话的。我们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避得开风浪?阿母要我告诉你,千万不要担心,她与阿父一辈子什么风浪都承受过来了,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们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什么问题也不是问题了。只是,有一件事,阿母托我要你帮个忙。”
“什么事?”谢琬心急的看着谢陈氏。
谢陈耸了耸眉眼,先舒了一口气,才幽幽道:“虽然靖王还没有下判决,可是出了这样的事,大家心里都有底了,无论如何总不会比当年郭家的事来得轻巧。府里的那些人,逃得过死,男丁也是免不了要充军的,而……”
“那些奴婢,大都还是些如花的姑娘,按照律例,是要充军妓的。大家都为女子,她们若不是跟在谢家,也不会遭此厄运。阿琬……只有你才能救她们了。”谢陈氏向外看了一眼,不知王琰他俩现在上哪儿去了,她狠了狠心,“只有你去求靖王,他应该会答应的。”
“我去求他?”若不是他,谢家就不会变成这样,阿嫂现在要她去求他,他怎么可能会答应呢?心里虽如此想了,谢琬还是决定要试一试,木然的点了点头。
表兄,对不起。谢陈氏在心底默了默,想起王琰曾对陈家做的事,又想起如今谢家的灾难,刻意的将两种伤害无限的夸大,心里少许平衡了些,好受了些。
“阿琬,”谢陈氏笑了笑,却顿了好久才开口说,“你伯兄要我代他跟你说声‘对不起’。”
谢琬眉头一皱,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什么事。”谢陈氏扯了扯嘴角,谢杰不想让谢琬知道其实当年是他设计让郭诚出现在谢府门口,让谢敏误会、也让谢琬相信——郭诚背叛了谢琬。那时候,他们都以为王琰会是谢琬最好的归宿;可现在……
既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当年的事重提只会增加伤害,毕竟谁也看得出,不管王琰做了什么事,他对谢琬是真的付出了真心的。
“对了,我还有件事求你呢。”谢陈氏怕多说说漏嘴,连忙岔开了话题,“阿母身体不太好,你下次托人送些药材进来。我们现在既没钱,也不能总麻烦别人,你这王家少夫人可得把最好的药材多买点儿来。”
“好。我下次给你带来。”既然阿嫂不愿多说,她也不想多问,只是牵强的笑了笑。
谢陈氏该说的都说了,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拉着谢琬的手,说:“我们进厨房看看去吧。”
几人忙活大半天,终于做出了一桌丰盛的佳肴,直到夕阳西沉,谢琬和王琰才逼不得已的离开。谢母追上来送他们到门口,将两人的手拉起来一起捧在掌心,“阿琬,以后不管发生事,都要跟长彦好好的过你们自己的日子,知道吗?长彦,阿琬交给你,我真的很放心。”
“阿母!”谢琬拼命忍着泪。
“母亲,对不起。让您受苦了。”“母亲”这个词,王琰从来只是在心里默念,他有种想哭的冲动,却倔强的笑了笑。
谢母笑了笑,摇摇头,说:“我和你外父都能理解你的心情。这不是你的错。时候不早了,你们府里的事也不少,早点回去吧。”
谢琬似懂非懂的看着两人,依依不舍的跨过小门,开始倔强的不回头。临到有些眼熟的桂苑外墙,她坚决的看着王琰,“我要见靖王。”
心疼与心痛
王琰心里抽了抽,眼睛疲倦不堪的眯着,靠在旁边的墙根上又闭了会儿,将谢琬的手紧紧握着按在心口。
“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谢琬见他嘴角努了努,却是什么话也没说,以为他那天淋了雨还没好,紧张的抚了抚他的额头,却被王琰伸手紧紧的搂在身前。
“头很痛。”令他头疼的不是那点微不足道的风寒,是她要去见那个男人。
“要不……我们回去吧,下次再来好了。”谢琬不好意思的扫了扫不远处绕道快快离去的下人,面色潮红,挣了挣,却丝毫也动摇不了王琰如铁般钳制着她的手臂。
“算了,走吧。”王琰痛苦的拧了拧眉头,下次还不如今次。
谢琬犹疑的跟着他来到桂苑门口。
“对不起。王监军前夜擅闯靖王府,靖王吩咐了这几天王家所有人都不见。”门卫为难的回绝了。
王琰松了一口气,不好再说什么。谢琬现在才知道那天王琰来一趟靖王府为何会花那么多时间,又为何会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心里生出丝丝的歉疚。他今日还在头疼,不如等过了几天靖王气消了些再来。
“走吧。”原本心里是恨他的,现在好多了,谢琬心里舒了一口气。
“等一下。”那个酷似靖王的刘望满面春风的走了出来,“嫂夫人也只能算半个王家人,再说父王的气已经消了,让他们进来。”
“长公子,这……”靖王妃无子,刘望虽是靖王的长子,却是庶出,在府中的地位尙不及靖王身边几个重要的亲信,比如面前的王琰,因此门卫左右看了看,犹疑不诀。
刘望不以为意的淡淡笑了笑,“没有父王的吩咐,我会在这里吗?”他不经意的扫了谢琬一眼,嘴角露出丝丝的笑意。他知道他那个雄才大略的父亲平日里虽威严却是不经意动怒的,刚刚在飞天石上一曲琴才刚开始却突然震怒得将琴身拍得四分五裂,咬牙切齿的对他说:“去传令把他们放进来。”
刘望当时懵了一下,半天也没反应父王说的是谁,顺着他愠怒的目光望去才发现长彦兄跟嫂夫人牵手亲密的向桂苑走来。突然联想起他刚回来那一阵府里曾偷偷流传过的传闻,他已经心领神会了。
“长彦兄,嫂夫人,请!”刘望又笑了笑。
谢琬和王琰相视淡淡苦笑,慢慢的跟进去。
“带王少夫人去书房。”临到前面的路口,刘望吩咐一个奴婢。
谢琬紧张的看了王琰一眼,却发现王琰比她还紧张。
“长彦兄,桂苑可是整个蜀都最安全的地方,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父王前阵安排了我一些军务,要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向你请教,我这儿正有几个问题急得头疼呢。这边请。”刘望伸手揽住王琰的肩。
王琰讪讪的笑了笑,刘望话都说到着份儿上了,他也不好意思再拒绝,眼睁睁的看着谢琬往靖王的书房走去,又开始心神不宁。
谢琬来到书房外,领路的奴婢轻轻敲了敲门,“靖王,人带到了。”
“进来!”屋内一声怒吼吓得谢琬后退了两步,奴婢推开门,怯怯的欠头对谢琬扬了扬手,“请!”
“靖王……”谢琬硬着头皮走进去,可是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自己怎么去求他呢?万一他一怒再怒,反而把问题弄得更严重了怎么办?
听闻那个怯生生的声音,靖王从书桌上抬起头来,惊讶的只看到谢琬消瘦的福着身,她的头压得低低的,可他还是看出了她的胆怯和愁闷。
王琰呢?怎么会只有她一人?靖王的怒气卡在心里,消不掉,也散不出来。
“起来吧。”他瞥眼看向窗外。
谢琬抬起头见他没看着自己正好偷偷的打量他。这个男人还真的高深莫测,不可捉摸,明明刚刚还把人吓得半死,这会儿像没事一般,面色沉静。
靖王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嘴角微微蠕动,回过头来匆匆瞥过她的面容,对屋外吩咐:“上茶。”
谢琬捧着热乎乎的茶杯喝也不好,不喝也不好,心里尴尬得七上八下。因为靖王就坐在他对面,两人间仅隔了一张桌子。
“靖王,求你……”谢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会这样莫名的紧张,一句话也想不起来。
“你哭过了?”靖王云淡风轻的问了句,又若无其事的偏头看向窗外。
谢琬愣了愣,晃了晃头,以为自己听错了,正犹豫着不知该接什么话,却突然发现靖王紧握的茶杯茶水晃动,以为他不知为何又极为震怒了,她怯怯的瞄了他一眼,只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