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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把饮水机踢翻在地。
出来!妈的你给我出来!躲在背后施放冷箭算什么英雄?狂乱中他几乎对意识里无形的敌人喊叫起来。
“够了!”一声怒喝如霹雳一般的在陈浩的身后响起,黄玉生一把拉过陈浩,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老黄,他妈的不许你打我的儿子!”郑天豪急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可是黄玉生根本就不理会他。
“你是谁?”陈浩迷乱瞪着黄玉生,看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他年纪大了,多半就会和他动起手来。
逃吧!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你看看他!”黄玉生一把揪住陈浩的衣领,强迫他转向自己的父亲。
“看看你的父亲,他自己性命都保不住的时候才抛弃了你,当时他守在你的旁边直到有人把你抱走。唐山大地震,为了找你,他差点丢了性命。依我看,他从来就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现在看看你是怎么对待他的?你知道公司为什么叫浩然公司?是为了纪念你这个畜生!”黄玉生以凛然的正气镇住了陈浩,以至于对方虽然在狂怒之中,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随你怎么说,我是不认这个父亲的。”陈浩依旧咬牙切齿。
郑天豪压根就没有想到儿子的性情这样暴烈,他深悔自己冒冒失失的就来相认,而没有采取慢慢接近的方式。为什么自己不把他招聘进来,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接近?是你抛弃了他,现在又想让他投入自己的怀抱,这事换了谁也无法忍受啊。
情急之下,他的头开始剧烈的痛了起来。
“孩子……”
“你还敢叫!”陈浩恶毒的看着父亲。
郑天豪的眼前升腾起一阵白色的烟雾,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就一头栽倒了,旁边的刘四海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了他,把他平放到了沙发上。
大家七手八脚的过来为董事长掐人中,声声呼唤着他,陈浩冷眼旁观,似乎一点也不为所动。
郑天豪慢慢的睁开眼睛,用无比哀伤的眼神看了看儿子,想说什么,却疲倦的再次闭上了眼睛。
办公室里忽然沉默下来,人们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陈浩,没有任何人讲话。
良久,黄玉生叹了一口气:“幸亏不是我的儿子,不然我他妈的非打死你不可!滚出去!”他对陈浩怒目而视,用一种不容辩驳的神色伸手向门外一指,刘四海以及房间内其他的人也都愤怒的看着陈浩。
郑天豪忽然晕倒,反倒让陈浩忽然安静下来,他冷眼看着周围的这些人,本能的仔细研究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种表情,此刻听黄玉生这样讲话,却仍旧倔强的看了他一眼,也许是被周围愤怒的眼光所震慑,他没有发作,只是轻轻耸了耸肩,灰溜溜的走了。
“老郑,没事吧?”黄玉生把手搭在老朋友的肩上,轻声问道。
郑天豪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眼泪不停的往外流着。他的面色发黄,呼吸急促,黄玉生把手放在他的腕上试了一下,连忙招呼刘四海备车。
大家手忙脚乱的把郑天豪放到车上,三辆汽车前呼后拥的往医院方向开去。
几辆车呼啸而去,几乎与此同时,几十米外的一辆出租车悄然启动,从后面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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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惊变
午夜,宣武医院住院部的门卫觉得眼皮发沉,于是歪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打算休息几分钟,就在此刻,一个人轻轻的推开大门溜了进来。来人穿着软底运动鞋,走起路来轻巧得像一道影子。
那道黑色的影子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他径自来到二楼一间黑着灯的手术室,从身上拿出一张卡片轻轻的弄开了门掩了进去,五分钟以后,门开了,那个人穿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走了出来,他的左手端着一个白色的托盘,直奔楼梯口。
此时,住在307特护病房的郑天豪刚刚吃过一片安眠药,合上眼睛即将进入梦乡。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令人激动了,以至于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商场老将也感到心力交瘁。医生检查过以后,告诉他没有什么大碍,他的昏厥是因为过于激动而导致的暂时性休克,建议他在医院休息几天。
儿子性情暴烈,不肯认他,可是自从儿子走出他的视线以后,郑天豪一直惦记着他是不是还在记恨自己。
特护病房有两张病床,没有其他病人入住,此刻护理他的刘四海躺在左边那张床上已经睡熟了。
郑天豪进入半梦半醒状态,即将睡去的时候,门悄悄的打开了。一个医生轻轻的走了进来,他借着窗外照进来的路灯灯光看了看熟睡的刘四海,又看了看双眼略微睁开,努力和睡意做着斗争的郑天豪,先到刘四海的身边,打开托盘上一个盖着的白色方盘,从里面拿出一大块浸透了某种药液的纱布轻轻的捂在刘四海的口鼻之上。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刘四海悚然一惊,他的身子剧烈颤抖一下,似乎想跳起来,可是他只来得及睁开眼睛看了看俯在他头上的那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身子略微动了动便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医生收起药棉,盖上方盘,转身来到郑天豪的床边,放下托盘,慢慢的摘下了口罩。郑天豪本能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安眠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他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无法做到,“糟糕!”这样想着的同时,他忽然感觉到左臂有一种针扎一样的感觉。
午夜两点十七分,一辆黑色的依兰特停在宣武医院住院部门外的不远处的一个阴影里,一个医生穿着白色大褂,戴着手套的手里拿了一个文件夹,戴着口罩从车上下来。进入住院部大门的时候,他对睡眼惺忪的门卫轻轻点了点头。
医生走楼梯,直接上到三楼,来到307病房,在门口略微停顿一下,前后看了看,便推门闪身走了进去。
左边床上模模糊糊的躺着一个人,右边床是空的。
医生在门口站定,悄悄的从文件夹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顺手把文件夹放到门口的桌子上,然后慢慢的潜行到躺着的那个人的身边,就在他的匕首要刺入躺着的那个人的咽喉的时候,却忽然停住了。借着窗外射进来的路灯灯光,他仔细看了看刘四海脸上黑乎乎的胡茬子,然后悄然把匕首藏了起来。
病房里面的空调设定在27度,新来者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他转向另外那张床,伸手在被子下面摸了摸,凉的。回头看看刘四海,仍旧在昏睡,他慢慢来到门边,从桌上拾起文件夹,再次把匕首藏到里面,轻轻的退了出去,出门以后没有忘记再次看看门上的号码:307。
十五分钟以后,那个人离开住院部,来到那辆依兰特的前面,开门进去坐下,摘下口罩,把文件夹扔在旁边的座位上,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黄总,出事了。”
这个假扮医生的正是黄玉生的得力助手曹子煌。
黄玉生一直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候消息,听了曹子煌的话不由得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郑天豪失踪了。”
“什么?”
“没错,307只有他的独眼助手,好像被人给下了迷药,睡得很死,有人先我们一步动手了。”曹子煌的语气明显有些焦灼。
“有人看到你吗?”
“应该没有。”他一边回答,一边警觉的往四下看了看,午夜的街道冷冷清清,远处靠墙停放着一排汽车,远处有一对夜游的男女搂在一起正如饥似渴的相互从对方的嘴里索取着什么。
“停止行动,赶快回来,注意看看有没有人跟踪。”
“好的。”曹子煌简单的答应一声,随即挂了电话,发动了汽车,离开宣武医院的住院部。
依兰特轿车离开五分钟以后,停靠在对面的那一排汽车中的一辆面包车忽然启动,然后慢慢的驶了出来,向另一个方向开走了。
曹子煌给黄玉生带来的消息不啻晴天响了一声霹雳。他反复盘问了当时的情况,不放过任何一个小小的细节,等他问清楚了,便坐在原地发起呆来。他就这样一声不响的坐着,沉默了足有十分钟,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棋盘,一声不吭。
赵元清了一下嗓子:“舅舅,陈浩那边还要不要继续行动?”
“所有行动都暂时停止。如果郑天豪活着,干掉陈浩一点用也没有,必须先杀了郑天豪,然后才能轮到陈浩。况且现在好像有其他人介入到这件事了,在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牌以前,我们绝对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他晃了晃硕大的脑袋,然后问赵元:“陈浩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
“没有,据我所知,陈浩从浩然公司出来以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喝了个烂醉,一直到下午才回了家,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又出了门,据说他出门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脚上的鞋都不是一双。”
“嗯,这人想来还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一定要严密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尽可能不让他离开我们的视线。——还有一件事情,既然暂时不能解决郑天豪和陈浩,你们必须尽快想办法让那个网络作家把嘴闭上。”
赵元为难的看了看舅舅,明目张胆的杀人他不是很在行,曹子煌看了看他,显出有些轻蔑的神色,然后转向黄玉生:“交给我好了。”
黄玉生抓着几枚黑色棋子,紧锁着眉头盯着棋盘,赵元和曹子煌已经走了有一个小时了,他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难不成煮熟的鸭子会飞了?究竟谁迷倒了刘四海?郑天豪是不是被人绑架了?”黄玉生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看着眼前的棋盘。这盘棋他下了很久,并且一直处于主动状态,可是此刻他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往下如何进行了,感觉上对方本来是个庸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局势却忽然发生了变化,凭他陈浩的能力走不出这样的棋,一定是外来的力量干涉了整个局面的平衡。
本来,今天应该是收网的日子,上午那对父子相认,陈浩在公司大闹了一通,把郑天豪送进了医院,这是再好不过的动手机会了,只要结果了郑天豪,然后趁陈浩来医院的路上再杀了他,那么浩然公司十五亿的资产也就顺理成章的落入他黄玉生的控制之中,可是没有想到第一步就出了错,郑天豪居然失踪了。难道还有其他人在打他的主意不成?即使真的有,也不可能赶得这么凑巧,偏偏我要收网的时候他们也要启动。
他隐约感到,这盘棋往一边倒的局势似乎要扭转了,可是他黄玉生可不是吃素的,下了这么大的血本,还搭上了几条人命,要的不是这种结局。
要休息一下,太累了,明天还有时间考虑这些问题。他把棋盘推到一边,来到里间,衣服也没脱就在那张用作临时休息的简易行军床上躺了下来。
郑天豪的失踪在浩然公司引发了一场地震,负责看护董事长的刘四海此刻成了众矢之的。在公司里,除了郑天豪以外,谁的帐他都不买,可是现在却再也没有了往日那种目空一切的嚣张气焰,在众人的盘问之下他不停的擦着冷汗,一再申辩自己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天知道为什么会睡得那么死,连董事长出去都不知道。——也许天亮的时候他出去遛弯了,因为他的病号服放在床上。
黄玉生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听对方说郑天豪失踪,立刻开车来到浩然公司。
董事长的手机没有带在身上,在北京可能的几个落脚点也都找过了,根本不见他的踪影。黄玉生的办公室成了临时作战指挥中心,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设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有人开始怀疑郑天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