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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大臣都眼巴巴地看着赵与莒,四千万贯的财政盈余,按着当今天子地大方劲儿,今年恩赏只会比去年多,不会比去年少了。
“魏卿给朕与众卿带来了大好消息,去年一年咱们总算有了些余财。”在魏了翁报告完之后,赵与莒也忍不住眉开眼笑:“朕亲政三载有余。当初国是诏书中说永不加赋,诸卿现在觉得是否能实现?”
众大臣都是会心一笑,当初赵与莒颁布明定国是诏时,大半官吏都持观望态度,觉得天子“永不加赋”有些儿戏,如今看来,丁赋在大宋财政收入中的比重虽说还不是微不足道,却已经没有以往的重要了。
“朕鼓励工商之初,有谏官说朕这是唯利是图。是与民争利,是祸国殃民。”赵与莒开始清算旧帐,他目光扫过台阁谏臣,那些谏臣都面露尴尬,原本大宋谏臣是监督天子地,只是后来为了防止丞相权势过大,变得监督宰辅,赵与莒初亲政时,这些谏官颇想恢复古制。对赵与莒的内外政策多有抨击。如今看来,说他们鼠目寸光都是轻的了。
“如今天下大势众卿都很清楚。欲使国强民富,非工商不可,农耕为国之本,工商为国之干,无本干不能独活,无干本不能独完。”赵与莒笑道:“诸卿对此,应不再有异议吧?”
三年时间,虽然不能让最顽固之人完全改变他们的想法,但足以让他们开始思考自己的立场是不是真的那么正确了。
环视群臣,赵与莒又道:“虽然国库充足,不过朕以为,朝廷还得过一过紧日子,朕已经决定,三年之内不在禁宫之中加盖大殿楼宇,宫中采买,一律从俭。”
听得天子如此说,众臣中有心急的不免暗自嘀咕,国库如此宽裕,天子还是如此,未免也太过小气了些。
“自然,朕自己可以省些,诸卿的恩赏却不能省,去年是以一百万贯为恩赏,今年便以二百万贯吧。”赵与莒看了魏了翁一眼,魏了翁立刻拿笔将之记录下来,不过他的面色明显变得阴沉,显然对赵与莒这种花钱方式并不赞成。
“另拨三百万贯,为天下军民百姓之赏。”赵与莒又道。
“除此之外,朕即位之初便为天下贫儿募师学医,如今已过三载,每每询问此事,觉得最大问题便是缺钱,故此,朕有意拨一千五百万贯,专为此项所用,诸卿以为如何?”
“此事万万不可,陛下!”
第一个反对地人,便是户部尚书魏了翁。
喊出声来后,他神情有些惶急,拜倒在地上道:“陛下,虽然国库粗丰,但国家用钱之处甚多,况且陛下又有意兴修铁路,都需花费大量钱钞。陛下重医,虽是仁厚爱民,国库拨出百十万贯便足矣,一千五百万贯,实是数额过大,臣不敢奉诏!”
赵与莒笑道:“朕只道朕小气,没料想魏卿比朕还要小气。”
原本因为魏了翁出班抗旨之事,大庆殿中气氛很是紧张下来,但赵与莒一句玩笑,让众臣明白他并没有因为魏了翁的反对而生气,大殿中的气氛自然一松。
随着赵与莒威望日隆,强势的天子已经取代了强势的丞相,成为朝议政治的中心。赵与莒环视众臣,看到众臣都聚精会神地侧耳准备倾听,他笑道:“魏聊请起吧,朕只是提议么,若是不妥,朕与众卿再商议便是。”
“臣倒有一言……”葛洪慢吞吞地走出来,显得老态龙钟,他要拜倒行礼,赵与莒抢先免了,他这才站直道:“一千五百万贯,若只是用于给贫儿学医,未免太过奢侈,但若是用于我大宋贫儿发蒙,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美事。”
赵与莒眉眼间带笑,点了点头,示意葛洪继续说下去。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大宋潢潢万里,亿兆生民,其中英才之士何止百万。昔日仲永,何以泯于众人,因其不使学也。人非生而知之,成智成愚,唯学与不学耳,故此臣以为,当以朝廷之力,大力推行教化,使为人子者皆得受教,明礼仪,知仁恕,行孝悌,奉忠义。”葛洪缓缓说来,不疾不徐,虽然不算是钪锵有力,却也听得魏了翁呆住了。
自古以来,读了几本子曰诗云之人,无不以天下为己任,常怀教化之心。理学大师的张载,更曾提出要“为往圣续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官则造福于国,为儒则文宗一世,象崔与之那样不以学术杀后世子孙者,绝无仅有。若是真能由朝廷出钱,普及教化,那“人人尧舜”的大同之世便为时不远了。
魏了翁心中如此想,正待说话时,陈贵谊又出班奏道:“陛下,臣在工部,如今无论是修器械、建道路、堰堤防、浚河道,臣都觉着工部原先人力不足以用……”
他初说之事,似乎与今天议论地主题并不相符,但他绕了一个弯子后,还是绕了回来,只说流求因为兴办义务教育之事,使得官员、工匠都足以使用,故此若能学习流求也兴办义务教育,必可使得十年之后的大宋人才辈出。
薛极有些莫明其妙地瞪着葛洪与陈贵谊,特别是葛洪,他心中甚为奇怪,这老狐狸怎么转了性子,对迎合天子之意如此积极起来。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二五八、欲为圣王做前驱
这两三年来,赵与莒利用内库的节余,在大宋交通要冲开办收容孤儿的初等学堂,前后花销有二百余万贯,在徐州、泉州、临安、成都、建康、广州建起了六所初等学堂,收容的孤儿总数在万人左右。
除此之外,他还在主要州府都开办了所谓教授贫儿医术的医学堂,规模虽然没有初等学堂那么大,覆盖面却更广,面向的孩童也不仅是孤儿。
这次他提出的教育改革,便是将这些零散的采用新式教材教学的学堂正规化和制度化,推广义务教育制度。
不过若是推广义务教育,与当初的专注培养不同,三年学制只怕不够用,必须扩展到五年了。
目前制约这义务教育推广的不是金钱,以大宋如今国力,五年义务教育的钱财政负担得起。制约其发展的最主要的还是师资力量,若只是弄一帮子老夫子去摇头晃脑教一些子曰诗云,赵与莒觉得这等于是自己把制钱往海里扔。
而流求这十年来培养的师资力量,远远不足以使用,赵与莒估算了一下,真要全国普及义务教育的话,至少得需要数以十万计的教师,便是将这十年来流求中等学堂培养出的学生全派出去任教,也无法满足这个需要。
故此,推广义务教育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千五百万贯朕有这几个花销。”在朝议确认推广义务教育之后,赵与莒掰着手指算与众臣听道:“第一是培养师资,朕要自全国遴选愿意为初等学堂教师之儒生,至少要选二万人来临安受训,这初等教育发蒙,不是捧着千字文三字经便可以教过的,而且除去识字之外,还须开设算数、国风等科目,这些都须经过培训才成。”
算数对于大宋的重要性已经在这几年的政务中体现出来了,魏了翁方才所说的去年财政支出比前年还节余的事情。依靠的便是一群精于算学的年轻官吏………他们无一例外都曾在陈子诚于临安开办的夜校之中受过训。而且在唐朝开的科举科目之中,便有算学一项,故此百官都对此并无异议。可是对于“国风”这一科目,百官便有些陌生,学校这一块儿归礼部管辖,郑清之便出班奏问:“陛下。这国风一科所学为何?”
“国风之科其实包括二者,一是我大宋风物人情地理时务,二是忠君爱国礼义廉耻。”赵与莒对于自己要借助义务教育培养下一代地价值观毫不讳言:“朕每思靖康之变时,士大夫多有变节投敌者,再思如今河北之地,严实、史天泽之流尽是汉人,却不知忠君爱国,不知礼义廉耻,朕心常恨之。故开此科。使天下识字之人,皆有报国之志孤忠之心,知我华夏之壮美。明我炎黄之人文。”
听得赵与莒这般说,郑清之默然退下,心中甚为惭愧,乔行简之死,他是少数知道内情之人,那段时间里颇为惶恐不安。而且自乔行简事发后,郑清之明显感觉得到,天子对待自己不似往常那般亲近了。
虽然郑清之自问在乔行简之事上并无私心,纯是为天子举荐人才之意。但错就是错,一而再的犯错,让天子失望也是在所难免。
“因为人力不足地缘故。义务教育所设初等学堂。先设于各州府治所。由学政兼管。凡所建学堂之费用。各州府做出预算。由户部自这一千五百贯中开支。此事宜速。如今是二月……令州府在五月三十日前将预算报上。户部在六月三十日前核算完毕。若无虚瞒多报。便可发下。初等学堂规模。以该州府适龄孩童数量而定。学堂建筑。一律由工部遣人督建。须防大风、地震、火灾等等灾祸。”
见众人没有疑问了。赵与莒又继续说道。
“学堂日常开销。教师之薪俸。学生之衣食。各地都应报将上来。朕定下一个规矩。学堂教师薪俸不得少于正九品官吏。论年资、考绩上等。当不得低于正八品官吏。学生衣食。若是这一千五百万贯中能解决。便全部为之解决。以鼓励百姓送其子入学。若不能完全解决。至少也得解决其中二项。其一是每日上午须如徐州之例。每个学童有一个鸡蛋或鸭蛋;其二是每个学堂须得有一套夏衫一套冬袄。”
这话说出来。百官又都是一愣。此时科举出仕极难。绝大多数读书人一生都是功名无望。但天子如此优待初等学堂教师。倒让这个教师职位变得非常诱人了。
不过这也是一笔不小地开支。二万名教师地话。每个人都以正九品职领薪俸。仅此一项。每年开支就不会少百万贯。而学生地住宿、衣食。也将会是一笔巨大地开支。更重要地是。学校建设和维护投入更是一个无底洞。非常这样算起来。一千五百万贯或许还不够用。
无怪乎天子一开口就是这么惊人地数字。原来他早有准备了。
“此事诸卿是否还有疑问?”赵与莒又问道。
因为赵与莒的强势,所以大宋朝堂现在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局面,以往都是大臣提议,天子署名颁旨,现在则不然,现在则是天子提议,朝臣一些商议,然后再由天子署名颁旨。换言之,以往朝臣手中的决策之权,已经被天子不知不觉中收了过去,而朝臣留下的,只有执行权与建议权。
虽然大体上当今天子还算尊重朝臣的权力,不曾利用手中越发集中的皇权做出什么让大臣们集体反对地事情来,但象崔与之这样有远见的大臣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当今天子开了这般一个先例,后代天子贤明仁德不如今上者,会不会也借着这集中的皇权为非作歹?
不过这是远忧,只能先放下来,待以后再解决了。
很快,这份名为《钦定教化律令》地诏书便通过报纸和各级政府公文的形式诏布天下,对于在波澜壮阔的革新之中的大宋而言,这只是天子众多革新中的一项,它的影响力,在三五年内还看不到。要等到十年乃至百年之后,才会让人意识到,这份诏书在赵与莒颁布的所有诏书中地重要性至少可以排进前五。
载有这份诏书全文的报纸,在一个半月之后,也呈放在拖雷地案前。
拖雷好学,现在能识得一些汉字。但用来看大宋诏书还是弱了些。故此,是李锐为他读的…………就象赵与莒设博雅楼学士一般,拖雷也设黄龙阁学士,第一位便是这个李锐。李锐目前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拖雷的信任,虽然还没有兵权或实际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