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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荷在大街上东张西望,许久没听到谢琬应声,她扭头一看,却见谢琬面色忧伤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姑娘,您怎么了?”阿荷紧张地摇了摇她的手臂。别是刚才吃薯干片吃出什么问题来了吧?
“没什么。”谢琬摇了摇头,假装镇定地笑了笑,脑海里回忆阿荷刚说的话,瞋道:“你是要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来招蜂引蝶呢?”
“姑娘,我不是那意思!”阿荷急得在地上蹬脚,“哪有姑娘您这样说自个儿的?”
“好了,我累了。上马车回去吧。”谢琬路上一方面一直在否定郭诚,另一方面又不断的肯定他,想了这大半天,心里越来越矛盾,街上闹哄哄的,反添她心里的烦闷。
“等一下!”刚转身,她看见两人骑着高头大马迎面而来,马上将阿荷拉了回来,往旁边的小道避开。
“怎么了,姑娘?”阿荷疑惑地望着她,对面招眼的两个骑马之人并不面熟呀?
“没事。我们再逛逛吧。”谢琬对车夫使了眼色,拉着阿荷匆匆往小道深处走去。
那两人——领先的面庞刚瘦,目光矍铄,身侧同样刚毅俊朗的男子像是他的跟班——她认识,三个月前她去小姑家贺寿,回城时单独骑马在城外遇见过他们。当时他们有一对人马,有几个粗野无礼之辈直勾勾地看着她嬉笑起哄,这两人看似他们的主子不但不管教,领先那男子反而倨傲冷酷地看热闹。她当时一气之下长挥马鞭搭在他的马腹上,趁乱飞奔而去。
她记得那日当她策马奔至一座安全的山头再回过头来时,这个虚张声势的公子哥还在紧张地试图驯服那匹受惊的骏马。她今日不是怕他,只是不想在大街上惹麻烦。
“吁——”突然一声长长的马嘶声吓了她一跳,仿佛那日在马背上受惊的是自己,她仓皇抬头,一双马蹄高高扬起,马上就要踏在她与阿荷身上。
“啊!”她与阿荷两人同时无措地愣在原地,惊慌得尖叫。
“哒哒哒哒哒哒……”一圈的马蹄声在身边萦绕,谢琬与阿荷紧张得抱在一起。
突然一个怀抱将她从身后抱起,一个温暖的声音传来:“你没事吧?”
谢琬回过头看向他,本能的想要紧紧抱住他的手又本能的退了回来,“怎么是你?”
王琰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直到确定她无事了,才松了一口气,搭在她肩头的两手扬了扬,笑道:“你这回该如何报答我?”
“王琰!”谢琬左右将他的手拍远,“明明是你骑马差点伤了我们,本姑娘不跟你计较就已经不错了!阿荷,我们走!”她狠狠瞪着他,说着向身后望了一眼,见那两人正在巷子口望着,马上拉了阿荷的手往外走,还不忘回来狠狠瞪了王琰一眼。
“诶——”王琰手扬了扬,见她就两个姑娘出门,本想回头命个人将她送回去的,可受了她那一眼,想想沿路都有谢家的商铺,没人敢动她,再说,眼下靖王与陈昭已在小巷口等他了,也就悻悻地上了马去与他们会合。
“真抱歉!路上耽搁,让你们就等了。”他歉疚地笑了笑,却发现靖王直直的眼光根本就一直不是在关注他。
“那姑娘没事吧?”陈昭意味深长地笑着问他。在刚走出小巷的那谢琬便是几个月前他与靖王出城巡兵遇见的那位秀美如芙蓉却骄蛮如烈马的独行女子。她那日的那一马鞭子让向来冷静从容的靖王记忆至今,而她刚才差点落难于王琰的马蹄之下,靖王差点就飞过去了,更是让陈昭第一次发现了原来靖王也会为女子担心。
王琰微微蹙眉,顺着小巷望去,这条小巷刚才除了他与谢琬几人不再有其他人,莫非他们认识谢琬?他又回过头来看靖王,他虽已收回了目光,可嘴角难掩浅浅的微笑,眼里竟含着淡淡的柔情和忧心。
“没事。方才是我太急着赶路了。”王琰晃了晃头,心里却后怕地紧张起来。
“没事就好。走吧。”靖王顿了顿首。可就是这样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却掀起了王琰心里的千层浪。靖王何曾关心过一个女子?
陈昭眼角瞄着靖王脸上的不舍在心里暗暗偷笑,原来靖王也有春心荡漾的时刻?
“靖王若是真中意了那位姑娘,属下回城就去给您打探。”陈昭笑道。他是洛阳玉商之家出身,那日见那姑娘扬鞭时露出的稀世玉镯就已知她并非寻常人家的女儿,蜀都虽富,但能以身毒檀香紫玉为镯的也就那么几家豪户而已,要打探那姑娘的身世并不为难。
王琰心里一紧,疑惑地望着陈昭。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信口胡说!走,出城去!”靖王抢先道,眯着眼睛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他的心思怎么能透露给这两个毛头小伙?扬鞭策马,脸上的笑意一直收敛不去,迎着爽爽的秋风,他眼神透出一丝坚定。
陈昭耸了耸肩,和道:“走吧。今夜还要赶回来,明日赴谢敏贤弟的生辰宴呢!”他说着向王琰挤了挤眼睛——以后偷偷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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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谢府热热闹闹,谢杰和谢敏早早的便在府前恭迎宾客。王琰和靖王一道去的,被谢敏亲自领着请到了上座。其余人等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后,谢家宴厅里鼓瑟吹芋、莺歌燕舞,酒酣之时,更有剑客剑舞助兴。
谢琬途径宴宾楼后的园子,听到一派剑击的声音,驻足轻问阿荷:“你说嫂嫂在不在宴厅里与客同乐?”
阿荷偷偷白了她一眼,低低抿了笑,戏谑道:“莫说今日是二公子散生,并非长公子宴客,再说少夫人娘家有喜事,她也被娘家人接回去了。”
“哦……”阿琬觑了她一眼,语气不乏惋惜,掩不住内心的好奇。仲兄常年在外,交游了许多游侠。“我只看一眼。”说着不由阿荷反对,她已好奇的钻进宴厅,从屏风后窥看。仲兄的生辰宴,她未出阁阿母不让光明正大地去看热闹,偷偷看一会儿总成吧!
可惜她进去时两个游侠正击剑完毕,在向首座的靖王叩礼。她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顺着两人的方向望去,待看清上座端坐的男子模样,轻声惊呼了起来。
臭名昭著的靖王,竟是她那日从舅母家回来路上遇见的那男子。
“谁?”靖王低低的喝了一声,虽然这里以他为尊,但毕竟谢敏才是主,他只是警觉的定神凝听对方动静。
谢敏顺着音源望了一眼,屏风后匆匆收起的一小截精致面料的主人除了阿琬还会是谁?与他并肩的王琰显然也知道了,紧张的望了他一眼。昨日回城后陈昭跟他说了靖王与谢琬相识的渊源,靖王显然是动心了,幸好他还不知道她的身世,可是现在……
靖王在外的名声不好,阿母特意交代了今日不准阿琬来的,谢敏的心里为难,正要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敷衍靖王时,屋外谢杰刚好进来,瞪了谢琬和阿荷一眼,向阿荷大声斥责道:“大胆奴仆,这可是你能来的地方?”
“长公子饶命。”阿荷咚的跪在地上。
“滚下去!本公子回头再与你算账。”谢杰对两人使了个眼色,谢琬吐了吐舌头,拉着阿荷轻手轻脚的从后门转出去,大步跑出了宴宾楼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姑娘!”阿荷还惊魂未定,悲戚戚的望着谢琬,“我要被您吓死了。”
蜀都,不对,是整个大翰国,谁都知道靖王荒淫暴虐,我自己还被吓死了呢!谢琬在心里腹诽了一阵,转过头来,笑嘻嘻的敲了敲她, “胆小鬼。”
她转身特意加快了脚步,不想阿荷又来跟她抱怨嘀咕。也不知她那仲兄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跟靖王要好!上次谢家宴请靖王时她不在家,今日真不该去偷偷的看侠客的,要是靖王追究起她上次鞭他马的事来,那她岂不是连累了整个谢家?当年郭家可不就是被他一纸官文给整败了!
仙葩阁与宴宾楼之间虽然隔了谢敏的翔云楼,可在静夜里从宴宾楼传来的喧哗乐音极为浮躁,一直扰得谢琬心神不定,再加上担心靖王发现她的身份,她彻夜辗转难眠,半夜爬起来,坐在稍微安静些的墙角吹起了箫来。
王琰一直心神不宁,在宴会中借故出去散散心,不觉来到了他常来的祥云阁,听到对面仙葩阁传来的箫声,不由会心一笑。
茫茫月色下,他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坚定的光亮。
作者有话要说:偶然发现自己有一见钟情情节,
原谅我的狗血吧,
其实一见钟情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可恶的登徒子
谢琬大半夜才有了些困意,回去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又听到一阵悠扬的箫声,睁开眼来一看,原来外边的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的精神还在迷迷糊糊,现在比先前更混沌了。她知道外边的人是郭诚,可是他既然背负了血海深仇,又为何还要来撩拨她的心绪呢?她又究竟该不该出去?
谢琬最后还是忍不住绕到墙头来见他,他就站在墙下的蜀桧丛下,看到她出来时眼角不由笑得如月牙般醉人。
他真正的仇人应该是靖王,郭谢两家的恩怨不过是商家常事,与他无关,更与她谢琬无关,她为何要让那些牵绊自己的感情呢?谢琬静静地听着他婉转的箫声,缠绵的情丝一丝一缕的钻入心底,她不由娇羞地笑了起来。
郭诚突然看见一团青影,回头一看,刚刚转角离去的不就是王琰吗?他昨夜在谢府欢宴,这么大清早的怎么还在这里?想到自己一个兵刀能手屈身在王家铁营刀库掌管书刀和农具,他心底的凉意升腾起来,可现在绝不是他冲动的时候,他还必须韬光养晦!
“阿……谢姑娘,我今日有急事,明日再来找你。”他想起王琰前两日交给他的烧炼的书刀,向谢琬告辞。他多想也叫她一声阿琬,可是还是没有勇气。
谢琬心里有些失落,却也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日,谢琬一直坐在离院墙不远的水榭注意听墙外的声响,等到午时之后终于听到那阵箫声,她兴奋地奔向墙头去。
“阿……琬,你能出来吗?我有话对你说。”郭诚紧张忐忑地望着墙头娇美如画的女子。他最大的仇人是靖王,他也不会忘王谢两家侵占家产的仇恨,可是他也舍不得忘记她温暖的笑容。
他叫我“阿琬”?他约我出去?谢琬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他的主动,忧的是他们注定坎坷的未来。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猛烈地点了点头,“好。你等我。”
她小心翼翼地跳下大理石,欣欣喜喜地绕回阁楼,进屋在小香炉前薰了一会儿,面红耳赤地下楼去。
“谢姑娘。”王琰突然出现在园子里,温润而笑,彬彬有礼。
谢琬走得急,险些跌入他怀里,金丝锦绣博袖下两手相叠定了定神,微微揖礼,“王公子。”她心里却是在腹诽这个王琰怎么每次都在这时候出来挡路,郭诚正在墙外等着她呢。
她眼角向府门方向漂移,侧头微微一笑,“王公子是来找我仲兄的吧,门房失礼,未有领路之人。王公子过了牡丹园,穿过前面银杏林,便可至仲兄的翔云楼。不周到之处,望王公子见谅。”
她说完侧身想绕过王琰,尽快出府去会见有情人。谁料王琰却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怎么会放她走?前天才知道了靖王的心思,昨日清晨又在她墙外见到郭诚对她别有用心,他担惊受怕,今日是托了父亲来谢家求亲的,自己则在祥云阁一直关注着她仙葩阁的动静,知道她是要出去见郭诚。“王谢琬”,她谢琬命中注定了该是他王琰的妻子。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未来的妻子去见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