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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八 定计
如何在目前这种战场纵深有限的情况是下调动敌军是摆在赵平面前的首要问题,只有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获胜的根本!
奈何留给赵平的纵深空间过于狭小,在这样狭小的空间中,骑兵所擅长的诸如穿插分割、迂回包抄等战术根本不适合施展;更由于燕彦防守严密,营寨稳固,也无法施展袭击、闪击等骑兵擅长的战术,偏偏他手上却全是骑兵。
现在已经是酉时末,已近戌时。燕彦处丝毫没有一点主动出击的意图,龟缩在营地中养精蓄锐,也牢牢的挡住了自己一行人的去路。
赵平缓缓的出了自己的营帐,便往郑裕所在的营帐行去。却见郑裕独自一人立在帐外,正在低头沉思,忽觉有人走近,抬头一看却是赵平,紧绷的心情不由一松,迎着赵平说道:“仓舒此来何事?”
赵平微微一笑,与郑裕并肩而行,一边缓缓的走着,一边用手指了指营外,口中说道:“兄长随小弟至营外一叙如何?”说完叫过一名值夜的士兵,吩咐道:“去告诉彦明,就说我等于营外等候。”那士兵领了命,自去相请郑行不提。
郑裕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不明白赵平意欲何为,脚下却毫不迟疑,不由自主的跟着赵平往营外走去。是时已经是秋末,夜凉如水,时有断续的虫鸣传来,凉风吹过,颇有萧瑟、肃杀之气。
来到营外,周围数十丈方圆被点起的篝火映照的一片通明,不时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秋风吹过,火焰明灭间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忽长忽短。
郑裕紧了紧被风吹起的披风,低低的叹了口气,想起眼前的艰险,心情也越发的沉重了,对赵平的感激,郑裕实在是无法用语言表达,不管自己一家能否平安的到达晋阳,赵平对自己一家这堪比天高的恩情都是无论如何也偿还不了的。
虽然与赵平相处日短,他却也知道赵平的为人,自己的感激也只好埋在了心里。
郑裕正在感叹着,忽听赵平淡淡的说道:“彦明来了,哦,二姐也来了。”却是郑若兮、郑行姐弟二人联袂而至。
赵平今年仅有十九岁,虽与郑若兮同岁,生日却小了月余,在郑谦夫妻二人以及郑裕的要求下,只得称呼郑若兮一声“姐姐”了。
虽然心情焦虑,但面对自己宠爱的弟弟、妹妹,郑裕面上还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对向自己施礼的弟弟、妹妹点了点头,说道:“又不是外人,何需如此多礼?”
郑若兮也是微微一笑,并未答话,又对赵平福了一福,轻轻一笑,便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篝火。
郑行竟也是一反常态,脸色颇有些沉重,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焦虑,看来对当下的形势也是心中忧虑不安。
郑行一直都是以提高自己的武道修为为第一要务,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此番一路行来对他的触动却是颇大,自己的一身武艺虽非毫无用武之地,却也是无关紧要,只能跑个腿、卖卖力气而已,根本帮不上什么大忙。
就连施义、许彬二人的作用都比自己大,而赵平这个外人更是义无反顾的承担着护送的重担,一路上出谋划策,亲力亲为。
正在他心绪难安之时,却听到赵平发话了:“将兄长等人请来却是思得一计,与几位相商。”郑行连忙静下心来,仔细的听着。
只听赵平继续说道:“如今燕彦紧紧遏住我等前行之路,却按兵不动,显然是想逼迫我等先动,然后他便可见机行事,寻我等破绽,一击而中。况且他兵力十余倍于我等,眼下按兵不动只是担心逼得紧了,我方困兽犹斗之下,鱼死网破而已。”
郑裕、郑若兮二人闻言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赵平的观点,郑行却是满头雾水,这种见微知著、抽丝剥茧的层层推理显然不是他所擅长的,似懂非懂之下却也只好听着。
“反观我等却不能与他干耗,只有尽快到达晋阳才是唯一出路。”赵平接着说道,“现下敌我两方相距不过三里,根本没有足够的纵深空间,更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完成对敌方的调动,因此眼下只能攻其不备,自敌方以为最不可能的方向出手,以奇破正。”
说着,赵平看了看沉思中的三人,又道:“敌众我寡,因此燕彦根本不会在意我方的正面进攻,所防的无非是我等的袭扰。”
郑裕毕竟是接受过当世兵法大家张维的指教,虽非军事方面的天才,却也有一定的造诣,听赵平说到此处已是隐隐的明白了赵平的意图,点头说道:“不错,燕彦营中此时必定是外松内紧,安排人马,一旦我等使出那扰敌、袭营的把戏,他觑准时机,便会一鼓而出,力求全歼。”
赵平闻言一笑,说道:“兄长所言不错!即如此我等不妨将计就计,前半夜以疑兵诱之,待其不胜其扰,放松警惕之时,我等趁时杀出,先乱了他的阵脚,燕彦恼怒之下必定无法安坐,定会引军来攻,届时其军必败!”
郑裕喜道:“大善!仓舒尽管安排便是!”
其实赵平此计倒也无甚出奇之处,不过是虚虚实实的把戏,却是抓住了燕彦的命脉,燕彦此番被重新起用,不论是何原因,自是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的差错,士兵伤亡过多,不行!胜得拖泥带水,不行!败?更不行!只有大胜,方可!
如此束手缚脚之下,必定是多有顾虑,缩手缩脚的放不开,又是遇到赵平这等不世出的军事天才,焉能不败?赵平此番攻其必救,此战已经胜利了一半。
剩下的那一半就看赵平把握战机的能力与燕彦的决心了。
赵平便不再罗嗦,对郑行说道:“彦明去将瑞哥、施义、许彬请来,自有吩咐。”郑行听了赵平的的吩咐,急切间也顾不得客套,便急急的去了。
不大功夫,郑行等人已经来到赵平等三人面前,齐齐的抱拳问安,赵平也不罗嗦,开门见山的吩咐道:“施义,你率领二十名武士,多带铁箭,到燕彦营前敲锣呐喊,若敌军不出,便以弓箭射杀!待敌军出营,便立即退往我军营地,不得与敌军交战。若敌军退回,再去扰之!子时即回!”
施义躬身领命,赵平又吩咐郑锐道:“锐哥,你率领三百士兵于营前半里埋伏,若敌军追来,你便以弓箭退敌,敌军若退,便休去理会;若无法全歼来敌,便即刻回营,凭借我方工事退敌,不可硬拼!我料敌军定然不会强攻我方营地,锐哥只管放手去做。”
郑锐也应了。
赵平看了看欲言又止的郑行,接着吩咐道:“彦明、许彬与我率领剩余八十武士,随在施义等人后面,趁乱绕到敌军营后,听我吩咐行事!”
正文 六九 赠刀
将众人的职司分派完毕,赵平嘱咐道:“务必小心,万不可大意!”郑行等人应诺,便各自前去准备。
目送几人离开,赵平脸色凝重的对郑裕说道:“我等皆出,营中事务便拜托兄长了!莘县降卒务要好生看管!若是燕彦真来攻打,兄长只需守住一个时辰便可!届时我等自会回来接应。还望兄长多多保重!”
郑裕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仓舒只管去!我方营寨防守如此严密,又是夜间,燕彦摸不准底细,想来还不致来攻。”说到此处,郑裕脸上露出一丝果决,“便是来攻,愚兄自也不惧!”
赵平点头应是,三人一同回营。到了营内,赵平与郑裕兄妹二人拱手作别:“小弟且去准备一番。”说完便自回了帐中。
郑裕兄妹二人目送他离开后,郑裕叹道“仓舒真国士也!”郑若兮迷恋的看着赵平的背影,点了点头,忽然低呼一声,转身便往自己的帐中跑去,却是连仪态也顾不上了,郑裕一愣,却是不明所以,只好摇头苦笑。
却说赵平回到帐中,换了一件熟皮轻甲后,提着长刀便出了营帐,只见郑行等人已经在帐外等候了,赵平接过郑行手中凤鹰的缰绳,仔细的整理了一下凤鹰头上的面帘和当胸的皮甲。
由于先前的具装铠过于笨重,那姜志德为了炫耀,甲上镶金嵌银,多是华而不实的装饰,对凤鹰的负担很大,因此便被赵平弃置,若是新制,却非专业人士不可,所以只好因陋就简,只给凤鹰披挂了面帘和胸甲。
赵平看着静静的站立在那里等待出发的一百名郑家武士,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郑行说道:“出发!”
正要催马而行,却见郑若兮的贴身侍女司棋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手中提着一柄黑黝黝的连鞘长刀,口中喊着:“公子且慢!”
赵平只得停下,那司棋径直来到赵平马前,将手中的长刀恭敬的奉与赵平,说道:“我家小姐吩咐小婢将此刀送与公子,还望公子不弃。”
赵平下意识的往郑若兮的营帐望去,却见她正立在帐外,痴痴的望向自己。二人的目光相遇,虽离得颇远,却都感到不好意思,又将目光迅速的收回。
迟疑的片刻,赵平终于将司棋手中的长刀接过。缓缓的将刀抽出,一股恍若实质的寒气扑面而来!此刀连柄长约四尺五六,刀环铸成虎头形状,刀身狭长,带着奇异的弧度。刀身饰有线条流畅的错金渦纹和流云图案,呈奇异的黑色!
赵平屈指轻弹,长刀发出一声清越的啸声,忍不住赞道:“好刀!”
郑行在一旁羡慕的盯着赵平手中的长刀,口中说道:“兄长有所不知,此刀名曰‘飞星’!”
赵平闻言心中一惊,“飞星”乃是汉时定远侯班超用极西之地的乌兹钢掺加玄铁,历时三年方铸成的宝刀,极为锋利!传说刀成之时班超为试其锋刃,用之连断十二柄钢矛,而飞星却丝毫未损!此刀堪称当世名刀之首!郑若兮以此等贵重之物相赠倒是让他颇感为难。
郑裕看出了他的为难,笑道:“仓舒收下便是,你我兄弟何需如此客气?”
赵平对此刀极为喜爱,略作思量后便不再矫情,说道:“如此请兄长代小弟谢过二姐!待小弟回来自当面谢!”说着在马上一抱拳,说道:“小弟告辞了!”说完,脚跟轻点马腹,凤鹰会意,“希律律”一声长嘶,前足人立而起,自空中转身,待前足落地,已在三丈开外了。
余下众人也纷纷打马,跟着赵平直奔燕彦的大营而去。
距燕彦的大营还有里许时,施义为了吸引敌军,一路敲锣呐喊,直闯燕彦的大营,赵平趁机带领着郑行等八十名武士与施义等人分别,悄悄的往燕彦的后营掩去。
却说燕彦。现年四十六岁的他正值壮年,随着阅历的增长,逐渐消磨掉了年轻时的冲动。当丁绍抽调的九千人马来到自己所居的元城,他接手后的第一时间便派出斥候打探情况,在得知是赵平领队时,心中大是吃惊!
两年前的赵平如彗星般崛起,深入鲜卑境内,纵横千里,可谓胆识过人、战绩非凡!因并、冀二州相邻,赵平的大名他也是早有耳闻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燕彦颇为踌躇,只因他曾与马焕有同袍之谊。
军中之人素重袍泽之义,如今赵平出现在了郑家的队伍中,而且是以护送者的身份出现,这使得燕彦大费思量。于公,他现在效命与丁绍,自然要听丁绍的命令,况且自己的家人也被软禁;于私,赵平却也算的上自己的晚辈。
经过一番思量之后,燕彦终于下定决心,即便是担上刻薄寡情、以大欺小的罪名,也要保全家人!不过,赵平他是万万不敢伤害的,他早已打定了注意,待破敌之后,便将赵平偷偷放走。
既然要全力争胜,燕彦于是更多了几分小心,派出斥候打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