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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治阶层的意图则是令百姓在维持生存的底线与那个隐性上限间徘徊,这样他们的利益便可以最大化。百姓生的孩子越少,其维持生存需要的财富便越少,虽然生活水平有所提高,但大头却被统治阶层拿走了。正因为这样,百姓抚养每个孩子的成本反而比孩子多时大幅度上升,所以生育率越低,家庭便越负担不起养大小孩的费用,于是便愈加不想生小孩,这就形成了趋减循环。整个国家的生育率因此不断下降,当降到一个危险的程度后,国家将会面临绝大的危机,到了那时低生育率已经成为国民的习惯,想再上来难度重重。唯一的办法,就是统治阶层主动割肉,降低百姓的谋生成本,但这根本就不可能的,因为太平时期的统治阶层普遍缺乏危机感。他们只会贪图眼前的一切,而漠视危机的进一步升级,当社会上供养依赖型(无劳动能力者,主要是老人)人口比例高到一定程度时,因为数量日渐稀少的生产者无力负担,国家政权结构将因此而垮塌,民族也必将衰亡。。。。。。
其实,在赵抗所处的这个年代,这一点无须担心,因为实在不行就放弃那些供养依赖性人口好了。但赵抗却能预见到人类社会未来的发展趋势,重视生命的思潮必将兴起,到了那时便无法采用这种简单的方法解决,而问题爆发后的危机也将更大。但这些都太遥远了,赵抗也没想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现在只能想办法让汉人多占一些地盘,这样将来捱过危机的可能性总会大一些。在离开天竺之前,赵抗将自己这些所观所感写成书信,让那些只做中国到天竺之间贸易的大商人将它带给赵训,听不听自己就管不着了。。。。。。
离开天竺以后,赵抗没有在早已成为大食领土的波斯停留,便直接前往伊斯兰世界的中心巴格达。其间穿越沙漠的时候,一向爱洁成癖的赵抗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骆驼实在是太臭了。。。。。。
这时队伍中的商人和他们的保镖已经与赵抗他们分开,走了更省钱的深海航线,还留在身边的大都是忠心耿耿的昔日部属,加起来只剩不到一千人。主要是因为赵抗不愿意再被他们当成易碎品一样护着了,事实上也没那个必要,保护他只要江晨星一个人就够了。这些人自然将赵抗服侍得异常舒心,他们让骆驼尽量远离赵抗,并不要钱似的大量使用熏香,总算让赵抗的鼻子好过了一点。可是,他们这种小题大作的行为却令他们的穆斯林向导非常不满。这名向导十分虔诚,一路上多次劝赵抗他们信奉伊斯兰教,赵抗虽然对其讲述的《古兰经》挺有兴趣,对于信教却始终置之一笑,而这样一来,同行者中即使有被说动了的也不敢点头了。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这位老者渐渐对赵抗横挑鼻子竖挑眼起来,他眼中只有真主安拉,对于异教徒的什么皇帝权贵可没有什么敬畏之心,今天逮着机会,立刻便借题发挥起来,“即使是穆圣,在条件不允许时也要用沙土代替净水,你这异乡人就如此娇贵吗?何况你就算外表弄得再干净,肚子里的不还是屎吗?”
赵抗的扈从以及那些前往大食求学的学生一向对其视若神明,这下立刻炸开了锅,纷纷对那老者怒目而视,要不是过沙漠缺他不可,早就一拥而上将其乱刀砍死了,因为赵抗在国外没有本国律法需要遵守,对他们的要求放低了很多。相比手下的态度,赵抗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怒色,反倒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后他突然大笑了两声,站起来向那个老者道谢,“多谢您的指点,我这一生的确是过于执着了。。。。。。”
以赵抗超级想得开的个性,又从陆仁那里得到过点拨,还看到过实证,本来是很有可能参悟出一些东西的,但他一向又太过执着。直到今天他将这一无形的枷锁打破之后,他才开始走上了完全属于他自己的道路。现在赵抗连平素最在意的洁净都可以淡然处之,其他的方面就更别说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 圣人的悲哀
当然,感谢归感谢,对中国人来说,能够虔诚信教的始终是少数,弱者信教不过是心有所求,而强者信教也是装样子,大部分人更是连样子都不屑于装,而赵抗就是其中的代表。不过,尽管不信安拉,但赵抗对伊斯兰教义却进行了更深一步的学习和研究,而抵达巴格达之后,由于图书馆的存在,赵抗更是如鱼得水,一时之间都忘记将图书馆的创意告知国内,反倒让那些过来求学的学生抢了先。
虽然不愿信教,但赵抗现在却对伊斯兰教的创始人穆罕默德非常佩服,认为他虽然未必真是什么“先知”,但至少确实对得起人们常说的“穆圣”这个称呼。在赵抗看来,穆罕默德与中国古代的圣人墨子颇多相似之处,而对后世的影响则有些殊途同归,对他们个人而言都是不折不扣的悲剧。。。。。。
墨子与穆罕默德都是品行高洁之人,理想也都是建立一个理想中的社会,以拯救普天之下的人民,但两人选择的方法却全然不同。墨子选择了很不现实的说教路线,虽然他的口才足以说得天花乱坠,但是在那个年代仅靠说服与呼吁是根本行不通的,而他虽然建立了结构严密的组织,但却没有令其宗教化,也许是因为他自己其实也不信鬼神,只不过拿来做幌子罢了,结果墨家的影响宛若昙花一现。
穆罕默德就比墨子现实得多,在被那些贵族老爷用暴力手段上了一课之后,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但同样用暴力手段进行了报复,而且将阿拉伯半岛上的诸多部落统一成一个强大的民族,并以此奠定了足以与东方大唐帝国相抗衡的阿拉伯帝国的根基。然而,穆罕默德希望将全世界伊斯兰化,以宗教的力量统一天下,从而消除各民族、各阶层间纷争的想法却没有实现,是因为他的构想有问题吗?
情况恰恰相反,穆罕默德制定的教义与政治体制堪称绝配,只要他的继任者一代代坚持照着做下去,不出十代人的光景,全世界便只有穆斯林了,然而理想不能当饭吃。应该说,在穆罕默德还活着的时候,他的追随者依然能为他的理想而浴血奋战,并竭尽全力地扩大穆斯林的队伍,但当他去世以后,失去了精神上的导师,他们物质方面的欲求便重新抬头,这一点从穆罕默德死后四大哈里发中居然有两位死于刺杀就可见一斑了。而随着时间流逝,大食的发展轨迹与穆罕默德生前的教诲渐行渐远,起因无非是因为统治者的贪欲。
因为在穆罕默德确立的大食政教合一的政权体系之中,对于民众中的穆斯林,国家不但必须在税收等多方面给予大量的优惠,还得承担起抚养孤儿等许多负担,所以初期的几代哈里发的生活都十分俭朴,虽然比不上如同圣人一般的穆罕默德,但在各国君王之中也堪称典范。相对来说,大食境内的异教徒则不但享受不到那些穆斯林专有的福利,还要承受如同大山一般的税负。穆罕默德这样做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以物质利益吸引更多人改信伊斯兰教,以弥补说教与暴力方式的不足,毕竟人性是贪利的。
从这一点来设计,穆罕默德显然比墨子要高明得多,他的做法更加实际,但是他的悲哀也正在于此,贪利的不光是百姓,哈里发和他的官僚们也不外如是,而且一代比一代更加变本加厉。但是由于大食政教合一的政体,他们并不敢侵害穆斯林们的利益,那样的话他们很快就会被赶下台去。可是他们很快就意识到异教徒是他们的财源,如果所有的臣民都变成穆斯林,他们恐怕就得勒紧裤腰带度日了,于是他们不但不再继续传教,反而有意无意间从中阻挠。于是,伊斯兰教扩张的步伐停滞了,而且内部也开始变得矛盾重重。不用说,这自然也是统治阶层捣的鬼,他们故意挑起争端,将广大的穆斯林分成数派,这样便可以剥夺其中那些“异端”应享的待遇,他们所能分到的利益便自然增加了。。。。。。
但这样一来,大食却因为内耗而逐渐衰弱下去,昔日打败过大唐的强大帝国如今已经沦落到被中亚草原的突厥人欺负的地步,从这一点来看,它和二三十年前的大宋倒是一对难兄难弟。诚然,突厥人在入侵大食的同时,伊斯兰教也以其强大的感染力迅速在这些野蛮人之中传播开来,如今的突厥人不但普遍成了穆斯林,文明程度也大大提高,不仔细看的话很难从外表上将其从大食人中区别出来。但是,突厥人并没有一个能够令所有部族信服的领袖,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与大食人的同化,令昔日幅员万里的大帝国迅速走向分裂。如今黑衣大食还能勉强掌握的领土,已经只剩波斯湾周边地区,周边则是无数事实上已经独立的突厥化穆斯林国家。事实上,也正是由于大食的内部分裂,西洋人才得以转守为攻,不但逐渐光复了伊比利亚半岛,而且还开始发动声势浩大的十字军东征,令大食的现状日益窘迫起来。。。。。。
就这样,穆罕默德创立伊斯兰教,不但没能消弭世间的纷争,反倒使得这一带的战争规模日益增大,民众因此备受苦难。唯一能够令他瞑目的,大概也只有他用宗教标记了自己的民族,使其具备了更强的生存能力这一点吧,因为对宗教民族来说,只要该教不灭,那么民族就一直存在,撑过黑暗年代的可能性肯定要比当初如同一盘散沙的部落强太多了。
对于十字军东征,赵抗心里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当初要不是它的话,赵国也没那么简单与大食议和,那现在恐怕北方还远未平定呢。有了这个由头,赵抗在研究伊斯兰教的同时,也对另外两大一神教——基督教和犹太教进行了对比研究,结果却令他非常不解。因为,这三大教的核心教义居然是完全一样的,那就是全心全意信仰世界上唯一的神,简而言之就是一切从“主”的利益出发就行了。而教义的其他部分在赵抗看来并不重要,假若那个“主”真的存在,以他的全知全能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吗?至于名字不同,本来就是一个符号,若他真是至高的存在,以人类的语言本就无法描述,而因为细节的纠缠不清而内部争斗,这对宗教的整体利益肯定不利,怎么能够称得上是真正的虔诚呢?
第五百五十九章 民族性格
不过赵抗细想一下也即释然,全新宗教(邪教除外,只指成功宗教)的开创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只有智慧、勇气、毅力兼备之人才能做到,他们即使不做教祖也完全有能力得到世上的一切,所以既然创立宗教便说明他们肯定都是理想主义者。然而,世界上的理想主义者始终是少数,当因为理想而诞生的宗教渐渐变得现实后,教派内部的利益之争必然激化,为了防人议论大都以教义之争作为掩饰,便导致了教派的分裂。不光一神三教是这样,其他的教派如佛教也不例外,这大概可以说是人类的通病吧。
当然,虽然赵抗对宗教的内部分化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却并没有改变这一事实的打算,因为对世俗政权来说,越好的宗教反而越可怕。为谋私利而创的邪教(失败宗教)虽然可能在短时间内蛊惑民众,但只要严查暗访,把柄总是找得到的,所以不足为惧。但是那些圣人开创的成功宗教则全然不同,他们根本没有把柄可抓,你只能任他们自由发展,但那样一来官府的控制力必然下降,这对政权的稳定非常不利。其实这一点与“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