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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睡呢。”
左青云微微一愣,大笑道:“罢了罢了,女大不由爹,成天就只想着自己的夫君,你怎不说为父昨日也一夜未睡?”左青云一挥手:“去去,都给我出去,免得在这碍了本将的眼。”
左婉茹冲左青云做了个鬼脸,拽了萧君远便走。
萧君远无奈笑了,只得跟着她走出房来。
左婉茹不好好走路,几乎将半身的力量都坠在了萧君远臂间。萧君远笑着皱了皱眉:“婉儿,好好看着路。”
左婉茹不理,仍是挂在萧君远身上。二人慢悠悠走至后花园中,左婉茹心里一动,指着促成她与萧君远姻缘的石椅:“君远,咱们在这里坐一下。”
萧君远喝了不少酒,头也有些晕了,便顺手脱下外袍铺在石椅之上,示意左婉茹坐下。
左婉茹靠在萧君远肩上叽叽喳喳地说了半晌,又像是忽然想起件事来:“君远,你猜我今日在抒心殿后花园里遇见谁了?”
“谁?”
“哈,那个在锦城冲撞了我的马车的女子,你还记得么?”
萧君远唇角笑意霎时消失无踪,身躯微微一僵:“记得,怎的?”
“她竟然叫苏俞,说是空中木为舟之俞……君远,我是不是不应该说这个?”自九月初六之后,从未有人敢在萧君远面前提起“苏愉”二字。
萧君远虚看向 前方:“无妨。”
左婉茹侧头看向萧君远:“你知道么,皇上竟然亲手去扶她,很温柔地同她说话,还故意找了个借口将我支开。”
黑暗当中,萧君远的右手轻轻握起,骨节渐渐泛白。沉默片刻后,他忽然猛地站起身来:“婉儿,你先回房休息,我有急事须出去一趟。”说完也不管左婉茹在身后急唤,大步离开。
萧君远忽而想起,出宫之时他曾碰见独自静立在宫门口的迟歌,自己当时还同他打了个招呼,问他几时回去。他记得迟歌当时微微笑了一下,道:“这便回去了。”现在想来,迟歌唇角那一抹笑容分明泛着苦涩之意。
车帘掀开的瞬间,他清楚地看见马车上空无一人。
萧君远满心怒火,暗骂迟歌竟也有这样糊涂的时候。
*
苏俞推开虚掩的殿门,正厅内烛火敞亮,却并未见一个人影。苏俞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去:“请问有人吗?”
苏俞又问了两三声,方有一名睡眼惺忪的宫女走出来:“这位姑娘是谁?为何来到此处?”
苏俞笑道:“我是芙公主的朋友,是应皇上之命过来拜会公主的。”
小宫女偏着头想了一下,略微清醒过来:“啊?可是我们公主这几日都不在。”
苏俞一愣:“不在?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公主三日前便往栖凤山看望太妃去了。”
苏俞颇费了一点时间来反应小宫女的话,脑中不由“轰”的一声,话也未说,转身便走。
小宫女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嘟囔两句返身回了一旁的偏屋。
苏俞低头疾行,刚走至殿门边,一个不察“咚”地撞进一人怀中。苏俞一惊抬头,正对上尚成昊满是笑意的狭长凤目。他双手扶上苏俞臂间:“俞俞。”
苏俞眼神慌乱:“皇……皇上……芙公主……她不在……”
尚成昊笑看着苏俞:“不在?哦,朕怎忘了,芙儿去栖凤山看她母妃了。”
“那我改日再来,皇上再见。”苏俞心慌意乱,连告退的礼节也忘得一干二净。
尚成昊微微皱眉:“怎办?迟副统领知道你来找芙儿,已自先回去了。”
苏俞双目大睁,尚成昊失笑:“俞俞,怎这样一副神色?别怕,朕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他叹了口气,牵着苏俞往外走:“一别月余,陪朕好好说说话,可好?”
走在空旷的御花园中,后面又跟着太监打灯照路,苏俞的心安定了许多。
尚成昊牵着苏俞进到一处暖亭,在亭中小木桌前坐下,上面早已摆着几盘精致小点,还有一壶温在铜盆里的清酒。
尚成昊为苏俞倒了杯酒,又将自己手中之酒 一饮而尽,悠闲地同苏俞扯着闲话:“俞俞,你与迟歌一路怎走了这样久?我们一行纵在途中有所耽搁,也还赶在你们之前回了盛阳城。”
苏俞抿了口酒,笑道:“皇上走的是官道,自然要快些。更何况我与公子一路且走且玩,也多费了些时间。”
尚成昊笑着点头,又细细向苏俞问了些途中见闻。
几杯清酒之后,苏俞的脸色明显泛起了薄红。
尚成昊按了按额角,往后靠上椅背:“俞俞。”
“嗯?”
“今日在抒心殿,自朕拿出那半块玉玺,便见你脸色一直发白,怎了?”
苏俞心里又惊又奇,她分明记得,除她与迟歌进殿之时外,尚成昊后来并未看她一眼,万未料到他连她的脸色这样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苏俞不知道尚成昊为何要问她这个问题,但她并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涉及太多,她笑了一下:“皇上,讲件事情给你听。”
尚成昊饶有兴趣:“嗯?”
“从前我有位邻居,他们家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小孩儿,名唤作宝儿,宝儿时常偷溜到我家来玩。有日我与青儿,嗯,我从前的侍女,还有另几位年龄相近的邻家女儿们聚在我家花园里讲故事玩儿。那日大家讲的都是些鬼怪类的杂史奇闻,我当时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正听至害怕处,君……咳,我的另一位朋友冲过来,抱起了躲在一旁偷偷听我们说话的宝儿。他当时狠训了我一通,道怎能当着这样小的孩子之面讲这些东西,若是吓着了又待如何?”苏俞顿了顿:“皇上,你猜后来怎样?”
朗朗夜风拂起苏俞耳旁一束散发,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尚成昊,清丽大眼中带着一点儿俏皮和些许期待。
尚成昊眸中暖意渐升,柔声道:“怎样?”
苏俞“噗”地一笑:“那小孩儿茫然道:‘姐姐们都在说些什么,宝儿不懂’。我那朋友之前训我训得狠,这样一来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尴尬得要命,哈哈……”苏俞好容易止住笑:“皇上,你现在来问我害怕不害怕,我一下便想起宝儿来了,所谓不知者无惧……嗯,皇上?”尚成昊毫无预兆地起身走至苏俞身侧,她不免愣了。
尚成昊叹了口气,捉着苏俞的手将她拽起身,一双凤目在月辉下闪着灼灼光芒:“俞俞。”
苏俞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却被尚成昊扣住后腰。
尚成昊手下轻轻一压,将苏俞锁在身前,沉沉看她。
清皎明月之下,眼前的男子英眉俊目,墨眸一如流洒月色那般温柔。苏俞眨了眨眼,遥远的记忆中,也有一双俊目曾如此般看她,那时的她心醉神迷,并没有发现其中偶尔也会闪过些复杂神色。苏俞苦笑 ,很多事情,很早以前便已注定了吧……
尚成昊没有说话,他只是抬手抚了下苏俞紧皱的眉头。
苏俞心里一慌,毫不犹豫地往后挣去,却发现自己早已浑身失力,四体虚软。她侧头看了眼桌上酒菜,暗恨这酒委实古怪,喝时绵纯柔软毫无辛辣之意,不料后劲如此之大……
尚成昊腾出只手,固定住苏俞犹在不住轻甩的脑袋,轻声道:“俞俞,这样的你,却教朕怎样放。”手下一收,两具年轻的身体紧密相贴。
胸前相贴之处传来阵阵灼人热意,苏俞费力地眨着越来越无力睁开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张俊颜越压越下,自尚成昊唇中吐出的清爽气息轻轻拂过她被酒水渍得润红的唇瓣。
夜未成眠(三) 。。。
“皇上,萧统领觐见。”王公公的声音乍然响起。
尚成昊微微一顿,放开苏俞,眼中霎时恢复清明之色。他扶着已经有些站立不稳的苏俞在木椅上坐下,冷声道:“宣。”
萧君远大步流星走近:“皇上。”
尚成昊脸上早已恢复如常神色:“免礼。萧统领何事?”
萧君远自袖中取出一块玉佩,上面赫然刻着一个云纹体“苏”字,他笑着解释:“婉儿今夜离席躲在后花园中闲逛,其间捡到一块玉佩。婉儿本想将玉佩交给公公们,也好探听下失主是谓何人,不料后来竟在园中见到了皇上,一时便忘了此事,待得回府后才又想起。婉儿想在后花园中除皇上只外,就只遇见了苏姑娘一人,况此佩上又刻着个苏字,便猜想大概是俞俞身上的东西?皇上,但凡这类佩件,十之八九皆为家传之物,臣实怕俞俞失了玉佩不免心急,便想着还是赶快给她送来的好。”
尚成昊点头:“萧统领所言极是。然则朕有些好奇,你怎知俞俞此番会在宫中?”
萧君远笑道:“臣离宫之时自迟副统领处得知,俞俞今夜留在宫中相陪芙公主。”
一直趴在桌上昏睡不醒的苏俞忽然探起头,嘟囔道:“嘿嘿,扑了个空,蓉儿去栖凤山了。萧大哥,烦你送我回家可好?”
萧君远神色微讶,转头去看尚成昊。
尚成昊负手而立,沉默片刻后方冷冷吐出句话:“有劳萧统领。”说罢不再理会众人,转身大步离去。
待得尚成昊走远不见,萧君远将玉佩收回怀中,缓步走上凉亭,握住苏俞双肩,轻声道:“俞俞。”
苏俞强撑着睁开眼睛:“萧大哥,头好晕,站不起来。”
萧君远眸色一痛,伸手将苏俞抱进怀中:“没关系,俞俞,萧大哥带你回去。”
“嗯。”
夜风徐徐,怀中的苏俞微微颤了一颤,萧君远收紧了胳膊,尽量让她窝得舒服一些。他低头看向怀中之人的沁着薄汗的小脸:“俞俞,那样的小事……也还记得么……”
“嗯?哦,你在说宝儿的事情?嘿嘿,记得,君远,每一件事情我都记得,从未曾忘记……”
“君远”二字令萧君远蓦然呆住,他心上骤然一阵揪痛,几乎是无法自制地低下头去,吻上苏俞的额角:“对不起,俞俞,对不起……”
“萧统领。”
萧君远猛地抬起头来,惊愕竟有人能在他毫无察觉之下近身,不过这人是迟歌也就无甚奇怪的了。萧君远勉强笑了笑:“迟副统领也来了。”
迟歌淡淡点头,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伸手便要去抱苏俞:“有劳萧统领了。”
萧君远有一瞬间的犹豫,然而他 的手才微微松开一点儿,苏俞猛地一个转头,狠狠搂住了他的背。
萧君远与迟歌都愣了。
苏俞抱着萧君远不肯放手:“萧大哥,你别扔掉我。”
萧君远手腕微动,拍着苏俞的背:“俞俞别怕,是迟歌。”
“迟歌?别骗我了,他怎会来?萧大哥你也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家公子……嘿嘿,我只悄悄告诉你一个,你绝不能告诉别人……”
萧君远抬头,与迟歌面面相觑,不知道苏俞要爆什么秘密。
苏俞犹自往下道:“我家公子心里只有他的芜儿一人,若非我叫苏俞,他早不知将我扔到何处去了。上次芜儿出现,他就把我一个人扔在暴雨里。我心里清楚的很,若不是我腿上受了伤,他绝无可能回头来寻我。所幸那一柄飞刀是芜儿扎在我腿上的,若是我伤了芜儿,嘿嘿,那麻烦就大了。”
苏俞揪紧了萧君远的衣襟,仍然在笑:“今日他当了副统领,心里想必高兴得很,是呀,这样一来离他给芜儿的承诺又近了一步么。你看他一高兴,又不管不顾地将我扔在宫里了么,走时连说都未同我说一声,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话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
苏俞忽然想起,暴雨如注的那一夜,迟歌那状似不经意的一问:“她……怎样?”
当时的她眼眸垂得再深,也还是看见了他握得关节泛白的双手。
心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