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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俞并不打算同她多说什么,站起身出门而去,想到外面去散会儿步。
“等等。”苏芜在院中叫住了她。
苏俞转身看着苏芜:“什么事?”
苏芜紧紧盯着苏俞的眼睛:“你跟迟歌那个……那个……是谁先主动?”
苏俞用了一点儿时间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再见。”
苏芜一把扯住苏俞的胳膊:“芙公主那日翎箭招亲,迟歌接了翎箭却什么也没有说。第二日再进宫时,你们就……就已经在一起了。是你不想让迟歌当驸马,才故意装晕,争得一天时间跟他……那个……对不对?所以他才要对你负责,不肯再跟我在一起,对不对?”
苏俞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芜,惊愕之下,她细细咀嚼着苏芜的话,“不肯再跟我在一起”,这个“再”字让苏俞失笑了。然而她不得不佩服苏芜的聪明,突然想起迟歌的话:“是我将芜儿养得过于聪明了些……”她果然不是一般的聪明。
苏俞轻吁了口气:“所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往那些我不想再说,更没有义务一一向你汇报。你只需记住一点,我现在跟迟歌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苏芜,你要跟他再续前缘也好,赌气闹矛盾也罢,请不要再扯到我身上来。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突发异情,我现在已经离开了盛阳城。”
不待苏芜开口,苏俞猛然抬手,狠力拨开她扣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返身进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自己往日落住的那间偏房,“嘭”地甩上了房门。
晴天霹雳 。。。
萧君远双眉紧蹙:“左将军那边现下情况并不明朗,看起来问题反在皇上这边。”
迟歌颔首:“从皇上所下旨意来看,无论左将军这回是否真有反意,皇上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必会趁势给予左将军以致命一击。”他不得不佩服尚成昊:“皇上起先借着东境事端将左将军派回东境,我还有些迷惑不解,暗道如此一来岂非放虎归山之举。未料皇上趁着左将军回京这段时间,早已在东境军中作好了布置。”
萧君远道:“是。与东境那边往来全由我一人负责,左将军哪怕盯得再紧,也不会想到把目光放到自己府内。”
迟歌感叹,沉默片刻后,忽然轻唤道:“萧统领。”
“嗯。”
迟歌沉沉看他:“说起来,虽说左家是害苏家灭门的直接罪魁祸首,然则尚家才可谓真正的幕后黑手。你放弃仇恨,实则却是敬佩尚成昊经天纬地之治国良才,不想如今盛世为乱――我说的可对?”
萧君远含笑看向迟歌,良久方道:“苏家灭门,尉迟家却也差离不远。你如此一说,莫不也是自己内心所想?”
迟歌一愣,旋即竖举右手,萧君远会意,二人击掌大笑。
二人忽然不语,转看向门口,片刻后果然响起敲门声。萧君远道:“进。”
苏俞与苏芜各端着一张茶托进得门来,苏芜的茶托上是几碟小菜,苏俞那里却是两碗清粥。苏芜径自进门,苏俞单手将茶托扣在腰间,腾出右手关门,小心翼翼地平衡着茶托,走近前来。
苏芜眼晴红肿,怕是昨夜也一夜未曾安睡。
苏俞却是面色如常,熟练地将碗碟摆好,笑道:“二位统领,议事固然重要,也不好彻夜不睡。”
迟歌看着苏俞:“俞俞――”唤了名字,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俞将粥碗从茶托上取下,在萧、迟二人面前各放了一碗,道:“等下我会来收拾。”说完径自出门去了。
萧君远与迟歌双双沉默,都转头看向苏俞背影,待得门被轻阖上时,方回过神来,两人慢慢端起粥碗,开始吃饭。
苏芜紧盯着迟歌的脸,眼里慢慢泛起泪花,她咬着唇,一言不发地转身出门。
吃至一半,苏俞竟又回来:“迟公子。”
迟歌微愣:“俞俞?”
“你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情同你说。”
迟歌立即放下碗筷:“好。”
出到院中,苏俞小声道:“迟公子,方才有小兵替秦大哥传信,说有至关紧要之事要同你说,约你在那边小树林见面。”
迟歌略一沉吟:“走,俞俞。”
苏俞挣开迟歌的手,后退一步:“秦大哥是要找你,没说要找我。”
迟歌顿 步转身,看了苏俞一眼,再度牵起她的手,不容分说迈步往外走去。苏俞气急,然而在兵营中大吵大闹的事情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只好快步跟上。
院外墙边,苏芜面无表情地盯着迟歌和苏俞的背影,紧贴在墙上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
秦然见了苏俞微微一愣,迟歌并没有放开苏俞的手:“小然,何事?”
秦然斟酌着开口:“公子,上次我所说的酷似尉迟将军夫妇的那二人,已经找到了。”
迟歌眸中乍起狂喜之色:“当真,现在何处?”
秦然艰难开口:“现已查明……他们并非尉迟将军夫妇。”
迟歌微愣,面色涩然:“不是……便不是吧。”
秦然又道:“但他们与尉迟将军夫妇相熟,公子可以去见见。”
迟歌陡然转头,紧盯着秦然:“小然,什么意思?”
秦然垂目:“他们现在千眉山庄。”
迟歌猛地握紧了苏俞的手,大步走回萧君远那处,告了半日假,直奔马厩解了佩马,抱着苏俞翻身上马,疾驰出了兵营。
千眉山庄建在盛阳市郊,占地极广,期间树水相映、假山重连,房屋便都隐在这些假山树水之间。总体来说布局十分低调,却又处处显透精致。
然而现在显然不是欣赏山庄景色的时候,苏俞随着迟歌一路狂奔,进到山庄后面的一间偏厅当中。
厅内坐着一对夫妇,虽则略上了些年纪,却丝毫不影响男子眉眼间隐透的一股不凡气度,女子也是端庄美丽,令人看着便心生欢喜。这二人见迟歌苏俞进来,都站起身来。
迟歌凝神看了半晌,这二人脸容上很有些父母的影子,然而绝非尉迟夫妇。迟歌神情竟微露出些紧张之意:“秦少庄主称二位与家父母相熟,不知……其中当作何讲?二位又可知家父母下落?”
这夫妇二人看了迟歌半晌,目色似喜似悲。半晌后,男子抬手在几欲垂泪的妻子背上轻拍几下,又转向迟歌:“公子便是尉迟将军之子尉迟柯么?”
“嗯。”
男子叹气:“尉迟将军交待,待得有一日少公子有本事将我二人寻到,便将一切真相告知公子。”
迟歌握着苏俞的手又紧了紧:“何意?”
男子再三斟酌方道:“当日尉迟将军夫妇为引开追兵,一路逃至盛阳城外通渭河边,因追兵将至,将军夫妇实在走投无路,只好跳了河。”
迟歌脸色苍白,通渭河盛阳城段河床地势急落,水势凶猛,几年来但凡有失踪落水者,从未有过逃生之例。再加之尉迟夫妇当时浑身是伤,顺利逃生的机率几近于无。然而迟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后来……怎样?”
“后 来……官兵们日夜寻捕,终在下流几十里外的一片浅滩处寻到了尉迟将军的尸身,当时他二人手里各抓了一件小小衣袍,据称是苏门遗女与尉迟公子所穿之衣……”
迟歌面上不动声色,手心却沁出层层冷汗,苏俞咬唇,悄悄握紧了迟歌的手。
男子接着道:“追兵们带了尉迟夫妇的尸身和那两件小衣去交了差,追捕至此结束。不久后我接到了一封秘信,便是尉迟将军夫妇的遗笔。尉迟将军在信中道,他们在沐国各地银庄为我夫妇二人存了大笔银两,凭印可取,并恳求我二人接信之后,即刻动身四处游历,并时常着些尉迟夫妇喜穿的衣衫、露些破绽给千眉山庄的人。”
迟歌面色愈白,男子再叹气:“尉迟夫妇于我夫妇二人有救命之恩,我们自是不敢辜负他们的嘱托。兼且我也知晓他们的苦心,便是想让少公子时常以为他们还在人世,这样才能抱着一丝希望熬过最艰难的那段日子。一晃十几年过去,不料如今公子竟当真能在茫茫沐国之中、仅凭蛛丝马迹寻见我夫妇二人。少公子如今羽翼丰满,尉迟将军夫妇定能含笑九泉。”
迟歌踉跄着后退半步,苏俞急忙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担忧地看着他:“迟公子。”
迟歌似猝然惊醒,放开苏俞,后退一步,长身施礼:“侄儿拜谢二位大恩。”他唤秦然进来,道:“小然,请帮伯父伯母寻地建宅,妥当安排一切,以偿二位半生飘泊之苦。”
迟歌说完,复又牵起苏俞的手,急步出门纵身上马,狠狠甩鞭,骏马扬蹄急驰而去。苏俞被迟歌惨白的脸色吓到,完全不敢出声。
凭着禁卫军副统领的令牌,迟苏二人顺利出了城门,一路往城郊而去,待得听到湍急的水流声后,苏俞总算明白了迟歌要做什么。
迟歌在通渭河边收缰勒马,抱着苏俞翻身下地,放开她的手,独自往河边走去。
冬天的太阳虽则看起来灿烂,阳光照在身上却教人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苏俞呆立在原处,怔怔看着前面那个修长挺拔的背影。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视线应该落在河水之上。
良久之后,他膝盖渐弯,终于跪了下去。苏俞低头看向地面上棱角尖锐的碎石,仿佛感觉得到他膝上的割痛。
他的肩膀有些轻颤,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再良久之后,他站了起来,转身,缓缓走到苏俞身边,抱着她上马,一手揽在她腰间,一手牵起缰绳,口中清叱,棕红的骏马扬蹄起步。
迟歌抱得实在有些过紧,苏俞难受地皱起眉,拼命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城门处一片喧闹声,迟歌一言不发又将苏俞抱下马来,过去探 看情况。
城门守卫长急忙俯身下拜:“禀迟副统领,有人拼死要闯城门,守卫们正在处理。”
这种紧要时刻硬闯城门实在令人诧异,迟歌牵紧了苏俞的手,道:“让他们散开,我过去看看。”
守卫们立即退下,闯城门的人便赫然印入眼帘。苏俞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惊得话都说不顺了:“萧……萧夫人……”
左婉茹见了迟歌、苏俞,神色大喜:“迟副统领,苏姑娘,原来是你们!”她似乎长途奔波,脸色非常不好,鬓发也有些散乱,然而她顾不得缓口气,急道: “快,快,快带我去见君远。”
如此欢喜 。。。
萧君远显然也惊讶不已:“你……怎来了?”
“叫我婉儿,君远。”
萧君远沉默。自那夜找到草签、史册之后,他与左婉茹再未见过面。他想这样其实倒也算是最好的结局。放弃仇恨不等于忘记仇恨,在真相全部揭晓之后,他完全没有办法再如以往那般坦然地面对她。
而左婉茹还在坚持:“叫我婉儿。”
门被人“呯”地推开,苏芜冲进来,二话不说,扬手便向左婉茹脸上挥去。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人紧紧握住,她惊愕地看着萧君远:“哥哥,你为什么要拦我?她是我们的仇人,是左青云的女儿!”
萧君远沉声道:“芜儿,下去!”
“我不!”
“下去!”
苏芜拼力想要挣脱,萧君远脸色阴沉,却不放手。苏芜手下吃痛,又觉心内万般委屈,空着的那只手挥舞着去扯萧君远的袖子,两兄妹闹作一团。
苏俞看着萧君远和苏芜,目瞪口呆。
迟歌闭了闭眼:“别闹了,芜儿。”
苏芜浑身一震,蓦然止住挣扎,一双美目含着盈盈泪水看向迟歌。
左婉茹疑惑看着苏芜:“哥……哥哥?”
萧君远颔首:“她叫苏芜。”
左婉茹愣了一下,视线从苏俞和迟歌脸上划过:“这么说来……事情种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