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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俞一愣,大笑起来:“哈哈哈……活该活该,谁让你之前要欺负我……”正说话间,苏俞小腿上骤然一痛,紧接着又觉得伤处蓦地一松。
“当”的一声,拔出的小飞刀被扔进了一旁的铜盘当中。苏俞的一声惊呼还未出口,迟歌已经伸手将她的头揽进了怀中,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转头去看自己的小腿:“好了,俞俞,上完药便没事了。”
这位大夫手下果然利落,三下两下便已经敷好了药粉,绕上了绷带,留了几日份量的药和绷带,又嘱咐了几句禁口之类事项,便起身告辞了。
迟歌并没有起身,单手从袖中摸出两块整银,扔向伙计怀中:“有劳二位,多谢。”
伙计手忙脚乱地接住,明白了迟歌的意思,忙塞了一块到大夫手里,连连谢着赏,领着大夫欢天喜地出门去了。
迟歌俯头,轻拍着苏俞的背:“俞俞,还是很疼么?”
苏俞不说话,埋在迟歌怀中使劲摇头,迟歌也不说话,陪着苏俞一起沉默。
半晌后苏俞抬起头来:“公子,苏芜去哪里,你知道么?”
迟歌微微一怔,摇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追衣虫……被我扔了,还有别的办法去找她吗?”
迟歌偏头看向窗外:“没有。”
苏俞手撑着床棱,慢慢移到床上坐下,迟歌并没有阻止,松手放开了她,又将她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搁着。
苏俞咬了咬唇:“现在怎么办?”
迟歌回过头来,微微笑了:“努力找的话,总会找到。”他伸手摸了摸苏俞的头:“她伤了你,你不怪她?”
苏俞笑了笑,她不明白迟歌为何一直都没有问今夜之事的来龙去脉,不过她想他一定很想知道,苏俞正好顺着这个问题往下说:“我当然会有一点生气。公子,你想想看,省事以来,苏芜同我不过第二次见面,她于我而言其实也算是个陌生人了。之前我起来想喝口水,结果她一动不动地站在我床前,吓了我好大一跳!然后她一看到我转身就跑,我当然要去追她了。嘿嘿,她的轻功不如我,还没出这个门我就抓到她了,还扯了她的面纱。看见她的脸我被惊到了,就又给她跑了……”苏俞说得细细碎碎,总算也描述清楚了,她轻呼出口气,略有些赧然:“公子,我当时应该先去叫你的,可我头晕乎乎的根本没想到这个,直接拔腿就追她去了。”
“嗯。”
苏俞继续:“我差不多要追到她的时候,她就耍赖,用飞刀扎我!所以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迟歌沉默了一 会儿:“扯了她面纱的时候……看见她的脸了?”
“嗯。”
迟歌笑了一下,轻描淡写道:“她……怎样?”
苏俞低头看着小腿上的绷带,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还是很漂亮,脸色有点白,别的……我不太清楚,上次在苍山上看得也不真切……”
窗外雨势渐歇,雨点零零落落地敲打着着窗棂,屋内陷入了沉默。
苏俞费力地睁着眼睛,默默坐在床角。
迟歌笑了:“折腾了这半夜,很困了吧?”
苏俞摇头:“也不是很困,头有点晕。”
迟歌摸了一下苏俞的额头:“还好,并未发烧。”又小心地把苏俞的腿移到床上,站起身来:“等我一下。”说完出门去了。
片刻后迟歌折身回来,手中抱着一床棉被。他将苏俞的被子抖开铺在床里侧,又将自己的被子铺在了外侧,抱起苏俞放进被窝:“你安心睡,我在这里陪你。” 说着自己也和衣躺在了外侧。
苏俞点头,再也架不住头晕脑大,昏沉沉睡了过去。
*
一丝亮光从窗纸透了进来,苏俞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
苏俞的眼睛定在了大睁的那一刻,然后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迟歌双眼正对着苏俞的眼睛,笑意满满地看着她。
苏俞大惊失色,两手抓住被角“倏”地探起身来:“这这这这这……”
迟歌懒懒看她:“这什么?”
苏俞满脸通红。昨晚睡觉时,两条被子分明各自卷成了被筒,整整齐齐地排放在床上,可是现在为什么这两条被子会交错叠放,而且……
苏俞腾地往里挪开一步,从迟歌怀中挣出,直至退无可退时才靠坐到了床壁之上。然而下一刻她又飞快地钻进了被中,觉得自己散乱的衣襟真是惨不忍睹。
苏俞闭了闭眼,再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你……唉唉唉……”有话也问不出口。
迟歌一直微笑看着苏俞在床上蹦来蹦去,见她终于不再有动静,方翻身下床:“俞俞,坐马车的话,能不能坚持得了?”
苏俞偷看了迟歌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眼皮:“能。”
“那么,早饭后我们便出发吧。”
眼见着迟歌一步步接近门边,苏俞正要呼出口气,迟歌又顿步转身:“俞俞?”
“嗯?”
“有未人同你说过,你的睡相实在是很糟糕?”
“啊?――你!”一个枕头直往门边冲去。
迟歌闷笑,施施然扬长而去。
一旦清醒过来,小腿处又开始隐隐作痛。苏俞小心地穿好了衣服,一跳一跳地蹦到了窗前。
推开窗户,一夜雨后,外面的空气干净又新鲜,苏俞深呼了 口气,转回身去收拾行李。
昨夜入睡前,她似乎感觉到迟歌轻轻揉了一会儿她受伤的小腿,又恍忽听见他说:“俞俞,萧君远早已传了信来,我们一路走得这样慢,实在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听得不太清楚,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小腿处一阵阵地发疼,昨夜总归睡得不太安稳。时梦时醒间,苏俞恍惚觉得身旁的人辗转了半夜。
苏俞甩了甩头,不想再去想太多。
圣上亲临 。。。
马车在一处宅院前停住。
苏俞是被迟歌抱下马车的。一路马车坐下来,小腿处的伤隐隐作痛,因此她没有推拒,乖乖地窝在迟歌怀中,转过头去打量宅院大门,目光落在门侧时微微顿了一顿。
大门一侧,一身紫袍的萧君远负手而立,身后随立着几名侍丛。
萧君远的目光从苏俞脸上划过,又抬眼看向迟歌,浅笑道:“迟公子,一路可好?”
迟歌笑着回应:“劳萧公子,不,应该叫萧大人了。劳萧大人挂记,还好。”又低头看了眼苏俞:“萧大人,俞俞受了些轻伤,不便站立,不如进去说话。”
萧君远往前一步,又停了下来:“伤在何处?可要紧?”
苏俞笑着摇了摇头:“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将养两日便罢了。”
萧君远颔首,又与迟歌边走边谈:“时间仓促,一时寻不见更好些的宅院,迟公子请先将就。”
迟歌笑着道谢:“已经很好了,萧大人费心。”
苏俞这才知道这是为迟歌准备的宅院。她有些好奇地转头四顾。宅院确实不大,只开了三进,刚进大门是前厅、厨房、下人处所之类,有几名仆丛站在一旁,见他们进来便恭敬地请了安,喊了“迟公子、苏姑娘”。迟歌含笑应了,再向萧君远道了回谢。
第二进一进门便是处花园,花园一侧盖了座青砖小屋,想是书房之类,另一侧是一处凉亭、石桌石椅。第三进应该是主人居所了,几间房屋朱门青瓦地顺墙而建,树木既多且高,能想象得出春天绿意丛丛的景致,院角还种着几株散梅,此时当然树枝也是光秃秃的一片。总之,布局看起来十分雅致。
迟歌在院中站住:“萧公子,请稍候。”得了萧君远回应之后,径自抱了苏俞进到主屋当中,穿过外厅进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俞俞,你先休息一下,等下会有人送茶过来。”
苏俞笑:“好。”
前厅之内,迟歌与萧君远执茶对坐。
萧君远道:“往后相处时日恐怕长久,我便直言了。迟公子在武林大会之上表现,堪使朝野关注。皇上今日一得闻迟公子进京的消息,便命我守在此处等候。”
迟歌揖拳:“皇上圣恩,迟歌惶恐。”
萧君远点点头,又道:“我今日来有两层意思。一则自是迎接迟公子,二则却是来传皇上口谕。皇上今晚会在抒心殿宴请群臣,正巧赶上迟公子进京,便令我前来知会一声,请迟公子一同前往。”
迟歌脸上微露难色:“宴请群臣……迟某前去恐怕不妥。”
萧君远笑着摇头:“无妨,圣上亲下的口谕,怎会有何不妥?”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另,皇上特别交待 ,苏俞姑娘也请一同前去。”
迟歌神色微顿,再要推辞的话咽回了喉中:“知道了,我会带俞俞去,到时还要劳烦萧公子引路。”
萧君远站起身来:“迟公子旅途劳顿,不如抓紧时间休息片刻,告辞。”
迟歌亲自将萧君远送出了门外,待一骑五人淡出视野之外后,方折步回门。
迟歌进门之后,正碰上一名唤作莲儿的小丫环匆匆往门口处冲来,她看见迟歌便停下了步子,有些慌张道:“迟公子,苏姑娘她……”
迟歌脸色一紧:“她怎样?”边说边大步往主院而去。
莲儿跟在后面一路小跑:“苏姑娘面色通红,额上滚烫,晕睡不醒,怕是生了大热。”
迟歌头也未回:“别跟着我了,派人去请大夫。”
迟歌推开房门,疾往里间而去,在床沿坐下,果见苏俞满脸通红。抬手去探额头,只觉得触手滚烫,却并没有一丝汗意。
迟歌俯下头去,握住苏俞的肩膀轻摇了几下:“俞俞,醒一下。”
苏俞皱了皱眉,慢慢睁开眼睛:“公子。”
“嗯。俞俞,你感觉怎样?”
苏俞又皱了下眉:“晕,头痛。不知怎的,之前进门之时感觉还好,一躺下却难受起来了。”
迟歌心里有些了然。淋了两场雨,小腿又受了伤,再加上马车颠簸,小丫头怕是承受不住了。迟歌笑了笑:“想是体内寒热之气相撞,发场汗或就好了。不怕,俞俞,你先闭着眼睛睡一会儿,大夫马上就到了。”
苏俞点了点头,大概确是支撑不住了,眼一闭又昏睡过去。
大夫的说法与迟歌所说并无什么不同,开了些袪热养气的药便离开了。府里下人立即去抓了药,用瓦罐煎了,滤了三道药倒在一起,匀出一碗喂苏俞喝了下去。
苏俞喝了药,与迟歌说句话的力气也没有,倒头又接着昏睡。睡了两炷香的时间,迟歌叫人煨了些稀粥喂给她吃,苏俞倒是乖乖吃了,片刻后却又“哇”地一声,尽数吐了出来,吐完后接着昏睡。
这一睡竟睡至了傍晚,直到萧君远前来接他们进宫,苏俞还是没有醒来。
迟歌叹气:“萧公子,我恐怕不能同你进宫去了,俞俞此番又晕又吐……”
萧君远脸色一紧:“俞俞生病了?怎么回事?”
“前夜淋了场雨,小腿上的伤口可能也引发了些燥症。”
萧君远想了一下:“迟公子,可否容我去看看?”
“请。”
两人并肩进了屋,萧君远也顾不得许多,大步上前,在苏俞床边停下,伸手抚上她的额头,眉微微皱了起来,轻唤道:“俞俞,俞俞。”
苏俞睫毛动了一动,额头在 萧君远掌心蹭了蹭,又伸手抓住萧君远的手,摸索几下之后,放在胸前再也不肯撒开。
萧君远微微一怔,不免想起了往日情形。苏俞性子活泼,平日并不太喜欢撒娇,然而一生病却会像变了个人,总要赖着他陪在她身边。倘若他想哄她睡上一阵,她便是如同此刻这般……紧拽着他的手,才肯安然睡上片刻。
萧君远心里一痛,微颤着手剥开了苏俞紧扣的五指,抽回了右手。
迟歌一直静默不语,此时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