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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状元叫做尚晨光,武状元叫做苏飒。这二人后来双双进了官场,都立志要尽己之力还赫国百姓一个清明世界。然而任凭这二人如何努力,几朝几代累积下来的毒瘤终归还是不能彻底拔除。在又一宗陷害忠臣的惨案之后,尚苏二人再也无法忍受,终于作出了破旧换新的决定,几年密谋之后揭竿而起,正儿八经造起了赫国皇帝的反。苏飒掌兵,尚晨光出谋,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在短短半年之内便从当时的赫国皇帝手中夺来了江山。
夺来江山以后又遇到了问题。皇帝的宝座只有一个,尚晨光与苏飒二人却委实分不清谁的功劳大些、谁的功劳小些。二人商议了大半月,都坚持应由对方来做这个皇帝。尚坚持苏是血战场上滚过来的,自然江山应归他所有。苏又道武可打江山,文才宜治江山,皇帝的宝座还是由尚来坐比较合适些。
争来争去争不出个结果,苏飒一跺脚:“再这样争下去,百姓就没人管了。罢了,干脆抽签定江山罢!”
就这样,如此惊天大事竟由一根小签作了断。尚晨光抽中长签即了位,苏飒抽中短签被封作了开国大将军。
然而尚晨光想来想去,终觉得对自己的生死兄弟心怀愧疚,于是做出了一件惊天之事。开国大典之上,尚晨光突然抽出佩剑,将刚刚打造出来、呈于他面前的玉玺“当”地劈成了两块。他拿起其中小一些的那块,当着文武大臣的面亲手放进了苏飒手里:“往后,举凡重大决策,须经两枚玺章加印,方可生效。”
据闻当时苏飒伏跪于地,痛哭不起。尚帝拱手让享江山一事成为后世流传之美谈。
又过了二十几年,尚晨光病重垂危,苏飒伏在尚晨光床前痛哭,跪求尚晨光收回那半块玉玺,如若不然,便要在尚晨光床前横剑自刎。尚晨光万般无奈,只好收回了那半块玉玺,含笑而终。
尚晨光死前留下遗谕,从今往后,沐皇皇帝不许再另外打造玉玺,批书下旨之时,皆应以这两块玉玺加印,以示牢记苏氏一门忠烈的开国大功。
而此时被尚成昊握在手里,用以与左青云对赌的,正是那半块小一些的玉玺。
抒心殿内鸦雀无声,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双剑合壁(正V章节) 。。。
苏俞第一次进宫心里本就忐忑,万未料到竟还会遇见这种事情,不由更加慌了神。迟歌并没有转头去看苏俞,他只是不动声色地轻握住了她揪在裙裾上的手。苏俞猛然翻手,与迟歌十指相扣。
迟歌脸上一直平静无波的神情猛然一僵,指间一使力,紧紧回握住了苏俞的手,又凑近她耳旁,轻声道:“不怕,俞俞。”
苏俞白着脸点了点头。
萧君远忽然出声:“王公公,还不给陛下端杯酽茶上来。”
众臣恍若大梦将醒,齐齐抬眼去看尚成昊,果然见他眉眼醉红,目色微有些泛蒙,不由暗舒了口气,原来是醉了……
左青云朗声大笑:“陛下总以捉弄臣为乐,哈哈哈……”
尚成昊放下玉玺,手指轻扣着案面,似笑非笑地看向殿下众臣:“莫非众爱卿以为朕在玩笑?”他向着礼部侍郎挥了挥手:“柳爱卿,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君无戏言这四个字又作何讲?”
殿内再次鸦雀无声。
半晌过后,左青云缓缓站起身来,强撑出一抹笑容:“陛下既有此雅兴,臣怎样也不能扫了陛下的兴致。”
众人都不说话,等着看左青云要拿什么来与这半块玉玺对赌。
左青云转头看向萧君远,将两把铜匙扔进他怀中:“君远,书房靠里侧的那张书案,去取镇境军的虎符过来。”
左青云苦笑:“陛下,虽则远远不及,臣手里,也只有这么件东西能遥望一下陛下的赌庄了。”镇镜军虎符,掌管边境大军,关乎一国存亡。
萧君远应了声是,正待转身欲走,尚成昊叫住了他:“萧爱卿。”
萧君远定步转身:“陛下。”
尚成昊扶了扶额,当真有些晕醉的样子:“左爱卿这样严肃做什么?不过是一场小赌罢了。所谓对酒当歌、兴逢极处,我们图的不就是这一时兴起?若等了萧爱卿这一来一回,却再去何处寻回这兴致?”
左青云面露难色:“那……”
尚成昊一挥手:“爱卿随便拣了身上一件东西拿出来罢。”
左青云微微一愣,从衣襟中掏出一块青铜令符,双手呈上:“臣身上……最贵重的也只有这个了。”
殿内众臣额上冷汗直冒,十分后悔今日没有称病逃了这一场宴席。左青云手上所拿的,分明就是统调二十万京师禁卫军之豹符,试问左青云这一场对赌怎敢求赢,皇上显然是要收了这天子城下兵权,其间含义令人深思……
众臣纷纷抬袖拭汗,怎样看怎样觉得年轻的天子唇角那抹笑容意味深长。
尚成昊大笑:“好,就用这个。”
王公公恭敬问道:“不知陛下要怎样个赌法?”
尚成昊道:“ 简单些,照例赌大小罢。”
王公公会意,端来纸墨笔砚,将一叠硬纸裁成六张大小,分别在上面写上数字,做成纸牌。吹干之后将其洗乱,分给尚成昊与左青云各三张。
尚成昊与左青云先执起一张,纸的正面向外,背面向己,对方可以看见自己牌面上数字的大小,自己却不知道自己拿了张什么牌。
尚成昊拿了张十,左青云拿了张十三。尚成昊又道:“既是朕提起的赌,便由左爱卿要大小罢。”
王公公道:“请左将军要大小。”
左青云沉吟片刻:“要大。”
两人翻转手中之牌,尚成昊大笑:“此局左爱卿为胜。”
第二轮尚成昊得了张八,左青云得了张十六。
左青云想了想:“这次臣要小。”
牌面一翻,尚成昊龙颜大悦,众臣纷纷恭喜皇上得胜。
第三轮,尚成昊得了张四,左青云得了张三。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众人屏着呼吸等待左青云说话。
萧君远低咳一声,似是嗓子不适。他自然而然地拿起茶杯,不动声色地用杯盖将杯中茶叶推了三推,抿下了一口茶。
左青云看着尚成昊牌上的数字,给出了非常合理的答案:“此局臣要大。”当真是非常合理的答案,试问比四还小的数字能有几个呢?
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了实处,纷纷大劫过后般抬袖擦汗,恭喜陛下得胜之声不绝于耳。
左青云愣了一愣,急忙翻转手中的牌,一看数字之后脸色大变:“三三三……竟然是三!”
尚成昊笑得十分得意:“左爱卿,莫以为朕拿了四,你便能稳稳拿个五!”
左青云右脚跺地,一脸沮丧:“臣就知道,与陛下对赌绝非什么好事,臣果然又钻了陛下的套,唉、唉、唉,臣愿赌服输!”无可奈何地双手捧了豹符奉上,一颗心却总算回归了本位。
王公公笑吟吟地下来接了豹符,放至尚成昊桌前案上。
左青云转身回到座位,暗暗向萧君远递去了赞许的一瞥,萧君远面无表情地看着案面,并没有回应他。
尚成昊笑眯眯地看着垂头丧气、心不在焉拨弄面前饭菜的左青云:“诸位爱卿且看,左爱卿嘴里说着愿赌服输,脸上可是副大不情愿的样子。”
左青云急忙道:“臣不敢!”
尚成昊闷笑出声:“罢了,朕不过与爱卿开个玩笑,这豹符放朕这里也委实无用,爱卿还是拿回去罢。”
左青云一甩长袍下摆,匆匆走至殿前跪下:“陛下请容臣一言。臣掌管镇境大军已是疲累不堪,若不是担心陛下怪罪,早想将这禁军豹符辞还于陛下,今日借着这一机会,臣干脆斗胆直言 ,请陛下另择良将统管京师禁卫军吧!”
尚成昊但笑不语,半晌后方道:“唉,看来是朕不懂得心疼臣下。”他转头看向萧君远:“萧爱卿。”
萧君远出席,跪在左青云身旁:“臣在。”
“接着。”尚成昊手腕一动,豹符脱掌而飞,萧君远忙探手接住。
尚成昊笑看向左青云:“左爱卿既感疲累,这豹符便交给萧爱卿罢,总之从哪家拿来的,朕还是还回哪家去。”
左青云又要开口,尚成昊抬手止住:“朕以为,萧爱卿乃左爱卿之半子,要从左爱卿这里受教也容易些,朕相信只需假以短短时日,萧爱卿必能掌管好这京师二十万禁卫。”又以开玩笑的语气道:“朕知道,朕把将军的女婿一直拘在翰林院这种文气之地,将军心里怕是早就对朕有气了。”
左青云忙道:“陛下要折煞老臣了。臣并非推辞,只是小婿一向从文,怕是担当不起统兵的重任。”
“这倒也是个问题。”尚成昊凤眸微垂,拿起案上那半块玉玺,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来。
殿内一片沉默。
片刻后尚成昊忽而抬眸,俊脸之上笑意盈盈:“先祖皇帝与开国将军一文一武双剑合壁,不是连江山也打下来了么?这样吧,朕再给萧爱卿一个好帮手,助萧爱卿一臂之力。”
尚成昊侧目看向迟歌:“迟歌。”
迟歌放开苏俞的手,应声出列:“陛下。”
尚成昊含笑颔首:“方才左爱卿还嫌朕小气,捂着迟歌这一武中奇才不给将军先看。罢了,朕这就将迟歌拨给萧爱卿,助他统领禁卫军,左爱卿且看如何?”
左青云沉默片刻,头伏于地:“臣代小婿谢陛下圣恩!”
尚成昊大笑:“好!好!好!萧君远、迟歌听封!”
“着萧君远为京师二十万禁卫军统领,并赐统领府一座。着迟歌为禁卫军副统领,并赐府宅一座。”
萧君远与迟歌二人都是恍若雷击般的呆愣神色,直至王公公轻咳一声,二人才慌忙伏地谢恩。
喜事当头,尚成昊满面春风,笑着请大家随意,不必过于拘礼,又命起歌舞助兴。
尚成昊话音一落,抒心殿立时沸腾起来,恭喜之声此起彼伏,在场诸臣纷纷离座,轮流去敬左青云、萧君远与迟歌。
杯觥交错之间,苏俞不知何时已被前来敬酒道贺的人们挤离了座位。她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几步,隐进了壁柱的阴影当中。
透过人群间隙,苏俞有些费力地去看迟歌的脸,但见迟歌挺直立于人群环绕之间,从容地应对着众人的敬酒与道贺,完全没有初入朝廷的生涩之态。苏俞晃了晃头,觉得自己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放弃地 移目看向别处。
萧君远那边当然只会更加热闹一些,她甚至连他的脸都看不见。
郝诚双目微眯,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笑意,他的目光没有落在任何人身上。
殿内歌舞升平,一派欢乐景象。苏俞举目四顾,发现并没有人注意自己。她咬了咬唇,贴着墙边儿走出了殿外。
抒心殿门外的太监迎上前来:“苏姑娘。”
苏俞笑道:“这位公公,这附近可有歇脚之处?”
小太监指着殿旁一条小道:“顺着这条小路走下去,有一处花园。姑娘可是要找地儿醒醒酒?”守门的小太监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很轻易地往这个方向理解了苏俞的意思。
苏俞点头:“嗯。多谢公公指点,等下散了宴,如有人寻我,请公公代为转告一声。”
小太监忙点头:“奴才省得,姑娘放心去吧。”
苏俞很容易便找到了那处花园。虽已是初冬,园中竟还有不少常青树木,绿意仍如春夏一般盎然。
月色皎皎,空气中隐有香气扑鼻。苏俞舒了口气,缓缓往花园深处走去。
前方隐隐传来细碎的说话声,苏俞心里暗惊,抬眼看去,正有两名女子向着她的方向迎面走来。
苏俞暗自退到一侧,静等那两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