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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忍也有顾忌,所以,他才迟迟难下决心!毕竟谋朝篡位,成也好,败也好,都难逃后世的悠悠众口,他终究也是惧怕千秋万代之后,史官的那支笔!虽然,他曾经作为这江山幕后的决策者长达十多年,他立正泰殿的那张龙椅那么那么地近,近到只有一步,不!或许只有半步,他也终究是没有迈过去,那是一道槛,一道要舍弃许许多多才能迈过去的槛!而他,最终还是舍不下那些……
所以,在这么多年的天人交战中,他一直在找一个平衡点,一个可以保住权位,又可以不必走那最后一步的平衡点!而她,恰恰就是那个平衡点,只要她在那里,父亲就不会谋反,文氏会尽每一份力量拱卫皇家,正因为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她才有力量,在那么艰险重重的境地里,在这帷幕深深的后宫里,让人阴郁地几乎绝望的后宫里一次次地撑下来,一直一直撑到了今日!
沁雅低低一叹,伸手轻轻抚着肚子,道:“真希望你是一个女孩……”
虽说,生在皇家,便半点由不得自己,但是,皇家的女儿,毕竟要比男儿活得轻松地多了……她的逸儿已经这样了,她不希望这个孩子,也跟他一样,而且,在他们长大之后,又会有那些不安于室的阴谋家,野心家,来利用他们,离间他们,同室操戈,骨肉相残,这些在皇家,在这个权利的中心,实在是太平常了,也太频繁了……她真的怕,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
西北前线
“启禀圣上!文将军战报!”张全掀了帐帘进来,双手奉上。
萧彻忙从卷牍堆里抬起头来,一把从张全手里抽了,拆开来看。
“下去吧!”萧彻颓丧地将军报搁在桌案上,无力地挥挥手。文思齐走了已经半个多月了,带走了半数精锐骑兵,深入西戎腹地去找寻敌军主力,可是找了这些日子,还是一无所获!再过不到两个月,就是草原上的风季,到时候狂风携着砂石而来,弄不好这些人都得被埋在黄沙里!他实在是耗费不起这时间啊!
萧彻忽觉浑身疲惫,右手空握成拳,支着额头,身子前倾着,虚趴在桌上。左手顺势松下来垂在腰间,正巧触到悬在腰带上的‘琉璃珠缀的平安结’。
他伸手轻轻地将其解了下来,拿在手里,盯着它发起呆来。
他走了这么久,朝中诸事诸人,不知是个怎样情形,还有,她怀着七个月的身孕,身子,可还好?她可会惦记自己?可有话要问自己?应该是没有吧……不然,太子的请安折子里,为何没有她的只言片语?
想着想着,头又疼起来,萧彻顺手把平安结揣进了怀里,朝外大喊了一声:“来人!备马!”
俞伯常听闻萧彻又要骑马出去巡视,带着次子俞胜及属从急忙赶来相劝。
“皇上!天都快暗下去了,风也大起来了,您现在出去跑马,实在是很危险!”俞伯常望着辕门外的标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一身铠甲,只行了个简单的军礼,担忧地道。
“朕就在营寨外围跑一圈,将军不必挂心!”萧彻一点也不理会,一个翻身上马,带了近身亲卫出了去。
“成天就知道干些没用的!根本就不会打仗,非要弄什么御驾亲征!他当这边塞跟京城的围场一样么?还是以为胡蛮子都跟宫里的太监似的!”俞胜没好气地低低咒骂着。
“住嘴!”俞伯常一个狠厉的目光瞥过去,低声道:“下次再让我听见任何对圣上不尊的话,拖出去打一百军棍!”
“哼!”俞胜不敢再顶撞,只冷哼了一声。
《何事宫闱总重重》阿黎ˇ瞬息万变ˇ
天气一天一天地热起来,沁雅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足足九个月的身孕,眼看就快要临盆了。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李如和俞妃一直很安分,而柳妃更是长久以来都没有惹过事,所以和泰十七年的夏天,后宫平静地就像无风时的‘瀛洲’的水面,一丝波澜也无。
前线的战报仍旧每天按时送到她手里,虽然字里行间都是极委婉的措辞,尽量地粉饰太平,但从白澈日渐深沉的脸上,她知道情况一点也不乐观。上一次思齐率军深入,并没有找到敌军主力,而如今,草原上的牧草都长了出来,西戎兵强马壮,洛努亲自率了大军出来,两军对阵,天时地利人和,皆没有占到上风,可以说,萧彻现在的处境是十分艰难的!
“哎……”沁雅一声叹息,尾音还未出全,就被腹中的一阵疼痛咽住了声。
“主子!没事吧!”守在她旁边的宁馨忙放了手中针线,焦急地问道。
“没事!”沁雅轻轻地摇头。
宁馨笑道:“依奴婢看啊,定是位皇子,这般顽皮,比您怀太子爷的时候还厉害!”
“我倒希望是个女儿……”沁雅轻轻地把手覆在肚子上,幽幽道。
宁馨看了看她的神情,低下头,浅笑说道:“是啊,如果是位小公主的话,那定是天下第一美人了!”
内阁值房
“白相又没回府啊!”俞晋并二位辅政亲王一同进了来,见白澈又在书桌前看折子,一旁的烛灯都还亮着,未顾得上吹熄。
“哦!二位王爷!俞大人!”白澈忙站起身来,回了一礼,道:“昨儿个传膳的时候,前头又来了八百里加急,所以白某赶紧递了进去,出来的时候宫门已经下钥了,就索性在此歇一晚,也省的来回麻烦!”
“呵呵!白相果然是忧国忧民啊,乃为百官表率!”年过六旬的礼亲王拈着白了大半的胡须,呵呵笑着。
“王爷过奖了,清礼惶恐!”白澈躬身笑着答道。
没多会,其他阁臣也纷纷到了,值房几丈见方的斗室显得拥挤起来。诸人正高谈阔论间,张次仪正好进来,行了个请安礼,笑道:“太子爷说话就到了,请诸位大人列班!”
一时间又陆陆续续涌了出去,白澈心中默看了一下,发现同为四辅政亲王的敬亲王没有在列。他忙叫住了张次仪,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怎么敬王爷还没到?”
张次仪躬着身子答道:“回相爷,敬亲王府一早来人,说王爷昨晚偶感风寒,今日早朝请免了!”
“什么时候的事?!”白澈突然一惊,声调略高了一高。
“就约摸小半个时辰前!”张次仪觉得他反应怪怪地,想了想,继续道:“还是王府的大总管亲自来的,看他走的匆忙,说是还要回去照管。”
“看到曹大人了吗?”白澈蓦地打断他,劈头就问。
“刚刚来的时候正见他在正泰门那里跟侍卫们说话呢!”张次仪被他问得莫名其妙,还没醒过神来,就见白澈不顾仪态地疾步而去。他慌地忙地追着白澈叫:“哎!相爷!您这是去哪啊!这马上就要上朝了啊!”
白澈已来不及理会后面张次仪的叫喊,忙冲到正泰门前,果真见他还在跟一班侍卫嘻嘻哈哈。这个曹大人,正是当年一路追随白澈到京的曹二虎。如今的曹二虎可是今非昔比,已是京畿关防总督,官职虽不大,可是手里却握着维持京城治安的三万人马,可称的上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本是行伍低下出身,老爱跟底层士兵混在一起,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应着这个缘故,他在军中的威望极高!
他正跟这些侍卫们胡拉海侃地起劲,忽然见白澈火急火燎地走来,忙迎了上去,叫了一声:“大哥!”。
白澈跟他从来不来虚的那套,也没有多话,只道:“你速速率一队人马,去敬亲王府!”
“啊?”曹二虎抓了抓头,完全摸不着头脑。
“白相!太子爷都到了,都等着您呢!”张次仪气喘吁吁地追上来,道。
“你来的正好,你随二虎一道去,就说是太子爷派去探病的!”白澈看了一脸凝重的看了二人一眼,沉声道:“要是真病了,那就最好,若不是……”
“大哥!我明白了!”曹二虎重重一点头,迈开了大步就往宫门外去了。
张次仪为难地站在原地,总算醒过神来,惊道:“相爷!您的意思是……王爷他……”
白澈一摆手:“不是最好,但愿是我多心,你快去吧!太子那边我会跟他说!”
张次仪应了声‘是!’忙去追曹二虎了。
白澈重重地叹了口气,自从上个月镇南家的老王爷病重,萧慕请旨去侍奉,一去就不见了影子,在现在这种时候,实在是半点差错也不能出!他虽派了探子跟去了,可是最近几天都不见回报,他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事,总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
望了望两人远到不见的背影,抬头又看了下天,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灼灼的烈日,才刚起来,就照得人心里不安宁!偌大的一片汉白玉广场,就只他一个人秃秃地站着。
白澈从袖中抽出了一块方巾擦去一头的汗,又急急往正泰殿而去。
整个朝会白澈都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了散朝,他第一个走出来,就看见曹二虎守在仪门外。
“如何?!”其实白澈知道是多此一问,光看他这么罕见的正经表情就知道出事了。
“大哥所料果然没错,我们到王府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我立刻下令封了九门,又亲自派人从四面追,在城郊追到了!敬亲王带着世子和一车女眷,换了平民装束,正往西南赶!”
“西南?!”白澈大惊,西南正是镇南家的封国!
“是!”
“可恶!人呢!”
“我没敢声张,现在正在我的衙门里,已找了妥当人看管起来了!”
“嗯!做的好!”白澈正要往里走去向萧逸回报此事,忽然想起什么,低咒一声,一路跑出正泰门外,随便拉了一匹马就翻身而上,一样鞭子绝尘而去。
曹二虎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他再说。两人一前一后,马蹄声响彻重门。
一到府门口,还未等马停稳了,白澈已经一个飞身下了来,直直就往里冲,随手抓着一个丫头就问:“夫人和小姐呢!”
文府的下人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他的面了,突然回来就这么骇人,吓得那丫头颤着声道:“夫人带着小姐出门了。”
“什么?!出门了?!什么时候的事?!”白澈几乎是吼出来的,吓得啊丫头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声摇头说不知道。
忠伯听见前面的骚动,已经小跑出来,见到他,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白澈当头怒问:“夫人和小姐去哪了?!”
忠伯也被吓了一惊,不过他是多年老仆,久经历练了的,所以并不十分慌乱,有条不紊地答道:“夫人说,老王爷病重,她带了小姐去见最后一面。”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人告诉我?!”白澈终于爆发了,一声爆喝。
“就昨天,昨天晌午才走的,夫人说了,她已经派人进宫告诉过您了,叫老奴不必再派人去了。”
“糊涂!”白澈厉声一喝,转身拖了曹二虎到内室道:“你立刻带亲兵严锁京畿各门,除了太子金印,谁的手令也不认!凡有可疑人,一概先拿住了再说!”
“是!”曹二虎虽是个粗人,可是再怎么样,一连出了这么多事,他也该明白了。刚要转身走,又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要不要派人出去追一追……兴许……”
白澈无力地摇头,声音无比疲惫:“不用了!她既是下了决心,就断不会回头了!更何况,已经走了整整一天了。”
“是!”曹二虎重重一抱拳,出门策马而去。
白澈复又挺直了身子,回到扫了一眼院子中的奴才们,最后落在忠伯身上,冷声道:“好好办好自己的差事!要是让我知道谁到外面乱说个一句半句的,府