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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业无奈的叹了口气,和秦青去了。
赵麟目送着赵业与秦青走远,转身出了书房,如今已是未时末,业已西斜的太阳将他略显消瘦的身躯长长的拖在地上,赵麟看着落霞满天的天际,无声的叹了口气,这便是政治争斗的残酷,你死我活,容不得半点仁慈。
“侯爷,吕大人求见!”赵峰轻轻的走到赵麟身侧,恭敬的说道。
“哦?”赵麟淡淡的扫了赵峰一眼,“有请,老夫在前厅相侯!”赵峰领命去了。
赵麟一边思索着吕原的来意,一边来到前厅,吕原却已在厅中相侯,看到赵麟进来,连忙抱拳施礼:“打扰侯爷清静,原之罪也!望侯爷海涵。”
赵麟自然不会失礼,一边延请吕原入座,一边问道:“大人此来不知有何贵干?”
吕原接过丫鬟奉上的热茶,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无事,无事,不过是路经侯府,便自作主张,进来拜访侯爷。”
赵麟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却也不去拆穿,二人便随意的聊着。赵麟心中其实已经猜到,吕原此来十有**乃是为了骁骑营而来。
毕竟骁骑营自成军之日起,便一直驻守雁门,从未稍离!如今却骤然调来五千人,不明所以的吕原自然是心中打鼓。
“唉!”赵麟长叹一声,却是不说话。
吕原不由问道:“侯爷因何叹气?”
赵麟一脸凝重的看着吕原,叹道:“大人有所不知!那王氏竟是鲜卑奸细!”
吕原闻言顿时大惊,目瞪口呆的看着赵麟,却是说不出话来。赵麟对他的震惊早有预料,毕竟王家是他们四家联盟的成员,若真的追究起来,他们四家联盟中的其他三家也脱不了一个包庇、纵容的罪名。
赵麟面色阴沉的将一卷文书交给吕原,吕原战战兢兢的接过,展开一看,却是历年来通过王氏而泄漏给鲜卑王庭的各种情报。
越往下看,吕原额头的冷汗便是越多,坐在那里如芒刺在背!王氏泄漏给鲜卑的情报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无所不包,大到国政民生、各种技术,小到一些朝廷官员的性格爱好,甚至连一些要员何时纳妾、何时生子都不放过。
“太康二年七月,包钢法”
“太康三年二月,百炼法”
“太康五年六月,诸葛连弩”
……
一条条罪证如巨锤般砸在吕原心头,几乎使他失去了看下去的勇气。
“这……这……”吕原连头上的冷汗都忘了擦拭,结结巴巴的对赵麟说道,“这……下官实是不知!”他心中害怕,情急之下,连“下官”二字都说出来了,浑然忘了自己已经称王。
赵麟也不为己甚,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沉声说道:“此事自然与大人无关,老夫不会冤枉好人,却也容不得如王氏这般国贼!”说到此处,赵麟面上神色一厉,冷声说道:“因此老夫将骁骑营调来,一则剿灭王氏,之后便派往襄垣与井陉二地,也好做个照应!”
吕原听得赵麟说起襄垣,忽然想起一年前与军方瓜分晋阳赵氏的势力时,自己硬是自军方手中将壶关的守备接管!想到此处,吕原更是不安,脸色阵红阵白。
赵麟增兵襄垣,自是不放心自己,想到此处,吕原那里还坐的住,连忙站起身来,对赵麟躬身施礼,说道:“下官便不打扰侯爷清净了,告辞!”
赵麟轻轻的点了点头,“既如此,老夫便不多留大人了,大人慢走!”
正文 三七 灭族4
看着数千名杀气腾腾的士兵将自家府邸围得水泄不通,几名当值的王氏守卫愣愣的立在那里,不由得呆了。直到一脸杀气的秦青断喝一声:“破门!”时,他们才纷纷惊醒,其中一人转身便往府中跑去,其余几人却是连忙跑过来拦住秦青的马头,不住的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秦青淡淡的扫了那名报信武士的背影,却并未下令阻拦。这时两名骁骑营将士催马上前,用手中的长枪将几人逼退。
看着杀气腾腾的秦青已经骁骑营将士,几名武士顿时失去了再问下去的勇气,呆呆的站在那里,双目空洞的看着远方,一脸的绝望。
秦青也不啰嗦,翻身下马,沉声说道:“李虎,这里交给你,绝不可放走一人,否则,唯你是问!若是有人硬闯,格杀勿论!”李虎恭声领命。
秦青把手一挥,“二子,率一千人,随本将军来!”说着一边当先往王家而去。一千名杀气腾腾的士兵在二子的率领下,刀出鞘,弓上弦,踏着整齐的步伐紧紧随在秦青身后,“哗啦哗啦”的铁甲擦响声与士兵们坚定的步伐摄人心神。
刚刚进入王宅,就见王勤、王统夫子二人在一干王家家将的簇拥下迎了上来。王勤强自压住心中的惊慌,满面不豫的问道:“秦将军,这是何意?莫非欺我王氏不成?”
秦青冷笑一声,怒声喝道:“卖国求荣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王勤的脸色顿时一变,心中的惊慌与绝望满满的充塞于心间,不过还是强作镇静的反问道:“将军此言,难道不怕并州士民寒心?”
“哈哈哈!”秦青闻言不由得仰天大笑,笑了一阵,蓦地自怀中取出一卷文书,“刷”的一声扔在王勤脚下,“王勤,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里可有一字冤枉于你?”
也不等王勤搭话,秦青把手一挥,“尽数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喏!”千名士兵的应和声如炸雷一般响起,王勤眼前一黑,顿时一口鲜血喷出,仰天便倒!
在千名骁骑营精锐面前,王家的反抗如同窗户纸一般苍白而孱弱,不过一刻钟的功夫,王家上下三百九十二人尽数被捉拿,就连郝彤也未曾幸免,在秦青面前,他连三招都未撑住,便被秦青一拳打飞。
“侯爷,那王勤端得硬气,虽然受尽了酷刑,却始终不肯招供!”踏着初升的朝阳,秦青落后半步,恭敬的随在赵麟身后,一边走一边说道。
“嗯,”赵麟轻轻的点了点头,“老夫知道了,慢慢问,不必着急。”说到此处赵麟突然叹了口气,“王氏一门在太原一郡根基颇厚,只是县令便有二人吧?”
“禀侯爷,正是!”秦青取出一卷文书,恭敬的奉给赵麟,“县令二人,县尉三人,其他各曹二十九人!亭长以下四十六人!”
赵麟无奈的叹了口气,良久才说道:“你去告知吕原、徐宣、祝豫三人,今晚酉时正,老夫设宴,请他们务必准时前来。”
秦青闻言,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终于也是叹了口气,说道:“文季兄差不多也该回来了!还是让文季兄去吧。”
赵麟转头看了秦青一眼,秦青见状,连忙躬身抱拳,说道:“请侯爷责罚!”
赵麟苦笑着转过头去,意态萧索的叹道:“老夫罚你作甚?唉!此举实属无奈,这些年来,我等无力他顾,人才匮乏,也是难免!罢了,便等文季去吧,待仓舒回来,你便回雁门吧。”
秦青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此等事情,小侯爷还是不插手的好!”
赵麟闻言,轻轻的拍了拍秦青的肩膀,和声说道:“你对仓舒护翼的过了!”
秦青却是一笑,“此事过于血腥,小侯爷还是不插手的好!”
赵麟轻轻一叹,便不再多言,默认了秦青的提议。他了解秦青的心情,秦青出身低微,十四岁便参军,直到三十多岁才娶妻,却一直未有子息,因此,将满腔的父爱都灌注在了赵平身上。
“如无它事,末将先行告退!”回到赵麟的书房后,秦青躬身说道。
“伯济暂且稍候,待文季回来,老夫有事与你们商议。”赵麟指着自己身旁的一把椅子说道。
待秦青坐下,赵麟接着说道:“前几日伯济与老夫商议,欲为仓舒纳妾。思来想去,似乎只有郑家之女合适。其余人家,徐家之女年岁尚小,祝家之女老夫听闻却是有些不贤,难为佳偶!至于其余……”说到此处,赵麟叹了口气,却是不再言语。
秦青知道赵麟的顾虑,并州的世家只分两派,那就是四家联盟与晋阳赵氏。晋阳赵氏与赵家积怨颇深,根本不可能联姻,因此便只有郑家了。
不过此事秦青却是不便置喙,当下便推辞道:“此事自有侯爷做主,那里有末将多嘴的份?”
赵麟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说道:“郑家累世经商,几乎把持了对鲜卑盐铁生意的七成以上!我等若是攻略鲜卑,必须大力仰仗郑家之力!因此,不可怠慢,纳妾却是有些轻视郑家!”
秦青忍不住点了点头,说道:“侯爷所虑极是!仓舒所提方略中,若攻略鲜卑,控制对鲜卑盐铁之输出,乃是首要之务!”
“正是!”赵麟站起身来,缓缓的踱了两步,接着说道:“若是平妻,又怕伯济心有芥蒂,唉,着实教人头疼!”
秦青闻言,更是不好表态,只好支支吾吾的说道:“伯济兄豁达大度,定然不会!”
“唉,”赵麟长叹一声,“此事唯有委屈伯济了!”
正说间,却见赵业推门而入,看着全身披挂的赵业,赵麟沉声问道:“如何?”
赵业躬身说道:“除王绛前往司隶外,其余之人已尽数捉拿!”
“那王绛去往司隶何干,可曾探知?”赵麟沉声问道。
“是,乃是前往李效处,为壶关守军购置军备!”赵业低声答道。
赵麟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看来吕原等人犹未死心!也罢,且随他们去吧!”
正文 三八 夜宴1
“王爷,赵业,赵将军求见!”高宏伏在吕原耳边轻轻说道。
正自神不守舍的吕原闻言,不由得一凛,连忙定了定神,挥了挥手,“有情。”
高宏看到吕原的草包像,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出了书房,去迎赵业去了。
“参见大人!”换了一身儒衫的赵业显得温文尔雅,平和淡然,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对吕原躬身施礼。
“将军请坐,”吕原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右手虚指,“不知将军此来何事?”
赵业取出一张拜帖,递给一旁的高宏,一边说道:“今夜酉时,家父设宴,请大人务必赏光!”
吕原接过高宏递来的拜帖,心中虽然打鼓,嘴里却道:“多谢侯爷盛情!老夫定然准时前往!”
待赵业离开后,吕原挥退了张口欲言的高宏,“先生暂且回房,容孤王歇息片刻。”
高宏无奈的离开了吕原的书房,看着已经关上的书房的门,高宏顿时生出一种所遇非主的悲凉。他本身司隶人士,九个月前,吕原前往司隶拜访李效时,二人于黄河渡口偶遇。一番长谈下来,被吕原视为天人,于是在吕原的盛情邀请下,高宏来到了并州,成为了吕原的谋士。
起初的吕原颇有雄心,二人倒也相得。不过这短短的几天中,吕原被军方的一系列动作吓破了胆,曾经的雄心壮志似乎在一夕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到此处,高宏不由得摇头苦笑,无奈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吕原无力的靠在椅子上,面对强势的军方,他突然发现,自己所有的努力竟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仅仅在一夕之间,显赫一时的王氏便灰飞烟灭!
昨日王氏一族尽皆被擒之后,他一夜未曾安睡,脑中总是想起赵麟那句淡淡如同清风拂耳的话“此事自然与大人无关,老夫不会冤枉好人,却也容不得如王氏这般国贼!”如此的理所当然!
“唉!”吕原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突然发现,没有军方的支持,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若是需要,军方随时都可以将自己这个所谓的王爷废掉,就如同他们对付王家一般,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